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唯一的偏航 - 13.零食

週日晚上晚餐時間，江語柔放在餐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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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放下手中喝到一半的湯碗，拿起來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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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來電人姓名上大大寫著：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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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瞳孔驟縮，抬頭看眼對面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江明宇跟謝星綾，又瞥一眼專心低頭吃飯的謝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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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沒有人注意到她這邊的動靜後，她三下五除二地快速將湯喝完、飯吃乾淨不留一點菜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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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我吃飽了，先回去了。」語畢，她便站起身來將碗拿去洗手台放好，走時不忘帶上還在來電畫面中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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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程一套行雲流水，等江語柔房門啪一聲關上餐廳三人才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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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星綾看了眼桌上明顯還剩大半的菜餚，又看了看時鐘，開飯到現在不過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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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星綾擔憂地望向那扇緊閉著的門扉：「小語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看她剛剛也沒動過幾次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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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宇一邊幫謝星綾夾菜一邊安撫她：「搞不好是想減肥？你也別太在意，她肚子餓就會自己出來找東西吃，餓不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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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宇還想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眼角一瞥到謝星綾不太好看的眼神連忙住了嘴，改口：「我就只是希望你不要太在意，真的。她之前就常常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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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程聽著江明宇跟謝星綾對話的謝斯南不動聲色地扯了扯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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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覺江語柔真的有點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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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早逝，還沒有從母親死亡陰影走出來就被迫跟父親的新女朋友一起住，整天看著自己的爸爸跟未來的後媽親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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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是江明宇還不太在意江語柔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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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都看見了。每次她抬眼要夾江明宇跟謝星綾前面的菜時，拿筷子的手都會忍不住握緊，眼睫微顫，長又捲翹的睫毛在她眼下投下一道陰影，嘴唇幾乎抿成一條直線，在他們看過來時還要裝作一臉若無其事地笑著繼續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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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作是他早就找藉口不吃飯了，嚴重點甚至連家也不會回，寧願去住相反方向的江知越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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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江語柔別無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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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這裡沒有一個可以毫無顧忌去對方家裡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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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謝斯南飯也吃不下了，他擱下筷子：「我吃飽了。」便頭也不回地走進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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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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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江語柔正在落地窗前吹著晚風跟林明慧視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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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明慧偶爾寫稿到一半沒有靈感或單純想她的時候都會傳訊息過來問候她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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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來北臨的隔天，林明慧有打過視訊給她，之後便都以訊息作為聯絡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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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時隔三個禮拜後，江語柔再次接到林明慧的視訊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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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接通電話，看到母親的臉、聽到熟悉的聲音喊著：「小語，過得還好嗎？」江語柔忍不住眼眶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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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手機鏡頭拿遠，使勁憋著眼淚不讓它往下掉，擠出一個笑容回應：「我過得很好，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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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終究是母女，即使江語柔已經盡力讓自己擺出自然的表情，聲音也聽不出來一點顫抖，林明慧還是察覺到了：「怎麼了？為什麼在哭？你爸對你不好嗎？還是那個人欺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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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串的問題如連珠炮丟過來，江語柔覺得有點好笑的同時心裡同樣也暖暖的似一股暖流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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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不住一起，媽媽依舊在意她、關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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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搖搖頭：「沒有，就是太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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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明慧在電話那端瞇起眼睛像在辨認她說的話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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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秒後，林明慧才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但她還是不放心多問一句：「你真的沒騙我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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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吸了吸鼻子，她把耳前碎髮勾到耳後，用力點點頭：「嗯真的，我就是因為太想你才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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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明慧眼神突然變得又愧疚又溫柔：「是媽媽對不起你。抱歉讓你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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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最不想聽到媽媽的道歉，這件事從始至終都是她爸一個人的錯，要道歉也該是她爸來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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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江語柔立刻擺正臉色，佯裝生氣道：「不許道歉！你沒有做錯任何事，媽媽。要道歉也該是我爸向我們道歉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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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女兒這麼說，林明慧感到一陣欣慰，她終於露出笑容：「好，我不道歉。在北臨怎麼樣？