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玄武族人,那就能夠解釋為何她能知道我們來此處了。
玄武王族隨著四大神獸繼承者的更替,都有一枚本命神器作為交接傳承的信物,而這本命神器名曰墨痕珠,與一般的本命武器最大的差距在於它是能夠傳承的。
一般人的本命法器只會侍一人為主,若此人殞命,才得以為第二人所用,變成下一人的本命法器。可若是此本命法器已經生出自主意識得以化形列為本命神器,則在侍奉的修者死去之時也會喪失自主意識與化形能力,降階回本命仙器。可這墨痕珠卻能夠進行傳承,在一人尚未殞命之時,就得以傳承給下一人,甚至不會有降階的問題。
至於這墨痕珠最廣為人知的不是它的攻擊能力,而是它能夠用以預知。但能預知到何種程度便無從得知了。
伯言與懷清兩人隨即惶恐地一禮:「原來是玄武族殿下,失禮了。」
她揮了揮手說道:「不必多禮。兩位真人到此既然是為昴月真人而來,那還是先盡快說正事罷。」
伯言點點頭,隨即將太清交與自己的信物遞向棠冠城主,說:「棠城主,這是家師命我轉交與你的,他讓我給你稍句話,說雲公子一切安好,棠城主別來無恙。」
棠冠有些訝異地接過那玉牌與字條,草草看過後恍然道:「想不到當年雲公子竟是如今的雲霽真人,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昴月真人所說的兩句話,可否告知與我?」
伯言聞言點點頭,肅然說道:「當然。那兩句話乃是“東宮心宿一,西宮觜宿二”。」
棠冠的臉色驀然一沉,隨即轉首看向玄梧荷,她的面色也不太好,可卻彷彿早有預料一般,淡淡說道:「實不相瞞,昴月真人原名玄道任,是我的叔父。恕我唐突了,可否借他生前留下字條一看?」
兩人雖然震驚,但也未置一詞,將字條取出遞給她。她看了看,臉色變換不定。隨後帶著微微顫抖的聲音說道:「叔父是在神魔兩戰後卸位與我,我們一族傳承者的預知能力有限,雖能未卜先知,但卻不得洩漏先機。他在戰前之時便已察覺有異,可卻無力改變局勢,後才落了個神格盡毀的下場。我們這窺看先機的能力並非能看透一切,只不過能看見一些微末小節,甚至能查看到未來局勢走向的諸多可能。是以我知道兩位真人要來此,卻不知道具體細節,只能來此恭候二位。叔父他早知有此一劫,是以一直在為此奔波,在最終確認過後才留下此訊息。而這透露先機所換來的代價,便是身死魂消,永世不入輪迴。」她的眼眸垂下,試圖平復動盪不安的思緒。
兩人思考著她的話語。若說昴月真人神魔大戰後神格盡毀,那就不難解釋為何直至死亡也未讓人發覺他為玄武族的事實。神格若是毀去,則代表此人失去了神力,更失去化形能力,與凡人無異。而他留下的四句話,若是透露先機,那麼便表示“天神倚所生”這句話也屬實。
氣氛變得很是凝重。一旁棠冠打破沉默開口道:「眼下要緊的是憑這兩句話先找到昴月真人留下的線索。還請諸位隨我來。」
他們三人隨著棠冠的腳步移動到一處暗室之中。暗室裡僅有以鮫油點燃的燭火帶來點點燭光,可卻異常的明亮。這裡的書籍並不多,左右兩個大大的木架,以二十八星宿為名區隔出多個區域。每一星宿名中的書卷看上去都約莫十來卷,他們先是走到東宮心宿一的位置,而後棠冠便拾起那裏頭的九個書冊與竹簡。之後又到西宮觜宿二的位置,再拾起十一個,轉身交給伯言隨後說道:「此事事關重大,我一小小城主能做得不多,昴月真人留下訊息僅此而已,我便將這些書卷通通交與你們,待事後歸還也無妨,若還有在下力所能及之處還萬望告知。」
伯言抬手將物品收入儲物戒指之中,施以一禮致意,說道:「多謝城主,師尊還曾交代,他此時因故無法抽身,日後定當親自拜訪。」
他笑了笑答道:「雲霽真人想必有諸多事務需要處理,能得真人相求已屬榮幸,又怎敢煩他親駕至此,還是我改日登門造訪罷。」他又轉頭看向玄梧荷說道:「不知玄武殿下再來去往何處?」
伯言聞聲隨即轉頭對玄梧荷說道:「玄武殿下,昴月真人屍首尚在雲無門,敢問殿下是否一同前去?」
玄梧荷點了點頭:「那便勞煩兩位真人捎我一程了。」
三人一路趕回雲無門,在離開前便先通訊於仲懷,粗略告知線索已取,另有玄武族殿下同行回門。
仲懷聞訊後急忙上雲無峰將此訊息告知太清,此時的他一上峰中,便見一個萬分詭異的場景。太清站在無殤榻邊臉色鐵青,帶著濃濃的敵意看向面前撇嘴一笑的羽衣珩,後者笑道:「怎麼,只許你靠近就不許我靠近了?好歹我也出了一臂之力吧離玉瓊?」
太清面色不善地回覆道:「羽衣珩,你到底為何接近阿樂?」
羽衣珩又是帶有玩味地笑道:「離玉瓊,我若說我對無殤也如你對他那般心思,你又能奈我何?」
太清聞言先是一愣,隨後憤怒地瞇起雙眼將威壓集於一點瞬間衝向羽衣珩!他被威壓壓地站不直,卻仍舊以艱難的姿勢立於原地,嘴角滲出絲絲血痕。仲懷急忙上前開口道:「師、師尊,師兄那裏來消息了!您......」
