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休息的巨人被一陣嘈雜聲吵醒,懶洋洋地走出山洞,發現有一群學員正在山腳下圍著美洲豹嚷嚷著什麼,足足有十來人。
豎起耳朵仔細聆聽,發現什麼也聽不懂,再觀察對方體態特征,感覺應該是東南亞方陣的學員。
巨人並沒刻意隱藏行蹤,終於被底下抬頭仰望的學員發現。
居高臨下的壓迫感迎面而至,眾人紛紛後退。一個身材勻稱、皮膚黝黑的學員用自己國家的語言解釋:“別誤會朋友,我們沒想搶你的獵物。”
巨人不停撓著頭,半個字也沒聽明白,遂用韓語回道:“不好意思,我聽不懂你在講什麼,我叫崔東健,你呢?”。
底下那學員明顯沒有與其他方陣打交道的經驗,聽著巨人嘰嘰咕咕說了一通同樣一句也沒聽懂,不過見對方表情和善似乎沒有什麼敵意,又自顧自地說:“朋友,我們是東南亞方陣的學員,我的名字叫坤沙·宋帕山,這些豹子脖子上有明顯的刀傷,是你殺的吧?我們無意冒犯你,更無意奪取你的獵物,我們會在深潭下遊搭建庇護所,不會打擾到你。”坤沙說完帶著眾人朝著深潭方向後退而去。
崔東健看著對方漸行漸遠,想著這些人既然不要豹子屍體,索性自己去拿來果腹。剛走沒幾步,卻見一只禿鷲從空中急速降到美洲豹屍體旁,左右環顧一下便開始進食,剛吃了沒幾口就倒地不起。
崔東健終於意識到豹子肉有毒,站在原地撓著頭試圖想出個前因後果來,可似乎自己真的不擅長思考,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幹脆來到山腳下挖了個坑把豹子和禿鷲的屍體給埋了。
“真是個活寶啊,呵呵……”半山腰上的秦九朝拿著半邊望遠鏡輕聲呢喃。
而在深潭附近的某棵大樹背後,一雙眼睛同樣盯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你確定那些豹子是被毒死的?”坤沙質問同伴。
“是的,我親眼看見一只禿鷲吃了兩口豹子肉就倒地不起。”
“巨人呢,是什麼反應?”
“他在下山途中看見禿鷲倒地,就站在原地發呆,還站了蠻久,最後下山把豹子屍體埋了。”
“哦,是嗎?”崔東健的行為讓坤沙·宋帕山有些不解。
一個東南亞學員說:“會不會是巨人故意用豹子屍體做局想毒死我們,再拿走我們身上的牌。”
“不排除這種可能!但如果這種假設成立的話,為什麼他最後又把豹子屍體埋了,不是應該繼續等待下一撥人上鉤嗎?巨人的行為不太符合這個假設的邏輯。”坤沙說:“不管怎樣,大家都小心些,【撲克牌遊戲】不是鬧著玩的,一不小心就要死人。普林本通,你繼續去盯著巨人,有什麼情況及時回來報告。”
眾人之中還有一個女學員,棒球帽帽簷下是一張精致的臉,尚未脫去稚嫩,眼神之中全是對坤沙的依賴,她眨了眨眼睛,道:“坤沙哥,如果你對上巨人的話有幾分勝算啊?”
