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殺局 - 第四十章唐季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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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志文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警署時已是日上三竿。

他沖了杯咖啡剛坐下，敲門馨便響起。

李子健推門而入。

「看上去如此憔悴，黑眼圈比太陽眼還要大，注意身子要緊。常言道，少壯多耗腎，老大徒淚流。」李子健趣的說了聲。

「話此話之人姓常名言道對吧。」任志文沒好氣的答了句。

李子健打了個哈哈。

「說正事。」任志文打斷了他。

「對於昨晚快速公路上我們同事在跟蹤楚天行時發生的交通意外你怎麼看？」李子健正容。

任志文眉頭腦袋飛快地轉動起來。

對於昨晚的交通事故，他只是在手提電話的即時新聞上瞄了一眼，人不在現場，反是在酒店門口守獵到下半夜，差不多三點才回家，所以在頭腦尚不算清醒下並無留心那一場事故，如今被李子健一說，頭腦頓變清晰起來。

「楚天行昨夜是與唐仁會面！」任志文聲音轉沉：「每一次都是如此湊巧，走在了警方之前？有警員被收買了，又或者此人本身就是為胡天神或更傾向於未知的神祕人辦事。」

任志文說著喝了口咖啡以提神。

李子健凝重地點了點頭，辦公室內頓時靜到了極點。

「也有可能在其他部門！從幾起案件來推斷，此人在警隊內的職位不低，而在另一方面也可以直接指揮胡天成行事。」任志文眉頭皺得更深。

「你是說此人的職位有可能是在處長或者之上？」

任志文又點了點頭，拉著又苦悶的說：「所以若是不盡快將此人揪出來，往後我們的布局即使再精密，在此人的通風報訊下仍是徒勞。」

「惟一的線索是此人不喜歡王家，想王家倒下去！」

李子健說完辦公室又變得沉悶寂靜。

身子還相當虛弱的王宇恒出院回到家後便在後院涼亭坐著發呆，幾上居然擺著高度數白酒。

他老了，身子本就一日比一日弱，尤其現在似乎一陣風都能將他卷起來一樣。看著湖中暢遊的魚兒，臉上現出復雜的神色。

「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類霜天競自由。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攜來百侶曾遊。憶往昔崢嶸歲月稠！唉，當年我迷失在爭名奪利中，拿起了對準自己兄弟的刀，一轉眼已過五十餘載，起起落落間，我想明白了很多，後悔了，但也已法回到過去。如今我有兒有孫，可卻更覺孤獨，當年了雄心壯志亦被磨滅！」

接著他又苦笑起來：「只是即便當真能回到過去，我又明知道自己會後悔，但仍會選擇這條注定的孤獨不歸路！你我都是有野心的人，只是下手快與慢之區別。一將功成萬骨枯，這應用在商業上或不貼切，但事實偏又是如此！你常說人無信而不立，但我更堅信無手段卻則不能自立，尤其在那個年代，但凡手腕不夠力，必將被淹沒在對手所製造的浪潮之中！」

說著他將酒屏塞拔掉，將酒倒在地上：「這酒是你最喜歡喝的，是我從鄉下帶回來的！當年你說若是事當業有成，會回鄉下建設一座酒廠，這樣就有源源不絕的美酒可供自己飲用。上個月酒廠已建成，取你和她名字的最後一字而命名。還有兩個月便要過年了，香港仍是火辣辣的鬼天氣，下個月即可投入使用。但我不會出席開幕儀式，我不想讓人知道酒廠與我有關，所以即便是最親近的人，他們亦不知我投資了這麼一座酒廠。」

濃烈的醬香撲鼻而入，使王宇恒幾乎把持不住，若是頭腦清醒，心志仍然足夠的堅定，怕早已喝上幾口。

「你們的復仇計劃已經開始了，雖然不知道已經進行到哪一步，但我自己的時日乃顯而易見的無多，我更知道你們不會放過王家任何一個人。」說到這裏，他忽地渾身一震，抬頭看向外面目光所能及處之極限的天空，隨即又歎了口氣：「看來你們也遇到麻煩了，但對方顯然是有意將你們困住，使你們誤以為自己可解決這些『小麻煩』，往後的路只能靠你們自己了！果然好布局，好手段，但未到最後一刻，鹿死誰手尚為未知，當年我能贏，這一次也必不會輸。」

「釋心然、胡天成，我雖不知道你們背後之人是誰，但若是認為我老了而失去了往昔之鬥志，那你們便是大錯特錯，我定要令你們些只作為棋子者為王家之事付出慘重的代價，亦會教你們背後之人後悔。」

也不知是否因為天氣的問題，湖中錦鯉不時浮出水面呼吸。

腳步聲響起。

王宇恒扭頭一看，王兆頭強和王馨正向著湖心亭走來。

看著王宇恒手上的酒壇子以及地上香氣溢的漿液，王馨不由眉頭一皺。

「爺爺，你喝酒了？」王兆強掃了一眼已被放回幾上的酒壇子，又看著王宇恒。

王宇恒卻是看了一眼王馨，這才解釋：「不要多想，我只是感覺到自己時日無多，想起了已故之友，這是酒是敬他們的！你們也坐。」

待兩人坐下後，看到王馨眉頭稍舒，他才暗中鬆了口氣，但這一切自然瞞不過王兆強的眼睛。

只見後者面色一沉，但旋即又恢復了正常。

王宇恒也察覺到王兆強臉上微妙的變化，也沒多想，只以為他和王馨一樣，在怪責自己剛出院就喝酒。

只見他對著兩人咧嘴笑了一下：「我自己知自己事，不會亂來。」

接著又神色復雜的看著王馨，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兒，且帶有哀求意。

王馨心中歎了口氣，這顯然非她之所願，但又不得不面對之事：「我對商業一竅不通，更無相關之經驗。」

話到這裏，她也不再往下說。

「不懂之處可以問你三哥，公司中也有輔助你們之人，所以你們不是孤身奮戰。」王宇恒卻是苦笑起來，轉而看向王兆強：「王家及王氏集團如今所面對之情況你們也知道，內憂外患，你們要小心點，我已經在調查集團內部之人。」

「爺爺可有線索？」王兆強問得似乎很突然。

王宇恒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暫時仍無頭緒，但我相信很快會有線索。」

王馨知道他說這話的意思，心裏雖覺不舒服，但還是點了點頭。

對她來說，這也是上頭的任務，況且，她真的能放下王家之生死嗎？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於公於私，她都要將這幕後揪出來。

同時，她又覺得很累，王兆強是她信任的人，但根據警方所掌握的數線索來看，王兆強自然非是如表現出來般簡單！

正說著，工人卻領著唐仁走了進來。

唐仁來到三人面前，對著三人勉強的笑了一下。

「阿仁，你來了，座吧。」

唐仁一臉悲痛的坐在了王兆強的身旁。

「過幾天便是你父親出殯的日子，有什麼需求盡管開聲。」王宇恒中氣明顯不足。

唐仁卻是搖了搖頭：「都差不多了，但我在整理父親的遺物時發現了一樣東西，覺得應該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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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唐季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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