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你哥全部不知情？」左悾埕訝異的神色寫滿整張臉。他不理解日日夜夜相處的二人，竟然能夠隱瞞至此，甚至未曾留下蛛絲馬跡得以探尋。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4qKoeY7Zb
斛刃施抬眸深深看入他心底，有些苦澀地說道：「你認為我有可能讓他知道？」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ZDDCV1GGF
左悾埕聞言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6JZ1daUic
斛刃屹是什麼樣的性格自己清楚得很，更別說眼前這個親弟弟。倘若他知道了，於他而言反而是種傷害，可斛刃施怎麼能忍？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D8k6EKU4O
左悾埕看著斛刃施自嘲地揚起嘴角，心中的猜疑愈發清晰，說：「所以你從前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掩人耳目？」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OwEvlxk9X
這是伯言與季思尚被囚在靜壇宗，而斛刃施剛帶著援手前來的那天。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RSj4SNLd7
斛刃施望向不遠處的洞穴，他卻彷彿置身在某種幻境中，淡淡說道：「滅盞終是較能取信於他的目標。」他輕嘆出聲，隨後斂下眉眼，繼續說道：「斛泱是我從小到大所跟隨與敬仰的人，斛刃屹再清楚不過。他身上有某種特質與她重疊，我會被他所“吸引”也是在所難免。」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BtLRyNRkl
左悾埕不難理解他所言何意，那特質萬分明確，是自信以及驕傲。斛刃屹不止一次提過斛刃施會欣賞斛泱的原因，他很清楚就是因為如此，斛刃施才會“看上”滅盞終。倘若他知道了一切只是斛刃施在自導自演，他又該會是什麼表情？
斛刃施轉過頭看著左悾埕，苦澀地笑了笑，說道：「他對你並非無意。」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tRHZj1wLD
左悾埕僵著身，又聽見他說：「我不明白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你又為什麼不肯接受。但我既決定如此做，甚至把真相全部告訴你，你也應該能明白為什麼。」左悾埕又怎麼不了解。斛刃施下定決心要犧牲掉自己，就是另類地成全他倆，再以新的面貌重生。會告訴自己，無非是希望自己能守護住他。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sr79WEjNi
但左悾埕依舊不理解他的作法，問道：「但你又為何要用這種極端方式？你明知道他會難以接受。」
斛刃施看著他，手卻有意無意地順著自己的尾毛，說道：「在他眼裡我依舊不懂事，不用這種辦法，他脫離不了魔族。我不希望他因為我而有所質疑，更不希望他察覺我的企圖。滅落霑的計畫很完善，若非有她，我沒有機會這麼做，更沒有機會再次替斛刃屹做些什麼。」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WXRFoubDh
左悾埕在聽見滅落霑的名字一怔，那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卻逃不了斛刃施的雙眼。他說：「滅落霑這麼做，不只為了大局，更多也是為了你，只是她不願意多說。」他停頓了一會，才又說道：「她做的事情太危險了，滅盞終不會輕易相信她，如若我照著她的計畫走，關鍵時刻我還是能幫助到她。」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0haGdEUvB
左悾埕一語不發，斛刃施又說：「但你們之間真正的關聯，千萬不能讓滅盞終知道。他太多疑了，假若猜到了，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我相信你不會希望她不得善終。」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5yZqTsX5E
左悾埕的雙唇微微打起顫，像是想起了什麼不願面對的問題，苦澀又不安。半晌他才回覆道：「終究是我對不起她。」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legec7GuT
斛刃施斜瞥向他，「但她不怪你，更不希望你為此耿耿於懷。」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tZnWAyszH
左悾埕卻搖搖頭說：「要不是因為我，她也不必受到如此大的折磨，她本可以無憂無慮的生活在鬱林界，卻成了我的替代品，洗髓成了一介滅蒙鳥族的小妖。畢方族是何其尊貴的神族啊，卻因為......」他的話語中斷，頓了頓才歎氣說道：「什麼該死的大義。」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QSg7bnmaR
