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十月,滿山遍野的綠蔭轉紅,染成層層疊起的金黃燦爛,宣示著秋天腳步已然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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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她和里昂王子乘著小船,划過波光粼粼美景如詩的塞納河。船尾的船夫撐竿之餘還不忘引吭高歌。
美妙歌聲沒能吸引住她的注意,反而只是托著下顎望著窗外發呆。河畔美景美不勝收,她卻無心觀賞,心裡想的全是腓力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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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他喜歡的是長的像胡安娜王妃的蕾莉絲公主?還是存在公主身體裡楊雅婕?這些問題困擾著她,好不容易挨到月初終於到了約定見面的日子,腓力王卻先以公務煩忙取消了約會。想寫信給他又怕逾越份際,永無止境的等待讓她感到焦慮,戀愛甜蜜的感覺似乎也在漫長等待中消磨殆盡。於是她開始勤上教堂,希望能從寧靜中尋求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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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道格來拜託她,他說天官伊森預言,王子的本命星受到太陽風暴的影響八、九、十等三個月都是危險期。已經安然渡過兩個月了,剩下的一個月是關鍵期。因為十月底是胡安娜王妃的誕辰記念日,屆時巴黎城會舉行連續三天的嘉年華會,道格要参與很多前置準備工作,他希望公主能多多陪伴王子免得橫生枝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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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昂王子英年早逝!道格在說這些事時,她的腦袋不斷冒出史學家說的話,心裡有很不好的預感,感覺嘉年華會時里昂王子會不會發生什麼憾事?於是決定先將腓力王的事擺一邊,將全部心力放在王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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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刀弄劍、騎馬什麼的,她通通不在行,於是乘船遊河這樣悠閒浪漫的行程嫣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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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塞納河划船原本只是消磨時間的小事,在龜毛的伯恩隊長眼裡卻是一件大事。他硬是派了十名皇家禁衛隊隊員,分別在河的左右兩岸騎著駿馬亦步亦趨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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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然爾英姿煥發的王子加禁衛隊員現身在塞納河畔,理所當然引起民眾側目。高調的里昂王子一上船就忙著朝兩岸民眾揮手,而她則是低調到一上船就躲入船屋神隱了。
這艘船說小不小,大概可以容納十個成人,而掛著寶藍色窗簾的船屋就佔了船一半空間,小屋裡擺了一張沙發及小茶几,茶几上還擺了一些水果、跟各式起司與白酒。進了船屋後公主原本規規矩矩坐著等王子進來,這一等居然等了一個小時,才等到高調孔雀進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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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讓我意外,沒想到王子殿下,居然會這麼受民眾歡迎啊。」她話說的酸不溜咚,搞不懂這男人到底是來乘船遊河,還是來作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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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妳也這麼認為?我甚至覺得我登基後,肯定會比父王更受民眾愛戴呢。」他豪邁的哈哈大笑,順勢撥撥一頭帥氣的棕髮,悠閒的在公主身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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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理國政可不是只是揮揮手那麼簡單。」她談了口氣不以為然的說,接著又自言自語。「……就像陛下跟我父王之間,問題肯定也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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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妳有完沒完,怎麼還提這件事。」之前參加晚宴時,因為感覺她很在意這件事,所以自己就陪著她在露台聊一下,因為吹太久冷風,搞到隔天起床頭痛欲裂,現在她又提這件事,他立刻露出嗤之以鼻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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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覺得事情不可能那麼簡單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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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自己呢?妳還記得些什麼?」這會他用好整以暇的眼神望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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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時那麼小,怎麼可以還記得?」她為之語塞,因為她又不是公主本尊怎麼會知道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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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那妳應該還記得我們年紀差不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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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看見她拋來的白眼,他為自己斟了一杯酒,自顧自的說:「總歸一句,妳父親坐擁金山卻不懂得利用,這樣頑固的老頭子本來就惹人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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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擁金山是什麼意思?」這樣的話引起她強烈興趣。她研究過古地圖,洛可可國土的區域幾乎都是丘陵,王國主要是以畜牧業為主,本身沒有出產黃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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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自己說溜嘴了,里昂王子連忙轉移話題。「只是比喻而已。妳這樣愛追根究底,真是一點也不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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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就是這樣很不可愛。」沒事幹嘛扯到什麼可不可愛?真的很大男人主義耶。她氣呼呼的撇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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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氣的模樣讓他覺得有趣,俯身靠向她笑嘻嘻說話:「妳臉紅的模樣,倒是跟小時後一模一樣。還記得那時候在花園裡,妳就是這樣紅著臉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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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著笑意述說童年往事。當時才五歲,受到這麼大膽的告白當然會留下深刻印象。於是那之後他下定決心,一定要將可愛的蕾莉絲公主由鬼屋城堡拯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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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胡說什麼,我當時年紀那麼小,怎麼可能會主動吻你?」她立刻回過頭來反駁,卻對上他那雙碧綠雙眸。