天氣還習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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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臨位於全國最北端，靠海，全年多雨，夏季炎熱潮濕，冬天又濕又冷還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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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臨雖然並不是位於全國最南端，但也十分接近了，氣候可謂四季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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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在搬來北臨後確實因為降雨問題吃過不少苦。在南臨時，除了颱風天或夏季午後雷陣雨之外幾乎沒怎麼下雨，因此她也沒有隨身攜帶雨傘的習慣。不過在搬來這裡後，她也開始養成隨手把折疊傘放進包裡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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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嗯，除了常常下雨以外其他地方都跟南臨沒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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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明慧如釋重負般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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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又繼續閒話家常聊了好一陣子，江語柔的情緒也隨著李明慧有意無意中地玩笑之中漸漸脫離出來。直到一滴冰涼的水砸在江語柔的臉上她才抬頭看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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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不知何時已黑壓壓一片，月亮似乎躲在這片天空的某個雲層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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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趕緊打開落地窗進入房間裡，隨著後腳踏進房間，下一秒，窗外便響起滂沱的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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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橫躺在床上，笑著跟林明慧解釋：「我們這邊下雨了。我剛剛在移位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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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明慧在那端輕笑：「北臨果然雨多，記得多備幾把傘，別被淋成落湯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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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應了聲「好」，隨即像想起什麼似的，沉默了片刻，彷彿在猶豫是否該繼續說下去。最終她還是忍不住，問道：「媽，你跟爸的監護權官司……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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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另一端的林明慧頓了頓，語氣稍稍沉下來：「還在拖著呢。律師說，如果我能拿到你爸外遇的證據，會對爭取監護權有利。但……」她嘆了口氣：「我一直沒能找到確鑿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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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聽後，眉頭不由得皺起。突然，她一拍床沿，語氣里帶著幾分激動：「媽，要不我來幫你找證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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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明慧聽了這話，愣了一下，連忙搖頭：「你別瞎折騰，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況且……」她聲音柔和了下來：「你爸再怎麼說也是你爸，我不想讓你夾在我們之間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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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江語柔聲音輕軟，卻充滿了堅定：「我不在乎他是不是我爸，我只想幫你……還有我脫離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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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的林明慧沉默了片刻，彷彿被女兒的決心打動了，最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苦笑道：「唉……小語，你真的長大了。我要是堅持拒絕你幫忙，你肯定也不會聽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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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聲道：「但你要答應我，別讓自己陷得太深。如果真的決定去找證據，也要確保自己安全，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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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握緊手機，鄭重地點了點頭：「我會的，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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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斷電話後，江語柔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上繁複的花紋出神。她在腦海中飛速盤算著該如何行動，也許……她可以趁著江明宇跟謝星綾單獨兩個人去約會時偷偷跟蹤並拍下兩人親密舉止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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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角微微上揚，心裡已經有了個模糊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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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江語柔在腦中構思著她那盛大的計劃時，房門外傳來幾聲輕輕的敲門聲，她愣了一下，想著這麼晚了還有誰會來，身體卻已經自動反應過來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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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打開門，對上的就是謝斯南那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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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眨了眨眼，目光在謝斯南身體周圍打量，注意到他肩膀和髮梢上還在不斷滴落的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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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剛剛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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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沒有察覺到江語柔古怪的眼神，他倚著門框，手裡提著一個大袋子，懶散的眼神在對上江語柔還微微泛紅的眼圈後不自覺地驟縮，但很快又恢復原狀。語氣依舊是那個漫不經心的調調：「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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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一怔，下意識別開眼睛，嘴硬道：「沒有，想睡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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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揚了揚眉，沒再追問，把手中的零食袋遞給她：「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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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语柔瞥了一眼那袋零食，疑惑道：「你為什麼會有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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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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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去買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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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江語柔把話問出口，謝斯南就搶先回答：「夾娃娃機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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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聽到這個答案，忍不住又往窗外仍在淅淅瀝瀝下著雨時不時還有電閃雷鳴的天空多看幾眼，等她收回視線再次轉回來的時候，眼裡的不解更深了：「下雨天跑去夾娃娃？你還挺有閒情逸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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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扯了扯嘴角，順著她的話回答：「冤枉，本人才沒有這個閒情逸致，但江知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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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聽到這個答案轉回來看著謝斯南想在確認他的話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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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擒著嘴角笑意，聳聳肩。看到江語柔那戒備的眼神時忍不住笑了，他抬手在距離她的頭頂一公分左右停住，保持著這般「隔空摸頭」的姿勢，說道：「給你吃你就吃。我還會在裡面下毒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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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地，明明謝斯南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碰上她的，江語柔卻彷彿能真實感受到對方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穿過她柔軟的髮絲，甚至還能聞到從少年身上傳來的淡淡的、不覺抗拒的清新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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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這樣下去。