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這個要脅發生在音樂室裡,或者更早以前的話。」支援人員已經恢復冷靜,她提出這樣的見解自然是因為透過記錄影像知道墨芷瑛從音樂室走出來後一直獨自一人,至於不知道教室裡發生了什麼事,自然是所有針孔攝影機的設置位置都在教室外的通道。
「這兩個可能性都可以排除。音樂室裡有其他學生,我去的時候沒有任何異狀;今早直到事件發生前我一直與目標在一起,沒發生過奇怪的事,目標的表情或舉動也沒有異常。」楊靜迅速判斷狀況,越是詭異就越要冷靜,「有沒有其他值得補充的情報?」
「沒有了。」支援人員回答得沒有半點遲疑,精確的支援就是他們的職責,無法幫上忙的話就要果斷告知現場的特務。
「知道了,有什麼需要會再聯絡。」楊靜中斷了通訊,既然沒有發現匪徒,暫時就不應該把狀況升級通報更上層——她如此判斷後離開洗手間,登上共用樓梯朝著六樓前進。
沿途楊靜再度小心觀察樓梯的每一處,特別是五樓到六樓的階段,若果墨芷瑛真的遭到了要脅,那麼這裡說不定會有什麼東西留下來作為訊號,可惜的是她什麼都沒有找到,若是平常的話應該要稱讚這學校的校工非常稱職,把地方保持得這麼乾淨。
「六樓只有副樓那邊樓梯裝設了針孔攝影機,大概是考慮到一年級學生不會到三年級的課室吧,況且要找到適合隱藏的位置裝設也有難度,因此就角度上來說沒辦法拍到靠近共用樓梯的電腦室和多功能活動室。目前三年級正在上課,墨芷瑛應該是無法通過的,既然最後捕捉到的影像是登上六樓,換言之她很可能在副樓的那兩間教室,又或者……」楊靜蹲跪在樓梯旁,決定像之前行經副樓時那樣,蹲著身借助大半個人高的牆壁掩蓋身影,前往調查電腦室和多功能活動室,畢竟要是站起來的話就可能會被主樓教室那邊的學生透過玻璃窗看到了。
若果楊靜知道其他班級上課的時間表,那她其實不用如此小心翼翼調查那兩間教室,只是即使是楊靜也沒能記得住全校各班級的時間表,她甚至沒想到會需要這樣的情報,以此看來她確實有著太多的不足之處。
要是認真思考這個失誤,一絲輕輕的疑惑會繚繞她的心頭。組織知道她是緊急培訓起來的新人,亦確實派了老練的特務從旁指導並且輔助,過往很多事情便是經那特務提點她才意識到,可是組織卻沒有為她準備全校各班級的時間表,這樣的情報應該也是很重要的。若然順著這思路延伸下去,應該也包括老師的行事曆。
不論如何,當前的事實就是楊靜沒能在電腦室或者多功能活動室中找到墨芷瑛的蹤影,也就是說只剩下一個可疑的地方了,那就是禁止學生進入的天台,既然是禁止進入的地方自然會好好鎖上。
楊靜順利在沒人發現的情況下再度登上共用樓梯,就高度而言是校舍的第七層,一扇沉重的鋼門就擋在樓梯盡頭,上面標示著「學生禁止進入」的警告字眼,不過她沒受半點影響,只是伸手握住冰冷的握把。
楊靜幻想過會不會因為握把上殘留餘溫而確定到不久前有人通過,遺憾的是那似乎真的只是幻想層面的能力,不是超能力者只是名特務的她沒能透過這一點斷定狀況,她在深吸了一口氣後推下握把。
「沒鎖嗎?果然啊……」楊靜無奈地輕語,她已經大概推想到發生了什麼事。
理論上來說,這確實是個非常適合藏人的地方,畢竟這裡禁止學生出入,再加上鎖門的話就更難被人發現。至於為何會禁止出入,理由是天台沒有適合學生活動的地方,楊靜即使在暑假實地考察時也沒到過天台,自是基於沒有強烈到非得偷進禁區的動機,但是她透過建築平面圖能夠知道,併用主樓與副樓的天台空間在三年前的現代化裝修後,如今全部用作生產綠色能源,也就是說鋪設了大量太陽能發電所需的設備。
可事實是這扇門沒有鎖上,楊靜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自是害怕門可能因為欠缺保養而發出刺耳的聲音,可是平順的推移感讓她知道多慮了,雖然天台禁止學生出入但並非意味著沒有人打理。
忍受著略嫌刺眼的陽光以及有點冷的秋風,楊靜不用擔心要在由太陽能板構成的森林導致視野狹隘而難以尋人的問題,因為她要找的人就站在門口外不遠處,那名少女站在邊緣的金屬護欄前,任由長而柔軟的黑髮隨微風飄搖,要是再加一頂草帽的話就像故事中的女主角正在回眸一笑了。
只是楊靜當然沒有心思欣賞這幅畫像,她正竭盡全力讓臉頰不要流露出任何表情,牙齒卻是緊咬得像是能夠把橡膠都咬斷,她以緩慢且沉重的步伐朝著墨芷瑛接近。
墨芷瑛彷彿沒察覺隱藏在楊靜心裡的怒火,以開玩笑般的口吻對著來到面前的朋友說:「不到十五分鐘就能夠找到這裡來,好厲害啊,靜靜。」
「為什麼?」楊靜已經知道墨芷瑛做了什麼事,而基於這個事實她亦推想得到理由,但是她還是想聽墨芷瑛親口說出來:「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突然消失害我這麼擔心!」
「原因妳自己不是很清楚嗎?」也許墨芷瑛並非在笑,「察覺我不見了,不是跟老師說而是自己處理,甚至能夠這麼快找到這裡來,只有一個理由能夠解釋了吧。」
「當然只有一個理由啊!」楊靜伸出雙手包裹墨芷瑛那白嫩的手掌,「因為妳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根本什麼都顧不了!」
「不想承認嗎?」墨芷瑛並沒有甩開楊靜的手,那股溫暖的感覺似乎不虛,這在她心中種下了遲疑的嫩芽,「可是沒有用喔,妳是我父親僱用的保鑣吧?也不想想我一直在保鑣圍著轉的環境中長大,妳那條小小的狐狸尾巴都露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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