盯著那雙閃爍綠眸,瞬間有種砰然心動的感覺襲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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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事實啊,而且後來妳還將妳最心愛的布娃娃送我,還祝我早日成為一個萬人景仰的騎士呢。托妳的福,我終於成為騎士了,現在妳該怎麼獎賞我?」他露出莞爾一笑,然後動手扣住她的手臂,稍稍一施力她並落入自己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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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就這麼直接就跌入他胸口。盯著他,感覺心砰砰跳著,而他慢慢靠近幾乎要吻上自己,瞬間她像小女孩似的慌了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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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明明喜歡的是溫文儒雅的腓力王?怎麼又會對他霸道的兒子感到心動?她雙頰刷過一抹嫣紅,下一秒她伸手推開他,扯開話題。「呃……道格呢?怎麼這麼久還沒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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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她有些欲拒還迎,沒關係,反正太快送上門的他也不喜歡。所以他就陪她繼續玩。他鬆開環抱她的手,帶著莞爾表情說話。「道格去競技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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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競技場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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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競技場還能幹嗎,當然是挑選角鬥士。」他坐直身子,舉起酒杯輕啜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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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選角鬥士?聽起來好有趣喔!」王子的話讓她瞬間眼睛發亮。甚至帶著崇敬眼神說話。「聽說道格是巴黎第一劍客,所以他和角鬥士對戰,肯定是場激烈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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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崇拜的眼神他看在眼裡,就算對象是道格也讓人不是滋味。他撇撇嘴不以為然的說話:「不只是道格,我的劍術也不遑多讓。不如我們現在就去競技場讓妳知道我有多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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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競技場見識一下她當然很開心,只是看著王子眼神裡燃起的熊熊烈火,不知為何卻讓她覺得不太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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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蘭西皇家競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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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在巴黎城外的皇家競技場,是完全仿古羅馬式的橢圓型競技場,建築物本身有四層樓高,外型是由一層層的石柱、拱牆構成,東西南北四個出入口,左右各有一隻雕工傳神的石砌巨象一肩扛起沉重拱牆,穩重強壯的氣勢,完全展現競技場的氣勢磅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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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技場內部是中空的,一樓是角鬥士練習場及休息區,二樓以上則是觀眾看台區。法蘭西皇家競技場是採收費制,而且票價很高。觀眾買票進場如果三十分鐘內,沒能有濺血的精彩表演,可是會讓觀眾群起激憤。為避免失控狀況產生,雖然騎士高貴身分是不屑與角鬥士對戰,國王還是將挑選角鬥士這個重要工作,交給身為巴黎第一騎士的道格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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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角鬥士從何而來?他們通常是在行省犯了罪的囚犯,或是異國戰犯及奴隸都有可能。總歸都是一些身強體壯的男人,他們會先在訓練場接受訓練,訓練場老闆會從中挑選頂尖高手送到競技場參與戰鬥,而戰鬥有時是人對人,或是人對野獸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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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道格跟騎士堡的大隊長丹尼斯.奎德,坐在競技場二樓皇家看台旁邊的貴賓看台區,看著底下兩名角鬥士比劃。道格瞇著眼看著底下的人,他不是沒有耐性的人,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底下的兩個人已經對峙超過半個小時以上了。當然,他知道他們腦袋裡在打什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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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到巴黎競技場的角鬥士,其實都受過行省競技場嚴苛的洗禮,所以這些人,肯定都是全法蘭西角鬥士中頂尖的佼佼者!角鬥士的來源大部分是罪犯,按例必須在競技場撐過三年才能重獲自由。但是先前腓力王發下豪語,所有的角鬥士只要能到巴黎,且撐過嘉年華會三天的殘酷戰鬥,不用等三年就能重獲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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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撐過三天,就能離開殺戮戰場!於是到巴黎,成了能快速離開競技場的捷徑。這也讓很多原本赫赫有名的戰將到這裡後,開始保留實力。原本期待的精彩對決,卻變成兄友弟恭的禮貌比賽,讓人看到火都冒上來。道格霍然起身一個箭步,翻身跳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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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中對峙的角鬥士看到他愣了一下,他趁機劃開長劍,電光火石之間左右開攻,長腳一踹、劍一揮,臉不紅氣不喘,兩三下就解決了眼前的兩個人。
他沒有殺死他們,只是用箭尖抵住一個人,另一隻腳則踩在另一個人身上,接著回頭對著二樓看台的訓練場老闆斥喝:「老闆,還有其他人嗎?先聲明如果都是這種貨色,我就讓你們直接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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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技場回音效果很好,所以道格威嚇的聲音清楚傳遍競技場每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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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有、有,我們還有一個超級秘密武器,真正的壓箱寶,遠從黑暗大陸來的恐怖瘋狗!」站在一旁的老闆如臨大敵戰戰兢兢的說話。有別於好脾氣的大隊長,要是惹毛了說一不二道格大人,接下來自己的團隊恐怕也會真的會被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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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交給我處理吧!」一道黑影由正中間的皇家看台翻下來,不一會聲音的主人現身在眾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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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昂王子!」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道格露出詫異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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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