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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志文及王馨對望一眼,隱隱捕捉到了什麼,但一時之間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假如唐季為必死,楚天行又是王智興的私人秘書,而楚天行及唐仁又是與胡天成扯上了關系,所以唐季之死顯然與王智興無關,這也恰好印證了王天貴之說法。」任志文又整理了好一會的思緒。
「但林良口中的大哥哥又是怎麼回事?」
「勿要忘記,林良認的只是看得見的死理,所以他能看得到的就是表面存在的!」
「花非花,霧非霧。」王馨秀眉一挑。
「夜半來,天明去。」任志文接了句。
「所以花非花霧非霧乃為王智興,夜半來天明去自然就是林良!所以唐季知道某些事,卻又不是完全知道,自然是必死!而唐季的死一來可使深王家眾人之間的矛盾與猜疑,及至恐懼;同時又可使集團內人心不穩,所結成的羣黨之間鬥爭更為激烈,唐仁則可借此在渾水中摸魚;三是繞亂警方的視線,同時又可使我出局,無法觸碰案件。」
接著王馨腦海中靈光一閃:「若是我猜測不錯,幕後同時也要我離開警隊,如此一來,我要插手此案便諸多掣肘。假如我暗中調查,則是一步步地順著其為我而舖設的陷阱走下去,當我無法從中抽身之時,相信亦是王家完蛋之日!」
「深謀遠慮,步步為營,每一步又都是連打帶消,不留痕跡,又是在暗處!」任志文皺起眉頭歎了口氣便不再往下說。
「所以我決定辭去現時之職務,進入王氏集團,從王氏集團內部查起,這想來也在對方的意料之中,但也是惟一的可行之法。」王馨目光堅定地看著任志文。
「你會長期處於對方的監視中,每走一步無會在對方的算計內,所以這無異於送羊入虎口!」任志文的眉頭皺得更深。
「除非你有更好的辦法!對方乃財大氣粗之流,自然不會將警方放在眼內,但如要幹一番刑事犯罪的大事,在事成之前,對警方仍然是有所顧忌的!若是我離開了警隊,顯然就是為了可以毫無顧忌的對付我!所以我必然要如其所願,不入虎穴,何來虎子?」王馨似乎對自己充滿了信心。
但任志文卻知道她是裝出來的,對於未知的危險,即便是能力最高,亦無法保證能活著脫身。
「況且還有『止於昏禮』!」王馨雙目一凝,精芒閃動:「有兩點是可能肯定的,一是唐季父子之間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這是裝不出來的;二是唐季對爺爺亦無裝模作樣,這從日常可以看得出來。」
「唐季死於蕭牆之禍,但從目前情況來看,應是知道得最少的,否則無必要留字。亦正如所你說,感情是無法裝出來的,所以就整個布局來看,他才是最重要的棋子。首先他是你爺爺甚至是王家子孫都信任之人,包括唐仁在內,所以當其死於王家人之手時,作為王氏集團惟一的風水大師,對你爺爺的打擊可想而知!另外,這也衍生了信任危機,王氏子孫因為利益,可以過河拆橋,連最忠心之人都可以棄之,再結合之前的王家子孫之爭,這會加劇集團內的矛盾分化,選隊而站自然也變得不可逆,集團內部鬥爭亦會快速達到白熾化階段。」
「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而唐仁又在這個時候離職,只要謠言一出,各部門自然亦會出現問題。唐仁的背後顯然就是胡天成,但胡天成的背後卻是天然資本,而天然資本如今又是王氏集團的第四大股東。當唐仁繼成唐季的資產後,當中包括唐季手上百分之二的王氏股份,隨即倒戈,拋售手中所持有的股份,而天然資本一方面加大對王氏集團的謠言,這樣可輕易引起市場的連鎖反應。隨後,天然資本又大舉收購王氏集團的股份,當天然資本成了王氏的第二大股東,王家是否當真可以守住王氏第一大股東之位?內部的混亂是一個企業滅亡之根源。」
「所以『止於昏禮』是為我而設計,其目的不管三哥是否有與胡天成合作,都是為了把我踢出局。假如大伯及大哥一死,三哥很自然的成了王家內最大的得益者,後期已成為王氏集團大股東的天然資本要對付起三哥來,自然容易得多。」
