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琴出去找工作,我回到了店裡,這時的我感覺生活似乎有了全新的開始,我很開心,我沒想太多,也想不了太多,因為腦海裡都是她的身影。
晚上我再過去琴住處,琴告訴我,她找到工作了,是份普工,辛苦了點,但待遇不錯,就是每天要加班。
我聽說是普工,心裡就怔住了,那麼辛苦何苦呢?不是有我嗎?以我的收入照顧好她完全沒問題。
於是我說:「要不你就別去進廠了。去我那吧,我們一起努力掙錢。」琴聽了,想了一會兒,說:「我先想試試看,也許表現好很快就升職了也不一定啊,真的不行的話我再去你那,你說好嗎?」
我點了點頭,我其實深深懂得現代女性尤其是琴那樣倔強的女子,對獨立的渴望。所以我不強求,給她自由去尋找自己在這個社會上的位置,未必是一件壞事。當然我心裡更盼望的結果是她可以早日回來我身邊。
琴上班第二天,就給我打了電話,說她哥要出來了。 晚上我來到了琴住處,看到了她哥,剛從拘留所出來的他看上去一臉憔悴,一邊的臉有點紅腫,嘴唇有傷口還沒痊癒,兩只手的手臂上和手腕上都貼了幾個紗布,不知道是在外面被那些爛仔打的還是在裡面被JC打的。
他見了我面帶微笑的跟我握手,說:「謝謝你幫我妹那麼多忙,我叫方文,你叫我阿文叫好了。」
我心裡想琴爸媽真是給她哥取錯名字了,這麼一個長得牛高馬大、性格魯莽衝動的人名字卻叫方文,應該叫方武才對,還是琴的名字方琴好聽。
這時方文跟我說,那個欺負琴的K公司老闆叫何萬成,是大華市本地戶口的,老家是廣東H市的,他哥何萬發是附近一個村的村長兼聯防隊對長,他們兩兄弟是在這邊很有勢力的。
「我沒想到他是個惹不起的地頭蛇,不然當時決不會那麼衝動。」方文後悔的說。這時琴說:「我進去做飯給你們吃吧,你們慢慢聊。」
「我妹從小到大吃了很多的苦,很不容易,我只是像盡點做哥哥保護妹妹的責任,沒想到闖出禍來了。我們家欠我妹太多,我爸媽從小重男輕女,總是把最好的給我,我讀書時學習不好的,初中升學考試我沒考上,我爸想方設法把我弄進了一所重點高中,我妹聰明,學習好,卻沒能上高中考大學,我真後悔當時應該放棄讀高中的機會,早點出來掙錢,供我妹去讀高中考大學,也就不會像今天這樣了。」.
方文說。看得出來他很疼他妹妹,在他的邏輯里,他打何萬成是應該的,因為他欺負了他妹妹,他只是沒想到何萬成是個地痞惡霸而已。「何萬成在這邊關係真的很硬,我被關進去那麼多天,警察要我拿出五萬賠償他,我爸托人找了很多關係,才把價錢講到了三萬。我出來的時候,有個警察再三叮囑我,出去馬上離開大華市,走得越遠越好,不然何萬成是不會就此罷休的。」1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kXlPwaE4C
「你不是已經被拘留也賠錢了嗎?你們已經兩清了啊?他還想拿你怎麼樣?」我不解的問。
「他們說何萬成是很愛面子的,我砸了他的車子又打傷了他,他一直很生氣,我如果繼續留在這邊,被他看到肯定會報復我的。他們還說那天何萬成被我打的場面公司很多下屬都看到了,如果我不離開這裡,給何萬成手下看見你還在這裡混的好好的,這會有損何萬成在K公司里的威信。所以我非走不可。」
我聽完幾乎從凳子上跳起來:「有那麼囂張嗎?還有沒有王法呢?那麼丁點的小事他就要把人趕盡殺絕?!不就是面子下不來嘛?咱們給他道歉就是了。阿文你不用走的,我明天就去跟他談談,那麼小的事,應該可以化解的!」
方文謝絕了我的幫助,說:「謝謝你的一番好意,我已經買好明天的車票了,準備明天帶我妹一起離開這裡,回老家待一段時間。」
「什麼!方琴也要走?!」我問。
「嗯,留她一個人在這邊我不放心。」方文說。
我腦海只感到轟的一聲,又急又亂又氣又不知如何是好。這時發現琴正站在我旁邊,用一種很難過很不捨的表情看著我。為了琴,我心裡更加堅定了去找何萬成談談的決心。
何萬成,有那麼可怕嗎?他自己心生歹念傷害了琴,挨打也是罪有應得!再說打得又不重,又不是美國總統,有什麼面子放不下的?我對琴和方文說:「我明天去找他談談,我會把話好好說的。」
方文卻還是不同意我的做法,說:「真的不用了,我已經決定了,謝謝你!」這時琴對我說:「你可千萬不要去找他啊,你那天為了救我也打傷了他的人,我怕他會對你不利啊!」
這時方文注意到了我們之間微妙的關係,他發現琴的手正拉著我的手,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琴本能的把手縮了回去。
我見此狀況,知道多說無益,便對他們說:「好吧,我先回去了。」琴送我出來,告訴我他們坐的是明天晚上的長途巴士,「你千萬不要去找何萬成啊,等這事過了,我還會回來的。」
琴說完親了一下我,她的唇對著我的唇,貼緊,完完整整的親了一下,彷彿在用這個吻在我心裡印下她對我的承諾……她臉上掛著兩行淚水,我對她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明天我再過來。」
這次不經意的道別,竟差點成了我跟琴的訣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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