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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愛把一些重要的感情深深鎖在心裏,但能夠開啟的鑰匙又放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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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元浩來找我後,又過了一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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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們算不算是復合了,只是他偶然會來接我下班,放假的時候,他總會陪着我,像情侶般手牽手逛街、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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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舊像五年前一樣強勢,嘴巴不饒人,偶然還會很霸道地欺壓我。但不同的是,我們比從前更顯默契,更了然對方的想法,相處的過程毫無曾分開過的遺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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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總覺得少了點甚麼,我說不上是甚麼地方不對勁,但心底深處卻有把聲音在叫囂,似是要告訴我在壓抑着一些東西,遺忘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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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個想法實在堵得我心裏發慌,結果忍不住跟瑞晴提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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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然先虧我之前還把話說得死死的,現在卻一轉身就又陷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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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還是有安慰我說:「妳這些都是因為分開太久所產生的不安全感,感覺慢慢就會找回來,畢竟你們不是因為不愛了而分開,只是兩個人都太倔強。妳說你們之前浪費了多少時間,沒有那五年的間隙,可能已經兒女成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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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是否真如她所說,缺失了五年時間,當中流走了的感覺會慢慢回來,然而又總覺得好像不是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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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惴惴不安,還因為水無月恰好在這段期間去了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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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因為要跟當地的皮革工作室做交流,還要為小店採購新貨,於是一走便一整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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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巧合的時間點,我不禁有點生疑,因為以往他出行前,都會事先告知我,讓我幫忙看顧外公。但這次他甚麼都沒有說,上機前一刻才發了一個短訊給我。更奇怪的是,連小啾都只是比我早一天知道,是發生了甚麼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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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水無月在身邊,我才意識到自己對他的依賴。雖然早已習慣一個人的生活,亦明白即使是親人,亦不可能守在我身邊一輩子,但還是有一點點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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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個月後,在一個周日早上,這個消失了一個月的人,終於傳了一個短訊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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訊息中附有一張背景是京都鴨川河的照片,照片裏有一隻拿着綠色小盒子的手,內容是「手信,晚上回到香港,會直接拿到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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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照片有一點點失神,內心卻有異樣的雀躍及期待,正在疑惑着這突然冒起的心情是怎麼回事,就被韓元浩傳來的訊息打斷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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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了一間咖啡室的地址給我,說在那裏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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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他這一貫自作主張的安排,雖有不滿,但早已見怪不怪,反正我今天休假,便陪陪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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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中午,雖已踏入初夏,但晚上還會有點點涼意,所以我很隨意的穿了一件白裇衫,拿了一件薄外套,配上牛仔褲及布鞋便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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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咖啡室,遠遠已看到韓元浩。他見我走進來,立即以一個超開朗的燦爛笑容看着我,還有點誇張地揮手,我第一個反應是,這人今天有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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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慢慢走近時,了然他為何匆忙叫我過來。只見一個女人坐在他隔壁,而且還很熱情地挽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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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看上去大約二十五、六歲,有一頭長黑的捲髮,她把頭髮撥向了一邊,一臉媚態,眉眼畫着粗黑的眼線,嘴上是一抹豔紅,穿着有點貼身的背心裙,不用刻意看,胸線已表露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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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我走近,女人側頭打量了我一眼,她似乎覺得我絕對不是她對手,所以只是輕輕的掀了一下嘴角,別過臉,沒有再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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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挑着眉看向韓元浩,用眼神問他,在玩甚麼?
