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848年,七月十五號,馬加德城,城西,貧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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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四點,一個看起來十分瘦弱的少年從嘎吱嘎吱的木床爬起來,只有一層薄木板連床單都沒有,枕頭也是破舊不堪,已經洗得發白,看不清原本枕頭上的花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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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後少年用手把多餘的水珠甩掉,現在還是夏天,七月底,淩晨四點並不算太難受,還有難得的一些涼風吹過,驅散一些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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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少年喝了一些溫水後,已經打開房門前往城北,饑腸轆轆的少年絲毫沒有在面部顯露出來,他知道只有在今天早上的工作結束之後,自己才有資格吃飯。少年熟悉地在城中的街道上奔波,不斷地在繁多的街頭巷尾中穿梭,終於在六點前抵達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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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的城北是熱鬧的,很多在海上航行了數月的大型輪船陸續到達,需要有很多的勞工來把貨物卸下,然後休整數日後再次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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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傑克,你怎麼又這麼遲到,貨都快來了,你這個王八蛋。”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發現了少年,少年名叫傑克-辛,今年14歲,但來碼頭工作也接近兩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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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聽完他的咒罵,面無表情,其實約定的時間是六點,傑克一次都沒有遲到過,但這肥豬每次都想找傑克的碴,所以傑克也見怪不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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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豬叫菲力,是這個碼頭的一個小管事,負責召集足夠的人手來碼頭開工,像他這樣的管事碼頭還有十幾個,畢竟這裏是馬加德城的唯一碼頭,所有的船隻都會在這裏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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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力也只是一個狐假虎威的小管事,也只能在童工傑克面前吆五喝六,耍耍威風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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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今天第一艘船進港,傑克也和其他搬運工開始了一天早上的勞碌,一箱接一箱地背在背上,在14歲的少年背上箱子顯得更加巨大,在旁觀者的角度看甚至有一種滑稽的喜劇效果,傑克的背都被沉重的貨物壓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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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三個小時過去,今天的貨物也在各個小管事的清點下完成了今天的搬運,今天傑克搬了三十箱貨物,一箱一個銅幣,而每個人在把貨物搬到倉庫時,會有一個大管事坐在入口以記錄今天早上你的勞動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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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般的成年人一個早上也就平均在三十五箱左右,可以說傑克的耐力和力量已經很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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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力見傑克已經結算了今天的工錢,就上去拍了拍傑克的肩:“喂臭小子,我關照你這麼久,你都沒有什麼表示,怎麼樣今天請老哥我喝點啤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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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工人聽見並沒有打算幫助傑克,反而是加快了離開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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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抬起頭看向菲力:“不好意思,菲力管事,我今天有事,下次再請你喝吧。”聽見傑克的拒絕,菲力那滿臉肥肉的臉色馬上就沉了下來:“又有事,你怎麼那麼多事,你這臭小子有事是吧。可以,你把你今天的工錢給我一半,那你就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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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力的肥胖和貪婪在碼頭的管事裏是數一數二的,這也是為什麼其他工人避之不及的原因,大家都是來討生活的,誰也沒有義務來幫你,何況是這種癩皮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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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隨之陷入了沉默,傑克的短袖上的汗漬還沒乾,汗水順著衣服袖口滴到了地上,小手握得很緊,手指的指甲也因為握得太緊有些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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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傑克很想對著這只肥豬來上一拳,可自己現在不可能是肥豬的對手,而且更重要的是傑克不願意失去現在這份工作,在碼頭打架被大管事發現,以後可就不能再來這裏工作了,失去了工作可就意味著生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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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深吸了一口氣,掏出還沒捂熱的錢袋子,拿出了15個銅幣放在了菲力的大手上,此時少年心中暗暗發誓:“這只死肥豬,你等著,這15個銅幣你拿了,以後你要還回來的可就是15個金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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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力見到手上的銅幣,數了數,不多不少15個,他知道自己勝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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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狗娘養的,你不是很傲嗎,不是很能幹嗎,還不是要靠老子才有飯吃,好了你走吧。”菲力扭著肥碩的屁股走了,小管事一天的工錢是六枚銀幣,二十枚銅幣才等於一枚銀幣,所以即是他是在監督和召集這些工人,他也比這些人賺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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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轉身就走了,肥豬的咒罵聲都被他牢牢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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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點半,傑克趕回了家,拿著五枚銅幣,買了一大塊黑面包和一杯濃茶,麵包上搽了一些劣質的花生醬,這硬邦邦的麵包,味同嚼蠟,但這就是傑克的標準午餐了,是的沒有早餐,這是為了節省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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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舅舅查理也回到家裏看見外甥又在吃這種沒營養的食物,查理心疼道:“傑克,都叫你別天天中午吃這種東西,你看看你今年都14歲了,才一米五五,整個人都營養不良,你是長身體的時候,來拿這些錢去買點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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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從伐木褲裏拿出一枚銀幣遞給傑克,傑克接過來:“知道了舅舅,今天工作怎麼樣?”兩個人在這段僅有的時間裏交談著吃著午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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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辛身材修長,估計得有一米八六,長相秀氣,氣質優雅,手指靈活且修長,現在手上卻是佈滿老繭。他現在是一個放棄理想的勤奮伐木工,早上七點開始工作,10點到11點午休吃個飯,再從11點工作到下午五點結束。辛勤工作一天是2個銀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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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薄的薪水支持著自己把外甥養到14歲,自己很是欣慰,沒有辜負姐姐臨走前的託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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