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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夜輾轉難眠,直到有道溫暖臂膀緊緊擁抱,徬徨不安的心慢慢沉澱下來,也才慢慢進入夢想。也不知過了多久,當她從沉沉的夢境中醒來,就著窗外月光依稀能看到有雙溫柔雙瞳凝視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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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醒了嗎?」此刻里昂王子用深情款款的眼睛凝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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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輕聲回應,也發現自己枕在他臂彎,夢中溫暖的感覺原來是來自他的懷抱,讓她害羞的別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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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還沉浸在寧靜氛圍時,王子卻迅速抽開手臂跳下床,然後歇斯底里吼叫。「我的媽啊,我的手一定廢了,居然完全沒感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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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噹、噹……』下一秒,他直接拿起床邊小桌上的搖鈴,瘋狂搖著。女傭聽到聲音入內,王子直接下達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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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沐浴,現在,立刻,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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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在忍一下會怎樣?這男人真的很不解風情,羅曼蒂克的氣氛直接破功。她氣呼呼的拉高被單,發現耳朵已經可以聽到聲音了。真是可喜可賀的消息,要是真的被打到失聰,恐怕也會成為被腓力王退貨的理由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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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力王,想到那三個字不禁感到灰心喪氣!那個男人翻臉不認人的速度簡直前所未見,史學家對他下的註解就是;「剛毅而果決,必要時刻絕對殘忍!」她明明對歷史瞭若指掌,怎麼還妄想挑戰或改變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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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撇開臉不想再想,卻在枕頭上方看到一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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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睛一看,那是一個手工娃娃。只見娃娃穿著一身陳舊連衣裙,裙子上不明顯處有幾塊補丁,奇怪的是娃娃一頭毛線頭髮,被剪的就像黑人爆炸頭。這樣也就算了,娃娃臉上居然被用筆劃了很多道疤。它身上唯一最珍貴的是那雙水鑽做的眼睛,卻也因為這樣讓它雙眼在黑暗中發出駭人光芒。很不想這樣想,但她覺得這娃娃只差一把刀就是鬼娃恰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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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可怕的娃娃她卻覺得很面熟?還在想是怎麼回事時,里昂王子已經朝她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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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看到這個娃娃有沒有很開心?這就是妳小時候送給我那個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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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您?」她愣愣的看著里昂王子,不解的是,蕾莉絲公主本尊怎麼會送給里昂王子這麼嚇人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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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妳說這是妳最喜歡的幸運娃娃,沒有她就睡不著,所以我把她找來陪妳。」他凝視著她,邀功似的說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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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喔,但是我現在長大了,不需要娃娃陪伴。」真是見鬼了,讓鬼娃恰吉陪誰還睡得著?她翻了個大白眼,剛好聽到女傭上前向王子說熱水準備好了,她並直接把娃娃丟在一旁,逕自進入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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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的空間大約有五坪大,由色彩繽紛的馬賽克磁磚,在三面牆上拼出高山疊起的群山峻嶺。正中間的一面牆則是濃密森林,森林裡有一座高塔,塔裡有一個金頭髮公主坐在窗邊。而穿著盔甲的王子則騎著駿馬,與高塔下的巫婆戰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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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欣賞著磁磚拼出的長髮公主的童話故事,一邊脫衣沐浴。待頭髮身體都洗過一遍後,接著進入那個足以容納兩個人同時浸泡的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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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在溫暖的熱水裡,全身的不適與疲憊感瞬間都煙消雲散。凝視著玻璃窗外,塞納河畔巴黎城萬家燈火的美麗景象,卻讓她感到迷惘。明明跳進塞納河就應該要穿越回去了,為什麼會回不去?還有那個娃娃,明明很可怕怎麼自己卻覺得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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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霧迷漫的玻璃倒印著自己的影像,俏麗臉龐印著窗外滿天星斗,讓人想起了來法藍西之前做的那個夢,夢裡的片段浮現在腦海,鐘樓上緊緊擁抱的男女、花園裡的女孩抱著娃娃站在男孩面前⋯⋯她愣了一下,現在想想,夢裡娃娃也有一頭奇怪的爆炸頭?等等,該不會,那個娃娃就是鬼娃恰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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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在想時突然聽到門外傳來聲音,回頭一個熟悉人影閃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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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幹嘛,我都還沒洗好就你進來,很沒禮貌耶!」她警覺的將身體沉進水裡,露出頭朝他嚷嚷。
「妳洗一輩子,我就得在外面等一輩子嗎?而且,明明是我先說要洗澡的,熱水是為我準備的。」里昂王子裸著上身,雙手環抱,露出不以為然的表情。
「你給我滾出去!」這個沒耐性的男人講那什麼歪理!她也顧不得淑女形象,直接拿起水瓢朝他方向丟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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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人的同時卻覺得身體涼涼的?低頭一看不得了,剛剛因為太生氣了,居然就這樣站起來。她迅速彎腰躲進水裡,氣呼呼的嚷嚷。「你、你、你轉過去不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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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沒想要看啊,只是眼睛就像被定住般無法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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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白的身體在月光照耀下閃著皎潔的光芒,濕潤的金髮披散在胸前勾勒著胸前的豐滿線條,水藍色大眼睛因驚慌失措而閃爍,那模樣分明就像在誘惑人。他深深呼一口氣,忍住想撲上前吃掉她的衝動。胡思亂想的同時他伸手抹掉臉上水蒸氣,下一秒卻驚覺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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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您流鼻血了!」看到他滿臉鮮血,想都沒想她直接從浴缸裡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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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身軀赤裸裸現身眼前,還張著毫無防備的眸子望著自己,他手掩著臉,感到心臟興奮的蹦蹦跳,鼻血更是不受控制不斷不斷流下來。耳邊就傳來她歇斯底里的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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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天爺,血越流越多了,怎麼會這樣,您快躺下來,快躺下來。」