砝碼即使以手帕包裹,落地的時候仍是難免會發出的聲響,聽到聲音的武裝人員自然而然會想察看那到底是什麼,就是這麼一低頭便與撲面而來的氣體來個親吻,甚至連揮手撥開或者後退避開都沒做到就整個人昏倒在地上。
重申一次,楊靜是知道這藥的效果就是如此強勁,所以沒有半點訝異——瞪大的雙眼就當作為了看清楚那人是不是真的昏死過去,她等了半分鐘後白煙開始消散,會如此急性產生化學反應的東西消失得快也是理所當然的,不過就算看不見也不意味真的安全,她完全不打算走近那裡去確認。
楊靜從窗戶爬進音樂室,雖然知道那氣體無法擴散到那麼遠,但還是壓抑著呼吸,她筆直地朝著門口走去,透過門上的玻璃窗觀看外面的狀況。
「已經搜完教室,在等同伴出來嗎?」楊靜看到剩下來的那個武裝人員就站在共用樓梯前,算是靠近主樓的轉角位附近,「主動出擊就是衝過去正面對戰,要等他走過來確認同伴的狀況在這裡伏擊?可是若果他不是行動而是通過對講機的話就會讓其他人知道狀況……」
可是就在楊靜打定主意之前,變化就已經發生,那人準備伸手去抓對講機,萬一讓對方發出呼叫的話,那她至今為止的作戰將會失效,迫於無奈之下她只能冒險採取行動。
楊靜猛地推開音樂室的門讓其發出聲響,與此同時以最快的速度衝出去,那武裝人員自是被這聲音嚇了一跳,他腦海裡率先冒出的想法是同伴太過粗暴的動作,繼而想向對方咒罵兩句,只是嘴巴才剛張開就發現從音樂室跑出來的是一隻穿著女學生製服的小鬼。
那人眨眼間就已經反應過來,打算從腰間的槍套拔出手槍,楊靜此時衝到轉角處,看見對方的舉動後二話不說,以右腳踩穩後立即轉移重心,左腳一踏便奮力起跳,使出強勁的騰空膝撞,打算一擊粉碎敵人的下巴。
只是這次襲擊和前幾次不同,儘管依舊是突然發動的襲擊,但是敵人這次有充足的時間作出判斷和反應,饒是楊靜已經爭取時間到極限避免落入被單方面射擊的狀況,始終免不了進入殘酷的格鬥戰。
那人作出了冷靜的判斷,看見楊靜空著雙手的瞬間,他果斷放棄在格鬥距離中不適合的手槍,改為以雙手擋住楊靜的膝撞,一般來說單純手臂的力量不太可能擋得住飛撞的力量,然而少女與強壯男人的力量差距就是如此懸殊,男人可謂以無情的暴力阻止楊靜的突擊。
滯空的楊靜看著那被黑色頭套包裹的臉,就算看不到內在也感覺得到對方流露出嘲笑,她也知道自己此刻滿身破綻,她這一擊就是為了一擊得手而必須冒的風險,迫於無奈下她也只能勉強嘗試以肘擊揮向敵人的頭部。
不過以雙手抵住膝撞的男人根本不等楊靜的追擊,他順勢抓住楊靜的下肢並奮力向前推開,她便整個人跟著往後摔出去,而他也毫不客氣踏步往前,就像準備踢罰球一般邁步衝刺並狠狠踢向楊靜的身體。
楊靜知道吃上這一踢就會分出勝負,當下索性不抵抗飛出去的勢頭,著地的同時改為側身翻滾,並且在混亂間嘗試拔出手槍。男人當然在一開始遭到突襲時就察覺楊靜腰間的手槍,亦意識到對方並沒有在一開始使用這個事實,雖不至於因此而完全放下戒心,但也會自然認為應該是楊靜用不了或者不懂得使用,就是這種不上不下的想法反倒讓他在這時沒能夠果斷採取行動,到底應該立即拔槍射擊還是繼續本來的衝刺踢擊。
其實男人只要不作多想繼續衝刺的話,應該是能趕得及在楊靜拔出槍並瞄準前就追上的,畢竟往前跑的速度肯定比翻滾快上不少,但幸運女神大概眷顧楊靜,這麼一猶豫的短暫空檔讓楊靜找回機會,再加上她根本不打算射擊,而是在拔出之後順勢當成硬物朝對方丟出。
自信拔槍射擊會比對方更快的男人,想當然沒料到楊靜根本沒打算射擊,已經抽出手槍正瞄準楊靜的他在瞬間判斷沒必要冒著被丟中的風險勉強射擊,身體就反射般一邊想要蹲身閃避,一邊舉手護著面門。楊靜心知這是最後機會,當下不顧一切從地上爬起,也不顧是否抓穩重心,就只是死命地衝向男人,以捨身飛撲的形式撞向男人的下盤。
才剛撥開飛來的手槍而重新掌握視野的男人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撞上,重心一個不穩便遭到撲倒,楊靜在生死關頭當然不講什麼武德,朝著最近的要害處發動攻擊,男人發出叫人揪心的悲鳴更是痛得整個人弓起身來,而楊靜依然不留情朝著他腹間的氣門重拳出擊,男人兩眼一翻就昏倒過去。
原本楊靜還想繼續追擊,但她看到男人確實失去意識才總算停住,急速的呼吸完全緩不下來,剛剛沒有使用護身倒法著地害她現在全身作痛,但不論如何至少是解決了敵人。
「可是……剛剛的……慘叫……」楊靜即使氣喘吁吁,還是不得不催動腦袋思考接下來的行動,就算僥倖慘叫聲沒傳遞到六樓的「動物園」又或者四樓的「鳥籠」,這三人應該也會做定期聯絡報告搜捕的狀況,基於這次沒機會預先收集這三人的聲音,就算想用欺騙的方式拖延時間也做不了。
只不過似乎楊靜在打倒敵人的時候就把運氣耗盡,此刻她連思考的機會都沒有,因為在她身旁倒下的男人身上傳出她聽過的聲音:「我知道妳聽到的,妳還真不要命啊,放妳跑還敢回來送死?」
楊靜第一個反應不是拿起對講機,而是趕緊回頭往上望,她現在身處的位置在主樓那邊的轉角處附近,透過走廊的玻璃窗往斜上方望去自然就是副樓六樓,可是她看不到任何人影。
「男人最痛的聲音傳上去了吧……」楊靜雖然感慨得想要嘆氣,但還是勉強忍耐住了,她得思考接下來怎樣行動,或者更該說對方這樣跟自己對話是什麼意思。
不過也不需要楊靜多想,「芬里爾」的首領再次透過對講機傳來的話語解答了她的疑問:「我現在給妳五分鐘時間,自己來多功能活動室,晚一分鐘就殺一個人質,兩分鐘就兩個,妳自己看著辦吧,『白漆』的特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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