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百冊　英雄的美人魚 - 第十章　於是，時間來到了一開始

　　幾人把各自制伏或打暈的對手帶了過來，他們似乎也知道此時的情況，都沉默著接受白瑜幾人的幫助。他們默默拿出一些急救用品，去處理碰上鏢仔與江芳怡的兩名隊員，他們傷勢都不是不理會也沒關係的程度。

　　正當白瑜幾人百般無聊、金胖子與杞娥正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時，地面毫無徵兆地產生了劇烈晃動，而遠處的異空間更是產生了震盪，表面可以看見一圈又一圈的波紋。

　　「怎麼回事？」白瑜有些焦急的問道：「這是正常的嗎？」

　　「不是。」江芳怡臉上毫不掩飾地露出殺氣，語氣凝重地說道：「這是有人在強行侵入宋峰的異空間，有人先進去了！」

　　「金老大！」鏢仔急忙說道：「不能再拖了！」

　　「嗯，白瑜，準備一下！」

　　然而白瑜卻沉默著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只是神色木訥地抬頭看了金胖子一眼，輕聲說道：「那你能確定救出來的人是好人嗎？」

　　「嗯，剛才說了會跟你說明的。」

　　但正當金胖子要開口解釋時，杞娥卻冷冷地打斷他，說道：「急什麼？我的報酬可還沒拿到。」

　　『錚──』

　　江芳怡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就出現在杞娥身前，手握著那有著藍色劍刃的長劍，劍尖正輕顫發出如音叉般的鳴音，離杞娥白皙的脖頸距離不到兩公分。

　　「這位大英雄大人。」

　　江芳怡此時看上去神色癲狂，氣質與之前的淡然不同，渾身流露著一股魔性與邪氣，只聽她輕聲問道：「可以請您讓開路，讓白瑜小姐進去異空間嗎？我並不是很想與您交手。」

　　「你以為你是誰？」杞娥抬高下巴俯視著江芳怡，不屑地說道：「動手試試啊，如果你想知道什麼是後悔的話。」

　　「住手！」

　　江芳怡眼神一厲，猛地握緊了手中亡花劍，金胖子也在怒喝的同時要進行阻攔，但就在這時在場眾人都感到了一陣強烈的無力感。

　　絢爛又危險的花海突兀地消失、數百隻企鵝彷彿從來沒出現過、金色士兵像老舊電視一樣在閃爍中淡化消失，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幾人都措手不及。

　　但白瑜卻看上去沒有多大影響，並在察覺到變化的第一時候四處張望，果然近百公尺外的一個小山坡，坡頂站著一隻黑色、兩米高的巨狼，嘴裡咬著一顆散發黃色光暈的玻璃珠。

　　白瑜看著那頭黑色巨狼，只見它注視著眾人，表情露出了頗具人性化的嘲弄。

　　「那裡有一隻黑狼！嘴巴裡有東西！」

　　鏢仔的反應最為快速，左手握著拳頭指向白瑜所式方向，右手在左手臂上一按，一具造型精美的小型十字弩展開，對那隻黑色的巨狼射出了多支箭矢。

　　然而剛才還上演魔術般飛刀技術的鏢仔，這次箭矢卻沒了準頭，巨狼只是轉頭看著箭矢射在一旁的地面，連動都沒有動彈。

　　「那是神佛側的歸元珠！」杞娥面目猙獰地吼道：「想辦法破壞掉，不然我們的能力都會被大幅度的限制！」

　　白瑜在杞娥喊出『破壞』時就拔腿衝了出去，同時伸手進腰間一個小小的袋子，從中抽出了一桿與之前一模一樣的鉤鐮槍。

　　然而在白瑜衝到半路時，其餘幾人都感到了地面在微微震顫，下一刻就見無數的灰狼從黑狼身後衝出，如海潮般密密麻麻地奔向眾人。

　　『咕嘟！』

　　黑狼一口將那顆拳頭大小的歸元珠吞入腹中，接著仰頭發出了狼嚎，無數灰狼也一邊奔跑一邊發出長嚎。

　　數百、數千隻狼同時狼嚎，像是產生了共鳴令人覺得似乎連內臟都在震動般難受。白瑜嘴角溢出一絲鮮紅，但她卻只是皺著眉頭，腳下地面在下一刻忽然碎裂，長靴猛地陷進地面，速度不減反增地衝向無數狼群。