這是回過神時江語柔的第一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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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後退一步，仰頭看向謝斯南，她盡力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你還有想說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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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陡然回神，他快速收回手，乾笑幾聲，便逃也似的擱下一句話就想走：「零食你愛吃不吃，反正這是江知越沒事無聊不小心夾太多的。我房間還有一大份。你想吃就吃，不想吃……也行。總之，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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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謝斯南轉身，剛準備抬腳離開，卻突然煞住腳步，背對著她說：「有時候，想哭就哭，沒人會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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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怔住了，抬頭看向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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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不再多說，揮了揮手離開了她的房間，看著他消失在自己視野內範圍的背影，江語柔心裡突然有了一絲安定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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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著那一袋沉甸甸的零食走到桌邊，隨手拿起一包巧克力，目光不自覺落在擺在書桌前的鏡子裡的自己露出的那一抹微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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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自習要考國文大卷，江語柔剛踏進教室，就見崔延俊正一排排發著國文考卷。她匆匆走到自己的座位，還未坐穩，便見江知越從後門進來。兩人對上了眼神，江語柔想到昨天的零食，隨口調侃道：「沒想到你還有下雨天去夾娃娃的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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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越顯然沒搞明白，茫然地回她一句：「什麼夾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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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有些錯愕，正打算解釋清楚：「昨天你送謝斯南夾娃娃送的零食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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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未說完，謝斯南突然衝上來勾住江知越的肩膀，隨口一句：「許老找你。」江知越瞬間就被帶走了，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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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一臉莫名地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心裡忍不住嘀咕：「謝斯南這傢伙到底又在搞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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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很快就把注意力轉回到面前的考卷上，專注地準備開始答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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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江知越剛被拉到教室外的樓梯口，就聽謝斯南簡單講述了昨天的事，聽完後他直接怔住：「你送零食給江語柔，還帶上我當藉口？你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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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撇撇嘴，還沒來得及解釋，江知越已經像連珠炮似的發問：「你為啥要送零食？為啥知道她家？昨天下那麼大雨你為什麼非得出去買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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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覺得頭疼，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得含糊其辭地把這段期間的事簡單講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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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越聽完後一臉震驚：「所以，謝阿姨的男朋友是江語柔的爸爸？你們現在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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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悶哼一聲，默默點頭，邊從口袋裡掏出幾枚硬幣，往自動販賣機裡投了進去，拎出兩罐可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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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越簡直不敢相信，這八卦實在太勁爆了，令他瞬間腦袋轉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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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最重要的事江知越還是沒搞清楚——謝斯南為什麼送江語柔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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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越正要開口，謝斯南就拋了灌可樂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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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你自己知道就行，別亂說話也別瞎幾把打聽其他事情。」說完，謝斯南慢悠悠晃著自己手中的可樂，補上一句：「這就是你的封口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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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越接過可樂，故作誇張地敬禮：「收到！但可樂就想封住我的嘴？阿南你這也太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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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挑了挑眉，冷冷道：「你想要英雄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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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越立馬笑得燦爛，剛想掏手機卻發現沒帶，只得無奈地放下手，笑嘻嘻道：「回頭給你看，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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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懶得多話，扯了扯嘴角，轉身走向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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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國文課，盛梅先是掏出早自習考的那場考卷前後翻了翻題目內容：「大卷沒問題吧？都蠻簡單的吧？有人有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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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班同學整齊劃一喊：「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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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梅滿意地點點頭，放下那場考卷拿起一旁的課本：「好，那我們繼續接著上課，大家把課本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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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節主要是在講一篇描寫母愛的課文。盛梅環顧四周，目光停在昏昏欲睡的江語柔身上，點名道：「江語柔，你來說說這一段的感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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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突然點名的江語柔微微一愣，剛準備站起來，突然間，謝斯南像是被什麼觸動了一樣，猛地站了起來，搶先開口：「老師，我可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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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裡所有人都轉過頭去看謝斯南，連盛梅也有些意外。她揚了揚眉：「哦？好，那你來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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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清了清嗓子，慢慢地開口，他的語氣誠懇又真摯，彷彿他真的經歷過課本上的這些事一樣。說完後，他抬起頭，恰好與轉頭看他的江語柔對上視線，他朝她擠眉弄眼，模樣像極了做好事求誇誇的大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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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種是黃金獵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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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一臉困惑，眉頭輕皺，完全摸不著謝斯南這番舉動的頭緒，心想：「他這是在幹什麼？我有說需要他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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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卻心滿意足地坐了回去，還時不時用眼角偷偷瞟向她，似乎在等待她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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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那後半節課感覺後脖頸隱隱發燙，像有人一直在盯著她似的，她裝作看時間抽空往後瞄一眼卻正巧對上謝斯南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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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光線輕輕覆在他的眼瞼上，讓他的眼神多了一層柔和的光澤。