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3月28日。
十多年前,我還是一名大學生,對於政治並沒有太大的投入。或許說,那時候的政治還只是流於會議上的爭吵,好像沒有現在那麼撕裂。
起初,香港政府對於SARS的處理還是沒有甚麼頭緒,直到社區爆發情況越來越差,已經去到不能再容許一個地方同時感染的情況,香港政府才決定學校停課。
那時候,我正值Year 2的實習期間。
「卓倫,你有沒有看電視?政府說停課了。」我甫拿起手提,電話的另一邊廂便傳來寶文如機關槍的掃射:「快點要通知女班長知道了。」
「我沒有看電視,不過我知道了停課了。」我整暇以待,向寶文答道:「剛才芷翹打過來了,是她通知我的。因為停課關係,所以我們的實習也會一拼中斷。」
芷翹就是我們實習組的組長,也是我們班的女班長。
「甚麼……芷翹打給你通知你……」寶文聽到我說是女班長通知,竟然開始鑽牛角尖起來:「為何她沒有通知我,卻先通知你。」
「其實也沒有甚麼原因,可能只是順姓氏排的吧,我猜。」我笑道,心裡覺得調侃了這個明顯對芷翹有好感的寶文覺得很有意思,「你的電話Plan不是沒有電話待接嗎?可能她現在正準備致電通知你了,我還佔著你線好像不太好啊。」
「對對,你說得對,我不跟你胡扯了,先掛線。」寶文怱怱的掛線後,我又回到了現實:一個被很多膠板圍著的快餐店座位。
那時候的智能手機還沒有普及,人們用的手機功能也實在有限,大家都依靠直接致電別人去通訊。文字訊息?嗯……是有的,不過卻不是Whatsapp、Line或者Wechat,而是只有有限文字長度的SMS,而且很多只能惠及同網絡商的,不然就是按次收費,所以不太普及。
一個人坐在幾邊圍封的膠板裡,電話竟然是唯一可以和人直接溝通的途徑。
也沒過兩三分鐘,手機又再響起,竟然是我的另一好友啫喱。
「喂,終於停課了。」啫喱又是報告著他的「第一手消息」。
「對啊,爭論了這麼久,特區政府終於還是跪低了。」我答道:「你好像人在學堂,你們也會停嗎?」
「會啊,現在同學們都執拾東西回家。」啫喱答道。他是我的中學同學,數月前終於考上了紀律部隊,入了學堂:「也不知這次停課會不會停很久。」
「放心啦,人定勝天的。」我笑道,對於這種神秘又未知的病毒,看到每天都有不同的市民受感染,或是隔離,或是確診,著實不是味兒。雖然我笑著說人定勝天,但人是否戰勝得過病疫,我心裡沒有一個很堅定的答案,受生化危機這個遊戲的影響,我是比較擔心會有一發不可收拾的情況。
我和啫喱又再寒喧了幾句,便掛線了。大概,知道對方仍然安好已經很心足了。
我三扒兩撥的完成了我的晚飯,便怱怱走路回大學宿舍,我打算拿幾本書就要回家了。
有時候,我也想自己不再去留意每天的新聞。就像以前那樣只忙著看動漫打電動、Sem尾衝死線、通宵達旦的傾小組功課或是幫友人追女生……
甚至,你可以有更獨善其身的想法!只顧著自己的自身健康,學業或事業的安危,股票或樓價的升跌……
但是,你生在這個時代,活在這個社會,你就不能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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