太清狠狠剜了羽衣珩一眼,隨後收起威壓轉眸看向仲懷,示意他往下說。仲懷見狀急忙上稟:「師兄說線索已取,還連同玄武族殿下一同歸來。約莫明日午時可抵,師尊是否親自相迎?」
太清:「當然,瀛兒可有提及為何會找到玄武族殿下?」
仲懷搖搖頭:「師兄並未提及。」
太清:「我明白了,明日我會親自到寄雲廳相迎。」
──
次日約莫午時六刻,太清便感知到伯言已入門中。他轉眼看向席地而坐的羽衣珩說道:「羽衣珩,你也去。楊織、燕琴,無殤交給你們,若有異樣一樣點燃燃靈符。」
兩人點頭:「是的,殿下。」
羽衣珩笑道:「嘖,阿諛奉承。」隨後跟著太清前往寄雲廳,獨留兩人在那氣地直跳腳。
他們來到寄雲廳,太清坐於主位,一旁下位坐著敞開胸膛懶散模樣的羽衣珩,再下則是仲懷等師兄妹四人。不到兩刻鐘,便見伯言領頭帶著懷清與玄梧荷入內。她方走進殿中,就見原本慵懶的羽衣珩突然正色,站起身來朝她的方向鞠了個九十度的躬且未起身,一反常態地嚴肅說道:「鳳凰族第六系三殿下羽衣珩,參見北玄武尊主。」
太清先是一愣,訊中並未提及是繼承者啊!隨後也忙起身一禮:「龍族東海龍王太子離玉瓊,參見北玄武尊主。」
四大神獸的繼承者不一定是直系向下世襲的,且每個族裡的繼承方式不盡相同。
如龍族來說,他們便是最死板的世襲,龍族分為東、西、南、北四海龍王,繼承者皆為東海龍王一系,能者得以繼承東青龍之位。
而玄武族,基本上是以歷代神獸指定傳承,而這北玄武傳承者便是以墨痕珠挑選出最有預知操縱能力的王族。
至於鳳凰一族就比較特別了,他們族中王族實則分出多個系別,一共七個系,每個系都有二至三個王族誕下多個子代,而這南朱雀繼承者則是由這些諸多子代中彼此爭鬥所出,是以每到要選定繼承者之時,都會有許多王族子女殞命。好比羽衣珩所屬的第六系,其中就有三支,這三支裡與羽衣珩同輩的一共八個,羽衣珩排行第三,所以稱呼為第六系三殿下。
最後則是四大神獸中的雲虎族,此族繁衍不易,且內鬥尤為明顯,假設這傳承者誕下三子,隨著三子長大,當尊主歸天,自會有兩子逝去,而這兩者的修為會在殞命後傳承到僅存的那個後代,也就是西白虎繼任者。至於到底哪個會是傳承者,據傳聞來看是沒有任何規律的。所以在同輩之中會因為懼怕自己成為那個犧牲者而殘忍地嗜殺其餘兄弟姊妹。
然而這已受傳承的四大神獸齊名,不管哪族見到他族的傳承者都必須尊稱為尊主,並且給予外族間的最大禮儀。再往回看這羽衣珩為何一眼便能認出,則是因為鳳凰族本身的能力,便是能夠直接認出在他眼中之人所屬的族群以及位分,當然這僅限於對四大神族較為敏感罷了,換做四大神族以外,就只能看出所屬何族了。至於太清,則是因為還未接受傳承,否則四大尊主之間具有一定聯繫,也是一眼便能識出的。
此時其餘六人見狀皆是一愣,畢竟他們根本不曉得神族間的尊卑關係該有的禮儀,是以連伯言如此通曉諸多奇聞軼事的人也不知道,這時才暗自一驚,眾人連忙跪下喊聲尊主。
倒是玄梧荷無奈地笑了笑,說道:「不必如此,我要是如此重禮,你們怕也等不到雲霰與懷清真人了。」
雲霰與懷清心理一陣後怕,若他們此時遇到的是其他尊主,恐怕也早已小命不保。這也難怪世間並無關於這項禮節的流傳,想必那些無知的人在得知後未行禮就頃刻間斃命了,何能將此禮制告知給其他人?
太清起身又是一揖,說:「多謝尊主寬厚,是臣等管教不周失了禮數。」
她微微搖頭,又看向羽衣珩說道:「羽慶卿可還好?」
羽衣珩:「父王已故去多年,臣也許久未回族中。」
玄梧荷:「你何以來此?」
羽衣珩:「回稟尊主,臣此前被古鮫族太子樂無殤所救,他現今為雲無門弟子,是以我便跟著他來此處住下。」
玄梧荷驀地一愣,隨即有些驚訝略為提升音調地說道:「無殤在此?他在何處?!」
§作者落花有話想說§
終於講到了咱們四大神獸的繼承方式,
來給大家複習一下,
玄梧荷是這一代的繼承者,
玉瓊是這一代的代繼承者,
至於為什麼還沒繼承,也是伏筆之一,
雪虎族以及鳳凰族的新任繼承者也尚未誕生,
敬請期待吧(*゚∀゚*)
大家還記得昴月真人是楊織在靜壇宗的師尊嗎?
這也是小伏筆之一,
但要很久之後才會再次提到。
下一章有可愛的女配要出現惹,
太喜歡這孩紙,
可愛極了!
#下篇文產出時間:8/19(三)#
#預告:◎第四十八章.這是不願配合?#
「他已經得到神力了?」
「......那麼就只差兩族了。」
「小姐,少爺應當在此附近了,我們找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有了消息,應該很快能找到的。」
如果怕錯過新章回,也歡迎各位到FB粉絲專業按讚才不會錯過唷!
ns 15.158.61.20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