「當你脫離了警隊,你的一舉一動都會被傳到隱藏在警方中的內姦耳中,內姦再通過警方的行動來製定對付你的策略!」任志文的眉頭皺得更深。
「你是說警方中有對方的內姦?」王馨面色一變。
任志文凝重的點了點頭,再自己與李子健的猜測說了出來。
「這個人很熟悉王家,又是警隊的高層,難道是他?」說著王馨倒抽一口涼氣。
「你有懷疑的對象?」任志文聽後雙目反是一亮。
「梁處長!也是他讓我臥底到王氏集團的,而他和爺爺也相熟!」王馨的聲音轉沉。
「梁處長的主意?」任志文吃了一驚 ,但呼吸旋即轉沉。
王馨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唐季的留紙或是我們突破的關鍵,我們需要證實後面四字是否唐仁所為。倘若字體當真是唐仁所為,唐季的留字就很大機會只有唐仁接觸過。唐仁不是蠢,以他隱藏得如此之深,不會真誠的和胡天成合作,所以要破局,就要從唐仁身上著手。」
「不錯,王家出事,最大的得益者最終會變成天然資本,所以唐仁與胡天成的合作必然是建立在利益之上,以目前我們所知及猜測,唐仁至少三家吃。他無法從王氏集團得到最大的利益,想各家都吃上一點,又要保障自己,隱瞞是必要。他知道的不是最多,卻是很連貫,好一個滑頭二五仔!」任志文感歎了一聲。
「三哥如今算是初步接手王氏集團,大伯父子兩人暫時出局,但他和唐仁肯定仍會有下一步行動,而這也恰好是胡天成的下一步。」
「以如今之形勢,唐季之死成了一種助力劑,使各方都產生了危機感,同時對警方的反應更為敏感。隨著涉案者及警方所掌握之線索不住增多,警方投入的人力亦在增加,在雙方壓力不斷增大的情況下,雙方都會加快行動,而唐仁作為連接胡天成及王氏集團的人物,自然便成為雙方的關鍵。況且,我相信無論是胡天成還是唐仁本人,都已知道乃在警方的監控之中,所以唐仁會為了自己能逃出生天而加快行動。」
「這也是唐仁要『止於昏禮』的根本原因,而接下來,唐仁將成為我們的重點關注對象,因為他關系到胡天成的布局,但我相信幕後的布局不止一個,尤其是知法懂法的區天明!」王馨的腦袋飛轉。
「不,唐季才是整個局的關鍵,唐仁顯然就是他們的執行者,對付王天貴父子及王兆強的執行者,而區天明則是在接手王氏集團時才會發揮其真正的作用!唐仁只是一枚將清水攪成渾水的棋子,而區天明雖是棋子,但至少也是幫手,安插在王氏集團內的幫手,也可以說是忠誠的手下。」任志文斷然的說。
「也就是說當對方走到將軍這一步棋之際,亦是唐仁玩完之時!因為爺爺對唐季父子的信任勝過王氏集團內的任何人,甚至季的意見是必聽,所以要攪亂王家內部,任何人都無唐季父子二人好使。而當他們的利用價值失去之後,自然也就沒有留著之必要了!所以『止於昏禮』必成,且完全在他們的算計之中,而我們卻也可將計就計,看誰才是真正的黃雀!」王馨總算順復了鬥志般,精神為之一振。
感受著透過貼了防曬膜的鋼化落地玻璃,投入到辦公室內的暖和陽光,王兆強覺得渾身舒暢無比。
「極品玉器沖茶,難道你當真不覺得浪費?」唐仁舉起一隻晶瑩剔透的玉茶杯邊觀賞邊感歎。
「茶杯製造出來就是給人用的,何來浪費一說?」王兆強笑了笑回答。
「你說得亦不無道理!」唐仁與王兆強對視一眼後也笑了起來。
「你覺得此法當真可行?」王兆強忽然問。
唐仁點了點頭:「不止可行,而且必然會成。」
「何以見得?在這種時候讓王馨與任志文結婚,我爺爺的面子在主這兩人面前恐怕沒這麼好使,況且他們不相信衝喜之說。」
「他們不用相信,但他們會做,因為在目前形勢及環境下他們不得不這樣做!而我們要做的則是抓緊時間與機會,所謂手快有手慢無!你該知道那兩父子絕非蠢人,否則又怎會隱藏得如此之深。」唐仁眼中殺機一閃而過。
聽到唐仁此言,王兆強眉頭不由大皺:「這父子兩人確實是個大麻煩,搞不好我們的計劃會因這兩個殺人凶手而功虧一簣!除非警方能找到他們人的證據,否則我們也只能看著他們殺了人,卻偏又可逍遙法外!」
殺人凶手四字使唐仁的面色變得更陰沉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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