　　「必須跟上！」

　　鐘中忠焦急著嘗試，最後發現喚出五名金色士兵就已經達到了極限，便帶領著五名士兵追向了白瑜。

　　鏢仔揚了揚飛刀，無奈地說道：「金老大，我的能力是不行了，代價太大用不了。你能力也被禁了嗎？」

　　「嗯……沒有。」金胖子看著在手中翻轉的黑卡，不太爽地說道：「不過漲價了。」

　　「漲價還好吧？老大你什麼沒有，就錢最多。」

　　「我先走一步。」

　　一道聲音從兩人中間掠過，江芳怡渾身散發著恐怖又憤怒的殺意，握著亡花劍追上了鐘中忠與白瑜兩人。

　　「你以為賺錢很容易嗎？」金胖子看著江芳怡的背影，翻手收起了黑卡說道：「這價格都漲了上百甚至上千倍，太浪費錢了，只能先靠還沒失效的戰鬥套組Ｈ了。」

　　「還剩什麼？時間有多久？」

　　「反規則跳躍和致死抵銷各剩下一次，巨大化和銅皮鐵骨剩下五分多鐘。」

　　「你還是刷卡吧！」

　　「呵──」金胖子看了鏢仔一眼，不屑地說道：「你一年的薪水都不夠我買一分鐘的巨大化。」

　　「……我們乾脆跑吧，金老大。」

　　金胖子斜眼冷笑道：「你在這裡守著這些國英部的傷員，要是有人死你前面的話──」

　　「……的話？」

　　「呵呵。」

　　金胖子說完就一個彈射，如一枚砲彈射向遠方，趕上了快要與狼群接觸的白瑜幾人。

　　「把話說完啊！混蛋！」

　　鏢仔不爽地大吼一聲，接著察覺了身旁視線，這才想起杞娥還在身旁，她正面無表情地凝視鏢仔。

　　「額、嗯……那個──」鏢仔有些手足無措，忽然從口袋裡摸出一支從鐘中忠那順走的棒棒糖，硬著頭皮乾笑道：「大英雄大人，要、要吃糖嗎？」

　　杞娥挑眉，一臉的無語。

　　「我這個人，聽力一向都很好。」

　　「……」

　　「所以說──」杞娥似笑非笑地說道：「下次跟別人討論要不要幹掉我，記得等我走遠一點喔。」

　　「…………」

　　沉默降臨在兩人之間，最後在鏢仔要忍受不住逃走時，杞娥移開了視線並踢了躺在地面的國英部隊員，喝道：「還能站起來就別給我躺著！拿起刀，少丟我的臉！」

　　除了江芳怡的對手處在昏迷中，鐘中忠與白瑜的對手都握住長刀站起身，但鏢仔的對手則是努力想起身卻做不到。

　　杞娥並沒有加入戰鬥，而是雙手抱胸看著遠方的戰場，看著恰好與狼潮第一次接觸的白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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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瑜的鉤鐮槍不停地橫掃與上撩，將面前撲向自己的灰狼砸開，在那密密麻麻的狼潮中又硬生生往前走了二十多公尺。

　　但是很快的，白瑜就不得不站在原地將長槍舞的密不透風，無數灰狼完全不計代價地撲向她，讓白瑜像在海岸邊冒出頭頂的礁石，在狼潮中忽隱忽現。

　　「白瑜──」

　　鐘中忠焦急地看著被淹沒在狼潮中的白瑜，又驚又怒地大吼，在周圍五名金色士兵步槍的交叉射擊掩護下穩步向前推進，但速度就是快不起來。

　　『轟──』

　　一隻巨手狠狠地拍在鐘中忠前方地面，金胖子收起那籃球場大的手掌，站在由灰狼鮮血、肉塊與碎骨建成的血肉地獄。

　　雙手在胸前交叉，金胖子額頭青筋爆起，雙手全力張開一揮的同時手掌變得有兩層樓高，巨大力量與掀起的颶風將前方與周圍灰狼給掃飛，在這如浪潮般的狼群中暫時清出了一片真空地帶。

　　「走！」

　　鐘中忠沒等金胖子說話就帶領著五名金色士兵衝鋒，五把步槍槍口迸發出兇猛的火舌，對著正前方狼群傾瀉子彈，片刻間數十隻灰狼在密集彈雨中被撕裂了肉體、噴灑著鮮血，用腥紅的血色鋪出一條華麗的紅毯。

　　鐘中忠拳頭包裹著金光，一拳又一拳將張大著嘴撲來的灰狼重重打飛，但他臉色卻越發的焦急，因為此時鐘中忠與五名金色士兵陷入了狼群的泥沼之中，再難向前突破。

　　「金局長！」

　　金胖子像趕蒼蠅一樣甩著巨大的手掌，聽到鐘中忠的大喊便抽空看了眼，同樣大聲回道：「自己想辦法！我也過不去！」

　　「金局長，請把我扔過去。」

　　才聽到聲音，金胖子就看見江芳怡一閃而逝出現在自己身前，而她身後數十隻灰狼一齊軟倒在地，頭顱像是酒瓶的軟木塞一般被取下，從鮮活的瓶口噴出鮮紅刺目的生命之水。

　　金胖子也不廢話，在地面攤開巨手，江芳怡立即走上去半跪在金胖子的掌心之中。

　　「坐穩了！」

　　「請不用留手，盡全力！」

　　「喝──」

　　金胖子怒吼聲炸響，把手中江芳怡沿著鐘中忠開闢出來的血色通道，用盡全力地扔向白瑜。

　　江芳怡在被扔出的最後一刻奮力一跳，她以難以置信的高速射出，同時手中的亡花劍也高速揮舞，在路途上所有的灰狼脖頸間掠過。

　　「交給你了！」

　　鐘中忠看見金胖子準備扔出江芳怡，便收回了五名金色士兵，將力量全部集中在拳頭上，對著前方用力揮出，將前方十多隻灰狼給擊退了幾米遠。

　　前方空間打開的瞬間，江芳怡就化作一道虛影一閃而逝，無數劍光近乎同時閃過，所有擋在她面前的灰狼都被一劍取走了性命。

　　像是喝采的禮炮、像是慶祝的噴泉、像是開瓶的香檳，一道道黏膩的緋紅在空中成為一朵朵生命之花，緊跟著江芳怡身後絢麗地綻放。

　　「白瑜小姐！」

　　江芳怡急促地大喊讓白瑜從狼潮的縫隙中看見了，看見了凌空飛向自己的江芳怡。

　　白瑜握緊鉤鐮槍，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說道：「吾神神流第三式──」

　　長槍在用盡全力的白瑜手裡向著周圍橫掃，掃空了周圍灰狼後將鉤鐮槍用力地插在地面，雙手抓著長槍用力一躍，整個人如旗幟般垂直在槍桿上雙腳橫掃，將又撲上來的灰狼連連踢飛。

