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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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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憐如雪臉上沒笑容，但是她的神情，確實在見到弟子們時柔化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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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竹長老想想也是，與掌門目送他們小師妹帶著弟子們離開時，忍不住一句：「這份和氣融融，柏雙長老若還在，肯定為如雪欣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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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的。」掌門難過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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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柏雙，前五柳長老。墨如蘭的峰主退位就會換尊名，例如寒巧凝將來繼承第五峰，他們對憐如雪的稱呼便不再是五柳長老，而是改為如雪長老，至於五柳長老就會成寒巧凝的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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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如雪後年才可與我們過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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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真會帶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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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真嗎？」三竹長老看向遠方仍在纏著第五峰大弟子的六苦長老，搖頭道：「據說鶉安近幾日出關，我想芷真沒心思放在其他峰弟子上，反正到時看看吧，弟子不是不可回家過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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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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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杞回頭看，訝異掌門與三竹長老這就走了，剩六苦長老跟著，因此問道：「師尊，所以是師伯助您閉關嗎？」在船上，她雖然聽不到對話內容，但蒼雪宗少主寄來的信，倒是一起看了，所以不難猜六苦長老一直跟著的原因，大抵是決定好由她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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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要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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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幾人聽到非常驚訝，憐如雪一聲「嗯」，他們頓時愁眉苦臉，如她這境界的仙師閉關，都是以年起跳。六苦長老原先等等再解釋，見到寒巧凝眼中的失望，就直接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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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收一收，你們師尊預計後天閉關，時間暫訂一年，看情況如何再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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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師明日會排好課程。」憐如雪難得多話：「修行不可怠惰，若為師出關，成績無起色，必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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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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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只有一年，他們飛快恢復情緒，憐如雪繼續拖著江杞，說道：「閉關近在眼前，為師有事與你們師伯繼續商量，先散會吧。酉時用膳，屆時再跟為師分享你們近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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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師尊意思是要與弟子們用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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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如雪頷首，這讓他們更是震撼不已，江杞在心裡呵呵笑著自己已經同她面對面用膳一個月，覺得自己是人生勝利組，小師妹興奮地繼續追問：「師、師尊！是我們過去您那？還是您來食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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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師去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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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會有一堆弟子手抖用膳。」六苦長老想到畫面呵呵一笑，將他們的內心話直接說出來，憐如雪不解，寒巧凝肯不能解釋弟子們是被她嚇到，便裝作沒看到，忽然憶起上個月被丟在玄靈派的大師妹，悄悄靠過去問：「師妹，上個月妳同師尊一起用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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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江杞非常驕傲說道：「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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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還能把腳大剌剌地放在師尊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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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如雪忽然一扯，這次江杞差點跌倒，幸好寒巧凝下意識扶住，他們此刻才發現自家師尊一直牽著大師妹的手不放；那些目光聚集，江杞覺得自己心中齷齪的念頭被看穿而有羞恥感，她想主動鬆開手，但憐如雪不放也不解釋，江杞只能傻笑，不知怎麼解釋一對師徒在光天化日下牽手手，只能將目光放到六苦長老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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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師尊中的蠱會讓她反應遲鈍、意識不清，體內上火，放置不管，她會迫害別人，或是別人迫害她。恰巧江杞有偏寒體質，只要肢體碰觸就能稍微舒緩，她們才一直牽手，也因為這樣實在不方便，你們師尊在找到解決方法後才急著回來閉關，所以這兩日見她們一直牽手不要緊，反倒沒牽手才要命，」六苦長老輕鬆解釋完，看那大的沒反應，小的不知道在臉紅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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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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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此起彼落說著，直到送憐如雪回屋，才終於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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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杞今天終於確定，他們弟子平時能走到最深的地方，是她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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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巧凝將蒲團挪來放好，江杞很自動坐在憐如雪身後貼背，就開始自己翻書來看，然後偷看一眼大師姐，她果然能參與討論，在一旁恭敬聽著。江杞心裡醋勁滿滿，說實話自己也看不下去，就把書冊往旁丟，沒規矩地直接向後仰，靠著憐如雪的後背補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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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明確感覺到，憐如雪瞬間停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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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杞繼續閉眼裝死，感覺旁邊有人靠近，應該是寒巧凝？身後傳來一抖，正想憐如雪是不是想把她抖醒，後背忽然一空，她嚇到睜眼同時被溫柔抱住，憐如雪低語「沒事」，當著寒巧凝跟六苦長老的面，讓她躺在自己的大腿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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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憐如雪繼續談事，還用袖袍替她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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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是想裝睡，江杞沒想到自己真的睡著，還是憐如雪搖醒她說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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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苦長老嫌棄地看她一眼，就返回第六峰。江杞覺得莫名其妙，只是睡大腿又不是啃掉一塊肉，跟著憐如雪與寒巧凝到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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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光是有長老親自來用餐，這裡的弟子都會嚇死，更別提憐如雪是第五峰峰主，很多弟子揉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見到她往自家弟子們的餐桌走去坐下，一時間，弟子們腦中只有一個字——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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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可不想吃一吃，自家師尊因為聽到五柳長老在這，就跑來食堂一起團聚啊！這樣唯一能放鬆聊天的時間就沒了！