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會兒,老園丁走回來手上多了些不知名稱的花草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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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園丁說:「小子,這些都是我種的草藥,把它搗爛了敷在傷口處對你的傷勢有幫助。」雖然舉止熱心但還是一副淡漠的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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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園丁將草藥搗爛敷在歐尼的傷口處,歐尼輕哼一聲,咬緊牙關不喊痛,只是歐尼畢竟還是個初識人世艱難的小孩子,淚兒不自禁在眼眶中頻頻打轉,硬是忍著不掉下來。歐尼突然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感動梗在喉嚨裡,此時肚子卻殺風景的突然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歐尼羞澀的說:「謝謝您,先生,我、我現在很餓,不知道您這裡有沒有一點吃的可以分給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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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園丁一聲不吭走開,回來時手上用木盤托著兩塊黑麵包和兩杯咖啡:「小子,正巧我想偷懶休息吃點東西,來吧,我們一起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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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尼露出感激的眼神,一隻小麻雀蹦蹦跳跳的跳進了花園,在花叢中時而飛舞時而停在枝頭上左右觀望,這是一隻不在籠子沒有拘束的鳥,自由自在無所顧忌,自由自在的令人羨慕,歐尼回想起過去在假日時全家到公園野餐的時刻,他從來沒有這麼羨慕當時的自己過,或許是餓壞了的關係歐尼覺得他從未吃過這麼好吃的一餐,那樣的幸福與滿足好像距離他好遠好遠了,雖然這樣的幸福注定十分短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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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尼心想老園丁是個面惡心善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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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園丁輕嘆一口氣說:「你這孩子很犟,滿像我的。」老園丁起身繼續說:「如果你想看花,想吃東西,你就來這裡,雖然我沒有什麼山珍海味但粗茶淡飯還是有的。」他還想再多說些什麼卻頓了頓後放棄說:「就這樣吧~」老園丁去整理花園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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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同時期,不知是否是宮廷長得到了消息,也或許他覺得歐尼無法接近皇帝算是已失去利用價值,在這樣的情況下好像把他給遺忘了,與此有關聯的是不再有人「按時」供應歐尼日用品與食物,有時隔三差五,有時二週才得一次供應,到最後完全沒有「供應」這回事了,歐尼很想回家卻沒得到允許無法離開宮廷,他想請宮廷長放他回家,然而根本就見不到宮廷長的身影,他被困在了宮廷這座黃金籠子裡。幸運的是,這世上還有老園丁這樣的好人,沒有老園丁的話歐尼搞不好餓死在金碧輝煌的宮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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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幾天歐尼放學後都來花園,老園丁會準備食物等著他一同開動,因抓不準時間放了一段時間難免冷了後沒有那麼可口,不過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時間一久,老園丁大致上可以算準歐尼到達的時間,端出來的食物也是剛好溫熱非常適合入口的程度;一開始各吃各的不說話,慢慢的話也逐漸多了起來,但絕大部分都是歐尼在說話,老園丁在一旁傾聽著甚少發言,有時候講到關鍵處歐尼會自覺話太多而突然煞車,這時老園丁會說:「繼續說,怎麼不說了。」歐尼則會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說:「先生,你會不會覺得我話太多了呢?您會因為這樣而討厭我嗎?」