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褒禪桃源4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O8xxlZVwM
長安已不是個好地方,捕快四處都在盤問人,而天下第一大幫丐幫長安分舵也決心要宰了廖非豪那狗賊伸張正義,整件事鬧得沸沸揚揚的,夜雨榴想那官府已問完一次,若其他門派又要來向她來多問幾次,又會想起當時之辱,於是便建議二師兄可否早日回程。雖說那師父他們啟程前允許他們在長安玩個幾天,但他倆早已沒了心情,在請大夫仔細瞧過魯仲恆傷勢後便盡速回程,衛蕸知二人要回褒禪山,便與二人分別,朝西返成都而去,沿途中衛蕸還順路去衛夫子村給自己多年未見的父親上香。
十一月底,夜雨榴與魯仲恆才至褒禪山腳,老黃便哭囔著迎接二人道: 「二少爺、三小姐,二位終於回來了。」說罷,便張開雙臂輕擁二人,放開後,又道:「您倆在外受苦了,受苦了啊!」
魯仲恆笑道:「老黃,我沒事,砍了個老人淫賊的手臂反而讓我神清氣爽呢!」夜雨榴低首道:「
多虧二師兄,雨榴總算有驚無險。」老黃嘆道:「平安便好!平安便好!主人很擔心你倆!快快上山罷!」
二人相望一眼,便走過山門,走上台階。
爬上山坡時,夜雨榴憶起現下有的某個困擾。那便是二師兄當日不慎瞧見了她的胸脯,日後卻對此未有半點表示,在長安那日她已確認她真喜歡上了這二師兄。那日二師兄可是瞧見了姑娘家的隱密之處,卻是半點尷尬之情也沒,她心底擔憂,便將擔憂之事問出,吱嗚問道:「師兄你、你莫不是未將雨榴視作女子?」
魯仲恆聽言,疑惑反問道:「妳在說什麼啊?妳當然是位女子,就算潑辣似下身帶把的也是女子啊。」雨榴聽言,又反問:「那、那日霸天門地窖裡之事!你為何日後竟是無任何表示?」,魯仲恆道:「作什麼提那日之事啊!那淫賊差點汙了妳清白!我想到那淫賊便火!」
雨榴又視線飄忽,不自覺捲起長髮,結巴道:「不、不是那事,我是指那時師兄你不是瞧、瞧見了,我我我我的──」魯仲恆總算明白她欲言之事,道:「原來妳是道那事?瞧見了便瞧見了,又不是妳願意給我瞧見的。那還尷尬什麼?還是妳要我為此道歉?妳若要我向妳道歉,我便道歉就是。」雨榴聽言,急忙揮手道:「不不不、雨榴不是要師兄道歉,只是──」
魯仲恆又道:「妳若覺得尷尬,便將此事忘了不就得了?我也會盡力將之忘掉的。」
魯仲恆今年方一十七歲,自小生長在這都是男子的褒禪派中,他別說是與女子交媾了,姑娘家的胸脯他更是初次見到。雖說他總道夜雨榴肥婆,總認為那般世人所道之肥婆蛻去衣物後他亦會認為那又胖又醜,可那日他瞧見卻不覺得如此,尤其夜雨榴當日手持長劍揮舞之時,他便知為何某些淫詩會以玉兔形容女子胸脯。正因其晃如躍兔,白若兔毛,又有處如兔眼般的一點紅。他事後數次憶起亦是滿面潮紅,胯下之物逕自立起,所幸他下襬衣物足夠寬鬆,都沒給那師妹察覺,甚至於回程的某日他背著師妹以掌撫之方消慾火。可他又想道那淫賊怕也是這般瞧他小師妹的,只覺無比羞愧,尤其在這提倡存天理,滅人慾的世道,他自覺所作之事卑鄙無恥下流,無顏面對小師妹。如今那師妹竟是對自己問起這事,他更是如坐針氈。
他想道自己對師妹僅有同窗之誼,而無男女之情,若多提此事會給師妹帶來不少困擾,他上次才給那長孫讓訓過男女授受不親,若是真道出了的話怕是給她誤會是在調戲她。於是閉口不言,便故作不介懷那事,又道:「莫須擔心,師兄我決不會將此事四處張揚,便是妳這般潑婦也肯定仍嫁得出去的!」
夜雨榴聽言,低聲嗔道:「嗚,師兄果真沒把人家當姑娘家看待。」
