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1 《Investigate Container Houses / 勘查貨櫃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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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著地圖,很快抵達灰白色的貨櫃屋。靠近後發現一側有窗,另一側掛著「風滾草對策議地」的招牌,附近只有少量風滾草球,不過大門已被鐵練纏起。
作為職場前輩,謝爾一馬當先走進貨櫃屋前查看,順便暗自對躲在他後面遮蔽風沙的中心都市少爺翻了翻白眼。
凱絲亞沒有發現什麼異狀,倒是先行靠近的謝爾,發現貨櫃屋的枯草叢邊有一隻蠍子,就在自己的腳邊,都快要爬上褲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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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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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你有發現什麼嗎?」
凱絲亞有點緊張,不過在荒野廢棄屋大家一起探險的感覺有點不賴。
「只是他媽的蠍子。」謝爾把要爬到他褲角的蠍子抖了抖,倒想起以前好像有做過類似的料理,隨後居然直接撿起來,秀給藍伯特:「見過嗎?」
藍伯特對於謝爾直接抓蠍子感到不可置信,他只在研究室看過泡福馬林的樣本,用力搖搖頭之後向後退開:「抱歉,我怕蟲。」
「你竟然有辦法直接抓起這些生物?而且還有人想吃牠們,真是太恐怖了。」藍伯特試圖從凱絲亞那裡得到認同,顯然凱絲亞不怕,臨時追加的屬性只換來膽小的印象。
「其實那種蠍肉我印象蠻......」還蠻家常口味的,不待凱絲亞說完,她就看到謝爾揚起一抹戲謔的笑容。
「這可是高級蛋白質,看你弱不禁風的,該補補了。」
凱絲亞正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謝爾就將蠍子朝藍伯特臉扔了過去。
香煎可美味囉!隨著謝爾毫不留情地大笑聲,他繼續熟練地向前探查,敲了敲屋旁的窗戶,檢查是否上鎖外同時朝裡頭瞥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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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窗戶看進貨櫃屋,可以發現裡面整理得滿乾淨的,有兩個櫃子和一張桌子,莎拉說生技公司的人撤走了,不知道裡面有沒有留下還有參考價值的東西。
藍伯特用臉接住蠍子之後轉身掙扎一番,忿忿地將蠍子踩死,這個反應似乎強化了確實很怕蟲的印象。所以謝爾沒有理會藍伯特,繼續沿著貨櫃屋外面探索。
「你還好嗎?」聽到身後的踩踏聲,凱絲亞回過頭,正好看到藍伯特有些狼狽地處理著小生物的身影。「前輩有時候就是很幼稚......別太在意。」
這句話她說得很小聲,以免謝爾聽見,她問起了她一直有點在意的問題,並邊佯裝看查拍了幾張貨櫃屋的照片:「你為什麼會想來調查風滾草呢?像你這樣願意外出探索的生技職員可不多見。」
「因為我阿姨的緣故?」藍伯特聽見凱絲亞的聲音才放緩身體動作。他搓了搓蠍子碰過的部位,把鼻頭都搓紅了,配合之前的台詞倒有幾分真實性。
「我想知道災情是不是人為所致,極端天候迫使生物變異,天狼星生技公司或許有在進行研究?」
「大部分的自然異常危害都是來自人為所致,你的推斷應該是沒錯的。」這一點她和謝爾都心知肚明,因為他們所經手的案件中,事物之間通常不存在偶然。
藉由和旅館員工的攀談,許多事情的因果關係其實可以從間接的線索中推導出來。比如,由於惡劣的天氣導致能源廠停擺,進而影響公司的虧損,這才需要相關人員前來檢查以應對損失。
「前輩總是最關注背後的人禍,但在這一點上,我有些不同的看法。你也注意到了風滾草對當地的危害……」
「我最疑惑的就是這一點,親戚們也曾抱怨這裡的風滾草,但從來沒有這麼嚴重。」
凱絲亞想著身邊這位生技背景的男子可能有更全面的見解,於是輕聲問道:「我們應該想辦法幫助居民清除這些災害......你知道就現有生物技術而言,有什麼辦法能減緩這種異常災害嗎?」
然而藍伯特並沒有正面回答凱絲亞,他的心思似乎逗留在別處。