　　江芳怡倒轉身子，曲起雙腳在半空中做出彷彿要起跳的姿勢，而旋轉中的白瑜也做出同樣姿勢，接著兩人腳掌精準地凌空貼合。

　　「很有意思的招式，叫什麼？」

　　「叫月蝕之舞！」

　　與地面平行的兩人雙腿同時發力，白瑜在半空中完成了接力，感受著腳底傳來爆炸般的力量，抽出長槍的同時如砲彈朝沒多遠的黑色巨狼激射而出。

　　江芳怡在空中旋身卸力，姿勢優雅地落地。面色陰狠地看著四面八方撲來的狼群，手中亡花劍一抖，揮舞著劍花悍然殺向了狼潮。

　　白瑜將鉤鐮槍往前伸，槍尖在高速下破空產生尖銳的啸聲，目光緊緊盯著眼見不太妙後似乎想要轉身離開的黑色巨狼。

　　看馬上就要逃離的黑色巨狼，白瑜開口發出與平時完全不同的嗓音，甜膩、空靈又柔弱的輕柔聲音說道：「你別走。」

　　這聲音並不大聲，卻極具穿透力，連五十多公尺外的鐘中忠都覺得這聲音彷彿在自己耳邊呢喃。

　　一時之間白瑜周圍狼潮產生了一瞬靜止，紛紛停下腳步扭頭看向她的方向，造成了嚴重的推擠與摔倒事故。

　　而黑色巨狼也停下了正準備逃跑的腳步，用空洞的眼神轉身看向了白瑜，但只維持了瞬間，黑色巨狼立刻就回過神來。

　　但對於白瑜來說已經夠了，她在空中調整身姿，手中的長槍帶著自身速度刺向了黑狼頭顱。

　　黑色巨狼雙眼透露出不屑，正準備偏頭避開槍尖後張嘴咬死白瑜時，發生在強龍隊長身上的事情再次發生，黑色巨狼雙眼失焦，在準備閃避時產生了恍惚，即將刺穿頭臚的鉤鐮槍沒有一絲偏移。

　　『吼──』

　　周圍狼群齊齊發出咆哮，黑色巨狼猛然清醒，在極限的一刻歪身躲過了這一槍，白瑜這一槍只割下了一小截狼耳。

　　黑色巨狼因吃痛而露出人一般憤怒的神情，狼嘴裡獠牙在光線中發出金屬般的色澤，張嘴對準因慣性還在半空中向前衝的白瑜，眼神露出對於血肉渴望。

　　但白瑜臉上卻沒有任何驚慌，反而露出了一絲得逞的笑容。

　　「吾神神流第一式，一槍破神──」

　　被黑色巨狼閃過的槍尖已經來到了它腦後，白瑜握著鉤鐮槍驟然扭轉，鉤鐮槍上那原本直指藍天的鉤刃放平，彷彿一把死神所持的鐮刀架在了黑狼腦後。

　　「連招，吾神神流第五式──」

　　白瑜在半空中扭腰，手中鉤鐮槍同時用力向後揮舞，槍刃掠過黑狼脖頸在空中畫出了一輪血色圓月。

　　鉤鐮槍插進地面，白瑜俐落地止住慣性落地，視線對上黑色巨狼那不甘又茫然的眼神。

　　『咚、咚。』

　　白瑜看著巨大狼頭摔在地面發出沉悶聲響，小聲地說道：「驀然回首。」

　　這一切都發生在片刻之間，看在遠處的鏢仔與杞娥等人眼裡，只看見白瑜一閃而逝，黑色巨狼便身首異處。

　　「毀珠子！」

　　金胖子沉聲大吼，不停甩著如壁蝨般咬在身上的灰狼，但殺了一隻又馬上撲上來更多，雖然沒能造成傷害卻也令他煩不勝煩。

　　白瑜沒有說話，衝到無頭狼身前伸手從脖頸切面探入，整個人被溫熱又腥臭的獸血弄得渾身通紅，動作卻沒有一絲猶豫。沒一會白瑜眼睛一亮，握著歸元珠從狼身中抽出。

　　這時狼潮變得暴躁與憤怒，如海浪一般潮著白瑜湧去，甚至丟下了戰鬥中的江芳怡與鐘中忠。

　　白瑜臉色一變，急忙拿起手中珠子用力砸在槍刃上。

　　『噹、喀！』

　　兩個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只見歸元珠沒有絲毫損傷，但白瑜的鉤鐮槍槍刃卻斷了，只剩下如月牙般的鉤刃。

　　白瑜看著斷裂的鉤鐮槍，又看著潮自己撲來的狼潮，忍不住歪嘴大聲罵道：「操！」

　　緊緊握著歸元珠，白瑜單手揮舞著只剩下鉤刃，像是農家收割作物的長柄鐮刀，在狼群的輪番撲咬下險象環生。

　　白瑜將鉤鐮槍橫在身前擋住了一隻灰狼，她清楚地看著灰狼激動地甩頭撕咬，尖銳的獠牙在槍身上留下一道道印子。

　　用力將灰狼甩了出去，將身後幾隻準備撲上來的灰狼砸倒，接著長槍倒插在地面，藉著這跟臨時柱子靈巧地跳躍騰挪，將一隻隻襲來的灰狼踢開。

　　「白瑜小姐！」

　　江芳怡正努力朝著白瑜趕來，但看見她艱難的處境，大喝道：「扔過來！」

　　白瑜聽見後用餘光確認了五十多公尺外的江芳怡位置，拔出長槍用盡全力朝著前方撲來的灰狼重重砸下，接著往前踩在被砸暈的灰狼上並高高跳起，在半空中投出了長槍，穿過了狼潮的縫隙插在地面落點處。