魯仲恆又道:「說、說什麼呢!我才不是說過我將妳當女子看待的嗎?還是妳要將比當作肥婆母山豬看待啊!」夜雨榴聽那二師兄又般叫她,她終是氣不過,大罵道:「你這野牛肏出來的二師兄!又這般喚人家!肯定沒將姑奶奶當作女子了!」
二人便如此邊拌嘴,邊往褒禪山山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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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至山腰的宮觀之前,二人便見到那長孫讓從盤坐當中起身,手中之劍覆著紫氣,一劍劍破長空迴旋刺出,竟是一劍令假人的首級碎裂成塊。長孫讓心知用力過猛,不慎將假人打壞了。
見狀,夜雨榴笑道:「師兄好劍法。」那長孫讓一見二人,不發一語地走至二人跟前,輕拍二人肩膀,道:「阿恆、師妹,你倆總算回來了,當我聽說姓廖的那狗賊竟給你倆下毒下藥時,我和師父都既憤怒又擔心你倆。今日見你倆沒事就好!」
魯仲恆笑道:「做什麼呢!這般噁心的,做得老黃一般似的。那淫賊在我身中劇毒之下仍給我打得七零八落,我厲害吧!」夜雨榴聽魯仲恆這般一道,便笑著瞧了他一眼笑道:「若不是蕸姊為你化毒,你早就沒命了,哪還能像這現在這般臭美啊!」
「雨榴啊,讓妳受怕了。」
話才道至一半,任劍霄已領著姬夏荷從觀內走出,褒禪紫霞功助長耳力,他功力深厚,縱使在觀內亦是聽得著觀外之音,便立即走了出來。那姬夏荷見了夜雨榴,便急忙走至雨榴面前,一把抱住她。她在褒禪,聽傳言道雨榴差點給人汙了清白,亦是心急如焚,她好不容易就在褒禪派那麼個女子作伴,不願這好妹妹與她一般體會失身之辱。問道:「那淫賊對妳──」
夜雨榴道:「夏荷姊姊莫需太過憂心,胸脯給那狗賊碰了兩下罷了。在二師兄和蕸姊相助之下,我才總算是未受那淫賊玷汙。」夏荷聽言,鬆開雙臂,直視雨榴便道:「罷了?怎麼可能就只是罷了!我是過來──」說到此處,任劍霄咳了二聲,夏荷才驚覺差點道出自己失身之事,面色發青。長孫讓以為夏荷方才所言是指那金公子經常對她亂撫亂摸,而魯仲恆則不知所謂。
任劍霄又道:「仲恆,是你當日所言沒錯,是為師真瞎了眼,才會信了那敗類。進來罷,外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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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進入宮觀大廳,圍著圓桌一同坐著,就似平時四人吃飯時一般,一坐下來,任劍霄便笑道:「仲恆,雨榴。為師便先給你倆道件喜訊罷,今日早些時間,已有飛鴿傳書傳至為師這兒,說是那廖非豪已死,首級已被那桃源門主送去衙門領賞。信上還道那首級的模樣殘缺不齊,瞧上去給大砲打死似的,所以官府只給了他半數賞銀。哼,那臭嘴邪拳出手仍是這般狠辣。」
魯仲恆驚道:「村長他!是嗎?師妹!村長他又替妳報了次仇!」夜雨榴又道:「杜門主的確有先見之明,當初要不是她讓蕸姊給我們拍上兩掌,我和二師兄便真完了。」
任劍霄聽言,便問道:「雨榴妳口中的蕸姊又是?」夜雨榴道:「蕸姊她名為衛蕸,是徒兒村中夫子之女,我與她自小便認識,直至她數年前離村,前些日子在長安一見,才知道她現下已是四川唐門弟子。」
任劍霄道:「原來信上所道的唐門弟子是她嗎?那位蛇影俠女。」長孫讓聽言亦道:「那不是有些名氣嗎?」,雨榴不解問道:「蕸姊當真這般有名?」魯仲恆也問道:「我也從未聽聞過那肥婆名號。」