坤沙想了下說:“如果那幾只豹子都是巨人一人所殺,那麼我沒有任何勝算;如果不是巨人所殺,那麼整個海島上的學員除了95009,我不懼任何人,包括巨人,他雖然體型龐大得像只猛獸,但真對上的話應該是五五開。”
女學員臉上泛起了欣悅的笑容,“坤沙哥練習的可是最正宗的古代泰拳,傳承於430年前的‘拍納黎萱大帝’時代,招招致命,我們這一幫弟子中就你最厲害,你說不懼任何人,我信。”
“人人都說泰拳是八臂拳術,與其它武術相比,使用雙拳、雙腿、雙肘、雙膝八個部位進行搏擊,但他們卻不知道真正的泰拳可遠不止於此。”坤沙說:
“那時拍納黎萱大帝深知要想定國安邦,必須要擁有一支驍勇善戰、武技高強的軍隊。為了培養出一支屬於自己的鐵軍,他特別將古泰拳——‘奔南拳’列入到當時的軍事訓練項目當中。奔南拳在那個混亂年代作為暹羅最受追捧的拳術,招式凶狠毒辣,實戰毋庸置疑,並在戰爭中不斷改進,可謂無所不有,其全身任何部位,能用盡用。”
“我所練習的拳術便是在連年的戰爭廝殺中進化而來,自成一脈,只求殺敵,不求擊敗。”坤沙話鋒一轉,“帕塔妮,你雖然生在師傅家,自幼受師娘寵愛,平時拳練得少倒也沒關系,可如今我們淪落至此,隨時有生命危險,我會拼命護你周全,可你也要勤加練習拳術以求自保。”
帕塔妮朝著坤沙吐了吐舌頭,然後老老實實起身開始一拳一拳練習起來,並不算寧靜的叢林中,竟響起了拳頭與空氣摩擦的陣陣聲響。
正如秦九朝所料,不少學員紛紛來到峽穀,或三五成群,或獨立而行,但這片區域人數最多的還是坤沙一幹人等。
黎明時分,天空烏雲密布,雷聲滾滾。眾人早沒了睡意,坤沙准備召集所有人聚集到一處,方便應對接下來的暴雨和突發情況。
恰在這時,同伴急切的喊聲傳來:“坤沙哥,快來看看‘提拉德’和‘彭安’,他倆不知怎麼回事,喊不答應,面色非常差。”
坤沙迅速趕到,果然見提拉德和彭安嘴唇發紫,臉色青黑,表情極為痛苦,身子時不時抽搐一下,卻怎麼也叫不醒。他仔細檢查,分別在兩人小腿和手臂處發現細小血洞,血洞也就普通牙簽這麼粗,還在流著血,不過血液卻是暗紅色。
“是中毒了,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咬的,你們先出去,很可能這毒物還在庇護所裏面。”坤沙吩咐道。
待同伴相繼走出,坤沙小心翼翼地在庇護所內翻找起來,最後在彭安身子下面發現了一條雙頭蛇,雙頭蛇不大,應該是條幼蛇,才四十來公分長,卻長著兩個腦袋,全身黃黑相間,看上去非常瘆人。
坤沙所在的國家處於熱帶區域,蛇這種動物本是見怪不怪,但他看見這條雙頭蛇也不免汗毛倒立,雞皮疙瘩一顆顆跳了出來,好在雙頭蛇此時已奄奄一息,不然很有可能再傷到其他人。為了安全起見,坤沙把兩個蛇頭都砍了下來。
“進來吧,是一條毒蛇幹的,已經被殺死了。”當其他學員進來後,坤沙問道:“有誰認識這種蛇?知不知道怎麼解毒?”
眾人面面相覷,均表示從未見過雙頭蛇,一名同伴建議死馬當活馬醫,按照家鄉毒性最大的眼鏡蛇咬傷人時的治療法子來救,是否管用也只能聽天由命。
萬幸的是這名學員被拐時身上剛好帶有長輩給的蛇毒療傷藥,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外面,雷聲轟鳴,瓢潑大雨落下,看著依舊昏迷的提拉德和彭安,再看看庇護所內不斷漏下的雨滴,坤沙踩著稀泥來回踱步,口中念叨:“不行,不能繼續留在這裏,暴雨和高溫輪換上陣,中毒的提拉德和彭安根本堅持不了多久,會死的!”
“可是不留在這裏又能去哪裏?這裏至少還有淡水!”一名東南亞學員說。
坤沙停下腳步眺望遠方,道:“山洞,巨人所在的山洞,那裏可以遮風擋雨,只有去到那裏提拉德和彭安才有一線生機。”
所有人全部抬起頭看著坤沙,又一名同伴說:“可是,你忘記那五只豹子了嗎?那可是巨人殺死的,這樣的戰力可不是我們可以抗衡的。”
坤沙眼神堅定,道:“種種跡象來看,那些豹子是被毒死的,負責監視巨人的普林本通已經證實,如此一來,我和巨人的戰鬥起碼有五成勝算。”
“坤沙哥,我不想你去冒險。”帕塔妮起身挽住了坤沙胳膊。
坤沙轉身撫摸著帕塔妮的秀發,“誰也不敢保證叢林裏還有沒有這種雙頭蛇,你繼續待在這裏同樣有危險,師傅視我為己出,恩重如山,如今你我同時身陷絕境,即便是為了你這一趟我也非去不可。”
“不行,我不允許你去冒險。”帕塔妮的手挽得更緊了。
“放心吧,既然確定豹子不是巨人殺的,他便殺不了我。”坤沙一記手刀擊在帕塔妮後頸處,帕塔妮隨即暈了過去。他接著喊道:“普林本通、播昂,帶上武器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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