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還好這裡還有燈……」
兩人趕緊逃離了那詭異的賭場後,因為手機不方便記錄事情,想要將內容用筆記本寫下但沒有筆記本的情況下,兩人只好先前往二樓,而不是立即回房間。雖然沒來過二樓的曉奈知道二樓是個小商場,但二樓真的足以讓大量喜歡逛街的女生發狂。
每間商鋪雖然構造都不大,但卻應有盡有。更何況現在沒有任何店員在,可以說只要是比較貪婪的人都會想直接將各種漂亮的物品帶回家了吧──可惜,現在在看著這漂亮的商場的兩人,都是就在剛剛被嚇壞的人,兩人都只想趕緊將想要的東西拿到手後立即回房而已。
「我沒來過二樓呢,沁玲知道文具店的位置在哪嗎?」
沁玲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因為兩人都不知道店鋪位置在哪,她們只好邊走邊找尋商店的位置。雖然走廊還有燈,但店鋪的燈都已經熄滅了,想到走廊的燈過一會兒也有可能自動熄滅,不想再被嚇第二次的兩人的腳步都下意識地加快了些。
「……我!」
「彩……釋……!」
「沁,沁玲我們快躲起來……!」
走著,前方的路似乎迎面走來了兩個人影,並且聽到疑似爭執聲的曉奈因為擔心被牽扯在內,趕緊推著沁玲躲進了最靠近他們的商鋪,並偷偷露出半顆頭偷看走廊的地方。雖然聽到爭執聲其實是應該去勸阻的,但是畢竟是這種時間這種地方,又是一男一女的聲音,曉奈實在不想直接牽扯在內,打算先看情況再打算。
一名黑色長髮的女性與一名稻草金色短髮的男性從商鋪的另一頭走了出來,並進入了曉奈的視野裡──是戴恩!可是另一個女生是誰?剛剛戴恩有提到『彩』字,那麼會是彩霞,還是彩凜?
「拜……我……的……心……」
因為女方急促地走在前方,且並沒有慢下腳步或聽他說話的意思,戴恩趕緊伸出手抓住了女方,意圖讓對方停下腳步。女方因為被突然拉住而轉了身,右側的的臉暴露在曉奈的視野裡,在曉奈看見那顆淚痣時,她終於知道這個人是誰了──是彩凜。
由於戴恩聲音不大,從他的口型推測他似乎正在叫彩凜的名字,但接下來的話就看不太出來了。在曉奈的印象中,戴恩總是個開朗的陽光少年,但此刻的他的神情卻滿是哀傷與痛苦,似乎正在和彩凜說什麼嚴肅的事情。彩凜並不理會戴恩,她只是很憤怒地甩開了戴恩的手,並狠狠地瞪向戴恩後不知道說了什麼,又急步離開了。
戴恩趕緊追了上去,一聲『不要跟來!』傳遍了整個二樓,就連還躲在商鋪裡的兩人都聽得一清二楚。曉奈在他們離開商鋪前方後就盡可能不發出腳步聲地走到商鋪的門前偷窺他們走的方向,正好看見電梯門正好關上,被關在電梯門外的戴恩趕緊推開電梯旁的樓梯門跟著離開的身影。
「他們好像走了……我們也快走吧。」
因為害怕走廊的燈隨時會熄滅,曉奈和緊跟在後的沁玲趕緊離開她們躲藏的商鋪並繼續尋找文具店的蹤影,在找到文具店,拿到她們需要的物件後,她們就立即搭電梯回到曉奈的房間了。
一回到房間,曉奈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檢查房內是否有人潛入。想到有備用鑰匙卡,房間隨時都會被入侵的情況下,她已經無法像以前那樣傻呼呼地以為房間是最安全的地方了。雖然可以直接把備用鑰匙卡拿走,但那不僅可疑,也不確定是否只有一張多的,所以她還是放棄了。
「呼……」
確認好房間裡沒有她與沁玲以外的人後,曉奈就立即將房內的鎖鎖上了。看著早已乖巧地坐在椅子上,並將筆記本與筆放在桌上的沁玲,曉奈也跟著在她對面坐下,並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
「我沒事。」
感受到沁玲遞來擔憂的視線,曉奈露出微笑安撫了沁玲。聽到回覆後,沁玲對著曉奈露出了非常甜美的笑容,就開始打開面前的筆記本並拿出手機開始做筆記了。
看著面前的沁玲,曉奈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恍神。到底是多久以來了呢?當初只有她和幽蘭的時候,她也覺得和她一起相處的時候非常放鬆快樂。自從開始上大學,幽蘭變得不怎麼想與她來往,她開始變得很寂寞,在後來亞朗和孟華加入後,她對這段友誼關係只剩下寂寞和疲憊。
如果能活著出去的話,或許她和沁玲真的能夠成為很要好的朋友吧。明明才見面沒幾天,她總覺得沁玲給人的感覺就很放鬆,很快樂,比以前和幽蘭的高校生活還快樂……
「曉奈?」