斛刃施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回覆：「說再多也無法改變什麼，畢方一族如今也為此付出了極大代價，滅落霑再不必為了別人而活，而是為了自己奮力為之，這也是她希望你能明白的一點。」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oyiKY5dZj
左悾埕的臉色毫不遮掩地黑了幾分，喃喃說道：「滅落霑。」他像是在琢磨這陌生的名字，少頃回過神，輕蔑地笑了，說：「希望她哪天，能拿回左佟─這個只屬於她的名字。」
左悾埕像是又想起什麼，皺著眉頭說：「你存心繞開話題的吧你。」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ix7S3YrXb
斛刃施噗哧了一聲笑了出來，迎來左悾埕空洞的眼眶。隨後他說：「總之往後，他就拜託你了。」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G5T9GCvo8
左悾埕空無一物的眼眶依舊向著他，但斛刃施仍然能夠感受到他的複雜思緒，像是想阻止自己，卻又無從下手一般。他卻只是無所謂地笑了笑，說：「樂無殤肯定恨死我們幾個魔族妖孽，雖說不指望滅落霑能替我們好言半句，但還是有夢最美。」他的語音一頓，說：「你得好生照顧他，他─」斛刃施似乎想多說些關於斛刃屹的事情，最終卻只是晃了晃腦袋，有點洩氣地說：「罷了，你終會明白的。」
左悾埕對於斛刃施其實並不陌生。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KMnyIfixi
他在很多年前便認識了斛刃屹，中間的過往更是說不清也道不明，左悾埕也確實如斛刃施所說，很欣賞斛刃屹。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K6No3u85i
畢方族隱世許多年，他們是極度自卑的神族，卻依舊以身為神族為傲。畢方的原形是種獨肢的飛禽，翅膀強大有力，全身披滿棕灰色的長羽。左悾埕便是其一，而如今的滅落霑曾經也是，或者是說，這佔著滅若霑軀殼的靈魂，曾經也是。
滅落霑這名字是真實存在的，也真有其人。但如今佔據滅落霑軀殼的魂體，在洗髓之前，是左悾埕的親妹妹，名叫左佟。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cGVVBwDcc
他們的父母雙亡，如斛刃施與斛刃屹一般，做哥哥的總是扮演著如兄如父的角色。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ra72UjDo0
然左悾埕沒這麼好命，更沒斛刃屹那張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巧嘴。他性格孤僻，連帶小左佟也是隨了他的性子，在族群裡不受人待見。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1kNhZv7rc
畢方族並不強大，唯一能搬得上檯面的，就只有他們一族的秘術了。這秘術便是洗髓術，限制多又沒什麼大用處，充其量大概是你吸引了太多仇家，想自此改頭換面的最佳良伴。最好笑的是，說是秘術，可只要你想學，人人都學得會。
洗髓術是這樣的。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4JWfQNaKA
首先，你要先找到一處祭壇，祭壇要求不多，只要四下無人不會被干擾，並且靈氣充足就可以了。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8eRO6w2tb
緊接著你必須找到替代品，那替代品必須要是活著的，且是修為比你還低的修士。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uNpkegjKS
隨後畫了滿地看不出是什麼玩意兒的咒文，並準備好兩人充足且等量的血液，混合後潑上替代品全身─對沒錯，就是得這麼多，潑上去看不清楚皮膚表面顏色的那種量。至於哪來那麼多血？雞肋的秘術才不管，若死於失血過多那就是命該如此，不要怨天尤人。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PzuWCH9iZ
隨後咒術啟動，替代品的魂魄灰飛，你自己的魂魄則會扯出一大半到替代品的軀殼裡，在此期間你相當於貨真價實的精神分裂，甚至算得上是兩個截然不同的個體，連帶個性也會有輕微差異。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rIi2ZkN7
而最後的最後，也是最蠢的一件事情─你的本體必須死於斬首。在此期間，你必須確保不被另一半的自己給陰了，倘若意志不夠堅定，死的是替代品的那一部分，那就當真是失去一半魂魄了。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5gjXnBNkA
是不是很蠢？蠢到斬首後你的魂魄轉移到替代品身上，你還會因此痛個三天三夜，親自體驗那種銷魂感受，最後等你醒了，你就徹底成為另一個人，若你沒醒─那下輩子投胎也許能成功。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dx3UeTC12
