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尼在宮廷處在既難熬又在不知不覺中匆匆而逝的景況中,二年的時間很快過去,在歐尼十四歲生日的前夕,老園丁總算逐漸為歐尼敞開心中的窗,那是光明星節的當日發生的事;所謂的光明星節就是火星帝國最尊貴的皇帝生日,縱然皇帝伊凡二世只是個少不更事懶於學習又行為乖張的叛逆少年,舉國上下百億臣民仍歡天喜地的慶祝年輕皇帝的誕生之日(至少表面上得做到歡天喜地才行,不然容被扣上藐視皇帝罪),當日全國除了奴隸與罪犯以外放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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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星節在地方上的各州郡會把人民聚集起來吹捧歌頌皇帝的偉大,舉辦諸如皇帝語錄的演講比賽,開學術研究會研究皇帝的道德文章以及主體思想等,即使明眼人都知道文章絕非出自皇帝之手,思想更是他人編出來的,但在媒體與宣傳機器大肆渲染下絕大部分人也跟著認同皇帝非比尋常的英明與天才,總之文宣舖天蓋地而來的是經天緯地、文武全才近乎神一般的奇男子,雖然近乎神卻不是神,乃是神之子俗稱天子,既然是神之子那就該有明正言順的神當他的父親才行,那就是宇宙大爆炸之神,簡稱大爆神,這就是帝國之所以崇敬大爆神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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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宇宙是大爆神創造出來的,祂住在稱之為黑雲的神殿裡,某日大爆神心血來潮掰下祂寶座上的一根扶手將其捏成手裡約姆指大小的一顆堅硬無比的鑽石,大爆神的左手爆起火花,在火焰的襯托下捏碎了右掌上的鑽石瞬間造成了開天闢地的宇宙大爆炸,自己也成了宰制宇宙的宇宙大爆炸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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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星節的這一天是爆神教一年當中最為活躍的一天,由於皇帝是大爆神之子,所以敬拜大爆神與慶祝皇帝生日是法定的同一天,慶祝同時進行不妨礙彼此的進行,就在當天,爆神教大大顯眼於火星乃至帝國所有疆土,可說出盡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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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星帝國的神聖傳統是在皇帝生日的當天在宮廷內辦理「敬爆祭典」,典禮地點位於宮廷中樞的白色祭壇,由皇帝主祀,配祀者為神會最高神職人員稱之為上無上師以及爆神教的女巫,整個活動用實況轉播的方式向帝國每個角落進行放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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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預定在上午八點開始,不被重視的歐尼被歸類為必須參與的最下等人,他與奴僕一道早早就被命令至典禮現場就位,歐尼不知道敬爆祭典是什麼,前一天他開心的告訴老園丁明天是他的生日,然後滿心期待著隔天放學之後在花園會看到什麼驚喜,結果驚喜沒等到,一大早他與許多身份低微的僕役雜工們罰站般的佇立著;隨著時間過去宮廷長出現,再一段時間顯貴勳爵們也姍姍來遲抵達了,約莫同時爆神教的上無上神與十餘個女巫也來了,最後則是皇帝與太后的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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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禮進行到末期時,台上的老女巫居然意外的渾身抖動迅速地從輕微乃至劇烈,到最後身體大幅擺動起來,眾人都以為她被大爆神附身了,老女巫嘴裡念念有詞蹦跳地走下台往人群而去,所有人都讓開道路使得老女巫一路暢行無阻,人人都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發生的事,然後在心裡揣測即將發生的事。出乎意料之外,老女巫走到歐尼面前說了一段話:「我賜予你的祝福,你將是第一人。」話一說完老女巫口吐白沫倒斃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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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包含歐尼?最後典禮草草結束;雖然歴歴在目,雖然心裡有萬般疑問,但在說錯一句話就可能斷送性命的宮廷中沒人敢開口發問,因為他們都秉持著宮廷老人說過且傳承至今的話:就讓好的壞的都爛在肚子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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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隔天的格鬥課程中,哈克與艾傑不知是否得到授意,在一對一的格鬥練習中陸續對歐尼下了重手,歐尼掛了彩,他帶著傷放學之後跟往常一樣來到花園,老園丁這次沒有馬上為歐尼敷上草藥而是指導歐尼認識花園裡可以當作草藥使用的植物,然後老園丁仔細教他如何將草藥搗爛貼在傷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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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園丁意有所指的說:「終有一天我會不在,你得學會應對所有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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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尼點頭如搗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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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園丁站起來擺好架勢挺起胸膛好整以暇的說:「歐尼用你最大的力氣來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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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尼以為自己聽錯,他反問:「老爺爺,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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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園丁:「我說打我。