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亮轉向桂步弘,明顯決定將最後一棒交還給他。畢竟宇文亮只是左千秋的搭檔,職責就跟保護證人組的肉盾沒兩樣,只須確保女巫候補生安全無恙。
至於如何培育千秋成為稱職的女巫,那是桂步弘的問題,宇文亮才沒興趣當保姆,含辛茹苦扶植她成才。
「因為你身上流著的,正是女巫的血。」桂步弘略頓,好讓千秋先消化這個消息然後才揭開另一張底牌,「還有你的聲帶。」
千秋狐疑地瞇眼,「我的聲帶怎麼了?」
桂步弘與宇文亮面面相覷。叫千秋最感困惑的竟然是她的聲帶如何,而非她體內流著女巫之血這件聽來匪夷所思的事情?
「到底怎麼了?」千秋不耐煩地追問。
「你好像對自己擁有女巫血統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宇文亮好奇。
千秋理所當然地回道:「看《Harry Potter》長大的人誰沒幻想過自己擁有巫師血統?」
宇文亮白眼都翻得快要望見後腦勺。看來他還是太天真,要保千秋平安也許比想像中困難,她那思維非一般脫軌,天曉得她會在行動期間做出甚麼傻事來。
不過若非苦差,桂步弘大抵也不必拿把柄來逼迫他。
話說回來,會將體術成績甲等且擁有靈力的他安排作為千秋的搭檔,似乎教團異常看好這個女生的未來。奈何宇文亮無論從哪個角度切入,也看不出千秋到底有何潛質竟能獲教團高度重視。
桂步弘闡釋:「女巫的聲帶構造與常人有異,能與各種元素產生共鳴。你可知道女高音是如何運聲唱歌的?」
千秋搖頭。老師曾說過她的音域很廣,然而千秋從未想過這跟她的聲帶有關。
「一般人在唱高音的時候,喉頭會向下壓,將氣壓成一條細線以衝擊聲帶,目的是要給聲音共鳴更大的空間,這便是所謂的共鳴腔。」桂步弘嘗試從常人較易理解的科學角度解說:「由於女巫的聲帶構造有別,因此她們切換聲區時能夠使用常人無法觸及的聲帶振動模式,也就是被人們理解為魔法的能力。」
千秋低首反覆思考這番話,半晌才問:「你的意思是日本故事中的『言靈』,其實是女巫聲帶共鳴所產生的效果?」
「言靈太誇張了。女巫的聲帶共鳴能力有限,並非小說或電影所描繪的那樣無所不能。不過就理論而言,的確恰如言靈一樣,是藉發聲來施展魔法。」
千秋不假思索便接納了桂步弘的說法,「好吧。那麼那個包裹呢?你們到底如何得知我是女巫的血脈?還有信上那段《耶利米書》的節錄,可是和我的出生日期有關?」
宇文亮挑了挑眉梢。這女生總算有點意思,說她遲鈍古怪嗎?偏她卻又觀察入微,且貌似有份刨根究底的執著,不會輕易轉移視線。
桂步弘攤攤手,「坦白說,我並不曉得包裹到底由誰寄出,只接到上頭通知須跟進你這個案。」
「個案?」千秋皺眉,這形容彷彿把她說成問題兒童需要特別處理似的。
千秋的表情變化一一收在桂步弘眼底,直叫他暗暗嘆一口氣。
雖然體內流著珍貴的女巫之血,但看來在覺醒前,左千秋徹徹底底活在平凡的世界,對人魔之爭一無所知。要是這樣的話,他面前的工夫可多著。
一想到這裡,一股無力感瞬間滲透桂步弘全身上下每個細胞。
桂步弘翻開一個文件夾,將那個附有照片的檔案推向千秋。
當視線落在文件夾內那幀照片時,千秋恍若感到一陣電流自大腦直竄往腳底,教她後頸和背部的汗毛紛紛豎立。
千秋正要開口質問那幀照片他是如何得來,隨即發現答案就在照片之中 ── 相中女郎粗眉大眼,年約三十餘,穿寬身純白綿麻上衣,內襯貼身吊帶黑背心,下配牛仔熱褲和黑色及膝長軍靴;腰間繫著一條扣有工具包的粗皮帶,英姿颯爽,不過真正叫千秋呆住的並非相中人的風姿,而是她胸口別著的那顆胸針。
那顆胸針和此際扣在桂步弘恤衫上的袖扣屬同系列款式,同樣是一朵以十字架為花蕊的玫瑰圖案!
怎麼會是她?難道她也是玫瑰十字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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