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走開後,冶伊回來了,我上前跟她搭幾句話。
「對……了………歐冶伊你下課都在做什麼呢?」
因為剛剛上課的事,和她講話有點心虛。
「沒什麼特別的,大概就看個書,跑跑福利社吧。」
冶伊對我露出無懈可擊的美麗笑容,直視我的雙眼,這樣的他真得很有魅力,令我害羞的別過頭。
三個人都好喜歡看書……
「課內的嗎?還是課外的?」
冶伊遞給我一本小說,看封面我就不敢恭維。
封面是一名肌肉結實的美少男抱著另一名少年,肌肉男露出愉悅的表情,而美少年露出痛苦的神情,身上還冒著許多冷汗。
「我喜歡文學。」
「B……BL文學嗎?」
我倒抽一口氣,冶伊只是神色自若笑一笑。
「唉呀,那也不錯,不過我更喜歡有『虐』的內容。」
「虐心文學嗎?那的確有股特殊的吸引力。」
背後不斷冒出冷汗,我回想起剛才的蔡婉綿,嘗試把話題拉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哼哼~不只是虐心喔,身體上的折磨更吸引人。」
我是不是又問了什麼不該問的?
「喂喂~小景須喜歡鞭子好呢?還是喜歡橡膠水管呢?」
哪個回答都很奇怪啊!
「這,這種問題問若伶不是比較好嗎?」
「不一樣~民意調查這種東西,越多資料越好。而且我很好奇你這種單純的男生,會給我什麼樣的回答?」
「……」
「我會替你保密的啦!就看在朋友的份上說吧!」
冶伊面帶微笑,將臉湊到我的面前,使勁的用雙手緊抓著我手臂不放。
「我……完全不了解。」
「唉,算了,小景須太單純了。」
冶伊輕輕把我推開。
是你太不正常了!
「男孩子應該都對這種問題有興趣的吧?」
「你對男生的印象是什麼!」
沒想到,最正常的人和書還是若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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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你在發呆嗎?」
奇怪?
一個恍神,已經來到黃昏的教室。
沒有燈光,學生似乎都離開學校,沒有聽到放學學生打鬧的聲音。
歐冶伊輕推我的肩膀問著。
「那麼,既然大家都在,我就直說了。」
教室裡只剩下我、若伶、冶伊、婉綿四人。
「我不知道為什麼,被某個人拉進一場遊戲裡,還得到莫名其妙的超能力。」
若伶激動地說著,順帶一提,他和我之前見到的他有點不一樣,他沒有綁側馬尾。
「這很荒唐沒錯,但請相信我。」
「唉呀,不只有你吧?」
「什麼意思,歐冶伊?」
「唉,我跟婉綿也被拉進了這個莫名其妙的遊戲裡,當然也有了你口中的超能力。」
不同於剛才輕蔑神秘的表情,冶伊顯得十分嚴肅。
「真的嗎?太好了,那我們就能彼此互相照顧了!」
「喂,若伶、冶伊、景須,我們不要殺人好不好?」
蔡婉綿這麼講完,教室突然一片沉默。
「主辦者說,殺光所有的人才能獲得勝利,但是我不想……」
婉綿的臉色變得惶恐,身體不自覺顫抖著。
「放心吧,婉綿。我絕對不會濫殺無辜的。」
若伶露出一個自信的微笑,就像替我打氣時那樣的微笑。
「你怎麼能這麼肯定的講?」
反駁的人是冶伊。
「如果對方和你決死一戰,在這種你死我活的情況下,你會選擇什麼呢?選擇殺了對方,還是把自己的人頭乖乖捧出去?」
「那這種人稱不上是什麼無辜,企圖殘害他人性命的人沒有活下去的價值。」
若伶斂起笑容,態度有些冷酷。
「喔?那如果遊戲最後只剩我們三個人,你要怎麼做?」
當婉綿問完,若伶沒有回答,歐冶伊也沒有再說下去。
「你們……啊!那麼景須呢?景須有辦法的吧?」
婉綿淚眼婆娑,有些哽咽地說著。
三人的目光重疊在我的身上。
我知道答案,只要完成當初自己所許下的願望,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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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
「其實什麼?」
又來了,正當我想說出答覆,已經來到另外一個時間點。
我與若伶兩人站在馬路上,一旁還有幾個年齡與我們相仿的人倒下。
街道上的人們,逐漸變成一粒粒的光粒子,慢慢消散。
若伶的表情嚴肅,與之前的活潑完全不同,眼神裡失去了朝氣,手先是舉起來想抓住什麼,不久又放下。
