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瑪之行 - （舊版）第一章源於魔法的蛛絲馬跡（下）

街區熱鬧繁榮，潔莉塔周遭的空氣也熱得通紅。

這不是比喻，而是真的如此。

「喂喂小妹妹啊……我知道妳現在氣在上頭，但毫無頭緒的衝出來可能是徒勞之舉喔。」

——明明是以播種聞名的風神季，照理來說天氣應該是舒適宜人的溫暖才對啊……

滿頭大汗的衛兵長把汗珠從額頭上抹去，身為經過刻苦訓練的他雖然不會因為這一點小事而感到疲累，但不舒服就是不舒服，更何況是穿著保留一定防禦功能，透氣功能本來就不好的巡邏用盔甲。

帶著苦笑，明知道會被打槍，他還是向著身旁的熱源扔話題。

大概是在不自覺之中操控著魔力，潔莉塔僅僅因為情緒的波動，就能反映在周遭的溫度上。

——稍早前在在值班室爆出火花也是……真是替這個女孩捏一把冷汗。

「真不敢相信，敢隨便頂著『魔女集會』的名號在那裡做蠢事……真的是笨到了極點。」

踏著重步狠狠抱怨的潔莉塔似乎又讓周遭的溫度上升一個檔次，一旁的灰貓受不了高溫烘烤，轉眼間又蹭回身材高大的萊恩的影子裡。

熱心的衛兵長有嘗試抱起這隻可愛的灰貓過，但不知道是盔甲太硬還是本來就不會隨便讓人抱的個性，在吃了連續巴掌（也可以說是貓掌）後，萊恩沮喪地將她放回地面。

「業火的魔女」對潔莉塔來說不單只是名號，更是一種驕傲的象徵。在長椅上的那一番言論證明了這一點，也因此萊恩大致能了解潔莉塔氣憤的原因。

這個說風格怪異卻意外執著的魔女，擁有一顆與少女外表反差極大的決心。

同樣的，「冒牌集會」……在潔莉塔認定這個集會是冒牌貨時，不知不覺萊恩也跟著改口。「冒牌集會」所造成的危害，也是以居民安全與秩序為優先的衛兵團全體的責任。

而且經過潔莉塔的提點，「冒牌集會」刻意留下代表他們的標記，除了用以標明身份以外或許也別有用意……

將恐懼深植人心，這似乎才是他們的用意。

「小蒂也是妳也是……看得出妳很生氣，可就連甘迪爾都毫無頭緒的……好燙燙燙！小妹妹妳又怎麼了！？」

話講到一半，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熱浪又席捲而來打斷自己。

「就是因為毫無頭緒所以生氣！那傢伙明明都把蛛絲馬跡給找出來，看狀況大概也去過現場……哼，結果只會叫人來追老身。」

——竟然能如此輕易靠情緒就讓身旁的溫度上升，該說是深不可測還是我行我素啊……

「嗚啊……怨氣真重，要是妳用正常的方式進城不就好了？在這裡的衛兵都很親切喔，比方說我。」

「自戀。」

「……哎？」

兩人從值班室出來後，潔莉塔就自顧自地朝市街區前進，雖然對於萊恩的陪同有所遲疑，且在理解也是那位文人騎士的命令，顯得更為抗拒。

「嘛、就算甘迪爾不說，大叔我也會多關照小妹妹啦！所以調查到一半遇到壞人想要欺負妳，就躲在我堅強可靠的背後吧！」

「用不著，老身根本不需要扛行李的童工。老身還比較擔心到時候要幫你收拾爛攤子咧……啊！就跟你說別叫老身小妹妹！你這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

被迅速駁回的萊恩臉上看不出任何沮喪，相反因為潔莉塔氣急敗壞揮動手臂的模樣實在太過可愛，得以用著輕鬆的態度安撫她。潔莉塔無奈只能也替對方冠上哭笑不得的綽號，藉此紓發心情。