　　單腳精準地踩在長槍槍尾，再次用力躍起閃過了腳下撲咬的狼群，在半空中扭身將手中歸元珠丟向了江芳怡，但白瑜臉色卻十分難看，因為珠子飛行的方向有些歪了。

　　然而江芳怡卻滿意地笑了。

　　閃爍著藍光的亡花劍，揮舞速度在這一瞬間驟然加速到了極致，江芳怡持劍的手消失了一瞬，只能看見虛幻的藍色光影，周圍十多隻灰狼在眨眼間化作一塊塊拳頭大小的肉塊散落。

　　接著江芳怡倒持長劍抬起手，擺出了與白瑜投槍時相似的姿勢，看著即將落到狼潮裡的歸元珠，臉上帶著微笑說道：「白瑜小姐，做的很好。」

　　亡花劍被江芳怡投出，化作一道藍光刺中了歸元珠，細密的裂紋從劍尖擊中處擴散，隨即珠子黃光一閃炸成了瞞天碎屑。

　　『乓！』

　　一時間，金胖子、杞娥、鐘中忠、鏢仔、江芳怡等人都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限制大幅度減弱，所有人在同一時刻都有了動作。

　　金胖子的黑卡夾在手指間、杞娥的一聲口哨讓腳下地面冒出了數十隻企鵝、十多名金色的士兵憑空出現在鐘中忠周圍、鏢仔指縫間夾著數把飛刀衝向了幾人、微笑著站在原地的江芳怡腳下出現了一小片花海。

　　「白瑜──」

　　但是鐘中忠卻發出絕望又無力的大吼，因為把歸元珠扔出去的白瑜此時正落向底下的狼潮之中，原本插進地面的長槍早已在她起跳的下一刻就被狼群推倒，此時手無寸鐵的白瑜只能落進下方的狼潮中。

　　其餘人都相距過遠，在歸元珠效力還沒完全消失下只能焦急又絕望地看著。而距離最近的鐘中忠與江芳怡兩人，一個狂怒著與十多名金色士兵拚死突進，一個失去了笑容讓腳下花海直線朝白瑜快速延伸。

　　但都還是來不及。

　　在半空中的白瑜面色堅毅，已經做好了準備，雙手在身前交叉擋住面部，同時雙腳收至胸前縮成一團。

　　看著底下無數灰狼仰頭對著自己張大著嘴，黏稠的口水從嘴角與獠牙上滴落，那一雙雙通紅的獸眼讓白瑜不禁心生恐懼，但在這任誰都覺得絕望的時刻，她腦海裡卻沒有後悔也沒有放棄。

　　就在白瑜要落到狼群中時，一道高大身影帶著強大的威勢從她腳下衝撞而過，隨手就將白瑜落點處的灰狼一掃而空。

　　劫後餘生的白瑜落地翻滾卸掉了衝擊，接著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像那道高大身影，驚呼道：「你……強龍隊長！」

　　「哼。」半人半龍型態的強龍隊長回頭看了白瑜一眼，聽不出情緒地說道：「欠你的一條命，我還你了。」

　　強龍隊長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卻沉默著站在白瑜身旁清理周圍上前的灰狼，白瑜忽然驚奇的發現自己就算站著不動，也沒有任何一隻灰狼能來到自己身前。

　　就在白瑜看著強龍隊長的背影正想說些什麼時，遠處的金胖子大吼道：「白瑜！不能等了！進異空間！」

　　更遠處的杞娥聽見後皺起了眉頭，立刻開口喊道：「金胖子！我剛剛說了，在我還沒──」

　　「杞娥！」金胖子怒聲打斷了杞娥，憤怒地吼道：「我還是把你當戰友，那你呢！」

　　「……」杞娥眼神有些閃躲，臉上表情像是挨罵後不太服氣的晚輩，最後撇嘴喊道：「我知道了啦！三哥你可不准食言！」

　　「哼，當年說要給我洗一個月襪子的人不知道是誰，我可從來不食言。」

　　金胖子開懷地笑了一聲，接著再次喊道：「白瑜！」

　　「……」

　　看著沒有動作的白瑜，金胖子不禁不耐煩地喝道：「白瑜？還楞著做什麼！」

　　「金局長。」白瑜認真又嚴肅，遠遠看著金胖子大聲問道：「你能確定我要去救宋峰是好人嗎？」

　　金胖子睜大雙眼，神情不悅卻耐著性子大聲回道：「是！不是壞人！我保證！」

　　「你要怎麼證明？」

　　「白瑜！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金胖子難得激動地吼道：「異空間內外的時間流速不一樣，你浪費的任何一秒都可能讓一切都晚了！」

　　「我不管！你得證明他是好人！」白瑜也氣憤地大吼道：「如果他不是個好人，你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進去！」

　　「你！」金胖子氣得說不出話來，轉頭對著鐘中忠大吼道：「大鋼盔！你的人，你想辦法勸她執行任務！」

　　「抱歉，金局長。」

　　鐘中忠眼見白瑜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在金色士兵的傭護下穩步清掃著數量始終不見減少的狼群，他一副事不關己地說道：「白瑜不想做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去逼迫她，你還是想辦法證明異空間裡是值得她去營救的人吧。」