長孫讓笑道:「畢竟人家姑娘活躍之處乃是蜀地,在陝西的確是沒什麼名聲,阿恆你不常在江湖上活動,不知其名號是理所當然。而師妹更不用說,她前陣子還是平民百姓,自是不知江湖中事。那衛夫子村看來英傑輩出,可惜──」長孫讓說到此處,便沉默了下來。
任劍霄道:「讓兒,莫再提往日之事了,顧下你師妹感受罷。」長孫讓聽言,便苦笑道:「是,師父。不過此次我幾人也總算知曉葉兄當日為何要那般追殺其師父了。」
任劍霄苦笑道:「你們三人瞧那葉雲還真是瞧對了,師父當真老了!眼光也不犀利了,他不僅不是淫賊,反而還替那姓廖的狗賊蹲了那般多年苦窯。越獄後又想著替其師妹報仇,一路從長安追殺那淫賊至我褒禪派,實為重情重義之人。官府委屈他了;他師父委屈他了;中原武林亦委屈他了。唉!為師怎會這般老糊塗!」
長孫讓笑道:「師父還請莫太過介懷,您也向徒兒道過,即使見多識廣,亦難免受奸人蒙騙。那狗賊騙了全天下人,若不是他此次事跡敗露,天下之人怕都得永遠這般錯枉好人了。倒是那葉兄不知身在何處,若能再與他一見還真要和他喝上幾杯,交上他這麼個朋友。」
魯仲恆聽言便道:「喝酒喝酒,你就滿腦都只有喝酒!當心肝火旺到燒死你啊!」雨榴聽言,笑了出來,問道:「雨榴便沒見過幾次大師兄喝酒啊?怎麼你們都將他道得嗜酒如命的樣子。」
長孫讓笑道:「誰叫師兄我千杯不醉,妳沒瞧見我爛醉的模樣,便沒發覺我偷喝了多少酒啦!」此次換那姬夏荷噗的一聲笑出,道:「阿恆和雨榴出門那日,長孫大哥您不就喝個爛醉,還撒尿在自個兒身上,給義父喝斥了嗎?」
長孫讓聽言,緊張道:「姬姑娘!讓不是道過莫向他二人提這事的嗎?」
夏荷又呵呵笑道:「嘻嘻,若不是小女子替你洗衣,怕是你身上之服都還有股騷味呢。」長孫讓又道:「別說了!別說了!」魯仲恆見狀,翻了下白眼。
任劍霄見下一代竟是如此和平歡快,心中一股暖流流過,便笑道:「為師早先已讓人傳信,有為師一言,全陝西之江湖中人理應都不會為難他。讓兒,為師之你一向好結交朋友,可葉雲他殺知縣一事,嫌疑尚未洗清。哪怕他真不是兇手,你和他在一塊的模樣給有心人瞧見了,怕是會有害我褒禪派名聲,所以此事便先再緩罷。」
然而,任劍霄卻也是憂心葉雲既然已被證明不是淫賊,那洛陽金府滅門一事是否為飛雲狗所為便會再次受懷疑,就怕紙包不住火,有一日人們終會懷疑到他頭上來。
魯仲恆哼笑道:「既然那葉傻蛋是好人,那他殺的那個知縣八成就是個收了那淫賊錢故意讓他蹲苦窯的大壞蛋了。便是他不是壞蛋,黃知縣給廖非豪蒙蔽讓他受了這般久冤獄,還鼻子手指都給削掉,你若是那傻子你能不恨嗎?」
任劍霄聽言,倒覺得這還真有可能,為此陷入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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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任劍霄思量魯仲恆功夫進展不差,可以在身負毒傷的狀況下撂倒廖非豪,竟是讓魯仲恆一日來到他的房裡,傳他鎮派之寶褒禪紫霞功之口訣。這褒禪派鎮派之寶一向只傳掌門後繼者,三代以來每代皆是只傳一徒。 也因此褒禪派立派以來,此事未曾發生過,任劍霄亦是有些懷疑自己是否判斷有誤。他傳魯仲恆褒禪紫霞功口訣,與其說是有意讓首徒與二徒競爭掌門之位,倒不如說不願再見仲恆受到重傷。
然而,十二月中旬,有數件事令他焦慮。