他先以無辜的表情看着我,然後把女人挽着他的手有禮貌地移開,並站起身來,裂嘴而笑:「捷捷,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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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來愛連名帶姓直呼我名字,突然改喚我「捷捷」,果然很古怪,但因為想知道他在盤算甚麼,我配合地給了他一個甜甜的大笑臉,「元浩,等我很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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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愣了一下,因為我亦習慣連名帶姓叫他。
不過他的臉部表情變化很微,不過數秒已回復原來的淡定,向我伸出手,我自然地牽着,並坐在他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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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後,女人不得不望看我,然後微笑問道:「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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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元浩一把摟過我的腰,說道:「我女朋友,陸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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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女人伸出手來,掛上職業的官方笑容:「你好,初次見面,未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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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lin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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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回答極簡短,說明她不想跟我有更多的對話,然後她敷衍地跟我握握手,便沒再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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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點不自在的動了動身子,然後撥了撥頭髮,托着腮,看着韓元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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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韓元浩突然把我叫過來,還有Melinda不自然的表情,我猜到了八分,應該是招惹了難纏的人,然後又不知如何拒絕,而我自然是最簡單直接的擋箭牌。
至於餘下的兩分我所猜不到的是,他如何招惹了人。
Melinda默不聲看着韓元浩跟我親密地坐在一起,我自然是敵不動我不動地靜觀其變,並繼續裝作好女友的角色,我故意靠在韓元浩肩膀上,實際是悄悄在他耳邊問:「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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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配合的在我耳邊裝作說悄悄話:「十五分鐘。」說罷吻了我一下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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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裝笑回望他,其實他知道我不耐煩去做這些事,他只是把放在我腰上的手緊了一緊,然後向着Melinda說道:「不好意思,剛剛我們說到哪裏,可以繼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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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linda遞過一疊資料給韓元浩,他又很隨意的交給我看,我接過資料的一刻,看到Melinda面有慍色,卻又不好意思爆發,她只好繼續向韓元浩解釋着資料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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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真細看了那些資料,都是關於咖啡店的宣傳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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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突然閃過一個想法,因為他家在台東是種植咖啡豆,又有生產一些咖啡器具與及咖啡副產品,所以他回來香港的另一個目的,應該是想跟香港這邊的咖啡商合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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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裏嘀咕着,韓元浩果然還是韓元浩。難怪他這次可以留在香港這麼長時間,生意人在任何事情上皆有兩手準備。我如果答應跟他一起,他自然是會繼續留下來,好好發展香港的業務,我不答應的話,他談完他的生意回家去,亦不算有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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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姐,我會不會說得太快,需要說簡單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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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linda的話把我思緒拉回來,我依然是職業性的笑容:「不會,請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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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linda看見我的從容,笑容變得有點僵硬,我凝視着她,裝作專心聆聽,她大抵以為我只是一個無知的女人,想借用言語顯示大家等級不同,卻不曉得裝淡定可是我職業的最基本要求,再加上韓元浩不時問我意見,我又適時地回應,只見她眼神有點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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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瞄了一眼手錶,時間已過了二十分鐘,似乎這場戲該是時候完結,可以退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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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裝作有要事,要先行離開,正想站起來,韓元浩卻把我摟緊。我瞪了他一眼,他卻以眼神示意,不准我一個人逃跑,然後扭頭向Melinda說:「不好意思,我要送捷捷離開,下次再約時間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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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linda正想回答,我卻開口說到:「元浩,我自己走就可以,你們繼續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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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等韓元浩發話,面帶笑容地吻他,堵住他的嘴,他沒想到我突如其來的一吻,有點怔呆的看着我,我笑着說:「回頭再找你。」然後邁步離開咖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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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離開咖啡室,身後便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以為是韓元浩追出來了,正想回頭,卻被人猛然撞倒在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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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撞擊,一下失去重心,細呼了一聲,便應聲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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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於狀況外的我還來不及反應,卻聽到剌耳的響按聲及煞車聲,然後有人一把將我曳回路上護着。