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牙在走出衝突紀念館後就一直漫無目的地走著,他沒有想法,只想離紀念館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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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不該對礦聯抱有期待,那群吸血鬼寧願把群山的價值搾乾也不願認真處理衝突的各種後遺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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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低著頭走過街頭時,眼角餘光瞥見了礦聯的標配軍服,這原本沒什麼好奇怪的,街上和他一樣穿著藍色軍服的傢夥也不少,但讓他駐足的是那人和一位披灰色斗篷的人影走入街旁隱密的巷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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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他其實不想過多理會,只想快點離開,趕快走到最近的酒吧喝個痛快,但那灰色斗篷跟礦聯的色調實在太過違和,他按捺不住好奇心就開始尾隨,那兩個人走入小巷後轉了個彎,讓建築物遮蔽他們的身影,而白牙儘量放輕腳步,停在轉彎路口處,小心不讓自己的影子瀉入他們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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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還真會挑時間地點。」
一道老嫗飽經風霜的聲音傳來,聲帶好像已經幾近壞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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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紀念館那,不會有人過來搗亂,但還是快點談完吧。」
白牙瞪大了眼睛,那標準的礦聯腔調、那平板又深沉的嗓音,就是黑龍調查團的負責人無誤。他不久前還在調查隊面前收報告和貨物,現在就在偏僻小巷裡鬼鬼祟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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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那麼,關於黑龍調查團和女巫中隊訓練的計畫......」
黑龍調查團和女巫?好像要開始談不得了的東西,還好他帶著手機,可以隨時錄下可疑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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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手機的手微微顫抖,隨著談話逐漸進展,他得知萬道巫塔的殘黨正計劃與礦聯合作進行黑龍調查,然後進一步在礦聯軍隊內正式成立戰時暫定的女巫中隊,在女巫教官的帶領下,繼續複製巫塔的技倆,有了這群行走龍脈探測儀,礦聯在群山的地位將不可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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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協議談成,加上指定法修法通過的話,依龍脈衝突的歷史來看,礦聯就是打遍群山無敵手了。到時候,他們得來不易的和平與自由也會被打破,換成對最高政府的絕對服從,群山就會完全變成礦聯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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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大醜聞,白牙可以立馬流出這段音檔,讓礦聯在民間的名聲繼續敗壞下去,但就算是這樣,礦聯也不會叫停和巫塔的協議,不會修改指定法,一切都會往最壞的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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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錄完的音檔存了下來,思考著要將這樣的情報賣給哪家媒體,之後突然想起調查團成員的通訊軟體隨時處在監控之下,於是只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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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牙的心情已經夠差了,現在更是直接落到谷底,他走進街上某個不起眼的酒吧,挑了吧台最角落的位置落座,因為他不想佔據酒吧牆邊的兩人座或四人座。現在店裡除了他以外就只有擦玻璃杯的酒保了,畢竟現在正值午後,還有說明會可以參加,誰會選擇坐在這裡喝悶酒呢?這個酒吧現在營業本身就是一件奇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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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酒保談了幾句後得知,他兼職這家酒吧的老闆,因為比較喜歡酒吧內的靜謐氣氛而選擇不參與今天的活動。白牙深表同感,有時要理清思緒或釋放壓力,在酒吧來幾杯酒就是最佳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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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牙手上拿著半滿的酒杯,群山烈酒的硝煙味直衝鼻腔,雖然跟一瓶的量相比,這算是少量,但他知道只要來個幾杯,不少人就會醉得不省人事。過去不管是在戰前、戰時、還是戰後的小行星帶,幾瓶群山烈酒隨處可見,酒吧招牌、民宅必備、甚至在龍脈內部也能見到,可說是哪裡有群山人,哪裡就有群山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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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礦聯的酒吧裡看到在地化的象徵時,他毫不猶豫地點了一杯,看到熟悉的金黃酒水和杯中的正方體冰塊時,他感到了些許安慰,看來某些事情是不會變的,比如酒的販賣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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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酒杯晃了晃,玻璃外壁因為杯裡的冰塊而凝聚了不少水滴,潮濕而冰冷,應是品酒的最佳狀態,但他不懂品酒,只懂喝酒,所以他二話不說,直接仰頭灌了一大口,感受那熟悉的灼熱感淌下喉嚨,但喉頭襲來的硝煙味比預想中的少。