　　「你這混蛋，現在這種情況有什麼時間可以解釋？」

　　「金老大！」鏢仔的聲音十分焦急，急忙喊道：「往異空間的路被狼群截斷了！」

　　「什麼？」

　　金胖子轉頭猛的一望，只見狼群除了圍攻他們以外，同時繞過他們將往異空間方向上的路給截斷。

　　金胖子黑卡在手指間翻轉，感受著歸元珠力量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消退，此時他也沒什麼好辦法解決眼下的一切，同時思考著若是在這裡用上底牌又太過浪費。

　　「金局長，請交給我吧。」

　　江芳怡重新回到了金胖子身邊，輕笑著說道：「要麻煩你再送我一程了。」

　　「有把握嗎？」

　　江芳怡聳了聳肩，淡淡地說道：「總之，只能試試看了。」

　　金胖子也不多廢話，將站上巨大手掌的江芳怡，再次用力地扔向白瑜方向。

　　江芳怡在半空中伸手一招，被扔出去的亡花劍不知從何處飛回，穩穩落到她的手中。

　　一陣光影閃過，江芳怡落地的同時清空了周身，接著倒持長劍朝著白瑜走去。

　　周圍狼群在江芳怡落地時被清空了一小片，卻很快地就補上，呲牙裂嘴朝著江芳怡撲去。

　　「小心！」

　　白瑜的驚呼聲引得幾人將視線望去，沒想到看見江芳怡面對灰狼的撲咬部閃不避，尖銳又鋒利的獠牙死死咬住了江芳怡的右肩。

　　「你在做什麼？快躲開或反擊啊！你──」

　　「沒事的。」江芳怡抬起手掌阻止了要衝來幫忙的白瑜，一步一步地走向幾公尺外的她，平靜地說道：「請你聽我說。」

　　江芳怡肌膚並沒有被獠牙咬穿，似乎身為修真側的她有著特殊防禦，但那滿嘴尖牙卻還是深深陷進了肉裡，毛骨悚然的景色讓看的人都覺得疼痛。

　　「白瑜小姐，我並不是一個好人，相信你一定有──」江芳怡聲音頓了頓，因為又一隻灰狼張嘴咬住了她右小腿，但馬上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說道：「相信你一定有所察覺了。如果你知曉了我以往的作為，那我絕對不會是能讓白瑜小姐拯救的對象。」

　　江芳怡身形晃了晃，左右兩隻灰狼分別咬住了她雙手，踏了一部才撐住身子沒有跌倒在地。

　　「但是宋峰不同，他不一樣。」

　　眉頭緊蹙了一瞬，轉頭垂下視線看著咬住他左腳跟的灰狼，卻沒有做出什麼反應。

　　「宋峰就是一個大傻瓜，即便所有人都告誡他，成天在意永遠不知感恩且貪心的平民百姓只會拖累修行，像他這樣的天才應該專注在修行上才對。」江芳怡拖著五隻灰狼緩步向前，聲音絲毫沒有因為它們咬著身上的肉甩頭撕扯而顫抖或停頓，平穩且真摯地看著白瑜雙眼說道：「但宋峰這傻瓜卻依然一次次出現在需要的人面前，大聲告訴他們不用擔心，因為有他在。」

　　江芳怡舉步艱難，身上被狼嘴死死咬住的地方越來越多，踏出的每一步都彷彿用盡了全力，臉上卻依然輕鬆。

　　「你知道嗎？」江芳怡像是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輕笑著說道：「宋峰曾經為了一個身患絕症、命不久已的孩子，豪不猶豫地用掉門派準備給他渡天劫的丹藥，差點沒把他師傅給氣死。而後來那次天劫，宋峰也的確差那麼一點就要死在天雷之下，被劈得渾身黑漆漆的，有點好笑又有點令人心疼。」

　　身上被咬住的地方開始流下絲絲鮮血，沒一會就將江芳怡身上的淺色長衫染得斑駁不已，不過江芳怡對此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懷念地自顧自說著那點點滴滴的時光，沉浸在過往的回憶之間。

　　「宋峰就是一個好人，好到無可救藥的那一種。」

　　江芳怡那纖細的四肢已被不知多少條灰狼咬住，連後背都趴著一隻面色凶狠的灰狼緊咬住那纖細的後頸。

　　白瑜看著離自己不到幾步路的江芳怡，終於忍不住地想衝上前將那些灰狼扒開，但她剛踏出一步就踏不出下一步，因為江芳怡微笑著搖頭阻止了白瑜。

　　「即便是像我這種當年人人誅之而後快的魔道聖女，他也願意救我，在我即將死在那些名門正派圍攻下時，宋峰卻擋在我面前說要保下我。」江芳怡露出難為情的笑容，這一瞬間她臉上那嬌羞的風情讓白瑜都有些恍神，楞楞看著江芳怡有些羞澀地說道：「他居然不惜與他的師長、師兄弟、好友、紅顏知己反目成仇，在數百、上千人面前大聲說『這以後就是我老婆了！誰敢動她就是跟我宋某過不去，我今日用性命與各位擔保以後再無魔道聖女，只有我宋峰的老婆！』，他這話一說出來不只是那些人，連我都呆住了。」

　　聽著江芳怡模仿得維妙維肖的語氣，白瑜腦海中不禁浮現原本殺氣騰騰的戰場，被宋峰這一番話弄得完全變了調，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