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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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尼一臉疑惑的說:「我為什麼要打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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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園丁將手叉在腰部居然對歐尼破口大罵:「你這個生在底層臭水溝裡的生物,被安排到這金碧輝煌的宮廷裡還不知道感激,整天說其他人的壞話,對,他們是壞,那你呢?你夠資格壞嗎?你這無腦的單細胞生物……」一連串不堪入耳的話都說了,甚至駡到歐尼的父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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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可忍孰不可忍,駡自己就算了,居然駡歐尼深愛的父母。歐尼怒不可遏掄起拳頭朝白髮蒼蒼的老園丁揮了過去,怎知被老園丁輕鬆閃過,人沒打到不說歐尼還跌了一跤,歐尼當自己大意起身再朝老園丁揮拳而去,這次沒有跌跤而是手腕直接被老園丁扣住,歐尼唉唉喊痛卻不肯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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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園丁笑笑放開了歐尼說:「格鬥在於極短的時間內判斷對方攻擊的方向與力道,同時間尋找對手的罩門和有利的機會果斷出擊,這一切仰賴平常的練習與訓練。」他頓了頓說:「歐尼,我教你的第一堂課很重要,你要記住,在沒有足夠的力量前,就算有天大的怒氣也要忍下去,忍耐是為了將來出擊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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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尼見老園丁掛著笑臉有些懵了,幾秒之後方才醒悟過來,他心忖:「老爺爺是在教我,肯定不是普通人,老爺爺究竟是什麼人呢?又為什麼會在這裡?」這個問題注定無法被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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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一會兒,兩人席地而坐,吃起麵包與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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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尼:「老爺爺,你信大爆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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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園丁:「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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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尼:「那你信什麼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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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園丁笑笑說:「我什麼神都不信,但是我有教堂,我帶你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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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園丁按下花群中的其中一株太陽花的蕊心,咔咔噹噹,連動機械的聲音響起,一方草坪被緩緩掀開,歐尼詫異看著,一道向下的階梯映入他的眼簾,他隨著老園丁循著階梯走了下去,本來漆黑一片隨著往下步步逐級點亮了起來,直至最後一階時大放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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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歐尼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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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前是一間培養許多草苗和花苗的培育室約有長寬各五十公尺的地方,在最中間有一間小培育室,室裡四面是黑暗的光牆,用肉眼可以看見牆體內獨有一株枯枝被一束光線罩住,那光線恰好就在空無一物的枝頭上,好像是在垂死掙扎又好像是在等待枯枝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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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培育室旁擺下一張單人床和書櫃,那就是老園丁休息的地方,書架上只有三本書:韓非子、君王論和孫子兵法。老園丁指著書架接著展開雙臂笑咧咧朝歐尼說:「歐尼,這三本書就是我的聖經,歡迎來到我的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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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場人物(按出場順序):
歐尼:歐治與喬亞莉娜的獨生子
歐治:火星帝國之下層官吏
普奧大帝:火星帝國的皇帝
喬亞莉娜:歐治的妻子,歐尼的母親
班魯克特.黛安:皇后
班魯克特.羅傑:首相,黛安的兄長
伊凡:皇太子
布克爺爺:教育型機器人
老湯姆:洞穴酒館的老闆
佐敦大公:普奧大帝的弟弟,伊凡二世的叔叔
珍華:服侍太后的首席女官
安亞瑟:軍事大臣,黛安的情夫
德爾:首相秘書長
木下康:宮廷長
哈克:學宮學生
艾傑:學宮學生
豐川男:學宮學生
老園丁:在宮廷種花養草的神秘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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