瞳孔沒有任何光澤,臉上更沒有一絲血色。
身上沾著淡淡血跡,冷淡的用腳踩著某個人的頭,語氣十分冰冷。
「其實你這麼做是錯的!你殺了人對吧?」
婉綿聲音沙啞地叫著。
「如果我不這麼做,死的人就是我們!」
若伶吼著,我從來沒見過這麼生氣的她。
「他們已經沒有能力抵抗了!放過他們吧?」
「放過?為什麼?」
若伶轉過頭,以可怕的眼神瞪著婉綿。
「這種人,有什麼好值得原諒的?到處搶奪別人能力,用自己的狐群狗黨和一些自以為是的暴力逼迫弱小的人,死一死算了,反正不過就是世界的米蟲。」
「不要把人命說得這麼簡單!就算他死了,你又能解決多少問題?」
我看不下去了,朝著若伶大吼。
「行啊,那麼你要怎麼解決問題。」
若伶以一股極大的手勁,抓起地板上一名昏厥的男子,往我的身上丟過來。
「能解決的話,你現在就解決給我看。」
「……」
看著手上的男子不斷消失,我什麼都說不出來。
「我知道這個世界有很多這樣的米蟲,沒有關係,我見一個、殺一個,為了守護更多無辜的人,屠夫與制裁者必須存在這個世界上。」
「等一下,若伶、若伶!」
說完這段冷酷的話,若伶走掉了。
伸出手想把若伶拉回來,想再跟他說點什麼,卻抓到一團空氣。
他離我的距離,好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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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你們,阻止若伶吧!」
聽到蔡婉綿的聲音,回頭一看,他似乎在對歐冶伊說話。
「為什麼?這樣不是挺好的嗎?反正我們不可能挽救周遭的人,而且周遭的人也不打算把我們當好人看,那麼我們做這個爛好人幹嘛呢?」
「不是的!打架與殺人不可能解決任何問題!只要坦承相見,對方一定也能感受到我們的心意!」
我忍不住出口反駁歐冶伊的話。
「心意?你們真的太善良了。不過很可惜,社會是現實的。」
「這個世界上,也是有著許許多多的戰爭,才會擁有現在的和平,打架或許不是萬能的,但人的言語也是。沒有完美的選擇,只有損失最小的選擇。」
嘴裡說得無情,臉上卻帶著愧疚。
只要完成當初的目標就行-
「放心吧,姊姊我會保護好你們的。」
歐冶伊說著感性與沉重的話。
「歐冶伊,我想讓你知道一件事。」
我開口了。
「唉呀,你終於打算告白了嗎?還是要做我的奴隸呢?姊姊不排斥有個弟弟喔!」
歐冶伊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即使在這種狀況下,也強顏歡笑著。
「遊戲第二個答-」
奇怪?
說不出話,身體無法動彈。
有如影片被按下暫停紐,整個世界凍結住。
不想讓我說出真相嗎?
好吧,或許可以用某種暗示?
「我們或許不偉大,不能改變其他人,但是自己絕對不能自甘墮落,不要被周遭的人所影響,堅持自己的正道。」
改變想說的話,世界重新動了起來。
「沒必要拯救所有人,只要守護自己堅信的人事物。這點我希望若伶也能知道。」
「謝謝你的忠告,如果還能見到他,我會轉告他的。」
歐冶伊笑了笑,揮一揮手離開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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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若伶,你這個喪心病狂的殺人魔!」
剎那間,時空又切換到別的地方。
轉頭一看,樓下籃球場上蔡婉綿和吳若伶似乎正在吵架,我則是站在有些距離的走廊上。
走近到籃球場附近,小心沒被他們注意到。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要完成遊戲。」
若伶的話,呆版而直接。
沒有那股渲染給別人力量的活力,如同機械般的死板。
「你瘋了!難道你也打算一直殺人下去?」
蔡婉綿對著若伶激動的大罵,
若伶雙眼無神,冷酷平淡的說著:
「反正這個世界的人,早就全都瘋了。」
「每個人濫用自己的能力殺人,你爭我奪,弱肉強食,早就全都瘋了。」
「這並不代表你要跟著墮落!」
蔡婉綿的話語裡帶點哭腔。
「冶伊已經走了,我不希望……我不希望……連你也都……」
「哼,就是因為他有著那種堅持才會死的。」
「不準你這麼說!」
婉綿跪倒在地,身體不斷發抖。