一是那魯仲恆不知是年紀到了或是其他緣故,心思中總帶有一股淫邪之念,以致修練之時真氣繁亂,褒禪紫霞功修練之時需心如止水,最忌產生淫念,若不是任劍霄在旁指導,那魯仲恆怕是已走火入魔。然而問他淫念之因為何,他卻始終不肯道原因為何。任劍霄無可奈何,只得讓魯仲恆暫緩修練此功,待日後他心中淫念去除後再練。
此外,一封來信亦令他陷入焦慮。
那桃源門門主杜承生竟是有意和褒禪派來點武藝上的交流,說是在村內選出數名好手和徒弟們切磋個幾下,他可沒忘當初他有意偷師褒禪心法的行為,就怕答應後那些桃源門人會將褒禪武功精要偷師走了。更不用說那杜承生當初不請自來這褒禪山開宗立派卻未過問他任劍霄,又和那色目夷人勾勾搭搭。便是見到他的信就他就來氣。然而他為了面子,還是答應他們明年正月上旬可過來,怕是那褒禪派給人說成二流門派切磋請求都不敢赴約的鼠膽之人。
但也不是沒有任何事令他開心。
長孫讓不知從何時便從姬姑娘改口叫姬夏荷作夏荷了,看來長孫讓已經徹底將之視作褒禪派的一份子。而且夜雨榴亦是明顯看上了魯仲恆,他先前亂點鴛鴦譜還真給點中了,待到魯仲恆十八之時,他便決意作二人媒人。此外,不知是否是因姬夏荷指導,或是長安那次遇險的關係,夜雨榴武功進步之快亦是他目瞪口呆,雖說招式進展不如當年長孫讓那般一點就通,但是鷂子翻身、摘葚去籽、雲台聳立、玉女足蹈、落雁歸巢、劍破長空這數招她現下都已使得有模有樣,而內功進展上更是令他瞧了心驚肉跳。
若說長孫讓悟性奇高,那夜雨榴便是根骨奇佳。任劍霄資質根骨均是平平,費上四年才通任督二脈。所以長孫讓當年一年便通任督二脈已讓他難以置信。至於那夜雨榴,姬夏荷那麼胡亂一通誤打誤撞通了其督脈,讓時間減了一半,而她本人八月初學習褒禪心法,十二月中旬之時,她的仁脈已從承漿穴通至水分穴,照這個速度看來,她估計再一至二月任督二脈便要全通了。
褒禪派歷代以來,若依門徒褒禪心法修練都是任脈先通再通督脈,可那夜雨榴的狀況有些不同,所以他亦無法預料到夜雨榴身上會起什麼變化。但他不大擔心此事,因為其他門派亦有先通督脈再通任脈之內功心法,也沒見他們便因此走火入魔。
接著,他最不想要的一月上旬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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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八日,那杜承生應約正要帶許多人往褒禪派去,他喚著讓許多村民一起去,把這件事情當作件節慶或祭典,就似要帶著許多人去郊遊一般,他笑著整隊
一名瞧上去年約十四、五歲的少女拉著杜承生的衣角道:「村長、村長!」,那少女穿著身白衣綠裙的衣裳,她的身材不高,僅四尺三吋半,但周遭之人告訴她仍會成長,所以她並不以為意。
杜承生低下頭來笑著問:「怎麼了?小番韭?」那少女聽言,氣鼓鼓道:「村長別喊人家乳名啦!人家現下叫曦兒了!這名字還是你取的!怎麼自己都忘啦!」
杜承生笑道:「你葉叔叔不也叫你小番韭嗎?」,那少女聽言,便道:「雲叔是雲叔!村長是村長!而且我更喜歡南宮曦這名字!村長叫我曦兒便可!」杜承生聽言,苦笑道:「妳我年紀不過相差五年,若我叫妳作曦兒,給不知道的人聽了,怕是會引起誤會的。」
那名作南宮曦,乳名小番韭的少女笑道:「誤會就誤會唄!曦兒不在意!」杜承生又道:「可是我挺在意的。而且小番韭不是向我們道過,妳不愛男子,反倒喜歡女子嗎?我這般叫妳,若給妳喜歡的姑娘瞧見了,妳又要如何她解釋呢?」
