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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文: 湯米酋長
(警告:本影評被列為笑話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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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歡迎來到無雙城
時為2077年，中華萬里疆土皆由武林主宰，這裏大多人仍過著燒柴點燈的簡樸生活，只有各大門派坐擁無上神器和絕對權力。電視仍未被發明，但港口上方的天空卻是其收播頻道的顏色，定睛一看，原來是天下會總陀主雄霸與其養子步驚雲互片時所產生之低解像度電腦特技光污染，而劇本、對白之荒唐，令我仿如遭西域蜘蛛啃咬般不禁倒抽一口涼氣，然後這部港漫改編電影是1998年港產片票房冠軍……？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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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g.1 睇完雄霸天下之後,我嘅眼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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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腦特技曾經跟原子彈、觀光夜市、ChatGPT一樣，慨念或科技推出初期總有一大堆不明就裏的傢伙搶着喝頭啖湯， 盲目追求新鮮事新科技卻只懂其形不得其意，例如賣墨水筆改叫賣原子筆，在沒有人的地方搞夜繽紛，用人工智能去生成一堆有七隻手指的二次元老婆再拿去參加比賽。電腦特技同理，1990年代末香港片商大慨是看到星球大戰新三部曲，Matrix採用大量電腦場景，加上千禧年將至，沒有東西比起在電影大量加入電腦特技更能顯示自己有錢，夠young and hip吧？而電影雄霸天下正是當時潮流下的產物，有港漫原作改編加持，加上明星級陣容: 郭富城、鄭伊健、甚至找來日本名演員千葉真一(新田真劍佑的老爸)，豈能不叫當時觀眾朝戲院前仆後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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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劇本狂刀 ，絕世好爛
(Fig.2 我從來講嘢算數，不過今次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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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是不要說以前了，有更甚電腦特技背後的問題，平心而論視覺效果放在當年應該算見得下人，先整理下劇本，好棘。有訂過Now TV的電影台服務，未知是因為買片數少，播的電影來來去都是那幾套，不是風雲就是周星馳、絕世好bar、竊聽風雲和黃飛鴻等，基本上我已經對全部劇情滾瓜爛熟。《風雲》改編自香港漫畫家馬榮成同名作品(另有《中華英雄》《醉拳》等)，自1989年起連載了四分一世紀，分三大部合共675章節，而「雄霸天下」劇本則參考了原作第一部前段關於主角聶風、步驚雲與反派雄霸的故事線，但基於流暢度和兩小時片長而作出了修改，當中包括但不限於將四角戀劇情改為三角戀、將幽若和孔慈兩名女角合體，抽走唔等使(沒用)的角色，僅聚焦於正反雙方師徒對決的框架，但唯獨不變就是沿用港漫那些動輒就鳩叫要放棄世界，畢生醉心於最強武功的單純邪惡反派設定。
(Fig.3 天下正太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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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若然你有看過港漫就知道，所謂最強武功之上總有更強武功，例子可參閱1998年香港版《生化危機2》漫畫(註:有Capcom公司官方授權)裏的「精危戰將」「化學司令」「G.O.D」等奇葩中二病首領……咳！拉太遠，歸功於千葉真一深厚的演出功架和閱歷， 雄霸一舉手一投足都充滿霸氣，老奸巨滑得來又帶少許父愛。他為人心狠手辣，開創了天下會，花十餘年時間扳倒了世上各大門派並擄走他人年幼子女(主要是子)收歸名下， 是名副其實的正太控。 某日雄霸遭預言家「泥菩薩」(黎耀祥)為他批出一則箴言，預示了其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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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九霄龍吟驚天變，風雲際會淺水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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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g.4 人生有好多個十年)
箴言裏的風和雲分別指其養子「聶風」和「步驚雲」，雄霸曾在過去先後殺了他們兩人的父親，不順從命運的他擔心風雲日後對付自己，決定利用親女兒「孔慈」在風雲之間營造三角關係，故。但正正這個決定，成為雄霸一生成敗的分水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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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綱上驟眼沒乜沙石，就是王道劇情，但末知是想表現古代價值觀不同，忠於原著，這部電影也太過物化女性了，雄霸自稱當女人為洩欲工具，而女性在戲中則一慨無異於花瓶、行為無知、擅長對友軍輸出傷害，甚至會極力捍衛父權主義。雄霸劫走方中信……我指「聶人王」的妻子顏盈(伍詠薇)，然後要與之通婚？No problem！這位女角非常樂意送丈夫一頂綠帽。反正方中信之後在《竊聽風雲》電影系列又會多戴兩次帽差在今次，顏盈還會再取笑丈夫不夠強哩:
(Fig.5 美聯髮彩冇得彈 )
顏盈: 「你知道自從你退出江湖歸隱田園之後，我從來都沒有笑過嗎？我要的男人是叱吒風雲的真漢子！( 對著擄走自己的雄霸含情脈脈)」(真實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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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g.6 創造了一堆迷因和名台詞的千葉真一，後來連台灣版《風雲》電視劇也是同樣邀得千葉真一再度出演雄霸........尊夫人今日我帶走了！(真實對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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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g.7 草刈一雄大戰非洲叉燒包 )
雄霸大戰「劍聖」黃秋生？先提劍聖沒在電影中用過劍而是選擇靈魂出竅同雄霸鬥雞眼，然後真就是純粹路過的鄉下妹「楚楚」(舒淇 飾演)竟然出於好奇篤了黃秋生肉身一下，然後這位站在全劇戰力頂點之人就如肥皂泡般……啪！沒了。其實……就不能改成雄霸堂堂正正打贏劍聖嗎？順便加點戲份都好。
(Fig.8 飾演文丑丑的鄭丹瑞絕對是本片第二令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演員 )
當然最後不得不提故事重心: 雄霸之女孔慈，一腳踏兩船(計埋由謝天華飾演的秦霜暗戀孔慈就是3.5船了)、言行如同娘娘出街放狗; 當男角在外打生打死她就只關心收集彩色卵石、螢火蟲、劍塚等沒有卵用的Beautiful Shit; 在電影中如此亂世間會離地左膠附體話討厭主角殺人;而最使人腦中風情節非她彌留之際其言也善時莫屬，我直接真實對白原句摘錄:
(Fig.9 為女死為女亡 )
步驚雲:我不容忍第二個男人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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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慈:我嫁他(聶風)一樣可以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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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風: 點解你仲要同我結婚？你有愛過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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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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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驚雲:你唔愛我唔緊要，我步驚雲愛一個人係不需要解釋。你永遠都是我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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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畢，氣絕矣，我指我自己)