是不是一個蠢到不能再蠢的咒術？連畢方族的長輩們都說，就算沒被仇家搞死，也會被自己給搞死。這句話可當真是一語雙關。
當然斛刃施下定了決心便沒有智商可言，為了徹底的煥然一新，成就一個新的身份，他是願意做這種賭注的。於是他得了機會，劫來一個青丘狐族的大妖，籌謀了這一連串的計策。他會如此輕易死在若儀手上，也是因為他本就打算趁此機會死於雲無門的援救，而恰巧來的是神族人，死得就更加理所當然了。多少年的神族了，有可能如此輕易被激怒嗎？激怒與否斛刃施不願透露，但失去理智與判斷是萬萬不可能的。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hZaEEkPRB
可失魂落魄的斛刃屹當下並未察覺到異常，畢竟自己一手養大的寶貝弟弟腦袋都掉了，哪還能分神注意到他的魂魄消失了，而沒有逗留個一時半會？要知道若非刻意傷及神魂，死亡後的魂魄是會滯留的，更何況若儀當下並未如此決絕。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6NbLnV8ac
於是他脫胎換骨成為了另一個人，也就是現如今的程澐。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ScJaD8sCY
說不清他選擇青丘狐族的妖類作為新的軀殼是否別有用意，提到這關聯性極強的新名字就得以看出點端倪─他並非毫不留戀，至少對於他哥，他並不能全然地放下。可又如何呢？那一點點念想，便是支撐他一切的泉源，少了這個，就什麼也不是了。
至於左悾埕的妹妹左佟，身為畢方一族的她，只因兩人在族裡的尷尬身份，間接致使她成為了滅蒙鳥族的滅落霑。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dC0sfjgrb
族裡人不喜歡他倆，冷言酸語、欺凌羞辱也都是常態。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v8hxiDWAY
當年畢方族的年輕族長─畢鈺，他是個蠢貨，也是不待見他們的頭。畢鈺空有那身為神族的驕傲，卻沒多大本事，上一任族長─也就是他爹，死於滅盞終之手。畢鈺為了報復滅盞終，終於將那幾近於無的智商發揮到極致。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f4ZtJ6lbM
他知道他有個年紀尚淺的妹妹，叫滅落霑。滅落霑未開靈智，而當時年輕的左悾埕卻天資聰穎，早早到了金丹期，於是畢鈺為了安排奸細到滅盞終身邊，選擇了即便被排擠卻還是義無反顧只為畢方族前途的左悾埕，希望藉由秘術讓他成為滅落霑。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wSaZs8TsJ
而左悾埕答應了，只因為畢鈺那偉大的爹救過他們兄妹二人，若說族裡除了僅存的血脈畢鈺之外，誰最想替已故的族長報仇，那絕對非重情重義的左悾埕莫屬。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D8FvaFjB5
殊不知同樣天賦極佳的左佟得知了真相，說服了愚蠢的畢鈺，讓自己成為了那李代桃僵的棋子，成了全新的滅落霑。她給的理由很簡單─你認為讓一個真漢子扮演一個純潔小女生容易嗎？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CXhAAuxjq
反被設計的左悾埕親眼看見咒術施展卻無能為力，他唯一能做的，是斬首他的親妹妹─左佟。靈魂成功轉移到了滅落霑的軀殼上，可連帶著靈智也被塵封了起來，她什麼也不記得，她只記得她的名字─叫霑霑。
§作者落花有話想說§
霑霑的真實身份出來啦。
＃下篇文預計產出時間：07/04(日)＃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pG6JIMIsy
｜題外話公告：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D57y1bSgX
｜落花的另一部新作品將於07/01(四)開始更新，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RFGwUfeXU
｜【向陽】，為現代耽美校園小說，1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kdR5rqcR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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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告：◎第一百二十章．又是那道藍光
「你瞞了我什麼？」
「外門弟子已有異樣？那豈不是會讓弟子們陷入危險？」
「今年，我也參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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