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說要知道全部事情,特別是不能說的機密,但至少應該要知道大概的方向吧?現場狀況變化萬千,規則與指示總有無法覆蓋的時候,必須得要臨場應變這一點,我未有一刻忘記。」
「原來如此,妳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呢。」男人應了一聲後又陷入短暫的沉默中,他小心地思索著應該如何解釋,「我用一個例子來跟妳說明吧。假若我們有一個非得要保護的重要人物,但對方認為沒有人會傷害他而拒絕我們的保護,妳認為應該要怎麼辦?」
「嗯……暗中保護就好了吧?」楊靜不知道為何要突然舉這樣的例子,但對方感覺不像在糊弄她,唯有認真地回應:「不過一般來說無法像我和墨芷瑛這樣剛好可以用同學的身分貼身保護。」
「沒錯,需要貼身保護,但就連跟隨都被拒絕,不會與我方配合的時候,應該怎麼辦?」
「那還能怎麼辦?」楊靜不禁皺起眉頭,若然是實際狀況的話應該可以研究有沒有改變對方想法的可能又或者令對方妥協,但在假設的例子上定義不會配合時,就已經沒什麼好談的,「只能在對方能接受的最大程度保護了吧?」
「那就是『特務』觀點的極限,問題的根源不是如何保護,而是對方不配合接受保護,而理由是什麼?是他不認為自己需要保護。」
「這……」楊靜隱約推測出對方為何會舉出這個例子了,「派特務去製造出有人對他不利的事實嗎?」
「妳真的很聰明呢。」
「這就是特務不需要大局觀,不需要知道不必知道的理由?」
「大多數狀況就是如此呢。」男人缺少一貫的滑頭,大概是他認為有必要好好地教育楊靜才會這麼認真。
「該不會……連『白漆』與『芬里爾』之間也是這樣嗎?」楊靜心底裡相當震撼,她雖然對特務這種組織不會多「乾淨」有心理準備,但還是沒想到會骯髒到這個程度。
「英雄由警察或者軍人去當,特務只需要當無名氏,以後把這句話記在心底裡吧。」
楊靜沒有答話,就算她昨天連夜理清了很多事情,也不可能猜想到「白漆」與「芬里爾」之間的關係竟然是如此特殊,她本來以為是「白漆」為了徹底消滅「芬里爾」才會那般瞭解對方,如今要是應用那個例子,說不定「芬里爾」其實是像以惡制惡的概念,由「白漆」一手扶植出來,目的自然是想掌握犯罪世界的情報。
如此一來就能夠理解「芬里爾」為何會如此痛恨「白漆」,痛恨到即使捨命也要報復,畢竟犯罪組織怎麼說都是以利益為首,真的被攻擊到潰散的話也應該是各散東西,可以藉此想像得到「芬里爾」到底遭到了「白漆」怎樣的背叛。
當然這一切只是楊靜的推想,事實是否如此不得而知,不過她確實沒有理由追究下去了,得到以墨芷瑛為最優先的承諾,又間接暗示背後有道理可言,那她身為一介特務,只需要做好自己即可。
「看來妳終於滿意了?」
楊靜點了點頭,她還是知道什麼叫作分寸,不會得寸進尺。
「那麼再次恭喜妳正式成為真正的特務,既然都聯絡上了,那就直接用我的權限省卻一些麻煩的手續,兌現當初的承諾吧。」
「當初的承諾?」
「喂喂喂,反倒是妳忘了?關於父母的事情不想知道了嗎?」
「啊,原來是這個……」楊靜並非是忘了,只是沒想到這種事會麻煩這名組織的負責人,「我以為是正式錄用為特務而加薪,保證我衣食無憂呢。」
「哈哈,還是會挖苦別人的妳比較有趣,妳那薪水要交的稅項可是和一般上班族的年收差不多了,還想加啊?」男人也不甘示弱加以還擊,不過也只到這裡為止,他已經準備好相關的資料:「這些全部都是機密檔案,只能在這裡閱讀,妳應該不會想著申請什麼副本吧?」
楊靜當然不會對此作出回應,畢竟對方根本不是在問她問題,螢幕上的可愛狐狸隨即被文字檔案替代,她便專心閱讀起來。
「真沒想到……老爸原來是國際犯罪組織的小頭目,被老媽看上成為潛入的橋樑,最後居然墮入愛河讓老爸棄暗投明加入組織成為特務……哎,這麼一想我的身世也是不得了呢。」楊靜看完二人的背景資料,目光落到目前的狀態欄時,二人寫著一樣的描述,對此她並沒有多意外:「老爸是在任務中為了救老媽而犧牲……明明愛得這麼轟烈,卻被說成拋妻棄女,雖然明白老媽背負的東西,可是老爸也有點太可憐了。」
只不過楊靜父親的死是在她年幼時期的事,所以她真的對父親沒有什麼印象,加上長期在母親那樣的說法之下成長,導致她對父親更沒有感覺了,如今就算知道真相,她也只能以「喔」的一聲說著「原來如此」,沒有什麼激烈的反應。
因此最讓楊靜在意的,始終是最後的欄目,關於其母親最後的任務,楊靜千想萬想也沒想到在這裡看到了「芬里爾」的名字。
「一般來說這些關鍵內容會塗白處理掉。」既然男人是控制檔案顯示的人,自然知道楊靜大概在閱讀什麼,「但考慮到當初的承諾——我可是個很講信用的人,所以這次是特例,記得這些是妳不應該知道的事,妳完全不知道喔?」
楊靜沒有答話,她只需要表現出瞭解,然後以行動,也就是絕口不提來回應就可以了,始終對方大可以從一開始就刪除這部份,如此一來楊靜根本連這些的存在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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