在離開值班室之前，甘迪爾叫住了自己。趁著這個機會，萊恩悄悄告訴潔莉塔她現在滿臉貓毛的可怕事實。

結果潔莉塔帶著不知道是不好意思還是惱怒而紅潤的雙頰，在滿是衛兵的值班室裡開通了一條直通最近水源的金屬道路。

眼見潔莉塔走遠，甘迪爾叫住了帶著苦笑的萊恩。

他抓緊概要的下達了兩個指令。

第一，調查「魔女集會」的犯罪動機與犯罪前兆。要是事情在可控範圍裡，可以嘗試二人聯手找出他們的蹤跡並突襲他們。若是不行，就回來報告或堅持到衛兵團支援。

第二，監視潔莉塔。

「為什麼？」

萊恩難得的板起臉孔訓斥甘迪爾，然而文人騎士並沒有因此責罵萊恩，只是用一種無法言語的眼神看著萊恩。

「如果那孩子真是如她所說，是魔女的話……她極有可能是『魔女集會』刻意派來的臥底。」

「你的意思是早上那場災難全是他們策畫的？就為了讓我們以為小妹妹是個英雄，混入我們這裡做眼線？德爾、你真心認為是這樣嗎？」

在萊恩帶有怒意的瞪視下，甘迪爾少數露出不確定的神情並撇開視線。他的話語不藏吞吐，但低聲中仍充滿遲疑。

「……我不知道。但是，萊恩……你知道再過不久，蒂法蘿莉亞就要迎來一年一度的播種慶典——『風神祭』嗎？」

「這我當然知道，怎麼……你希望居民們能免受危難，好好慶祝嗎？」

總算正視萊恩的甘迪爾點了點頭，可就算做出了肯定的動作，文人騎士眼中的憂慮仍未退去。剛想開口追問的萊恩被甘迪爾搶先一步繼續說明。

「這一次 ……是教皇的養子，也可以說是下一位教皇的接班人，作為王都的代表前來參加。」

「等等，你是說……教會！？」

聲音幾乎提高八度的萊恩發出刺耳的驚呼聲，引來了其他衛兵的側目。而正面承受他叫喊的甘迪爾則是摀住耳朵，抱怨似的瞪著不知為何臉部有些蒼白的萊恩。

「總而言之……」

甘迪爾乾咳喚回萊恩的注意力，繼續說下去。

「如果薰蒂雅小姐真的如你所說，是一位見義勇為的魔女……我不希望她因為這場動亂耽擱到『風神祭』而被教會說閒話。畢竟，你也知道的……」

教會到現在——仍然不願意將「魔女是禍害」這類意識革除。恐怕是不希望節理塔受到這類的責難，若是被握有一定權威的教會不看好，恐怕民眾對潔莉塔的眼光就會有所改變。

想到這裡，萊恩神色凝重的點頭。

「她很有耐心，就我目前的觀察，似乎也不沒什麼奇怪之舉。但是，請你不要包庇她……若是她真的和魔女集會有所瓜葛。」

騎士、衛兵、衛兵長。身為王都所訓練出的直屬武裝人員，他們最優先的義務、同時也是絕不能摒棄的職責。

——以血肉之軀保護理應該受保護之人。

「——就讓她付出應該承受的代價。」

甘迺迪那一雙如獵鷹銳利的雙瞳散發不容質疑的氣息，將職責看重的程度不弱於衛兵團的任何一人，全心全意只希望蒂法蘿利亞的人們安全。也正因為如此，萊恩找不出任何理由來反駁他。見到他這副模樣，衛兵長不好意思多說什麼，最後只是簡單拍了拍甘迪爾的肩膀。

——那孩子沒有問題的，別給她隨便貼上標籤。 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dbeu9Q49y

或許是除了「冒牌集會」，還有其他不小的問題等著他解決，又或是王都那裡不希望這個商業重鎮有任何不良的評價，讓甘迪爾累垮了。

想到這裡的萊恩不由自主地嘆了一口氣。

——要是被小妹妹知道我其實有義務要監視她，我可能會變成我最喜歡的烤肉串呢……

「老身就討厭在門口被衛兵問話時，沒辦法浩浩蕩蕩地抱上名號嘛……」

「這樣確實會造成後面排隊的人的困擾，難怪……燙燙燙！不要在大街上放魔法啦！」

「喵~」

回到現在，喝止無意識將周遭變成超大型窯爐的潔莉塔後，萊恩有些疲憊的嘆了一口氣。

自兩人開始名義上的「調查」時，萊恩就開始往肚子裡累積疑惑。對於甘迺迪長官所提供的資料，潔莉塔只是簡短的說一聲「記下來了」就頭也不回地走出衛兵值班室。萊恩相信這個身形嬌小的魔女肯定是握有了什麼重要的線索，亦或是需要思考的時間，她終究會把幕後黑手們揪出後繩之以法。