所以食堂內的弟子，在憐如雪到來後少了五分之一，等寒巧凝幫她盛完菜回來，又少了三分之一的人，江杞看到慕夜陽碗裡有蜜汁紅燒肉，想起忘記夾就跑去拿，平常要排幾分鐘還很難夾到大塊蜜汁紅燒肉，現在她只花一分鐘來回，就拿到兩塊美味可口的蜜汁紅燒肉，放好後左顧右盼，食堂內已經少掉一半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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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神態自若坐在這的弟子都是第六峰，他們平常忙成一團，只有這時候能好好歇息，已經累到不覺得六苦長老來湊熱鬧會妨礙到食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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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杞認真想，這應該是第一次在峰內一起用膳吧？憐如雪先吃他們才動筷。寒巧凝開始說這兩個多月發生什麼事情，大家才慢慢聊起來，紛紛說著「師尊不在時，弟子如何如何……」，憐如雪大部分沒說話，但十分專注聽，江杞感到嫉妒又羨慕，這尊大神從沒問過她，就算現在想說也忘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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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一段時間，江杞意識到當她把手放桌上，憐如雪會悄悄用小指碰自己……慢半拍想到自己失職了，回到墨如蘭，在大庭廣眾下，自然不會把腳放到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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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踢憐如雪幾腳，右手放在桌下；憐如雪注意到，左手放到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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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握，江杞慶幸自己察覺得早，因為體溫有些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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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現在已經沒什麼弟子，也幾乎不會看過來，她們更是坐在角落的位置。江杞覺得這樣挺刺激，弟子跟師尊在食堂吃飯，還偷偷牽手手，整個人又有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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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峰主坐鎮，在食堂就能厚臉皮多待一段時間，離開前江杞拿了一顆飯糰，回去路上憐如雪一副有心事，由於太難得，她跟寒巧凝互換眼神，才問：「師尊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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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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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杞一聽差點被飯糰噎到，寒巧凝愣了愣掩嘴憋笑，但是沒吃到小糕點對憐如雪似乎非常低落，眼神黯然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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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小糕點都是弟子親手做的，今日沒下廚，自然不會有。所以等明日吧，明日一定有，但是要麻煩您跟我去廚房待段時間，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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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如雪點頭，似乎沒那麼難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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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您可以……我想想怎麼辦。」江杞不確定讓憐如雪獨處等小糕點做完好不好，她後天就要閉關，明日最好不要有讓她觸發情素的機會，絞盡腦汁後問：「師尊要一起做小糕點嗎？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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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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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也拒絕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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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師尊抱著師妹呢？」寒巧凝出主意：「師妹平常做小糕點的檯是背對廚房，可以在旁放張椅子，師尊感覺不適就過去抱抱，在旁人看來無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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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多傳出五柳長老太想吃弟子做的糕點，就一直跑去看的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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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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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杞瞬間懷疑憐如雪的判斷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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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選都是一起做小糕點時偷摸手手比較合理吧？怎麼會是師尊看弟子做糕點時抱抱合理？隨後江杞又想起，或許真的合理？她現在年輕，站在憐如雪身旁被聯想成姊妹還差不多，或者說，有再親密的互動，旁人只覺得這對師徒關係好，畢竟是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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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種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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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話題還在小糕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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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種唷，雖然您不在時我嘗試出三種新口味，但是時間緊迫，您不能一直待在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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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閉關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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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幾種口味都做給師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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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如雪這下終於露出滿意的眼神，江杞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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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巧凝見到她們這般互動，在心裡感到高興。平時除了自己以外的弟子跟憐如雪互動，都有些放不開，雖然江杞感覺還是有點，但沒有那麼強烈的感覺，感覺變成一盤沙的柳山再次慢慢聚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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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其他峰主跟長老都來關心，等到清靜已是寅時。江杞打著大哈欠，終於能歇息，她躺在憐如雪的大腿上，意識朦朦朧朧，見她寫出一卷又一卷的作業清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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憐如雪聽他們說自己發生什麼事情，其實是為了安排一年的課表。那份長長的修練清單，江杞覺得小師弟跟小師妹有得受了，他們還在最基礎的階段，功課自然比較多，不像寒巧凝因為要繼續代管峰，所以功課沒有長長一卷；慕夜陽之後會替她下山出任務，所以憐如雪給的功課只有一項，「為師出關要見到人活」，然後她想了想，又補上一句「完整的」，江杞看到差點笑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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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她，修練還是以六苦長老的安排為主，是內門弟子中真正沒有功課的，但也沒輕鬆到哪去，江杞想到復健修練便筋疲力盡，那位不知道是師伯還師叔的第六峰長老開的內容越來越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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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杞到最後盡是感慨，不能再枕著憐如雪的大腿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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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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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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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了……」江杞咕噥著：「只是想到這是最後一次枕您的大腿，就捨不得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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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杞「唔」了一聲，摸摸被彈的額頭，心想自己肯定說錯話，卻聽到憐如雪低喃：「趕快睡，為師以後讓妳繼續枕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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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都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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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憐如雪低頭，江杞瞬間心跳加速，那雙眼有著太多溫柔，捨不得挪開、捨不得閉上眼，但憐如雪伸手蓋住她的眼睛，低語：「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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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江杞輕輕握憐如雪的手，假裝下移挪開實則親吻她的掌心，閉著眼嘻嘻笑：「師尊晚安，弟子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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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憐如雪似乎有發現她的小動作，但沒有生氣，反而摸摸頭，溫柔道：「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