發現沁玲正歪著頭用疑惑的眼神看著自己,曉奈才發覺自己居然看著沁玲看得出神了。臉紅了紅,她趕緊拿出手機並開始將剛剛在賭場看到的童謠與數字抄寫在筆記上。但在兩人的討論下,終究還是無法理解童謠的內容與數字的意義。
「唔嗯……對了,這串數字是『第三封信件』的內容,會不會前幾封信件也有相關的訊息呢?」
看見沁玲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並點了點頭的模樣,曉奈趕緊打開之前那兩封信件,並將椅子移動到沁玲旁邊方便兩人一起觀看。
「第一封信件是是一張照片,照片裡都是白色的擺設,我沒有看過這樣的地方,沁玲有看過嗎?」
沁玲看著照片皺了皺眉頭,露出非常『使勁』思考的表情,最後還是搖了搖頭。看到沁玲明顯地寫著『幫不上忙,好難過』的表情的曉奈笑著摸了摸沁玲的頭,又繼續翻開第二封信件讓沁玲看。
「第二封信件的圖片只有字,上面寫的看起來好像是食物,雖然我猜到『細短的白色』是指米粒或飯粒,但剩下的我實在想不出是什麼……」
「醬油……」
「欸?」
正想和沁玲解釋自己的想法時,沁玲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低聲說出了『醬油』兩個字,讓曉奈下意識地發出了茫然的聲音。沁玲發現曉奈『放空』了,趕緊開始解釋道:「那個,黑褐色,是不是,醬油?沁玲,沒吃過,但顏色,像……」
「醬油……不對,酸的話應該是『醋』才對!飯和醋……對了,這是在說壽司!」
「壽,司?」
「對呀,這個『淡鹹的墨綠色』應該實在指用來包壽司海苔,『橘白色』和『金黃色』前面會加上『或許』是因為每種壽司使用的配料不同,『橘白色』應該是指鮭魚,而『金黃色』是玉子燒,因為孟華姐愛吃──」
靜寂。
『孟華姐愛吃』,對啊,孟華確實愛吃,第一次見到孟華時,她就是帶著他們去吃旋轉壽司,從沒吃過壽司的曉奈就是透過孟華了解到壽司的做法的,但那個孟華已經……不在了。
知道曉奈是因為什麼而突然陷入沉默的沁玲也不緊張,不多說什麼,只是湊過身子,輕輕地拍了拍曉奈的背。曉奈強笑著對沁玲說了聲謝謝,但心中的某處還在刺痛──這麼後知後覺的痛,總覺得自己真的好虛偽。
──到底是誰殺了孟華姐呢?
「對了,沁玲,武哲醫生好像在我到之前就已經開始在講解屍體的情況了吧?他前面說了什麼呢?」
突然想到早上自己有漏掉的情報,曉奈轉頭詢問了當時在場的沁玲,並翻開了新的一頁將自己知道的情報記下。雖然現在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殺人事件,但先記下情報的話或許能推測得出誰是兇手吧。
「唔嗯……掙扎,痕跡,很少?屍體,沒被,移動過?指甲──」
「等等,沁玲妳說屍體沒被移動過?」
因為被曉奈打斷而愣了一會兒的沁玲很乖巧地點了點頭。因為曉奈並沒有要她繼續說,她也沒有繼續說的打算。而這時的曉奈,腦袋正在飛快的運轉著──
屍體沒被移動過,不就代表孟華是從一開始就躺在床上的嗎?可是,孟華怎麼可能躺在床上被殺?不,更重要的是,在一間棺材突然冒出來的房間,不管棺材有沒有被搬走,她都不可能會繼續住在那個房間裡才對。
雖然孟華看起來很大膽,好像不怕這些事情似的,但其實她曾經因為被以前的男人撬門入屋差點被殺的關係就立即捨棄了那間房子並另外租,理由僅僅是因為會害怕再次被撬門。這樣的孟華,怎麼可能會繼續待在那個房間裡呢?
她這種時候會做的,應該是──
突然想到一個很可怕的可能性的曉奈全身僵硬了。
「沁玲……早上的時候,為什麼妳會給我這件外套呢?」
與沁玲相處的這一日下來,沁玲屬於那種乖乖牌,甚至可以說只聽從他人的指示的孩子,直到剛剛為止才比較敢於表達意見的她,早上為什麼會替自己披上這件外套呢?雖然這是個溫柔的舉動,但曉奈總覺得並不是如此──
「亞朗,先生,說妳,會冷,因為,妳,穿過。」
如雷轟頂。
沁玲說,亞朗說自己穿過。雖然以前她的確有穿過這件外套,但想到自己剛剛想到的可能性,又想想她在來到這個地方後,唯一披過這件外套的那一次時間點,她實在無法不懷疑自己的想法──
棺材突然出現的房間。孟華死亡的位置。極少的掙扎痕跡。孟華最可能會做的舉動。她的外套。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一個人──
亞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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