然而一路上，潔莉塔除了一言不發的皺著眉頭，偶爾停下來像隻鹿角兔嗅空氣以外便沒有了任何動作。

依照想像應該是先到之前案發的現場搜尋一些遺漏的線索，根據甘迪爾的情報來看，「魔女集會」有很高的可能是個會遵循某些規則來行動，充滿惡意的地下組織。這點從最初的行動從鮮有人知，到這次明目張膽的脅持人質還打算同歸於盡來看就能推測出來。

依照這樣的慣例，要是未能在下一次的襲擊前阻止他們……

「……玩笑歸玩笑，為什麼不等到襲擊者醒來後盤問他？若是能從他口中得到一些情報，接下來的事情會好辦很多吧？」

「『拷問』那傢伙然後從他口中『撬出』一些情報？別斟酌用字遣辭了，必要手段不會改變老身對這個城市民風純樸的印象。」

換上與萊恩相同嚴肅的表情，在帽簷底下的褐色大眼此時如狩獵者一般犀利。街上的行人人聲鼎沸，如此熱鬧的街景卻成了區域調查時難以排除的阻礙，可潔莉塔的雙眼似乎能看透人群，尋找飄散在大氣中更為深層的指示。

玩笑歸玩笑，瞧見露出這份模樣的潔莉塔，萊恩同時產生「與自己非同等級的非凡之人」的敬畏心、與「好險她是夥伴」的可靠感。灰貓在魔女停下腳步時端坐在地上，在起程時又能以輕盈的腳步跟上，萊恩明白這隻隨行她許久的寵物已經對自己主人接下來的行動有了無需言語的默契。

「花時間在他身上毫無必要，畫在斗篷上的符文不曉得用了什麼方式透過他的靈魂供給瑪那（mana）……你們叫它魔力也行，存在大氣中的能量絕對比不及靈魂的純粹有效。」

「靈魂？妳是說……將形成靈魂本體的瑪那做為術式的燃料？那豈不是……」

「怎麼，為此感到驚訝嗎？這種自殺式攻擊本來就不可能讓襲擊者生還，既然如此已經歸類在可消耗資源的瑪那——也就是靈魂的魔力，拿來利用也不奇怪吧？哼、既然是可捨棄的人手，大概也不是什麼幹部……你們是問不出個所以然的。」

瑪那，也可說是魔力；是構成魔法的基本要素，在傳說中甚至是構成世界最為重要的成分之一，在四大元素中與其附屬體系中不可缺少。

同樣，人類的靈魂也是由瑪那所構成。

本就是用過後可拋棄的「道具」，流浪漢與他身上的符文就是無視身為人的價值，將靈魂當作燃料所設計出來的。

「一般而言，火焰魔法總是讓人聯想到爆炸，而爆炸又通常只注重於威力。」

難得的，這次是由潔莉塔開啟話題，沉著臉的萊恩立刻側過耳。

「但笨蛋們總是沒有考慮到，如果不是用來對付防禦能力高的嚇人的魔物，亦或是將瑪那們凝結成火魔晶……這種單用以害人的術式還有一個需要考慮的點。」

聞言，萊恩皺著眉頭開始思考。這個時代就連作惡都要如此講究？替自己開了個用於冷靜的玩笑，他開始回憶那名炸彈客的一舉一動。

刻意選在人群的巔峰現身、在衛兵團剛好在場時準備引爆，以及……

「……是『範圍』嗎？」

選擇位於市中心的空曠圓形廣場。

「證明了自己還能思考啊，不錯。」

雖然字句間還是帶了點酸苦，可從潔莉塔好不容易嶄露笑容的面龐來看，自己的答案肯定是重了中心。周遭的溫度脫離了炎熱，知道是因潔莉塔心情而好轉，萊恩祈禱這是最後一次把盔甲拔下來擦汗。

人群不僅僅是案發的見證人，同時也能有效地散波恐懼。不只有那位女士被脅持作人質，特意挑選沒有建築物掩蔽的空曠廣場，只要引爆，在場將會無人倖免。

「那個術式只個半成品，還不至於能直接使用靈魂引爆，這也是為何老身不用把他從裡到外燒個精光就能強制中斷這個瑕疵品。但是書寫的方式已經逐漸往核心靠攏了，看來『冒牌集會』裡頭也出了個有點資質的傢伙啊……」

