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你的幸福而再次回來2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Mt28pBus9
我不希望再有遺憾2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gBmOvAVn6
至少,要你沒有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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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你在任府迴廊前分別,大總管一邊領著我,一邊跟我介紹任府,提醒我那些地方不可隨意進入。其實這個府邸大部分的下人我都見過,跟部分更是熟稔,就好像眼前這位大總管,已侍奉過任家三代的老人──德叔。他不但深得任大哥和他父親的信任,也熟知任家家族內的事情。
坦言,以我目前的身分,實在毋須由他親自為我安排打點。我猜不透任大哥的用意,暫時只能見一步走一步了。
「無姑娘,這就是妳的房間,毗連後花園。妳若有甚麼需要只管吩咐。待會丫環會為妳送來些茶水糕點,請妳安心歇息。」
「德……」我立時住口,很勉強地改口道:「勞煩大總管了。」
「無姑娘不必客氣。妳可喚我德叔。」德叔半躬之身令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因此未能確定剛才是否露出了馬腳。「在下先行告退了。」
我關上房門,無奈地嘆了口氣。房間是任府一貫的武人簡潔風格,我走到梳妝台前坐下,呆呆看著鏡中的自己。
從前我住在任大哥那個院子的東廂房,整個任府沒有甚麼地方我是進不得的。回想起首次在任府別院看見德叔,他是一臉的波瀾不驚。後來跟任大哥更熟了,經常到別院蹭飯串門子找任大哥玩,幾乎每次都會遇見德叔,他看著我的表情也出現了微妙變化,就像終於盼到曙光似的。
其後每次我來找任大哥,他都會熱情地親自招待,一臉恨不得將我打包直接扔進任大哥房間的樣子。之後我才從其他下人口中得知,德叔其實是任家大總管而非別院管家,我當時沒深究為何每次我到別院總會見到他。現在想想,一切才不是偶然呢!
我摸出那顆珠子,心中一緊,其中一瓣花瓣已經消失了。我攥緊手中的珠子,推算著我還能留在這個世界的時間,這次,我不希望再有遺憾,起碼,要你沒有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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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我梳洗一下後,德叔便引我到正廳用膳。我看到你跟一名相貌與你有七成相似的男子同席,毫無疑問這就是你的父親──任墨因。雖然在白駒令中已見過他,但真正見面時,心底還是禁不住感嘆──可真是風華絕代美男子。
任墨因身形與你相仿,只是微笑地隨意坐著,便讓人感到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甚具親和力。想起跟你第一次見面,雖說情境迥異,但當時你給我的第一印象,是一種剛硬、利刃般的感覺,後來的相處,則是很會照顧人但很不會說話的鋼鐵直男,待我們成為情侶後,對我是更溫柔了,可惜說話仍是直得驚人。
「無姑娘,請坐。我是展鴻的父親,任墨因,妳可叫我伯父。」任墨因看著我,露出讓人安心的微笑,道:「姑娘初到安北,這餐就權當為姑娘洗塵吧!還望姑娘不要嫌棄。來,伯父先飲為敬。」
我舉杯回敬你們父子倆,一飲而盡:「是我要感謝任大哥照顧,否則我現在可能還流落街頭呢。」
「姑娘不用客氣。」伯父再為我添酒,並向我擠擠眼。「姑娘酒量似乎比展鴻好多了,平常都沒有人能陪我飲個痛快,這回姑娘就當陪陪老人家吧。」
看著你們兩父子,心底忍不住慨嘆:你倆個性還真不同。
酒過三巡,席上氣氛輕鬆,伯父健談,從風土人情、山川風貌談到人生哲理,終於讓我自來到這世界後蹦緊的心情稍為放鬆了些。笑談間,德叔突然急步走進來,向你們打了個招呼,接著在你耳邊低語。只見你神色一凜,吐出冰冷至極的話。
「負責值班的守衛全部領罰,我親自追。」話畢,你向伯父點了點頭,眼神複雜地看了我一眼,便離開了。
看著你的背影,想到你的神情,我從未見過你如此冰冷的神情和聲音。
「德叔,甚麼事了?」伯父眉心微微皺起,沉聲問德叔。只見德叔看了我一眼再看著伯父,沒有說話。
伯父看了我一眼,跟德叔說:「無妨,直說吧!」
「回家主,剛才府內巡邏的人發現有人潛進了少主的房間,雙方交手後被賊人逃去。少主房中那個盒子的飾品……被盜走了。」
我心下一緊,哪個盒子?是那個裝著掌門令、指環和耳環的盒子嗎?回想你的神情反應,那堆在心頭上的苦澀,讓我失神。
「責罰先緩著,待展鴻回來後再按實際情況與結果下達處分。下去吧。」
席間突然少了一人,一股不自然的氣氛在蔓延。我很想到你的房間查看,更想隨你追捕那個飛賊。
可惜,我不能。
「讓姑娘見笑了。雖說事出有因,但展鴻席間離開,伯父自罰一杯!」伯父乾杯後,續道:「妳放心,展鴻身手極好,不會有事的。」
伯父看著我,要緩和氣氛似的微笑道:「姑娘若不介意,不如陪伯父到花園走走?」
我努力讓自己笑了下,隨伯父走往花園。大家都沒有說話,只是沐浴在夜風之中。
「若剛才展鴻的反應嚇到無姑娘,我替他向妳道歉。畢竟他剛才的表情的確甚為嚇人。」伯父略帶歉意地對我笑了笑,我反射般回了他一句不打緊。
「失竊之物,是展鴻深愛之人的。他一向十分緊張盒中的物品,幾乎每晚都要檢視一趟,才能安心去睡。」伯父站在湖邊,拿起石塊上的那碗魚糧,悠然地撒進湖中。「我從未見過那個女子,但我知道展鴻真的很愛她。可惜啊……」
我只靜靜地聽著伯父說話,忍著眼中的澀意,沒有搭腔。
「無姑娘,如果妳與一生唯一所愛之人再也不能相見,妳會怎樣?」
我沉默著,想著我與你之間的種種,片刻才低語道:「……既是真心相愛,縱然分離,也只願對方能過得好好的。如果……如果兩人之間的回憶成為他追尋下一段幸福的障礙,我……寧可他徹底忘記一切。一人痛苦,總比兩人一起痛苦好吧……」
或許是伯父那令人安心的語調,或許是我已壓抑太久了,我忍不住說出了這番心底話。
「……是嗎?」伯父低喃,突然話鋒一轉,語氣隱含著刀刃般的鋒利。「妳自以為的善,不過是無視對方的心,是最自私、最自以為是的做法罷了。感情、回憶是屬於雙方的,沒有任何一方有資格奪取。妳說的這個做法,比殺死對方更殘忍。」
我張了張口,艱難地找回自己的聲音。「忘記了……自不會再難過……既已不知,又那來殘忍……」
伯父雙眸平靜地注視著我,彷彿看透我的一切,語氣已不像剛才般凜冽。
「我此生看過太多、經歷過太多了。無已,無已,不得已也。我不會探問妳是誰,也可幫妳勸阻展鴻不要追查妳的身分,我相信妳有自己的苦衷,也相信我兒的眼光。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妳不要傷害展鴻。他此生,遇上我們這對不及格的父母已經夠苦的了,我不希望他的餘生,仍要走得如此悲苦。」
我看著伯父遠去的背影,風中是他離去前丟下的話語:「只要想,任何事情總能找到圓滿的解決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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