乜鬼嘢劇情嚟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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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g.10 龍袖之刺客教條 )
除了不斷拿女性開玩笑外，電影亦有打破第四面牆的搞笑位？ 步驚雲為了永遠令愛人保持死時遺容，不惜強搶角色「龍袖」的神器「千年冰魄」，因為做觀音兵( 為女性任勞任怨得毫無尊嚴缺乏羞恥心的男性)就是要貫徹始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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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䄂: 步驚雲，千年冰魄乃先祖陪葬之物…… 你拿走的話我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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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驚雲:這是你的事，與我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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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於龍袖和其妻子只在電影出現了一分鐘，步驚雲的對白根本就是觀眾心聲。電影亦藉此教曉了大家一課:身為主角就該大言不慚，那怕你是抬着棺材，有門走偏要破窗而入，一心一意打劫他人財物之徒，還能同時教導對方不應迷信，整日望祖先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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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三分歸病氣，七分歸特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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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g.11 單身40年的左手 )
但撇開劇本所呈現的錯誤價值觀不談，導演亦融入大量心理疾病描寫……在《風雲》世界觀中，每個角色都如庵野秀明筆下的《新世紀福音戰士》(EVA):病了，還他媽病得很重。咳你等我找個例子……電影中楚楚父親「于嶽」不下一次聲稱在練成麒麟左臂後覺得它在排斥自己身體，在步驚雲因戰鬥自斷一臂重傷而被送到其府上時，突然「大徹大悟」， 覺得自己左臂終於找到真正的主人了，於是叫人把手斬下，為步驚雲駁上麒麟臂，成為衞宮士郎。于嶽左手不受控制在現代醫學上有可能是患上異手症(Alien hand syndrome)，患者往往由於過去大腦皮質(Parietal cortex）受損，或負責連接左右大腦的胼胝體（Corpus callosum）因手術等因素斷開而令手部在患者仍能自主使力的狀況下受控制作出各種動作。異手症至今仍未有方法徹底根治; 無用小知識，另外有一種心理疾病叫完整認同障礙症（Body Integrity Identity Disorder)，患者會渴望切除自身肢體以「變得完整」，成因可能同樣是由於右邊大腦皮層損傷令自身對空間感出現錯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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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g.12 杜生好串唔應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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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主角步驚雲則似乎帶有亞氏保加症(Asperger's Disorder，並非自閉症)之部份特質:不擅交際、少有跟其他角色作眼神交流、語調缺乏抑揚頓挫、對某些細節莫名執着，綜觀全片只在乎孔慈一人生死， 跑步每每執意大幅擺動雙手讓披風甩得誇張……敢說郭富城在風雲中並非演技缺席，其木口木面正正完美呈現出一位充滿缺陷， 同英國哈利王子一樣有着「童年創傷」的中二病，不禁令人好奇他是否更應該比梁朝偉獲得威尼斯終生成就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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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頭盔: 以上內容純屬玩笑，話說郭富城經常拾到一些奇怪劇本(e.g.《殺人犯》《全城戒備)， 想睇他有份主演的佳作我推薦《踏血尋梅》《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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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g.13 Youtube240p畫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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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隊返去電腦特技部分。或許很多香港或台灣等觀眾在去年觀映過號稱香港首部科幻電影的《明日戰記》，儘管劇情費解，但機甲以及場景無疑是有國際級水準，三億資金有如此質素絕對超晒班。至於風雲…… 似乎放在當年比較都略顯簡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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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g.14 正正常常打幾個分鏡可以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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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今大量中國所謂仙俠劇總喜歡以全電腦特技作招倈，場景一片空白，甚是樣衰缺乏說服力， 不幸地風雲有着同樣呈現， 某些橋段你甚至不覺得角色是腳踏實地， 就不能用實體道具砌個地板出來嗎？ 而作為一部武打漫畫改編電影，打鬥竟是最大弱點，電腦特技在此並非為武打編排增添色彩，而是遮掩那可笑的格劍煮飯仔， 中國禁毒大使成龍有說過:打鬥時不斷搖晃鏡頭就是要代表導演想遮瑕，你們看開場聶人王和雄霸對打那場戲？是垃圾回收站級別，不斷在畫面加插各種randomly海浪和字句，以為自己在看老番M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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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g.15 《真三國無雙》真人電影嘅電腦特技仍與20年前的風雲同樣水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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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結局聶風用劍劈雄霸則採用了實體特效加電腦特技，看著王座被劈開當刻好有質感。……總括而言，電腦個特技成為了當年其賣座原因，同樣亦導致無法連帶漫畫成為一部傳世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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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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