「這本來就是個殘酷的世界,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違反大自然法則的人,理所當然的被淘汰。」
若伶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我不要……我不要所有人都死掉!為什麼一定要舉辦這麼殘忍的遊戲?」
若伶沒有回答。
「為什麼你要遵從這種不合理的規則?如果是齊的話,遇到難以解決的問題一
定會想出最好的解決辦法吧?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為什麼要屈服?」
「為什麼!難道你連一點同理心、尊嚴與判斷是非的能力都沒了嗎?」
「為了守護眾人幸福的大義,死掉少數人又何妨?難道要把所有超能力拱手送給只顧一己之私的人你才甘願?」
「放心吧,等到我贏了,我一定會創造一個和平共處的世界。」
「那你就先殺了我啊?大騙子!」
若伶再次沉默。
「我怎麼知道,這不是你的超能力?怎麼能保證你不是在騙我?」
「騙了冶伊,搶走他的能力不就是你嗎?」
「連自己……連自己的青梅竹馬都下得了手,那你就連我也殺了啊?哈阿?」
婉綿尖叫著,像個瘋婆子般,又哭又罵。
「吵死了!」
若伶大吼。
「你以為我沒有想過嗎?世界的答案是什麼?僅僅給我們這句話,不管我做什麼嘗試都徒勞無功,這說不定只是個玩笑話,打從一開始根本就沒有這種和平解決的方法!」
「我殺的人,是那些已經失去自我與良心,朝我攻擊來的人!你以為我想殺了他們嗎?」
「錯!如果我們沒有做出了結,那些人就會一直糾纏上來,直到有一方倒下為止,難道我要用自己的命去救他嗎?讓他殺更多的人?」
「歐冶伊沒有你想像的正義!他也想殺了我!我難道真要像他說的,雙手放開被他殺死嗎?」
「為什麼……為什麼……」
蔡婉綿雙腳發軟,倒在地上痛哭。
「你離我遠一點,就當作是我最後的慈悲,我不想現在殺了你,不過下次見面,一切就不一樣了。」
若伶快步離開了,留下停在原地痛哭失聲的蔡婉綿。
我小心跟蹤他,發現他跑到女廁所裡大喊:
「為什麼!」
「為甚麼這個世界要這麼殘酷,到底為什麼啊!」
「世界的答案,難道就是要毀了我們這群人嗎?不管怎麼走,到最後都只是死路一條,失去了自己最愛的朋友,人生活得還有什麼意義!」
「沒有完成遊戲的人最後還是都會死?這個決定也太犯規了吧……」
若伶的聲音越講越沒力,不斷用手臂拭去淚水。
「我一定會打倒所有人的,最後一個值得活在世界上的人是你,蔡婉綿。」
「我會背負起所有責任,讓那些人全部責怪到我身上吧!」
不想讓別人傷心,所以把責任全不攬到自己身上嗎?
「等到事情結束了……冶伊……你不會孤單一個人的……」
若伶大口喘著氣,眼淚滴落在地面上,改變地板的顏色。
我必須走上前,告訴他"世界真正的答案"隱藏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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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若伶!」
正想叫住他,好像又轉換到另外一個地方了。
可惡,不想讓我阻止他嗎?主辦者。
「你就是主辦者嗎?」
若伶對著一名小丑說著。
他的長相沒有任何改變,主辦者。
兩人似乎沒有注意到我站在旁邊,繼續說著話。
「歡迎你啊哈哈哈~最後的勝利者~」
「你曾經說過,最後的贏家,有權力許一個願對吧?」
「是啊,我會遵守諾言的呦嚕嚕嚕~」
態度依舊十分令人火大。
「把大家—不,把所有的參賽者還給我!讓他們復活!」
「恕難從命~」
小丑用揶揄的口吻,行一個貴族禮。
「你說什麼啊,混仗!」
若伶一拳揮上去,但是拳頭從小丑的身體穿透過去,彷彿打像空氣一般。
「既然遊戲結束了,我本來就不打算讓他們都這樣死掉~放心吧,他們會全員復活的,所以不能算是你的願望之一。」
「哼,……」
「……」
奇怪,他們在說些什麼,我聽不到他們說的話。
只見若伶的表情由激動轉為失落,之後像是下定某種決心似的,雙眼直視著主辦者……
對了,我差點忘了,這個地方應該是我跟另一名贏家最終遊戲的場地吧?那麼從之前到現在發生的往事又是什麼?
你的安排,到底是什麼?主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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