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西下,窗外鳥鳴聲此起彼落,彷彿是在告訴還坐在窗邊我下課鐘聲響了,該回家了。
正當我拎起書包準備離開時,注意到教室的門被緩緩推開,我疑惑的看著被打開的前門,照理說這個時間點大學生會陸陸續續去食堂,行政老師準備來上鎖教室門,同學也都應該離開的時間。
門伴隨著喀喀聲被推開,就在我好奇還有誰會在這個時間點會進教室時,那雙眼眸對到我的雙眼,一瞬間記憶湧上心頭,那段封塵的回憶也慢慢的被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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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一起吃飯嗎?」
我抬頭看了一下眼前的女生,短短蓬鬆的頭髮配上那圓滾滾的大眼珠,手裡拿著便當雀躍的詢問我。
我點了點頭,站起來跟著她一起走。
可能是一個女生獨自看著教室的景色,坐在教室後面默默的吃飯很奇怪吧,所以她才詢問我要不要一起吃飯。我記得那天中午過的特別快,聽著她和她的朋友們聊著很平常的事,笑聲也跟往常一樣歡樂,只是話題多了一點點我可以融入的地方。
我沒有想過要特別融入這個新班級,畢竟本來就不是一個多話的人,很一般的跟每個同學交流,很普通的聽著老師上課,很平凡的上下學,這樣安安靜靜度過每一天就是我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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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一次中午過後,只要有什麼好玩的、有趣的,她總拉著我一起參與。我的日常被這個女孩打亂,原本只是一個沒什麼存在感的高中生,因為她的闖入,生活似乎也被增添了一點色彩。
其實一個人並沒有甚麼不好,只是有時候會有那麼一點點孤單。在回家路上大家討論著今天要去哪玩的時候,我往往只能在旁邊看著、聽著,但這並不影響我的高中生活,我也很喜歡一個人走在這條往返學校和家裡的道路,感受著腳下踩著的水泥地,看著沿途被太陽籠罩的公園,偶爾風從臉上吹拂讓我知道季節是不是又要更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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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段考,因為時間的壓迫老師把考試範圍拉大了許多,很多同學不得已只能留下來晚自習,而我習慣自己一個人去圖書館念書。
收拾著桌面上的書,準備轉移接下來安靜念書的環境時,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傳了過來,她站到我面前對我說:「走吧,一起去圖書館。」
原本以為又是成群行動時,我才發現她是一個人來找我說話的。我很意外,這是她第一次離開了她的朋友,單獨的想要跟我念書。
沒有拒絕她的要求,我背起書包和他一起走進圖書館。很久很久沒有在念書時有一個人坐在對面陪伴著,遇到不會的題目她會問我,當然我也會問她我不擅長的科目,如果是遇到她懂的問題,她會滔滔不絕的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出來,然後在用一個勝利的微笑看著我,而不懂的問題她會把我的課本抽過去,不斷著說等一下,然後一個人思考如何解答,根本不給我任何插話的機會。
「我可以一起看的,我不是不會只是一時想不起來要怎麼算。」我拉著她的手小聲的說。
「啊等一下、等一下,我快想出來了。」她頭抬也不抬就這麼埋在書裡面回答著我。
接著一場你拉我閃的戰爭開始了,她死都不肯把書還給我,硬是想要一個人解決一個也不是那麼困難的題目,太大聲以至於老師走過來。
咚的一聲,桌子被大聲的拍了一下,緊接著是一陣斥責聲。
「同學們!這裡是圖書館請保持安靜!」
當場我愣住了,這是我第一次因為吵鬧被老師嚴厲的對待,儘管看著老師慢慢離去我的內心都還不能平復。
我抬頭想看看她是不是也跟我一樣被嚇到了,結果我們對到了彼此的雙眼,原來她也在看著我,想知道我是不是被嚇到了。
我們相視了幾秒,然後兩人輕輕的笑了幾聲。我的確因為老師的態度而吃驚了一下,而她,看起來就是踩過圖書館很多次底線,一點也不怕的樣子,那一刻我們都覺得竟然會是與彼此經歷這種事,有種說不出的奇怪,但感覺也非常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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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後來的好多天我們都是一起去圖書館念書,直到學校開始廣播提醒同學離開,我們才會邊打鬧邊收拾彼此的課本,討論著要去哪裡吃點心好放鬆身心靈。
回家的路上成了兩個人肩併肩的踩著水泥地,她會跟我說她今天又遇到了什麼開心或是煩惱的事,而我往往會默默的嗯個幾聲,接著他就會靠上我的肩說我對她總是太過冷淡,我總會回她說:「我只是很認真的在聽你說。」