　　「我當時呆了一下，馬上也不小心笑了出來。」

　　「後來呢？」白瑜好奇地問道：「後來怎麼樣了？」

　　兩人興致勃勃的像兩個普通女性聊起了八卦，白瑜身後的強龍、周圍密密麻麻的狼潮、咬著江芳怡的灰狼、其餘在狼群中奮戰的幾人，在這一刻都彷彿不重要了。

　　「後來啊？」江芳怡輕笑著繼續說道：「後來那些名門正派當然說宋峰胡鬧，即便他再怎麼天才、實力再怎麼強、人望再怎麼高、交友再怎麼廣闊，在正道與魔道的仇恨下依舊不值一提，所以宋峰用了至今想起來都還是令人發笑的威脅。」

　　「什麼威脅？」

　　「我想想，我記得是這樣。」江芳怡壓低了聲音，模仿著說道：「他說『都不准給我動！你們誰要是敢動，我就跟全天下的百姓說你們的壞話！你看誰以後還會想加入你們門派，給我好好想清楚！』，沒記錯應該是這麼說的。」

　　「這有用嗎？」白瑜表情古怪，想笑又忍住不笑地說道：「總覺得這威脅很沒有用啊。」

　　「其實作用還是有的。」江芳怡直接笑出聲來，解釋道：「因為他到處幫助、拯救著有困難的平民百姓，幾乎不存在沒受過他恩惠的人，所以如果宋峰真的這麼做了，的確很有可能讓那些門派在很長很長的時間裡招不到任何新血，甚至會被人民所排斥與敵視。」

　　白瑜驚奇道：「他的話這麼有用？」

　　「是啊，他在百姓中的威望已經連皇帝都會感到威脅與忌憚。已經到了宋峰要是說皇帝做得不好，人民會立刻起義造反、軍方會有將領帶軍請皇帝退位的程度了。」

　　「這麼誇張？」白瑜驚呼完忽然疑惑地問道：「不對啊，哪來的皇帝？」

　　「是我們修真側大陸三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白瑜表示理解地點點頭，接著急切地問道：「那後來呢？那威脅有用嗎？」

　　江芳怡『噗哧』地笑出聲，愉快地說道：「怎麼可能有用！那些人根本不當一回事，宋峰當時鼻子都氣歪了。」

　　「啊？那怎麼辦？」

　　「最後是宋峰氣得盤腿坐下，準備突破引來天劫才讓那些門派嚇得放棄。」

　　「渡劫？這為什麼能讓他們被嚇得放棄？」

　　「因為渡劫時會招來天劫，在天劫範圍內的人都會被鎖定，然後根據範圍內的人數量與實力呈倍數增強天雷威力。」江芳怡簡單地解釋道：「所以在那個幾乎集中了全修真界頂尖實力的那時間點，天劫要是被宋峰招出來，那所有人絕對都死定了。」

　　「你們到底聊完沒！」金胖子臉黑如墨，暴躁地咆哮道：「白瑜！沒有時間再給你拖了！」

　　白瑜緊抿著嘴唇，正猶豫間江芳怡踏出了最後一步站在她面前。

　　被絲絲鮮血染紅的長衫、身上那些始終沒有鬆嘴的數隻灰狼、臉上依舊風淡雲輕的微笑，形成了一副強烈又衝擊的構圖。

　　白瑜愣愣地看著那深深陷進白皙肌膚裡的獠牙，面露不忍地再次伸出手想扒開狼嘴，但卻被江芳怡顫抖抬起的手給輕輕握住。

　　「白瑜小姐，宋峰是個好人。」江芳怡雙眼充斥著哀傷與祈求，用著只有兩人聽得見的音量輕聲道：「其實我當年是想利用他的。」

　　「……什麼意思？」

　　江芳怡臉上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神色後悔地說道：「我當年利用他對我的感情，讓自己能從必死的局面中活下來。可是我其實並沒有放棄，而是想著只要我還活著，魔道就還能捲土重來，只要等我更加強大了，我能夠再現魔道的輝煌。」

　　江芳怡低下頭，聲音出現了一絲顫抖，繼續說道：「而宋峰就是在我能夠捲土重來之前，最好的保護傘……於是我順著宋峰的意，開始演了一場長達十多年的謊言。」

　　「你……」

　　「我表面上放棄了魔道身分，與宋峰歸隱紅塵，與凡人一般的生活。但在他不知道的時間裡，我養好了大戰留下的傷，實力還更進一步。」江芳怡低聲說道：「在我看來……只需要再多一點點時間，我的實力足以讓魔道達到一個新的高度，然而……然而我……」

　　白瑜看著面露痛苦之色的江芳怡，輕聲問道：「是隱瞞的事情被發現了嗎？」

　　江芳怡搖搖頭，深吸了一口氣後繼續說道：「然而我這時卻發現，這十多年的謊言不知何時……已經變得不再是謊言了，我愛上了他。」

　　江芳怡眼角閃爍著一滴晶瑩，苦笑著說道：「每日與他相處，過著凡人的生活，讓我不知不覺不想結束這樣的日子。而且你知道嗎？這個傻瓜說什麼為了娶我，我以前殺過多少人就要去救多少人來還我造的業，說這樣才能給我辦個風風光光的婚禮，宴請全天下的人來給我們祝福。」

　　白瑜不禁深吸了一口氣，在幾步外清理狼群的強龍隊長也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都被這宋峰的想法所震驚。