用著輕鬆的語調道出不祥之話，潔莉塔貌似無聊般地說出他的推測。

「爆炸已經混入風屬性的瑪那了，雖然說複合性瑪那與單一性瑪那相比，在單一數值上會明顯降低。舉例，當爆炸引爆時，火魔法會被少數流動性更佳的風瑪那吹散，導致威力下降不少。但如果是要對付大面積因為灼傷就會開始唉唉叫的脆弱人類，這麼做反而有奇效呢。」

如果將最近這幾件突發案件做為比對，不難看出受害程度與頻率都朝著高峰前進，或許先前有關火焰的災害都不過是集會所做的實驗性犯罪，用以測試術式的完成度是否夠高。雖這次踢到了潔莉塔這個鐵板，但最糟的情況是對方已經掌握到魔女的存在與資訊，下次針對潔莉塔做出防範性的對策。

——說不定，那時的人群裡早有混入能夠通風報信的手下……不對，如果他們只是要造成混亂的話，待在容易受到自己人波及的人群裡根本是無意義的行為……

「啊啊……我真的不會思考啊——」

「自顧自地在吵些什麼啊臭小子！」

被潔莉塔用可愛的語調斥責後的萊恩稍微恢復了冷靜，但沮喪大過於動力，再加上跟在潔莉塔身邊真的很熱，兩人開始拉開了距離。

以奇裝異服這一點來看，由於蒂法蘿利亞是位居於大平原上的城市，來自四面八方的旅者或商人皆會經過此處，因此街道上不乏各種身穿異國服飾的人們。

但要論其中最為奇特的，那肯定是潔莉塔。萊恩只能在人群之中以那頂尖錐帽和掛著燈籠的法杖當作路標，趕上雖然嬌小但腳程意外飛快的潔莉塔。

如果還有餘力，萊恩也希望能沿途注意那些身穿斗篷的人，彷彿其中必定藏著「魔女集會」所派出的爪牙。

今早只要稍有不慎，廣場就會化為一片煉獄。

越想越懊惱地追上潔莉塔的萊恩咬著牙低聲說道，擁有「蒂法蘿利亞第一衛兵長」頭銜的他，卻在面對會危害市民安危的自殺炸彈客束手無策。

自責與憤怒充斥著大腦，但贏過兩者的，是身為衛兵長那股想要弭補與保護居民的責任心。

「……可惡！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看清自己的性命又想傷害他人……小妹妹，拜託妳趕緊找出幕後黑手的線索，我們必須要阻止那些惡徒做出更危險的事出來！」

「空有責任心做不了任何事，只會徒勞給自己壓力而已。——不過，這種態度已經比很多無所事事的傢伙好多了。」

「欸嘿嘿嘿~是嗎是嗎？妳這樣誇大叔我會不好意思啦~」

「……當老身沒說。」

雖然難得的誇獎被立刻收回，但臉上洋溢著喜悅笑容的萊恩並沒有因此對周遭失去警惕。兩人肩並肩走出鬧區，距離圓形廣場已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哼嗯、火瑪那的特性就是是燃燒後容易消失，不留殘渣。但如果是以流動性為長的風瑪那……

周遭的牆壁從剛上好紅磚的新牆，漸漸地染上了參雜老舊的灰白班污。從這裡開始，逐漸沒有人開始向身為衛兵長的自己打招呼，取而代之的是來自個方不友善的眼神。

路邊坐在地上的人們有大有小，神情全透露著一股疲倦與迷茫，衣物與今早的炸彈客無兩樣，這反而讓萊恩繃緊了神經。

僅有兩人組成的偵查小隊，正式進入繁華商街的對立區——貧民窟。

越是繁榮的地方越有其無法抑止的沒落部分，貧民窟並不是什麼稀奇的地方，相反，依附在市街區而活的人在「蒂法蘿莉亞」並非是少數。由於位在平原，四周總是會湧入一些來自其他城鎮的人。