白牙皺起臉放下酒杯,看著喝了一半的酒,現在看來,那金黃色澤好像比記憶中淡了些,酒精純度應該比小行星帶的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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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他還想說在這裡能找到群山純釀的,但礦聯人可能也無法承受群山民間酒吧的烈酒吧,可能喝一口就會像被船撞到一樣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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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邊喝酒邊懷念小行星帶的老味道時,他感到手機在口袋裡震動起來,掏出來一看,無比熟悉的三個字闖入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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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打來想幹嘛?白牙憤憤地想道,在直接掛掉和關掉手機之間,他最後還是選擇了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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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對面有著嘈雜的背景雜音和船艦引擎聲,應該是在鐵嵐城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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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打擾,上尉,說明會結束了,因為您中途突然跑出去,所以才打來關心......」
亞當斯有些急促的聲音傳來後,背景雜音顯著地變小了,應該是移動到了某個安靜的角落通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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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牙這才想起,他剛剛直接丟包了自己的下屬和共犯,內心升起一股罪惡感,卻無法觸及過於疲倦的思緒,他現在只想要一個人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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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好關心的。」
就算只聽聲音,亞當斯也能清楚感受到白牙的糟糕心情,讓他背脊發涼。他現正站在碼頭附近的巷子口,看著外頭的繁忙,和遠方準備載著貨物前往歐斯的船艦,聽著電話另一頭的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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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威特小姐也很擔心您,她說自己不該強迫您參加說明會的。」
「跟她說,她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是多虧了她,今天才這麼充實。」
亞當斯透過電話都能聽到滿滿的冷嘲熱諷,原來他在群山唯二的熟人關係那麼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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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威特現在正站在港口處,一如既往地清點貨物,他們重新會合後,亞當斯感到諾威特的心情有明顯好轉,但她依舊掛著那複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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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在喝酒嗎?」
亞當斯問道,之前上尉說過,在感覺萬事不如意時,他會選擇去酒館喝酒,甚至曾經在任務後邀請隊員去喝一杯,但亞當斯滴酒不沾,從未應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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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樣問?」
「您之前說過,心情不好的話會去喝酒。」
所以他看出來了,真是機靈的傢夥。但白牙只對這看似多餘的關心感到煩燥,他又喝了一口酒,故意將啜飲的聲音放大,讓亞當斯能清楚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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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樣的噪音也成功讓亞當斯將想說的其他話吞下肚,現在上尉不想被任何人打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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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修好了,在原來的地方。沒什麼事的話,就快回船上洗洗睡吧,也不知道下個任務會不會在凌晨三點下來。」
白牙說道,想盡快結束對話。維奇之前來電過,說軍船已經升級完成,換了一層新油漆,也換成了最新一代的通訊設備。雖然身為隊長,他應該回去檢查,但那種事可以留到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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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送完例行貨物就回去,那您......」
「我自己會看著辦。」
試圖表達的擔憂被對面的決絕堵住,身為下屬,他有責任確認隊長是否安好,他應該直接前往上尉的所在地,然後把他拖回軍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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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但他拿不出那種勇氣,他害怕面對上尉的怒火,萬一他們是針對自己而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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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當斯聽另一頭不再有回應,便掛斷了電話,看著通話結束的螢幕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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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錯了什麼嗎?」
亞當斯回到港口幫諾威特清點貨物時恍惚問道,他的腦裡閃過無數與上尉度過的時光,還有最近起的爭執。他不禁開始否定自己先前的價值觀,如果他先前好好面對世界有上尉這樣的人的事實,那麼他就絕不會對礦聯如此忠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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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可是礦聯,勢力遍布全星區——不,全銀河系的礦聯,就算不忠於他們,他也跑不了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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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說?」