他冷不防朝謝爾喊了一句:「如果擅自闖入私有地是違法行為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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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窗邊被察覺意圖的謝爾把正欲舉起的石頭放下,回頭大喊:「啊你不是要幫你姑媽小少爺?還是你有開鎖的方法哈?」
「沒有,你還是砸吧,我們在外面把風。」藍伯特四處張望後攤攤手,除了他們以外沒有別人,荒原只有數也數不清的風滾草。
謝爾朝凱絲亞喊了幾句,迎面的風沙又在刮了,正好可以掩蓋他的行跡:「妳好好看著他,我可不信任他!」
記者勘查的第一法則是,遠離危險至關重要,然而第二法則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謝爾毫不猶豫地舉起一塊石頭,狠狠地朝窗戶砸去。
謝爾在打砸玻璃時,感受到玻璃是強化過的,相當堅固,隨便亂打大概也不會造成什麼損害,但終究還是抵不上他瞄準脆弱點的猛力發揮,玻璃發出很大的碰撞聲,炸出一圈蛛網痕,但沒有完全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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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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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一切的凱絲亞和藍伯特對視,某一個人弱弱地提議道:「我們現在是不是該跑了?」
「如果窗戶不能破壞,我們也沒辦法扭斷鐵鍊。」藍伯特觀察貨櫃屋大門做出結論,忍不住低聲埋怨:「沒有帶哨兵小夥伴還真是麻煩啊。」
「什麼垃圾破屋。」謝爾踢了一下「風滾草對策議地」的招牌,再往地板呸了口水,「鎖那麼死,內心一定有鬼啦!」
因為玻璃發出巨響,反襯出現在四周相當安靜,沒過多久凱絲亞就聽到不遠處有很細微的腳步聲,接著餘光發現,一個持槍瞄準你們的年輕男性保持警戒姿勢慢慢走過來。
「大夥們......」凱絲亞再度出聲,聲音大概只比風沙還在微弱了一點,有點緊張地拉了下藍伯特的衣角:「遠處有人正在靠近,好像我們引來人了,對方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還有拿槍......呃。」
記者第三法則,跑為上策,方可留長——但一旁的兩位大哥都站得筆直,她真的欲哭無淚。
藍伯特第二個發現男性持槍,他往後偷偷瞄了一眼,乾脆高舉雙手面向來人。
「搞什麼鬼......」先是藍伯特,然後凱絲亞也默默舉起雙手,謝爾才發現凱絲亞的眼神暗示,面對此情此景,他倒是不以為然,朝那位持槍而來的年輕男性喊到:「嘿,兄弟,冷靜。沒有惡意,我們鬧著玩得而已。」
「最近風滾草太瘋狂了,總讓人有點暴躁,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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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都看清了來人,是一名背著側背包的年輕棕髮男性,他皺著眉頭,顯然對謝爾的說詞並不買帳。
男性冷靜地說:「你們無故破壞天狼星生技的私有財產,不論原因為何,我司必會究責。」他絲毫沒有放鬆戒備。
「我們只是想借用裡面的除草道具而已,你們離開這段時間鎮民快抓狂了,災害已經開始影響我親戚的生計……」此時藍伯特一如既往地發揮戲精本領,突然煞有其事地落淚和吸鼻子,雖然只是眼睛跑進了沙子。
「所以你別怪他們,都是我不好,而且這是我出的主意。」藍伯特仍然高舉雙手,找到機會便反問對方:「天狼星生技願意回來幫忙清除風滾草了嗎?」
「是啊,兄弟,他還有親戚是生醫公司高層呢,如果需要理賠請再找他親戚聯絡。」謝爾順著藍伯特的話,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著,並將作案的石頭悄悄拋進遠處的草叢。
「我們都收錢辦事的,附近的居民實在苦不堪言啊,天狼星那邊又太久沒消息了,情急之下我們只好亂石投救了,希望你能諒解哈。」話鋒一轉,謝爾眼神微瞇問到:「話說,您該不會是天狼星派來的吧?怎麼會讓您一個人回來?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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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聽完藍伯特和謝爾的話,垂下槍口。
