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再見尼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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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點，由於是夏季，天色還早，尼采今天在家裏無所事事，那天把通緝犯送去治安署，結果是馬加德城兩年前開始懸賞的殺人犯，據說是因為和同夥分贓沒談攏把同夥不小心搞死了，實際上手上只有一條人命，昨晚才是第一次有預謀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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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采拿了懸賞的20個金幣回來，錢袋子就放在桌上，就像一袋垃圾。尼采現在單手拿書，桌上放著一杯咖啡，沒錯大熱天喝咖啡也是沒什麼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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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單單如此，尼采還穿著長袖長褲，目的只有一個，要隨時隨地優雅。只有在夜間才會換上睡衣，把自己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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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的溫度正合適，香氣四溢，卻不燙嘴，尼采端起咖啡，準備品嘗。“咚咚咚，咚咚咚。”家門被敲得震天響。尼采被嚇了一跳，手中的咖啡撒了幾滴出來。他疑惑了，自己住在這裏白天應該是沒人會來的，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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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一看，傑克滿身泥土，額頭還有一些小劃傷，兩只露在外面的手臂盡是淤青，按尼采的經驗來講應該是新傷，因為皮膚的顏色還畢竟鮮紅，腫脹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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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你怎麼又來了？你去哪里打架了嗎，唉，你這樣子太不帥了。”尼采拉著傑克進屋，雖然碎碎念，但言語之中還是關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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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得出這孩子今天估計很難過。昨天救下他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是一個貧民窟生活的孩子，所以當他希望獲得超凡的力量的時候尼采是拒絕的，普通人獲得力量並沒有那麼美好，如果沒有決心走到底，是比作為平凡人更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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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傑克再次登門，尼采覺得事情似乎有意思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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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滿臉都是塵土，手上淤青烏黑，身上衣服也算不上整齊。傑克的臉上卻很平靜，他望向尼采：“尼采先生，有些事情需要請教你。”
尼采坐下，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十分帥氣：“願聞其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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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否生來就平等？聖經上說的是否正確？”傑克雖然不是教徒但一直以來教會在奧拓帝國一直都是處於統治階層，每一座城池和小鎮上都有教堂的身影，而且必然是最富庶的區域。一般的貴族見到教會的人也都禮遇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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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采聽到這個問題，臉上露出了耐人尋味的微笑：“傑克小子，你知不知道你這個問題本身就已經是大逆不道，如果被有心人聽見，你就肯定要去監獄裏呆上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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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拓帝國對於教會的地位也是維護的，畢竟雙方算是利益共同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在國土內還沒見過敢公開反抗教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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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沒有說話，他在等待尼采接下來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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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確生而平等，但不是階級上的平等，而是人格和靈魂上的平等。教會的聖經上的說法雖然沒有問題但太過籠統，如果你說的是貧民窟和貴族之間那肯定沒有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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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采的話很清楚，他認為人生而平等，但實際上人類社會肯定是要有階級存在，來穩定社會的，所以理想意義中的平等是不可能在現實中廣泛存在，人心和人性很多時候都是利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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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此時問：“那麼要如何才能面對不平等，又或者說如何可以讓世界變得更加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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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采啞然，這件事不正是自己和組織在不斷奔向的地方嗎？但具體要如何，自己也不清楚，雖然目標遠大但現實而言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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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采的語氣有一些不確定：“也許有兩種，一種是安於現狀，你無法反抗就只能讓自己習慣，庸庸碌碌一輩子也就過去了，另一種就是變得強大，這種強大是各種方面的，個人的學識，地位，武力，權力，影響力，人脈，這些方面的強大會讓你在這個社會有了改變某些規則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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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點點頭：“那麼尼采先生，我在這裏再次向你請求一次，是否能教我如何搏鬥。我知道這個請求很冒昧，但我身邊的人裏面，尼采先生應該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了。”傑克說著就單膝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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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采這次沒有像上次那樣馬上拒絕，而是先把傑克扶了起來，幫他拍去身上的塵土，讓他坐下，拿了一塊蛋糕和一杯咖啡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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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傑克喝咖啡時，尼采詢問：“你為什麼希望學習搏鬥呢？”尼采覺得無非是不想再受欺負，也或許是希望能夠在下次面對危險時可以靠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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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思索了一下，眼神裏仍然清澈，但多了一絲堅定：“我希望能夠在別人遭受不平等待遇的時候能夠有勇氣站出來。而學習搏鬥應該可以給我一些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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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采嘴角微微上揚：“那你自己呢？你今天肯定是被人欺負了，包括昨天你被一個通緝犯追殺差點死去，你不怨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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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搖搖頭：“尼采先生，我很憤怒但我並不怨恨些什麼。我在貧民窟長大，見過太多可憐的而又善良的人死於非命，索菲亞大嬸，一個極其虔誠的教徒，每天在家裏洗衣服賺一些辛苦錢，養活一個可愛的孫子，生活已經很艱難，索菲亞大嬸還堅持做禮拜，給教堂捐獻希望能夠幫助其他人。可她的兒子由於賭博欠了一屁股債跑路了，債主就把欠的錢算在了大嬸的頭上，大嬸最後和小孫子一起服毒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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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采沉默了，這種人間悲劇不斷在貧民窟上演，他知道自己無法幫到這些人，但仍然免不了有些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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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繼續說：“所以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我能夠擁有足夠的力量，在下一次類似的場景的時候能夠站出來，為他們戰鬥那應該能改變一些事情吧。我今天雖然受了欺負，我最後哭了，但我並不恨那些人，而是覺得自己太過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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