「剛剛我打給上尉,他感覺很生氣......是我的錯嗎?」
諾威特沉默不語,看向身旁畏畏縮縮的大男孩。剛剛在走向碼頭的路程中,亞當斯已經把和白牙不和的始末跟她說了。他信任著她,就算是像她這樣活在謊言中的人,也不能辜負這番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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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也知道了,白上尉與礦聯之間的恩怨頗深,所以他才會在說明會途中奪門而出,在他的眼中,像你這樣的人就是不知人間疾苦的混帳。」
在看到諾威特的眼神後,熟悉的罪惡感又在胸膛中沉澱。一個財團的進駐、一次次不合理的對待、一場爭權奪利的戰事,到了最後,只剩餘燼,而他就佇立於其中,手上沾著被風吹拂而來的灰,與他毫不相干,卻又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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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上有太多我們無法改變的東西,不管嘗試再多次也還是一樣,還是被困於牢籠般的現實。」
亞當斯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仔細思忖著商貿主管的話。他憶起家鄉的星空,每當他伸手想攫住一顆星斗,張手一看卻總是空盪盪的,那隻手沒有資格抓取明星,上頭只有反覆握筆和翻閱書本的薄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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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上尉的感覺嗎?他的理想也像星星一樣遙不可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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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並不是你的錯,也不是白上尉的錯,誰都不能改變誰,純粹是造化弄人罷了,只希望他能原諒這不公不義的世界吧。」
諾威特看向遠方的都城,看著眼前的世界繼續運轉。這些話語是無比熟悉,因為她也正在嘗試,正在嘗試原諒這個利益至上的世界、和能為了宗教獻金犠牲整個族群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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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想要相信這個世界上殘留的善意,就像眼前的青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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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說了讓你聽不懂的話,給他一點時間吧。如果是他的話,遲早會好起來的。」
諾威特出神了一會,隨後又回歸平時的悠哉模樣,開導亞當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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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現在的心態也有所成長,如果他能看清這點的話,應該就能讓你們的關係好轉了。」
「希望如此......」
亞當斯看到諾威特的微笑,心中的重量多少減輕了些,重拾力量將注意力轉回工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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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裡是不是少了一個貨櫃?」
「啊!剛剛忘記把它推過來了!」
受到諾威特提醒,亞當斯立馬衝回剛剛的巷子口,繼續將這些天以來的工作成果運回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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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過軍隊宵禁時,白牙才開始踏上歸途,踏出酒吧的雙腿在石階人行道上搖搖晃晃,視野被街邊的路燈還有商店櫥窗展示燈點亮,讓人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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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的人流跟中午一樣,被街燈照亮的三兩好友在商店街上遊盪。對他們來說,今天就是一場盛宴,早上參加遊行,晚上回家和家人朋友共處,分享今天的遭遇,或是純粹吃一頓豐盛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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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獨自一人走過街道的礦聯軍官顯得格格不入,他好像有點喝多了,眼中的景物模糊不清,有時還會突然忘記自己在哪裡,幸好路上除了街燈,還有指路牌,在錯綜複雜的鐵嵐城街道上將他慢慢引導回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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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他的方向感不算糟,就算有點醉也是一樣,輔以手機上的尋路程式,還是能自己回去的。沒過多久,他經過了當時匆匆離開的衝突紀念館,夜晚的街燈照亮了周遭,卻點不亮拓大建築的全貌,當然也點不亮被擱在一旁、還來不及被解體的鐵火大錘,沒了晨光的照耀,稍早的雄壯威武之氣變了調,高樓一般的黑影反而讓人感覺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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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牙佇在紀念館前,看著那黑影許久,疲累不堪的腦中浮現厭惡之情,讚頌礦聯勝利的紀念館無疑是在傷口上灑鹽,加上午後的那場鬧劇......被酒麻痹的判斷力讓他一度有想闖進紀念館內部把館藏都砸爛的衝動,但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到軍船在床上躺平,所以只能繼續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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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沿著鐵火大錘的路線走回碼頭,早上的臨時攤販早已被全數撤回,換成夜晚的商店街,多數都打著今日限定商品折扣的標語。當時的熱鬧也換了一種形式,從人擠人的菜市場蛻變成了不夜城,雖然夜晚的鐵嵐城總是燈火通明,但今晚特別鬧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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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碼這點跟小行星帶是一樣的,他記得過去走在夜間的絲洲時,灰暗的建築下,各種叫賣聲和嘈雜聲不絕於耳,移動攤販與商人被隨意地灑在彎蜒的小路上,永遠無法確定誰是真正童叟無欺的公道商家。