　　「我說了好幾次……我才不要全天下人的祝福，我有、有他就夠了，可是他那傻瓜就是不、不聽我的話！」

　　江芳怡強撐著微笑，但美麗的臉龐卻已經皺成了一團，眼淚大顆大顆地滑落，眼中盡是哀傷與思念。

　　「我等了好多年……跟著宋峰走遍了好多大陸，好不容易等到他說可以娶我……我以為終於能夠嫁給他了，明明就快要可以嫁給他了！可是──」江芳怡豎起柳眉，生氣地哭喊道：「他卻要我再等他一陣子！說只有他能做、只有他能救那些人了，跟我說他很快就會回來！可是這個騙子，我等了他這麼多年都沒有回來！宋峰他那個大騙子！」

　　白瑜看著眼前的江芳怡，忽然感覺此刻的她是那麼寂寞又無助，不禁大喝道：「給我鬆嘴！」

　　剛才讓狼潮產生停頓的神異嗓音再次出現，但這次卻不甜美，而是陰森、沙啞、恐怖的低沉聲線，彷彿無數冤魂在耳邊嘶吼。

　　白瑜身上緊咬的灰狼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紛紛鬆開嘴、夾著尾巴四散奔逃。

　　「我那時候好想、好想跟他說不要去，讓別人去救不行嗎？你不是要娶我嗎？如果你真的要去，那為什麼不帶上我？就算會死，我也想跟你死在一起！為什麼他要丟下我一個人！」

　　江芳怡淚水止不住地滴落，盡情訴說著這些年來心中的情緒與委屈，白瑜緊緊地將她抱在懷裡，下定決心地問道：「他叫做宋峰對嗎？」

　　「……嗯……」江芳怡雙手抓著白瑜腰間衣服，哀求道：「請你……請你救救他，我怎麼樣都沒關係……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就算要我的命都可以！我只想要、想要他回來，我只想要再見他一次……沒有他的日子……沒有他的日子……」

　　江芳怡哭著顫聲說道：「沒有他的日子，比死還難過。」

　　「嗯，交給我吧。」白瑜輕拍江芳怡的後背，鄭重地承諾道：「你那又傻又呆的英雄，要是不帶回來就太可惜了。」

　　江芳怡抬起頭，希冀的光芒在她眼神中放出光芒。

　　白瑜露出溫暖又淘氣的笑容，挑眉說道：「對吧？」

　　她轉頭大聲叫道：「強龍隊長！你還欠我一條命對不對？」

　　「我剛已經救了你，欠你的一條命已經還了！」

　　「那就當作是利息吧，過來幫我一個忙！」

　　「吼──」

　　強龍隊長發出憤怒的龍吼，逼退周圍的灰狼後朝兩人靠近，面色陰鬱地問道：「幫你這件事後，我們就兩清了。」

　　「隨你。」白瑜伸手一指遠方幾公里外巨大的異空間，大聲說道：「把我送到那裡去！」

　　「請算上我，我也與白瑜小姐你一齊同行。」

　　強龍隊長皺著眉頭，看著那已經被密密麻麻的狼群圍住，連一處稍微鬆散的地方都沒有。

　　「等再過一陣子，歸元珠的效果退了以後沒問題。」

　　「那得等多久？我要現在就到！」

　　「別得寸進尺了！」強龍隊長怒罵了一聲，接著黑著臉低聲說道：「歸元珠影響還在的現在，我做不到。」

　　「嗯……」白瑜有些苦惱，但轉頭看見了江芳怡後眼睛一亮，問道：「那像剛剛芳怡姊一樣用扔的呢？」

　　「……扔的？扔你們嗎？」

　　「對啊！你的力量不比金胖子弱吧？你就不能把我們扔過去嗎？」

　　強龍隊長像是在看白癡一樣地白了白瑜一眼，身後尾巴用力將偷偷接近幾人的狼群掃開，然後沒好氣地說道：「先不說我有沒有辦法扔那麼遠，你有想過落地的問題嗎？」

　　「只要能碰到異空間，我想進了異空間應該就不用擔心落地問題了吧？」

　　「那只是你的猜測。」

　　「你擔心什麼？」白瑜有些詫異，笑著問道：「我們雖然還不至於是敵人，但也沒好到會擔心我吧？」

　　強龍隊長臉色變得更加不悅，重重哼了一聲後說道：「既然你想死，那我也懶得阻止你。」

　　他越過兩人的同時身形變得巨大，但這次卻彷彿遇到了困難，似乎四米就是極限了。

　　幾乎變成龍形的強龍隊長半蹲在地，龍爪張開示異兩人靠近，白瑜和江芳怡一左一右地站在張開的龍爪中。

　　「別抵抗。」

　　白瑜還在想這是什麼意思，就發現自己被那巨大的龍爪不緊不重地握住，一時間還感覺有些新奇。

　　「不管你們有什麼計畫，但我翅膀只剩一邊，所以沒辦法帶你們直接飛過去。」

　　強龍隊長輕吐一口氣，半蹲的雙腿肌肉緊繃並膨脹，正為下一個動作聚力。

　　「我會用力起跳，不過因為龍語魔法也還不能使用，因此我能跳多遠也是個未知數。」

　　白瑜有些無奈地轉頭看著強龍隊長那巨大的龍頭，沒好氣地說道：「你行不行啊？」

　　強龍隊長低頭瞪了她一眼，巨大的鼻孔對著她用力吹氣，腦後馬尾在白瑜嫌棄的表情下被吹散，披落在後背。

　　「所以到了跳躍的極限後，我會把你們兩人用力扔出，到時候就看你們自己了。」強龍隊長斜了白瑜一眼，諷刺道：「要是被摔死也不關我的事，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行啦行啦。」白瑜理了理長髮，沒好氣地說道：「趕快吧，分秒必爭。」