只要一對上視線，就會讓人覺得像是被什麼柔軟的東西輕輕碰觸了一下，不由自主地陷進那雙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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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心頭一跳，匆忙移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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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靜注意到了她同桌不知道因為什麼而紅起的耳尖，好奇問道：「語柔，你身體不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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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還沒從剛剛的對視中緩過神，聽到張靜的問話，下意識發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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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靜指了指她的左耳尖：「你耳朵好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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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把江語柔從迷糊的意識裡拉回來，她趕緊捂住自己的耳朵揉了揉，輕咳了咳道：「沒有不舒服，熱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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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江語柔的錯覺，她似乎聽到在她說完這句後，後面那個人很輕、很短促笑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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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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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看看是誰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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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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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那次國文課後的日子一點點過去，校園生活又恢復了平靜，時間在學校裡總是過得飛快，日子一天天地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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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園的鐘聲總是帶著一種催促的節奏。晨間的自習、課堂上的講解、下課時的喧鬧，這些熟悉的場景像電影膠片般一遍遍地重複著。天氣漸漸從夏末的炎熱轉向了秋天的微涼，偶爾幾陣涼風吹過，北一中的學生們上學逐漸都穿上了外套，樹上的葉子也開始帶上一點金黃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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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本上的筆記越來越多，考試、作業也隨著日子一同堆積起來。教室裡的討論聲時而響起，時而又歸於平靜。偶爾抬頭，能透過窗戶看到校園外那棵高大的梧桐樹，葉片隨著季節的更替開始飄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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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跟謝斯南、陸湛的補課小組也逐漸步入正軌，學習氣氛慢慢變得濃厚。偶爾在走廊上遇到陸湛，江語柔還會隨即考查他幾個單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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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教室後方的布告欄上的日曆已經翻到了十月初，離第一次段考只剩一個禮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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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第三節下課，下課時間最長的一節，葉芷悠與林兮神秘兮兮轉過頭來，手裡還拿著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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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芷悠把手機遞過去：「小語，吃不吃披薩？今天必勝客買一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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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有點意外地眨眨眼，北一中這麼開放啊，連外送都可以光明正大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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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這麼問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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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兮訕笑：「學校怎麼可能同意，當然是偷偷點啊，司令台後面有個監控器沒有辦法拍到的死角，很多學長學姐都在那裡叫外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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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點點頭，她也不是常規好學生，平常都吃學生餐廳吃到膩了，今天有這個吃外食的機會當然不能好好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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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點點頭：「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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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芷悠又跑去問隔壁正在看書的張靜要不要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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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靜害羞地點頭算是默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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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們四顆頭就聚在一起圍著一個手機開始看披薩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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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吃和風炸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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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魚燒也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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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夏威夷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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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林兮你是不是瞧不起夏威夷愛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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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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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薄巧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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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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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絕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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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喂！跑題了跑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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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女人一臺戲，四個少女聚在一起很快把不大的教室渲染成只有她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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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越與謝斯南一進教室就看見前桌與前前桌圍成一團嘰嘰喳喳像麻雀開會不知道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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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越探頭過去看，高中的男生正是身高抽高期，因此只要江知越一探頭就能把圍在中間的手機畫面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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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驟然睜大眼，大聲道：「你們要點披薩！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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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兮反應很快地率先摀住他的嘴：「閉嘴！校長巡堂發現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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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越掙脫開他的手，有點無語：「現在下課，校長巡屁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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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兮：「那也請你不要聲張，萬一有人通風報信的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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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越敏銳地捕捉到她說的是「有人」，自己並不算在通風報信的名單之內，好奇問道：「你不怕我去通風報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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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兮勾唇一笑，把剛剛他們已經點好的披薩往江知越面前推了推：「不怕，因為我知道你跟我們是一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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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兮：「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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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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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越沒有馬上點，而是抬手招呼了下已經坐回位置上正在寫題目的謝斯南：「阿南，你午餐吃不吃披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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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寫字的手一頓：「披薩？