哪裡的小巷不能走、哪家店比較便宜等等,這些都是在他的成長軌跡內時刻存在的事物,現在被換成整齊排列的商店和循規蹈矩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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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漸漸走到鐵嵐城邊境的碼頭時,身旁的人流也顯著減少,只剩下引導夜船入港的強烈白光,在他身前拖出一道長影,遠方依稀傳來城裡的嬉鬧聲,在他恍惚中踏上軍船後就完全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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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的視野影響了男人的方向感,迫使他在昏暗的船艦內部扶著牆壁,徑直向生活區走去,幸好牆上嵌著幾盞燈,這才不至於讓人左腳絆到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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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回到房間的,只記得在走廊上踱了很久很久,純粹依靠肌肉記憶走回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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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要踏入房門時,他的右腳絆到了某個東西,往下一看,艙門前的地上擺著一個紙袋,昏沉的腦袋才想起了白天在紀念品店購買的商品,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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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當斯,應該是那傢夥幫他拿回來了。真是善良啊,不敢把話說開卻敢幫他送東西,有時他覺得亞當斯太膽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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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牙拿起紙袋,走入艙房。他也沒資格說什麼,畢竟他也沒有主動解決他們之間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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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手上沉甸甸的紙袋翻開,將唯一的內容物掏出來時,白牙頓時清醒了不少,卻又立馬希望重歸酣醉。青銅鑄成的星盤上頭盤踞著龍守,包圍著正中的光點,不讓外界侵入,精細地雕出土地神的守護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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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是他們過去的精神領袖,在外來勢力毫無保留地侵略群山時,心生不滿和憤怒的他們尊龍守為神明,承諾成為群山土地的守護者,在眾行星前方砌出反抗的戰線,他們就是以眼前的星盤當作信物,連接了群山各方的民間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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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戰後,它就成為了群山眾多靈魂的依靠,也成為了憑弔逝者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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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牙神色複雜地看著手上的信物,雖然不知道它是真是假,它還是帶出了無數回憶,而且在今天尤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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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龍脈衝突的停戰日,同時也是礦業聯合的勝利日。他一直都記得這天,為了感受自己苟活了多少歲月,也為了腦海中那些來自過去的幻影,只要這則歷史存在,他們就不會有消逝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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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實在發生了太多事,所以今年沒法到老地方去。」
他開始自言自語,不知道是因為一整天折騰下來太累還是方才攝入太多酒精。對白牙來說,這才是紀念日真正要執行的活動,不是五光十色的慶祝,而是手持星盤禱告,期望混入汜海的意識能聽到一句話,一句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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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傳統」是在一天的工作結束後,前往解放紀念碑,走到立著無數龍守雕像的深處,然後在那裡和已逝的英靈聊聊近況。光是衝突那幾年,白牙就已經看過無數生命的消亡,他也知道沒幾個人有能力負擔葬禮,有些人唯一的存在證明僅剩紀念碑內的龍守雕像,而有些人只能留在記憶中,所以他乾脆將一切結束的那天當成所有人的忌日,拿著一些貢品去放著,像是去拜訪朋友一樣,反正他早已習慣面對死亡,那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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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體還記得過去幾年的固定行程,好像眼前就是被汜水環繞的無數雕像,螢藍色的光點模糊視線,耳邊響起破碎的旋律,那是來自過去的戰歌,歌頌著自由與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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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著講著,不知不覺就沉沉睡去,手上拿著那塊銅製品,夢中浮現過去的景色與並肩作戰過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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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hw rettam on, uoy dnif lliw i...em rof tiaw.」
他在半夢半醒間聽到了不明所以的呢喃,堅定而轉瞬即逝的藍光在眼皮前閃爍,將他帶往安寧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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