「你們是這附近的居民?」他將你們砸屋的原因歸咎在住戶們正在發洩不滿,也放下警惕:「風滾草災影響範圍很大,我們正積極尋求有效的清除措施。這一切都是天狼星生技自發性的無償協助,希望民眾再給我們一些時間。
他並沒有透漏更多訊息,雖然官腔官調,但若是一般民眾也會被稍微安撫到吧。可惜在場的都不是一般民眾。
「如果您可以提供幫助的話,我們想知道屋內是否有些道具可以幫忙清除災害呢?」或許是跟著這群撒謊都不打草稿的男人們久了,在一旁的凱絲亞也弱弱地提議道:「或是你知道任何比較有效的辦法可以清除災害嗎?因為今年的風滾草特別異常,所以聽說好像難以用尋常方式清除......?」
剛剛手舉得酸了,藍伯特就算放下仍不停摩娑雙手,並且扮演稱職的住戶繼續抱怨:「就算你們無償也不能說走就走,我們原本可以找政府和其他公司幫忙,畢竟這裡還有能源廠……」
「我的親戚們住在這裡,但他們兩位不是,據說是記者。」藍伯特照實說明謝爾和凱絲亞的身分,除了自己以外。
原本因為凱絲亞的態度,男人臉色和緩許多,但一聽到他們其實是記者,又明顯變得戒備起來。
「如果你們是記者,那就得請教你們破壞私人物品的正當性了。」男人語氣嚴肅:「我此行是來檢視風滾草的狀況,不會接受記者採訪。」
他轉向面對藍伯特:「我對你們家人居住環境的狀況表示擔憂和遺憾,雖無法保證能清理到什麼程度,但我們會盡力。」
看藍伯特把自己乾脆地賣了,謝爾內心罵罵列列,語氣倒是非常誠懇,一副我也很無奈的語氣說到:「恩,但都他的主意。他親戚是IRID高層,可能這就是為什麼他請我們過來幫忙的原因吧。」
「哎呀,抱歉,一不小心說漏嘴了。不過話說回來,大家都是生技公司的人,也不必計較這麼細吧,是不是?」語畢,還故作豪爽地大笑著,拍了拍藍伯特的肩膀,讓他幾乎淚眼婆娑,甚至咳嗽起來,好讓他的演技顯得更加逼真。
謝爾朝藍伯特微笑,不用謝,真的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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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伯特不甘示弱,抹眼淚擤鼻子的時候朝謝爾的方向打了個噴嚏,最後佯裝接受天狼心生技員的慰問。
「抱歉,如果需要賠償貨櫃屋玻璃我會負責,既然現在沒有辦法……也只能離開了?」
藍伯特想起凱絲亞有地圖,和她借來查看回去旅館前會經過的地點。至今除了店員莎拉,他們根本沒有遇到其他居民現身說法,也許可以換個方向進行探訪——藍伯特想到這裡看向謝爾,到底誰才是記者啊?
將混著鼻涕的僵硬笑容抹了抹,再用藍伯特乾乾淨淨的白袍擦了擦雙手後,謝爾還是覺得這位不請自來的「旅伴」放棄得太快了。
在藍伯特和凱絲亞在後頭商量之際,謝爾臨走朝天狼星生技員悄悄地打聽到:「聽著,兄弟,我們是真的感到很抱歉,但畢竟我受雇於他。」他的小拇指指向後頭的長髮男子,再指向貨櫃屋內側:「空手而歸是要被罰錢的,可不可以請你借點清掃工具給我們就好了?」
男人皺皺眉頭,但看謝爾已經放軟態度,他也沒有強硬以對。
「貨櫃屋裡確實還有一些工具,如果只是要清除草球,可以借給你們。」
他轉身背對幾人,從背包裡拿出鑰匙,解開了拴住鎖鏈的大鎖,打開大門進入貨櫃屋,透過側面窗戶可以看到,他打開了其中一個櫃門,拿出了一些用具。他帶出了一隻釘耙、一個大不鏽鋼桶。
在櫃子被打開的時候,藍伯特和謝爾透過窗戶發現,裡面除了釘耙還有許多工具,像是上面畫了一株草打了叉叉的一桶藥劑、拖把、好幾塊木製路障、還有一個用途不明的機械。再仔細看,裡面甚至有……噴火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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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生技員轉身拿工具的同時,謝爾瞥見藍伯特也在偷窺,便朝他投去一個「等會兒我們可得好好談談」的眼神。待生技員將工具提供給他並道謝告別後,他悠然地走向正在討論的兩人:「嗯,我借到工具了。你們是在商量接下來的行程嗎?」
「是啊,我們該回去了,也許還能沿路清理草球。」藍伯特在謝爾面前攤開地圖,指出回去旅館路上的幾棟建築。也許他們該找其他沒有撤離的居民問一問,如果運氣不好通通都撤離了,至少旅館還有莎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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