這南宮曦本是葉雲在大約二年前因無可奈何下託付給杜承生的孩子,那時杜承生以為葉雲當真是姦淫師妹又殺知縣的惡賊,便欲像是對待郝諒光與廖非豪那般追殺他們,拿他們的項上人頭換賞銀過活。若不是當時名作小番韭的南宮曦為護著那叔叔豁了出去,他怕是早已錯殺好人,少了葉雲這麼個道義之交。
據葉雲所言,小番韭並不是他的親生女兒,而是他曾喜歡過的青梅竹馬蔡若芳和其丈夫南宮孝所生之女,他在逃獄之後第一件事便是去瞧他青梅竹馬過得如何。卻沒想到見到一群黑衣人襲擊南宮府,神功已成的葉雲雖是擊退他們,蔡若芳卻給殺了,南宮孝亦是在重傷之下,轉告他妻子其實一直都相信他沒有姦淫師妹,並將倖存的小番韭交給葉雲,又告訴葉雲小番韭喜歡女子,希望在之後她成人後不要逼著她出嫁,其後不治。
葉雲循線追查之下才知是當年欲求快快結案,騙當時尚目不識丁的他蓋手印認罪的那黃知縣所為,黃知縣貪圖南宮家產,逼得不成便買兇來殺他們搶。新仇加舊恨讓葉雲忍無可忍,便一日夜闖官府手刃黃知縣替自己和南宮家報仇。
而之後他便碰上了杜承生,在杜承生百般勸說下,葉雲也因不想拖累小番韭而將小番韭交給杜承生,杜承生亦給她取了名,作曦。便是願這小姑娘有個明亮的未來。
南宮曦瞧杜承生困擾的樣子,便覺有趣,露出賊笑,從側抱上杜承生的手臂道:「嗯──可是村長長得這般英俊,曦兒也不知是不是那樣了!曦兒是女孩家,喜歡的亦是女孩家,但若天下有村長這般英挺青年在,曦兒怕是有日真會喜歡上位男子呢!」
杜承生知她是開玩笑,給這小丫頭調戲了,便輕輕推開那少女苦笑,擺出一副長輩的模樣,道:「小番韭,還記得我和妳道過:喜歡女子或喜歡男子皆是人與生俱來,無人有力或有權變更。妳年紀尚小,可能會不清楚自己究竟喜歡男子或是女子,這點需要時間去弄明白。妳若是長得大一點,有相好的女子,桃源村絕對會讓妳倆拜堂成親;若妳屆時相好之人是名男子,那也同樣可拜堂成親。世人的眼光都莫去理會,妳那葉叔叔和我屆時定皆會祝福妳。」
南宮曦面色紅潤,笑道:「村長當真與眾不同,娘總都道:喜歡女子不過是興趣,男子才該是女子應有之歸宿。明明契兄弟契姊妹啊這世道都頗常見的,同樣是相伴終身,卻總有人道那是『興趣』。」
杜承生道:「那曦兒慢玩,村長我得帶隊去南峰呢!」說罷便轉身離去,卻給南宮曦奔至他面前伸手攔住他:「不對不對!曦兒本來要說的是!曦兒可以一起去嗎?去南峰!」
杜承生見這小番韭有意跟上,苦笑了二聲,他想不到任何理由能拒絕小番韭,至少能和她道的理由一個也沒有,他便只得道:「好吧,妳可跟來,但可別鬧啊!」南宮曦聽言,雙手高舉歡呼道:「好耶!」
杜承生讓小番韭加入隊伍之時,低聲道:「肏你大爺的……老傑他會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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褒禪派的宮觀前,那三名褒禪派徒弟都給任掌門叫過來了,見那弟子三人皆不知為何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他才憶起褒禪派弟子三人都至少給那臭嘴邪拳救過一次,就算他如何討厭那桃源門主,亦無法否認此一事實
。
不論任劍霄如何警告他們應遠離那群旁門左道,但是在不知不覺間三個弟子心都朝向那臭嘴邪拳了,任劍霄真覺得失敗。那旁門左道不向自己示好,倒先從不懂事的年輕弟子下手,居心叵測。他這次讓夏荷待在觀內,除了為免義女受寒外,亦是不願她接觸那等妖邪。
任劍霄知門派之間的切磋比武,目的真是交流學習較為少見,而更多的是口頭上道交流學習,但不過就是試著削對方面子給自己揚威,像霸天門那類公認武功弱小的門派才可能一試再試,畢竟沒有什麼損失。所以他面色凝重,他對桃源谷諸人一直以來皆抱持輕蔑態度,正因如此未有深入了解他們,根本不知他們會使出何種功夫,任劍霄亦無絕對把握可保住褒禪派面子。