車剛好與我僅差一隻手掌的距離,如果沒有人及時拉一把,我應該已成為車下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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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魂未定,迎接我的卻是連連驚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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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以為力氣這麼大,能把我拉回來的必定是男人,但當我看到眼前人竟是一個女人時,已讓我無比驚訝,而她絕美的容顏,更令我整過人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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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一頭清爽俐落的短髮,穿着白色長身T裇,內搭牛仔褲,看似中性的打扮,卻沒把她女性的嬌美掩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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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細細打量她,看不出真實年齡,只猜想她應該比我大,因為看上去有一點成熟的韻味。清淺的眉毛,眼如秋水令人移不開視線,長長的睫毛,隨着眼眸微微不自覺地抖動,美得令人不禁屏息。自問接觸的人不算少,但還是第一次碰到如此讓人驚豔的人,不禁看得有點痴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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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沒事吧?」女人在我面前晃動着手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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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過神來,頓時為自己的失態感到不好意思,連忙站起來並說:「謝謝,我沒事,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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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細心幫我拍掉沾在身上的灰塵,正欲開口推說不用了,卻被一個熟悉的身體緊緊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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嗅着那溫暖的陽光氣息,頓時了然是韓元浩。我拍拍他的背,他輕輕放開我,然後牢牢看着我,從他的眼中看到不安及緊張,然後他開始檢查着我的手腳,看看有沒有那裏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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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牽過他的手,暖暖一笑:「我沒事,幸好這位小姐及時拉了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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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元浩這時才發現身邊還有人,他轉身看女人時,見他不禁吸了一口氣,我低下頭偷笑,難得像他常常有女人圍着的人,都有不淡定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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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他便回復平日泰然的神色:「謝謝你救了我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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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謝,只是碰巧。」女人莞爾一笑,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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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的笑容,突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很像一個人,但一時想不起是誰,心裏總覺得應該曾經見過她,可是又想不起來在那裏見過。但轉念一想,像她這樣美的人,見過就絕對不可能會忘記,我想這應該就是所謂的既視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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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元浩見我呆呆的站着,語氣透出絲絲緊張:「陸捷,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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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活動了一下手腳,確定沒有那裏不妥,只是手臂在落地一剎擦傷了,在白裇衫上留下點點殷紅,我把衣袖捲起查看,韓元浩卻緊張地捉着我的手,「去醫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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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訕笑着說:「沒那麼嚴重,不過是擦傷了,送我回家吧!」然後拍拍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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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家,韓元浩便有翻箱倒櫃之勢,看着他突然的慌張,覺得很有趣,故意不告訴他,急救箱放在哪,但心頭卻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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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安然坐在沙發上,阿銀似乎知道我受傷了,跳上我大腿坐着,舔着我的手。我摸摸牠的頭,然後把袖子摺起,好處理傷口,但想想還是把衣服脫掉方便一些,於是一手擋着黐着我的阿銀,另一隻手笨拙地用單手解開裇衫的鈕扣,韓元浩卻怔怔凝望着我。示意叫他幫忙把阿銀抱走,他卻呆站在我面前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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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開聲道:「我單手不方便,可以幫我抱走阿銀嗎?另外急救箱在睡房書櫃第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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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他卻快步走入睡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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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拿着急救箱出來時,看見我還在跟裇衫與阿銀之間搏鬥,他有點無奈地坐到我身邊,先把阿銀抱開,再替我解鈕扣,並小心不碰到傷口,替我脫下裇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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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我手臂上範圍不大不小的傷口,有點懊惱地搖頭,然後把急救箱打開,拿出生理鹽水替我消毒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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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水碰到傷口的一刻,我不禁吸了一啖氣,他立即停下手,「很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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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側頭笑看着他:「這不是明知故問嗎?」動了一下手,「繼續吧,一點點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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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輕力道,生怕再弄痛我,然後替我上藥,再包紮。我看着他輪廓分明的側臉,專注的眼神,愈看愈覺得不真實,陣陣既熟又陌生的感覺,彷彿眼前的他是幻象,甚至開始懷疑,他真的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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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身撫摸他的臉,想確認他的存在,在手碰到一刻,他先是僵住,然後轉臉看向我,「弄痛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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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笑着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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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着問道:「突然覺得我很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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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莞爾着說:「是有點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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