老園丁:「怎麼會呢,我好久沒聽到這麼有趣的事了,你多講一點,我負責聽不負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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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歐尼赤子的本性就會萌發滔滔不絕說個沒完,老園丁通常很給面子的盡量聽完,但有時也會忍不住皺眉,若失去耐性他不會打斷反而開始作園藝以分散焦躁,這時歐尼還是會繼續講,直到他累了渴了為止,像這樣的情景發生時總會看到那隻渾身咖啡色卻帶些黑白斑紋又極不起眼的麻雀出現,麻雀有時候歪頭看著他們,有時候則吱吱喳喳個沒停和歐尼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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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學宮的課堂上歐尼很用心的學習,縱然其他同學隨著伊凡逃課又排擠他,他依然認真學習,因為全心投入可以讓自己忘記種種的不愉快,而教授們本來是被指派來教授皇帝的,怎知皇帝三天兩頭就逃課,不僅如此還帶著一票人一齊逃,教授的官階層級低只能向宮廷長回報,結果依然無解,教學的意願為之低落,又不能抗拒只能抱著混一天是一天的心態,怎知眼前這唯一的學生這麼像模像樣的學習,教授們也不好意思繼續打混下去,只得打起精神授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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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園丁似乎有意無意的教授他某種很難言說的學問,譬如他會在修剪玫瑰時說:「小尼,你看這帶刺的玫瑰,不經思考一股腦兒要去修它可能會受傷,如果我們要讓它美麗,而且是符合我們心中對美麗的定義的話,我們一定要給它一個發展的空間,例如盆子或土地,再給它光線與水,按時施予適當的肥料,然後順著長勢去修剪它,玫瑰自然就長得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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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尼心生疑問,問:「老爺爺,如果它一直不開花那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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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園丁先講了一個來自古地球文明時期叫作日本國的故事,故事是這樣的,日本內部曾經歷一個互相戰爭打仗的時代稱作戰國時代,這個時代出現了三個個性迥異的人,分別是織田信長、豐臣秀吉和德川家康三人,被日本人稱作戰國三傑,有一天他們三人在一起時看見一隻夜鶯,他們興起要讓夜鶯唱歌的念頭。織田信長當仁不讓的說:「如果夜鶯不唱歌,他便把牠殺掉。」豐臣秀吉說:「夜鶯不唱歌,我就想盡辦法逗牠唱歌。」最後一位德川家康說:「夜鶯不唱歌,德我就耐心地等到牠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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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園丁:「既然是花就該開花,如果是不開花的花就沒有存在的必要,那就『殺了它』把它做成肥料去供養其他的花,讓其他花開花。」當老園丁說到「殺」這個字眼時不經意露出一股殺伐之氣,凌厲的眼睛像要噴火似的,但他好像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於是很快的又收斂起來,恢復成原本的慈祥神情,這樣的慈祥只有跟歐尼相處時才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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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尼驚訝老園丁這樣的神態與改變,這可是他第一次見到;對於老園丁歐尼幾乎掏心掏肺的把自己包含人生的所有一切全告訴了他,就算他的人生僅僅只是老園丁年紀的零頭而已;相對於此歐尼對老園丁可說是一無所知,老園丁從不談自己的事,就算歐尼問了不少次,老園丁只是閉目不言,彷彿這就是他對歐尼進一步想了解他的一種委婉拒絕的應對方式,可是歐尼隱約感受到不全然如此,因為在老園丁閉目時似乎有一股難以言喻的痛苦凝結在眉尖,一時半會兒舒展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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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歐尼而言老園丁是神秘且不平凡的,有一件事造成了這樣的印象;例如歐尼在花園時話題不免會提到功課,老園丁頗有學問與見識不時能為其解答並指導,加上本來就認真學習於是乎歐尼在課堂上突飛猛進學識大增,由此可見得老園丁並不是村夫一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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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場人物(按出場順序):
歐尼:歐治與喬亞莉娜的獨生子
歐治:火星帝國之下層官吏
普奧大帝:火星帝國的皇帝
喬亞莉娜:歐治的妻子,歐尼的母親
班魯克特.黛安:皇后
班魯克特.羅傑:首相,黛安的兄長
伊凡:皇太子
布克爺爺:教育型機器人
老湯姆:洞穴酒館的老闆
佐敦大公:普奧大帝的弟弟,伊凡二世的叔叔
珍華:服侍太后的首席女官
安亞瑟:軍事大臣,黛安的情夫
德爾:首相秘書長
木下康:宮廷長
哈克:學宮學生
艾傑:學宮學生
豐川男:學宮學生
老園丁:在宮廷種花養草的神秘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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