　　「哼。」

　　強龍隊長不爽地哼了一聲，接著毫無徵兆地全力起跳，地面在強龍消失的下一刻炸開，將周圍大批狼群捲進。

　　「啊──」

　　白瑜忍不住張嘴放聲大叫，冰冷刺骨的風在高速下像是一把把刮骨刀，刮的白瑜滿臉升疼。

　　「準備！」

　　「準備啥啊──」

　　無視白瑜毫無形象的慘叫，江芳怡雙手緊緊抱住她。

　　「白瑜小姐，冷靜一點。」

　　江芳怡安撫著恐高的白瑜，只見她艱難地扯出一抹難看的微笑，逞強道：「我、我沒……沒事。」

　　「那就好，請你準備好。」江芳怡抱著白瑜的手更緊了一些，白瑜朝她投以不解地目光，卻聽見江芳怡微笑著說道：「第二次要來了。」

　　「啥第二──」

　　白瑜的話沒有說完，因為捧住兩人的龍爪忽然鬆開，讓她產生強烈的失重感，導致白瑜那慘絕人寰地哀嚎聲真正意義上的響徹雲霄。

　　「自己想辦法落地吧！」

　　強龍隊長跳躍的力道也已經消失，此時正處在準備下落的那一刻。他在空中扭腰翻轉著身子，龍尾巴靈巧地捲住兩人，接著在強龍隊長咬牙盡全力的一甩之下，再次高速地直直飛向只剩下一半路程的異空間。

　　江芳怡緊緊將她抱在懷裡，幾乎貼著白瑜的耳邊說道：「白瑜小姐，沒時間了！請你專心聽我說！」

　　「什麼？」

　　「這個異空間進去有最主要的四件事要注意。」江芳怡快速地說道：「第一個，進去的人會呈現心目中的自己，簡單來說就是將內心裡的自己具現化！」

　　白瑜連忙點頭，聽著江芳怡繼續往下說道：「第二！剛進去的時候你會不知道自己是誰！這需要一點時間去想起來，每個人要花的時間都不一定，但如果有什麼契機去刺激，會更快的想起來！」

　　保持著尖叫聲，白瑜豎起姆指表示了解，江芳怡失笑道：「第三！裡面不可以說有版權的東西或事務！在裡面會被消音，也會對你造成一些影響！最主要的會像是變得比較倒楣之類的，也有可能會讓你想起自己的時間拉長！切記！」

　　白瑜面色古怪，像是不知道該做出何種反應，勉強點點頭後才聽著江芳怡說道：「最後，在裡面的人心智都會受到影響，會變得坦率與……」

　　江芳怡說道這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思考著要怎麼形容，遲疑地說道：「變得坦率與犯蠢？簡單來說，會變得像鏢仔那樣隨心所欲，想到什麼做什麼、說什麼。不過，這個影響會隨著你記憶的復甦減弱，這樣懂了嗎？」

　　白瑜聽到這個形容忍不住笑出聲來，點著頭大聲喊道：「懂了！」

　　江芳怡也咧嘴笑了笑，認真地看著白瑜說道：「就拜託你了！」

　　白瑜也重重點頭，承諾道：「交給我！」

　　欣喜地笑容在臉上綻放，江芳怡下一刻突然鬆開手，因忽然被放開而驚慌失措的白瑜被她抓住手，扭腰甩著白瑜在空中轉了幾圈後，用力扔向距離剩不到五百公尺的異空間。

　　白瑜在空中看著向下落去的江芳怡，兩人相視一笑後各自面對了自己的目標。

　　江芳怡身上長袍在狂風中搖曳，她將亡花劍橫在胸前，看著底下那無窮無盡的狼潮，心情很好地自語道：「在夫君回來前，可得把這些畜生好好清掃一番，可不能讓這些雜碎對夫君的空間造成什麼影響呢，你說對吧？」

　　『錚──』

　　食指中指併攏在湛藍的劍身上輕輕拂過，亡花劍發出像是在回應江芳怡話語的劍鳴聲，讓她臉上的微笑越發的期待與欣喜。

　　「那就稍微，用力一點打掃吧。」

　　江芳怡一掌用力地拍在自己胸口，一口鮮血猛地吐出，噴在了亡花劍上。

　　墜向地面的她帶著無邊的殺氣，微笑的嘴角掛著一抹鮮紅，伸手將亡花劍的鮮血塗抹至整個劍身上，輕柔又冷冽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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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花萬骨枯亡劍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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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剎那間，天空飄起了花瓣雨，地面上那絢爛卻又代表死亡的花海再現，展現著美麗的同時也等待聖女的命令，準備收割一切能收割的鮮活生命。

　　落下的江芳怡長袍在狂風中緊貼著身軀，姣好柔美的身段在這滿天七彩幻麗的景色中猶如下凡仙女，卻帶著從血色屍海中淬鍊出的無邊殺意，靜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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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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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白瑜並不知曉這些，她看著越來越近的異空間，靠著刮蹭臉龐的勁風冷靜。

　　右手手掌上的『希』字不知何時變得滾燙，白瑜在即將撞上異空間的薄膜前伸出右手掌，與異空間進行了接觸。

　　一陣溫暖的黃色光暈壟罩了白瑜，眨眼間鑽進了異空間之中，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然後，時間來到最一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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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今天一如往常地坐在岸上，手中穩穩握著三公尺的釣竿，浮標在水面上產生了細微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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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於是，時間來到了一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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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於是，時間來到了一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