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是單調再加上孤獨苦澀的學宮生活,在某天起了變化,伊凡居然同意歐尼加入他們的行列,這樣的同意卻充滿了強迫的意味,「由不得你不加入」,歐尼本來不想參加他們的課外活動因為他意識到此舉缺乏善意可能還帶有惡意,但歐尼沒有選擇的餘地被拉出課堂外;果不其然,原來伊凡他們發現某株大樹上有鳥窩,這些貴公子沒人爬過樹也沒人想冒險爬到那麼高的樹上,於是歐尼的名字第一次被眾人提起:「那個叫什麼歐什麼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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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歐尼被迫爬到樹上去摘鳥窩,一來歐尼身體發育慢並不強健;二來也沒有爬樹的經驗;碰的一聲,手沒抓好不小心就從樹上摔了下來,這下鳥窩沒掏到不說人還受了傷;當他摔下來感到身體疼痛又頭暈目眩時,不知道是否幻覺抑或真實,陣陣如同海浪般的唾駡和訕笑聲傳到他耳朵裡,等他意識比較清楚時,笑聲消失了,尊貴的同學們也不知去向,他想起身卻感到困難,費了好大的勁才爬了起來,眼前竟然寸步難行,好不容易一步一個疼痛蹣跚回到住處,立即不管不顧倒頭就睡,說是昏睡可能更加貼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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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尼昏睡到隔天早上醒來時早誤了上課時間也沒人來找他,一股念頭浮了上來,歐尼覺得自己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好比是這座宮廷裡的幽魂,他想念外頭的父母,想念洞穴,想念老湯姆和所有跟歐尼自己有關的一切,眼淚禁不住為之流了下來;流淚的時間短暫,因為饑餓,饑腸轆轆的歐尼邁開還在疼痛的雙腳不知為什麼直朝花園顛簸而去,花園是他在這個人心荒漠裡唯一能感到一絲嚮往的地方,或許花與蝴蝶能讓他暫時忘記煩惱,但最有可能的是他既無處可去也沒有能求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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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園這裡,昨天沒見到歐尼時老園丁就感到複雜的心情,一半意外一半是擔心,老園丁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心情,唯一的答案就是自己老了,大約是老園丁習慣了歐尼每天在某個時間點出現然後默默的在一旁陪伴,沒有他的陪伴讓人有些不習慣,這樣的感覺不曾有過。老園丁隔了一天未見到歐尼,再看見歐尼時從內心形於表情的是關愛之情,尤其是歐尼不良於行與身上的傷,那塊額頭上的傷更是無法掩飾的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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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園丁將眼神投向歐尼的身上,打量了歐尼,輕輕瞥了一眼又將視線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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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尼按往例先打聲招呼:「老先生,你好。」說完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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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期然老園丁居然開口說話了,這是幾個月來破天荒的頭一遭,但是老園丁並不看著歐尼像是自言自語似的,他目不轉睛看著花苗雙手則忙更換面前盆栽的盆土,他聲音渾厚的說:「小子,怎麼了,跟人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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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尼期期艾艾的說:「我,他們,他們要我爬到樹上去掏鳥窩,我一不小心沒抓好,從樹上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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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園丁眉頭動了一下:「你的事我略有耳聞,那他們有帶你去看醫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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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尼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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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園丁:「這群長不大的小孩。」不知何故老園丁走出歐尼的視線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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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為什麼歐尼會被同學們霸凌與排斥呢?不僅僅是身世低微的緣故,而是多來自於皇帝伊凡二世的討厭,直接的起因是一場皇家宴會,所有與皇室有關的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出席了,首相羅傑抓了個時機與皇帝展開了一場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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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傑:「陛下,臣聽聞陛下正在學宮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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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一聽到學宮就感到厭煩,他說:「母后找來許多木頭當老師,無聊透頂,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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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傑:「太后特別安排了一個身份很低的男孩叫歐尼的要與您一齊讀書學習,好時時刻刻掌握您的學習狀況,據我所知那個低賤的男孩就是用來掌握您的動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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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向來貪玩又討厭讀書學習,加上對母親攬權不放事事干涉他的自由頗為反感,母親事先沒告知要建立學宮,很不尊重身為一國之君又是當事人的自己,伊凡早已是心裡不滿,再聽到母親派了一個身份低微的人說是陪自己讀書其實是要監視自己一舉一動當即臉色大變,衝動到想找母親理論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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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為舅舅老滑世故的首相羅傑看來,皇帝伊凡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莽撞幼稚又無知,好比一隻提線木偶稍稍撥弄一下就能任人擺布,關鍵只在於擺布他的人是誰,按常理來說現在擺布他的肯定多數人都會認為是他母親黛安太后,事實也是如此,相對而言,權力與伊凡相較更像是黛安親生的兒子,黛安和權力彼此稱得上是親密無間,所以羅傑做的事就是巧妙的挑撥伊凡與黛安母子間的關係,讓伊凡盡可能的依賴親切又有求必應的羅傑舅舅,剩下的就是等待,將一切交給時間,等伊凡親政後,羅傑就能慢慢蠶食染指皇帝無上的權柄;羅傑心裡這幅美好的這藍圖從他獻上美麗的妹妹當作禮物給普奧大帝時就已經開始擘劃了,他想成為火星上至高無上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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瞇起眼睛的羅傑從伊凡的表情與舉動看透了他現在無法忍受並且壓抑不住快要爆發的不滿,他畢竟可是最最尊貴的皇帝啊,羅傑覺得火候到了得減減火勢才行,否則這火若一不小心燒大了適得其反的話搞不好會燒到羅傑自己,不是有句火星俗諺是這樣說的,「火得慢慢悶燒,鍋裡的肥肉才會軟嫩入味」,羅傑作勢拉了拉伊凡又輕拍他的手臂,這代表著是自己人的親暱舉動但又不至於太過逾越臣子的分寸,一切講求的就是「恰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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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傑:「陛下,您去找太后是沒有用的,太后自有她的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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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那你說該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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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傑眼睛閃了一道精光:「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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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場人物(按出場順序):
歐尼:歐治與喬亞莉娜的獨生子
歐治:火星帝國之下層官吏
普奧大帝:火星帝國的皇帝
喬亞莉娜:歐治的妻子,歐尼的母親
班魯克特.黛安:皇后
班魯克特.羅傑:首相,黛安的兄長
伊凡:皇太子
布克爺爺:教育型機器人
老湯姆:洞穴酒館的老闆
佐敦大公:普奧大帝的弟弟,伊凡二世的叔叔
珍華:服侍太后的首席女官
安亞瑟:軍事大臣,黛安的情夫
德爾:首相秘書長
木下康:宮廷長
哈克:學宮學生
艾傑:學宮學生
豐川男:學宮學生
老園丁:在宮廷種花養草的神秘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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