她拉著他手臂一臉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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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為大學講師,學生打球跑步跌倒受傷司空見慣,但是像這樣什麼都沒做突然就流鼻血倒是頭一遭。她看著四周打量,地板那麼冷不能讓他躺,但他又一直流鼻血……實在想不出能躺那裡……她蹲在地上,拍著大腿激動說話。「里昂王子,您躺在我腿上好了,相信我,只要把頭墊高就不會再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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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那麼熱情的招呼,如果是平時肯定二話不說撲上去。可是現在只覺得頭暈目眩,撐著搖搖晃晃的身體他尷尬說話。「妳,快點穿上衣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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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不可思議的表情盯著他,熱血教師的情緒也冷了下來。這小子該不會……是看到自己的裸體才流鼻血的吧?她在心裡大聲臭罵,接著轉身拿起籃子裡的大毛巾,將身體嚴嚴實實包裹住,然後繞到王子身後站定,揚起手狠狠往他後腦杓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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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幹什麼!」突然著到猛烈攻擊,他摀著頭轉身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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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洛可可,我們都是這樣治流鼻血的。」她冷冷的說話,接著拉緊毛巾逕自離開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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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蕾莉絲已經換好衣服擦乾頭髮,舒服的坐在壁爐旁邊烤火。還是忍不住滿腔怒火,怎麼精明幹練的腓力王會生個笨兒子?看到女人身體就流鼻血?他到底還能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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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著鬼娃恰吉對著娃娃抱怨,甚至憤憤不平的重搥娃娃身體,視線卻定格在自己紅腫的手上,這娃娃肚子是裝了什麼機關?怎麼會硬到槌幾下手就又紅又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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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娃娃看不出個所以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拿起桌上水果刀朝娃娃開膛剖腹。她從娃娃肚子裡拉出一堆棉絮,接著居然發現一個布包?蕾莉絲疑惑的將布包從棉絮中拉出來,接著打開包裹的白布,金燦燦的鑰匙直接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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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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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里昂王子的聲音出現在身後,她嚇到魂都飛了!七手八腳將娃娃連同鑰匙塞到地毯下,接著僵著身子轉頭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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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換洗衣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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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在這。」聽到他的提問,她連忙起身將傭人放在籃子裡的衣服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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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衣服他轉身往屏風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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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換衣服的同時,她迅速將娃娃從地毯下拿出來,然後將棉花、鑰匙及白布全部塞回娃娃身體,接著又幫它穿好衣服,最後將娃娃放進空著的水果籃,在為娃娃蓋上一條手帕。一切就緒後,里昂王子也穿好衣服從屏風後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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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覺得很冷,也為了盡快烘乾身體,他盤腿直接坐在壁爐前。拿著毛巾擦頭髮時,他瞄了一眼籃子裡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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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碰她。」看到裡昂王子作勢伸手要摸娃娃,蕾莉絲立刻出聲制止。她力持鎮定,心裡還是七上八下。如果讓王子看到被開膛剖肚的娃娃,還有看到那把鑰匙,她真的不該如何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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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碰她,她,她在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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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蕾莉絲露出緊張表情,讓他覺得莫名其妙。這女人真奇怪,剛剛對娃娃那麼冷淡,一會又和娃娃玩的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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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幫您吧,頭髮擦乾一點明天才不會頭痛。」感覺自己剛剛太兇,又看他頭髮擦沒兩下就把毛巾丟到一旁,蕾莉絲拿了毛巾熱心的靠了上前幫他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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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昂王子不像其他人一樣留長髮,他的頭髮很濃密,卻剪的像現代人一樣短。所以稍一撥弄就可見到頭上的髮螺。人家說髮螺多的人脾氣差,她居然在里昂王子的頭上找到三個髮螺,這是不是表示他脾氣差爆了!她掩著唇忍不住竊笑,卻招來王子一記白眼,她尷尬的趕緊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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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點葡萄酒吧,身體會比較溫暖。」她從火爐旁拿起溫酒壺,然後倒了一杯酒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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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擦頭髮又是遞酒,感覺她頻頻示好,他卻覺得有點鬱悶。盯著她,壁爐火光映著她水藍瞳孔閃閃發光。那一頭柔順金髮全部被整整齊齊綁在後腦,梳成一條長長辮子。甚至她還在頭上用粉紅色緞帶綁上兩圈,在將大大的蝴蝶結垂在耳際,模樣既俏皮又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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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裡好溫暖喔。」她眨著眼睛淘氣的對他笑。「好羨慕里昂王子的房間有浴缸,這樣就可以天天泡澡。」
看到她乖巧的甜笑,不知為何就是開心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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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歡泡澡,但是我的房間沒有浴缸,都只能去地下浴池,可惜地下浴池看不到漂亮夜景。」她皺著眉露出哀怨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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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真的很喜歡泡澡玩水,現在天氣這麼冷,居然還跑去塞納河玩水,讓人不得不敬佩妳的鋼鐵意志。」他擱下酒杯用冷冷眸子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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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了整晚她沒提他都忘了這件事了。關於落水這件事怎麼想都覺得怪,因為伯恩隊長是父王專屬隨護,怎麼可能會分身來保護她?通常是跟父王有關係的人,才會牽扯到伯恩隊長。所以很大的可能這個女人,會不會早就瞞著自己跟他父王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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姣美臉龐閃著優雅笑容。就著忽明忽滅的火光,當然看清男人眼底閃過的星火,面對王子的質疑,如果想繼續留在這裡,就必須先跟腓力王撇清關係。所以從剛剛起她就一直刻意引導話題,甚至巴不得他趕快提問,因為這樣才能盡快為自己洗脫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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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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