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若伶在校門口的時候,他一樣拿了某種東西砸在地板,但是地板沒有被開個洞,爆音和風也沒有那麼大,甚至我可以用影子防禦住彈出的石片—
……
時間?
……
完美的物理狀態?
……
難道說!
不是他特別佛心來著給我十分鐘,而是為了拉遠我們倆之間的距離。
遠離他的我不是幫我反而助長對手!近距離的他根本—
我知道怎麼應付了。
只能放手一搏,相信自己的假設了!
我開始往網球場的方向加速快跑,並且使用我的超能力—把自己影子化。
影子化的我就如同影子般,可以隔絕所有外來的傷害,有東西觸碰到我的身體便會穿透過去,對水和溫度也沒有任何感覺,可以說是無敵的狀態。
但是這招極度消耗體力,而且周圍視野僅剩黑與白、深與淺,勉強從輪廓分的出四周物體,卻看不清物體的真面目。
隨著向前不斷前進,耳邊不斷傳來可怕的風聲,不時看見深黑色的物體從臉前與兩旁貫穿過去。
甚至有一度,影子化的我徹底瓦解了,是去所有視線與感覺,卻又在幾秒鐘內還原回原本的樣子。
全白的地點離我越來越近,我深信那裡就是網球場,衝了進去,解除能力—
「什麼—你……」
那個瞬間,刺眼的光令我有些睜不開眼睛,但還是彎起臂膀,使勁揮出右鉤拳,手順著慣性揮下,卻沒有命中。
「喝—啊—」
不及眼睛適應了!踩穩腳步,轉身對著措手不及的平頭男放出頃盡全力的回馬槍,正中平頭的臉頰,一個失去重心跌倒在地。
不能留給他喘息的機會,一腳踩住他的背,一手反轉他的手,把他制服在地上。
「遊戲……結束……」
此時我氣喘如牛,彷彿跑完長程馬拉松般,僅靠著求生意志拐住他的手。
「可惡……還沒有完呢!」
平頭在地板大力左右掙扎,一個使勁掙脫我的手,轉身爬起來拿起網球。
「去死吧!」
平頭投出網球,卻被我用影子手輕鬆接住。
「這……喝啊!」
平頭不放棄抵抗,丟下手中另外的球,揮舞拳頭衝過來。
我拉著一段影子在他腳邊絆倒了他,便立即用影子作成的繩子綁住手腳,並且用腳踩著倒地不起的他,這才終於放棄抵抗。
「該不會……你發現了……?關於我的能力。」
我不斷喘氣,慢慢調回呼吸。
「如果……我猜的…的沒錯,你的能力就是讓投出去的東西不斷加速,直到擊中某種目標前都不會停吧?」
斗大的汗珠滑落眼窩與鼻樑,乾咳兩聲接著說:
「不止如此,被投的東西無視任何物理法則上的阻力,只會隨著時間不斷加速、加快力量。」
「但是這個能力致命性的弱點在於,永遠只會有一樣的力道,而且物體一定會從『零』的速度開始持續加速。」
「速度零點的球是沒有任何殺傷力的,換句話說,只要在球開始走不久讓它碰到某種東西,你的能力就玩完了,所以你才想跟我拉遠距離,反正靠著外圍氣流挾帶飛沙走石就有如刀刃一般能砍傷對手,就算網球沒有正面命中也沒關係。」
「我說的沒錯吧,平頭先生?」
「哼,資優生,真的是資優生!」
平頭不屑嗤笑。
「要殺要剮隨便你,只要遊戲還有像你這樣的對手,我根本一點勝算都沒有!」
平頭的語調漸漸低沉哀傷。
「反正笨蛋就是永遠受欺負!就是沒資格活在這個世界上!」
平頭大吼著,還帶點哭腔。
「你……」
突然間說不出話來,但是我也不想殺他,不想殺掉任何人。
「難道不想嘗試,小丑的『第二種方法』嗎?」
我有些猶豫問著。
「誰知道那什麼鬼方法啊!根本一點線索都沒有—反正你要殺就殺,別說那麼多!」
……
……
內心一陣掙扎,還是放開平頭了。
「你走吧,我不想殺掉任何人。」
我淡淡說著。
平頭睜大眼睛,吃驚的問:
「你瘋了嗎?你如果不殺掉其他人,三個月後你還是會死,你打算就這麼死的莫名其妙嗎?」
我……
我…
「怎麼可能想啊……」
我鬆開肩膀,仰望天空。
「我才十七歲唉,明明每天平淡無常生活著,為什麼要叫我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明明還想做好多好多事情,為什麼就得這樣死掉?」
突然無厘頭地對平頭抱怨著,或許是憂鬱的情緒爆發,想找個人發洩吧?
「只是要我自私的活著,寧可就這麼死去。如果活下來,可是要扛著數百名跟自己一樣的少男少女們的性命活著啊!說什麼也做不到。」
「哼哼……哼哈哈哈哈!」
少年一陣長笑,接著衝上前掐緊我的脖子,體力喪失的我無力抵抗,被壓倒在地。
「既然你那麼不想活就去死一死吧!我管其他人的命和其他人怎麼想幹嘛?反正這個世界也沒有對得起過我這個笨蛋什麼,那麼向世界要求一點利息,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平頭十分憤怒說著,手越來越大力。
難道我……真的在這裡……要死—
……
「噗啊啊啊啊—」
失去意識前,隨著一聲慘叫,平頭雙手放開了。
咳了幾下,看見平頭已經倒臥在血泊之中。
「咳呼……平頭!平—」
想不到,他的身體逐漸消失,化作細小的光點,消失在這個世界。
「恭喜你贏了。」
後方傳來一個沉穩的聲音,聲音可以說是十分中性,分不出男女。
轉過身去,一個全身黑的人—不,不如說是黑色人形站在我面前。
「我是仲裁人,負責判定能力者間的勝負。」
未待我開口,他搶先解釋。
「你贏了和他的決鬥,所以他的能力歸你所有。你現在可以離開了,防護罩已經解除。」
他的聲音死板而沒有任何抑揚頓挫。
「可是,剛剛不是—」
「遊戲勝負以分,你沒必要自找麻煩做一堆多餘的事。」
仲裁人冷淡解釋著。
「我不想殺人!我也不要任何別人的能力!遊戲不是還有第二種出路嗎?那種選擇不用殺害任何人對吧?」
「哼,有趣。」
仲裁人冷笑一聲。
「那麼濫好人的你就這樣一直被殺吧,連自己的命都不珍惜了,哪來第二種方法?」
「我……」
他說的也沒錯,照剛剛那樣我絕對會死,可是心裡又有一股掙扎。
「那麼李景須先生,往後打算怎麼做呢?遇到對手就送命下去嗎?」
不同剛才的冷淡,仲裁人揶揄著我。
「請……請給我機會,不要直接殺死那個人,我會試著勸服他的。」
「哼哈哈……」
仲裁人嘲笑著。
「反正這次當作是我多事,遊戲就這麼算了,擅作主張防止你送死,給你一點補償吧-你想找的『第二條路』,已經在路上了。」
「放心吧,以後不會干涉你的自殺。」
仲裁人再度恢復冷淡。
「喂,這是什麼—」
不及我問他,體力早已不堪負荷,一陣天旋地轉,人就這麼倒地。
「晚安,被看上的『勇者大人』。」
隱約聽見仲裁人這麼說著,失去之後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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