她會抬頭看著我,然後帶有點生氣的樣子說她不說了,我會帶著有點緊張的笑容,摸摸她的頭告訴她你繼續說,我有在聽的。就這樣安靜的走了幾步後,大概是覺得我就這麼相信她真的在生氣,噗哧一聲地,她笑了出來,告訴我她是開玩笑的她沒有生氣,然後繼續訴說著一天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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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總是喜歡拉著我啊?」曾經在夜空下看著流星劃過,我出於好奇問她。
「嗯......沒什麼阿,就只是很好奇你一個人會不會很無聊,就找你搭話了。」
我輕輕的笑了一下,一般人是不會因為好奇這種奇怪的事而找一個人搭話的,內心暖暖的感覺一點點散開,心裡知道是她那天真善良的性格無法丟著我一個人孤零零的樣子才來找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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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的日子我們經常放學後一起去圖書館,靠著彼此坐在兩排書架的走道間,我伸手準備翻下一頁時,她傳出了小小聲道的抗議:「我還沒看完呢!」
「怎看看那麼慢呢。」輕柔的語氣帶著一點點玩笑,我偏著頭對她說。
她轉過頭來看向我眼裡帶著一點點怒氣,但她忘記的是此時我們僅貼著彼此,兩人同時轉頭後,就彷彿是在呼吸著彼此吐的氣。
頓時,我們都停止了動作,雙眼注視著對方,時間停在了這一刻,臉頰的紅暈一點點爬了上來,彼此似乎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時,她親了我一下。
手中的書慢慢的滑落,我沒有特別驚訝,但心臟噗通噗通跳的聲音在我腦中不斷迴響,就在唇與唇分開而熱度依然殘留在周圍,我又親了她一下,我想告訴她,我也是同樣的感覺。那天,我們跨過了朋友本該有的距離,而那個另兩人含糊曖昧的氛圍遲遲退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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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我們彼此的關係發生了一點微妙的變化,兩人獨處時多了許多曖昧的動作。走路時會偷偷勾著彼此的手指,藏在口袋裡不讓人發現,她會開始在意在我面前的行為舉止是不是太過隨便,而我會雙手托著她的臉頰,告訴她我不在意這些的,你保持你自己就好。
有時她會想捉弄我偷偷的親我臉頰,看著我害羞滾燙的臉,她會覺得自己更勝一籌,但我常常想這到底有什麼好比較的,在臉紅的同時瞪她一眼,然後她又會低下頭彷彿做錯事的小孩,往往我都會放軟內心抱她一下告訴她我沒有討厭她的舉動,只是來的太過突然會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是一段美好的過往,如果只回憶到這邊的話的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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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結束這段關係吧。」她撕心裂肺的哭著對我說,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內心很多話遲遲不敢說出。
那是在高三分班的那一天她對我說的話,看似沒有任何問題的我們,其實中間早已出現了許許多多的裂痕。我們分手了,僅僅是因為一個非常簡單的理由。
她的爸媽很早就發現我們的關係,很不幸的是他們家是一個很古板的家庭,沒有辦法承受自己的女兒有這樣的發展,沒收手機同時威脅她要辦理轉學好停止與我來往,當然她沒有轉學,但換來的是每天地獄般的精神折磨。
我沒有勇氣握住她的手陪她面對她所經歷的種種,也沒有勇氣告訴她我們會一直陪伴彼此,她顫抖說出這句話一定是勇敢的經歷了許多,而我卻沒能握住那雙無助的手退卻了,生命中的一塊拼圖就這麼被硬生生的扯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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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的雙眼,依然清澈的大眼眸卻參雜了了一點成熟,接著她慢慢的走到我身旁,就像那天中午一樣用她那善良且溫柔的口氣問了我一句話。
「嘿,一起吃飯嗎?」
很多次當我抬頭看著星星就會想到,曾經我們是走在直線上的星星,是她讓我們的生命交錯,但我讓彼此成了距離最近卻永遠平行的星星。就像一顆掛在天上無比閃耀的星星,曾經閃爍了我的生活,這次換我努力去抓住那顆看似遙不可及卻近在咫尺的星星。
「好啊,去哪裡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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