學餐什麼時候有披薩了？活久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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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越心說他這個學霸發小也是被學校壓抑慣了，居然沒有想過點外送這個可能性，他抬頭看了眼謝斯南仍舊低著頭的那顆後腦勺：「當然是叫外送，吃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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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直起身，走到他旁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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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走過來的時候，他高大的身影遮住了江語柔的視線，身上的馬鞭草氣息伴隨著他每一步漸漸靠近。謝斯南隨手撐在江語柔的桌子上，桌子微微震動了一下，他的氣息撲面而來，讓江語柔一瞬間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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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跳彷彿被這一陣香氣牽引著，變得亂了節奏。她悄悄把身子往張靜的方向挪過去一點，好像這樣就聞不到他身上的味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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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沒有人發現她的動作，直到謝斯南開口：「你離我這麼遠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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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頓了一瞬，隨後漫不經心隨口說道：「你身上有汗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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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果真沒在開口甚至還悄悄遠離了江語柔的桌子兩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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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江知越聽到這邊的對話缺心眼似的湊上去聞了聞謝斯南身上的味道，完了還補一句感想：「沒啊，挺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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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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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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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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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他們六個人避開了眾多眼目來到了司令台後面的圍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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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越看了看那個圍牆，他身體完全挺直才到圍牆的一半，問道：「那我們誰去爬牆拿披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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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其他人開口，他就搶先說道：「我先說啊，我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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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嗤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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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越瞪他一眼：「阿南，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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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將法這套對謝斯南來說沒用，他聳聳肩：「不行，我惜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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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越：……就爬個圍牆至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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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兮也砸嘴了聲：「你們男生真的很沒用，那你們還跟著出來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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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知越一派理所當然：「保護披薩啊，等下教官來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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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兮斜了他一眼，道：「那你就看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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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們女生就去一邊討論要誰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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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餘三人期待的雙眼之下，江語柔終於繳械投降：「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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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看到在她說完這句話後，剛剛在一旁玩手機的謝斯南眼皮顫了一瞬又很快恢復如初，將手機收回口袋裡轉頭看向圍牆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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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說完便三兩下跳上圍牆，跨坐在圍牆上伸手取下外送員遞過來的披薩盒與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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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食物都分給下面的其他人後，就在她準備要跳下來時，江知越罵了聲操：「教官來了！」其他人聽聞也瞬間一哄而散，像受驚的鳥雀，急急忙忙地往教學樓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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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來不及多想，迅速跳下圍牆，剛落地就感受到一隻手緊緊握住了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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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一驚，抬眼看去，卻只看到對方那顆形狀完美的後腦勺跟貌似…...挺寬的背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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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謝斯南低聲催促，握著她的手腕力道緊了些，轉身朝前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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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一時愣神，很快被他拉著向前衝，她跟著他，雙腿用力地在操場上向前奔跑，水泥地面在他們腳下發出沉重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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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方傳來教官的怒吼聲，逐漸逼近，像是突然闖入的陰影。江語柔的心跳急促，手腕被謝斯南握住的感覺讓她的心跳微微紊亂，也有點痛：「謝斯南，你能不能放手！我可以自己跑！」她忍不住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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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這樣才能快點跑！」謝斯南一口回絕，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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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謝斯南的腳步，操場上的一切似乎都在快速倒退，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斑駁的光影，剛撒過水的操場草坪隨著他們的經過迸射出水花，彷彿在為他們的逃亡加油助威。周圍在運動的同學們像是被點燃的火花，笑聲和尖叫聲交織在一起，為這場逃跑增添了青春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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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無奈，雖然有些惱怒，但她看著對方因為劇烈奔跑而顫動著的黑色短髮及已經開始出汗的後脖頸，竟生出些許希望就這麼跑下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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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肯定是瘋了，江語柔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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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日漫跑雖遲但到（欸）

順便說，司令台後面叫外送是我國中發生的事了

高中都直接光明正大點

我們高中對面有一家剉冰店，有時候就會在圍牆那頭直接隔空向老闆點餐

青春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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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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