破產的商人、受重傷而無法工作的勞工、身敗名裂的沒落貴族……亦或是本身就出生在此的孩童。

城鎮的問題有很多影藏在那光鮮亮麗一面的背後，雖然說這一系列問題由新上任的甘迪爾獲得改善，卻也加重了他不少的工作壓力。

——這麼一想也真是對不太起他，因為「冒牌集會」，現在他誰都要花心思提防……等回去再去犒勞他吧。

「那個……小妹妹，我看妳一直在聞空氣，是肚子餓了在尋找食物的蹤跡嗎？」

「你的腦袋只想得到這些東西嗎！？」

隨著一聲清脆的金屬敲擊聲，肩膀受到重擊的萊恩發出哀號。原本投來的敵意目光，不知為何染上了一層同情，這令萊恩不知該感到慶幸還是難過。

奇怪……魔女不是以魔法純熟而聞名嗎？這不可思議的力量到底從何而來啊……

「嗚……還是說，這其實是一種偏見？」

「你獨自一人在那裡碎碎念什麼啊臭小子？！」

果然是餓了，要不然脾氣肯定不會這麼暴躁。

「說正事，你自己都推敲出來『範圍』是個重要因素，那麼現在該做些什麼你應該明白吧？」

「應該做什麼……咦？這裡是貧民窟嗎？喔喔喔不對啊！這裡真的是貧民窟耶！」

經過潔莉塔提點的萊恩環視四周，這才意識到自己來到什麼環境之中，接下來他從口袋掏出了錢包。

剎那間，周遭連空氣都改變了。

「你在幹什麼？」

潔莉塔皺著眉頭問道，而萊恩則是一臉自然的開始給路過的街友發銅幣。結果來的人越來越多，其中還夾雜著穿著破爛又鬧哄哄的年幼孩童。

兩人開始被越來越多貧民包圍，方才只有幾人在附近遊蕩的暗巷瞬間擠滿了人潮，如果只算體感人數，一定和商街的熱鬧程度不相上下。

還有些人和萊恩領完銅幣後順勢將目光鎖定在嬌小魔女身上，如同潮水一般渴望施捨的人群開始向潔莉塔進攻，而潔莉塔也如字面上意思一樣，化作烈火驅趕他們。

當萊恩感覺後背開始發燙時，一隻小手猛然抓住他的後領，在驚嚇聲中強迫他蹲下身子。

一轉頭，是咬著牙怒瞪自己雙眼的發火潔莉塔。

「……歡、歡迎來到『蒂法蘿利亞』的另一面？」

「沒人要你介紹啦！是說來這裡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嗎？還有你不是衛兵長嗎？用這麼輕鬆的語調歡迎人是在幹什麼啦！？」

「啊、對對對……」

要是放著氣得跳腳的魔女一人，等下一定會發生一些可怕的事。

萊恩掙脫束縛後站起，輕笑道。

「小妹妹是想利用他們人數上的優勢，雇用他們建立起龐大的資訊網對吧！」

萊恩高興地指了指身後正在揮手的遊民們，似乎真的在給過一些利益後，在他們眼裡的形象從「高高在上的臭屁衛兵長」搖身一變成了「不錯的傢伙」。這種快速打好關係的方法似乎是萊恩本身具備的特質，而在衛兵團中似乎也是如此。

因為炸彈客貌似是流浪漢而選擇貧民窟進行調查，而且因為遊民本身就會照料同伴的特性，說不定能打探到各個情報。再加上衛兵團只是在表面上行動，這種能活躍在底下且一些錢幣就能幫忙打下手的人力反而是更好的選擇。

「啊啊——所以那時才拒絕甘迪爾的支援，原來還有這樣的用意！」

不愧是「業火的魔女」，這種處裡事情的方式與常人就是不一樣！

於是，萊恩將欽佩的目光投向潔莉塔……

「……什麼？」

這種機智……唉？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老身是跟著空氣中的風瑪那過來的，你究竟在腦補什麼？」

換來了發自真心、完完全全困惑不已的臭臉。

「剛才不是解釋過了嗎？所以此刻去尋找風屬性瑪那才是最為正確之舉啊！不然，你以為老身一直觀察大氣的走向是在做什麼？」

潔莉塔是用最為直覺的尋找方式。

「……肚子餓？」

這是愣在原地的衛兵長僵硬的揚起嘴角，勉強擠出的最後一句話。

「所以說你的腦袋只想的到這些東西嗎！？」

隨著「匡噹」一聲，金屬盔甲與萊恩一同被沖擊折疊後向後飛去，翱翔在空中的衛兵長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下掉進了街角的木箱之中。

一瞬間，人群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散去，只留一個倒在殘骸裡爬不起來的的衛兵長，與一個氣得滿臉通紅的嬌小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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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版）第一章 源於魔法的蛛絲馬跡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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