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我的回答,他一時反應不過來,只是凝視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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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我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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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回答,視線亦沒有移開,我把放在他臉上的手收回,他卻捉着我手,輕吻了我手心,另一隻手則撫摸着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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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戲謔的問道:「我很漂亮,所以看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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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着我溫柔一笑,姆指擦了兩下我的眉,下一刻唇已貼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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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唇相貼的一刻,心仿似漏跳了一啪。我身體一僵,但很快便聽到怦怦的心跳聲,陣陣溫熱從他的吻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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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捧着我臉的手微微在發抖,而我身體的記憶卻比腦袋快,還未反應過來,手卻不自覺纏在他脖頸上,閉上眼睛,本能地回應着他,他的吻由溫柔轉為熾熱,舌頭已探了進來,而手慢慢移到我的腰背間,把我緊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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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識變得迷濛,緊貼着的身軀變得滾燙,他的手不安份地伸到我的背心內,在我腰背間流離,我感受着他的呼吸及心跳,只覺腦袋泛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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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把我的背心肩帶褪下,一隻手托着我後腦扚,讓我靠沙發躺,而他另一隻手已把自己的衣服脫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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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個身體壓了下來,皮膚更直接觸碰,彼此的身體自是更加燙熱,他的吻慢慢由我的唇,移到脖子再到胸前,並用手摸索着我的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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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胸扣啪一聲打開的同時,突然聽到鎖匙扭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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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瞬間從意亂情迷中清醒過來,想起水無月早上曾發過訊息給我,說有東西今天會拿到我家中,可是他不是說晚上才過來嗎?我在心中暗叫一聲,立即把韓元浩推開,急跑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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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躲在房內,不敢走出來,只是把衣服穿好後,在房間裏來回踱步。我聽到兩個男人在客廳中說話,過一會後便聽到關門聲,我大概又等了一分鐘,才從房間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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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開門,就迎面撞到韓元浩懷中,他笑着調侃我:「我第一次看見妳身手這麼敏捷,害羞了嗎?」
我白了他一眼,一掌拍到他心口,下一刻我呆了,因為他依然上身赤裸,我瞄了一眼客廳沙發旁,我跟他的上衣正攤在地上,以水無月的聰明及眼力,他不會猜不出發生了甚麼事.....10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ZjKCuskX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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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時感到大窘,於是狠狠把擋在門外的韓元浩推開,然後走到客廳,把衣服拾起來,並一把將韓元浩的衣服擲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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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不曉得,為甚麼會如此驚慌失措,雖然尷尬但又不致於需要躲避在房內。但那一刻卻像做了錯事般害怕,怕面對水無月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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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元浩俐落的把衣服穿上,然後皺起眉頭問道:「水無月為甚麼會有妳家鎖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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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他,他自然就有。」我理所當然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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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個懷習慣,常常會把自家鎖匙弄丟,所以自從搬出來住後,我就配了三把備份的鎖匙,一份在老家,另外各給了陸允及水無月替我保管,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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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這麼多年我都單身一人,雖然亦曾跟其他男生約會過,卻沒有男生踏足過我家門,所以平日,陸允跟水無月來找我,為省卻麻煩,都是自己開門進來。反正我又沒甚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自然沒在意這種小事情,當然亦沒有想過,會遇上如今天這樣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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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元浩久久沒有答話,只站着不動,我沒有理會他,正想看看水無月拿了甚麼給我,韓元浩卻走上前一把捉着我,語氣突然變得冰冷地說:「上次在陸允婚禮上,我看見他牽着妳手時,我已經想問,你們究竟是甚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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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把他的手推開,他卻愈發用力握着,只見手腕已被他握得漲紅,我冷冷答對:「絕對不是你現在想像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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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像對峙般站着,他面有嗔色緊盯着我,我亦不示弱回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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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一刻他竟一把摟抱着我,將我壓到牆上,並吻了下來。舌頭霸道又橫蠻地想伸入我嘴內,我緊緊抿着嘴,用力掙扎,他卻把我緊緊箍着,手伸進我衣服內,粗暴地搓弄我乳房,仿如要把我吞噬般吻着我。我知道憑我的力氣絕對贏不了他,於是我不再掙扎,卻亦沒有回應他,只是一動不動。果然,我感到他的猶豫,吻我的動作變得輕柔,最後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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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抱着我,並把我的頭壓在他的肩膀上,我聽到他嘆了一口氣:「妳這個女人,怎麼總是讓我不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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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我放開了一點點,揉着我的頭髮:「妳就看不出我在吃醋嗎?還故意惹我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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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元浩說他吃醋?