見到師父表情凝重,雨榴便問道:「師父,杜門主不過是攜人來玩罷了,這般嚴肅作什?」
任劍霄道:「雨榴啊,妳江湖歷練尚淺,有所不知,這類門派切磋多是為試著削對方面子來立威,而非真如口頭上那般為交流而來。那臭嘴邪拳行走時雙足近乎無音,似極了宵小與殺手,必然是個心術不正之人,為師只得認為他是為削褒禪派面子而來,你等亦要好好表現,莫給我褒禪派丟了臉面。」
魯仲恆笑道:「師父你言過了吧?以村長那性格,估計會將此事視作給村人遠足健行,帶一大幫村人來圍觀呢!壓根就沒打算認真看待這事。」長孫讓道:「阿恆也說過頭了吧?杜門主怎麼樣也是一門一派之主,又怎麼會──」
人未到,聲先到,長孫讓他見師父一個皺眉,便已知師父聽著了什麼,長孫讓修習褒禪紫霞功已有段時間,耳力大進,不久後便已經見零散的腳步聲從山坡上爬上,當中還有人正和老黃客客氣氣的閒聊,不過那人並非是杜承生,而是自己的酒友八卦門李義,除外,他還聽見個數個不過十歲孩童之聲在那嬉鬧。
他想道那杜承生當真如阿恆所言,帶了半數桃源村人來了褒禪派。還帶了其他門派之人還有小女孩上來褒禪派,師父這下可不知該哭該怒或是該笑了。然而他又心頭一驚,驚覺他雖有褒禪紫霞功之助,卻仍是聽不著杜承生的腳步聲,只可由他和村人的閒聊聲察覺他在所帶隊伍之中。
那李義和老黃走在最前頭,一至宮觀前廣場,李義便與掌門招呼道:「任掌門,別來無恙。」又向長孫讓和魯仲恆道:「長孫兄、魯兄,一陣子不見了。還有這位便是幾位提過的夜姑娘吧?果真身材高挑。」
任劍霄驚道:「賢侄怎會一同來此處?任某以為此次乃是褒禪派與桃源門之切磋。」那杜承生從人群中走出,道:「任掌門,我已道過,只有桃源村、桃源谷沒有桃源門,只有桃源村長、桃源谷主,沒有桃源門主,今日便帶村民和幾個朋友來湊個熱鬧罷了。」
任劍霄一驚,心想那臭嘴邪拳莫不是當真是如魯仲恆他所道,是帶村民來玩的?若當真是如此,顧慮這般多的他豈不是像個傻瓜?他左瞧右看,發覺那個色目人並不在隊伍之中,不知是去了何處。他雖為親眼見過那色目人劍客使劍,但依長孫讓所言其之劍奇快,甚至快過於任劍霄,乃是個難得一見的高手,那桃源門主今日不帶那人來,怕就是因顧慮任劍霄不待見於色目人。但華劍大俠卻又因此有些失望,畢竟他亦是名學武之人,縱然再怎麼因對方背景討厭人家,也矛盾的欲見識那高手的實力如何。
在那些村民的一番喧喧鬧鬧下,掌門和谷主敲定了出來玩幾招的人選。華劍大俠真覺得對此如此認真,先前那般戰戰兢兢的活似個傻蛋。
註一:
存天理,滅人慾:
中國明代理學的口號。意為保存心中的天理,滅除心中的人欲。
幾乎可以說是認定提倡禁慾便是善,也是很嚴重的壓迫到明代女性地位的一個原因。
註二:
小番韭的身高是四尺三吋半,即148cm。
註三:
雖然中國明代女女和男男皆可拜堂成親,甚至於士大夫普遍認同這行為,視同性戀和異性戀同等,而無高低之分。但也不見得會受到所有人的認同。
註四:
寫到此處意外發現考據錯誤了。原來1368年長安就改名作西安了,我只能反正是架空世界就將錯就錯了。不過考慮到通常當地人還是會稱其長安,就忽略吧。不過我那個謊還是圓不過去,陜西人叫西安長安還可能,衛蕸這個四川人還叫西安長安就說不過去了www,只能說反正是架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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