這還是我首次聽他說的話,他如此自負的人,會嗎?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冷笑了一聲,問道:「你是韓元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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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他雙手捧着我的臉,直視着我:「但我亦是正常男人,會因為自己所愛的女人跟別的男人一起而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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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聽到他說「別的男人」,卻感到硬生生的不舒服,我反駁道:「柊不是別的男人,他跟陸允一樣,是我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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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他的眼神由溫柔轉到慍怒再轉為無奈,良久才吐出一句話:「但他始終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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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回駁他,水無月雖是男人,但他只喜歡男人,我這個女人在他面前,即便一絲不掛,亦不會為之動情,我並不曾排在他喜歡之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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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卻無法把話宣之於口,只感到陣陣悲傷,好像一但說出來便會失去甚麼似的,沒法回頭。結果只回答他:「他喜歡的不會是我,我們真的只是猶如親人般存在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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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着,並沒有回答,只是又擁抱着我,熟悉的體溫,觸及心裏的柔軟處,我靠向他,雙手圈着他身體,聲線放柔說到:「我由剛剛找你到現在,還未吃過東西,我餓了,去吃飯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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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了口氣,心軟下來,拍拍我的背,我抬頭望他,他眼神變回溫柔,並吻了我嘴一下,然後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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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多強桿的人,面對愛情都會有軟弱處,我心底的柔軟就是看不得韓元浩對我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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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傲,不輕易讓別人看到軟弱,甚至不會讓別人有機會探究他的內心,如果是五年前,遇上今天的爭執,他應該會氣得頭也不回地走掉,絕不會向我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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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我面前的他,就像卸下鎧甲的士兵,讓我直接觸及他的柔弱,甚至能真切感受到他的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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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這幾年他發生甚麼事,轉變會如此大,連他堅硬的菱角都磨平,我只知道是此刻對他感到陣陣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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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太餓,本想隨便在家煮點甚麼,但韓元浩卻堅持要出外吃點好的,半拉半推我下樓,再將我塞到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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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元浩見我一直默不作聲,他握着我的手問道:「在想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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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你。」我很淡然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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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覺得我說的話很驚天動地,竟輕笑起來,甚至笑到眼裏去,然後望向我:「你是陸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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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他的頭推向前,「至於笑成這樣嗎?專心駕車,我還想多活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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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着望回前方:「你從來不說肉麻話,有點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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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問道:「我以前沒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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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聽你這樣說,以後多說點,我喜歡聽。」他緊了緊握着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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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改變了的不只他,還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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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又說到:「我本人在此,你卻想我...是在回味我剛剛的超凡技巧,還有姣好的身材,對吧?」他又回復自誇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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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一天你不自誇,不虧我,你應該是生病了。」
他不置可否地笑着,難得沒有反駁我。10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zibWScvwX
不知道是否我突然說出柔情話,韓元浩很受落,他整頓飯嘴角都是上揚,看着這樣的他,心情卻不明地有點恍惚,總覺得很不真實。10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Ph4dVyP6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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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他送我回家,待我洗澡後,替我換過藥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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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元浩離開前,我已爬上床,但我卻睡不著,因為回到家,我看見睡房的書桌上,多了一個綠色小盒子,應該是水無月待我跟韓元浩離開後,又回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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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到書桌前,把盒子打開,只見內裏有隻銀鐲子,沒有任何花紋及裝飾,拿上手沉甸甸的,感覺很純粹很質樸,形狀呈橢圓形,外圓內扁,內方像刻着甚麼字,我仔細地看,「Minazuki hiiragi」,是水無月的英文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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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它戴上手,呎吋剛好。
看着手中的鐲子,心裏莫名地感到踏實而溫暖,我爬上床躺下,想着明天一定要抽點時間見他,然後不知不覺的安心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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