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百冊　英雄的美人魚 - 誰說序章不能很長的序章　你不知道你是誰？真巧！我也不知道我是誰。

　　我是希羅，不是希羅也是希羅，是希羅但也不是希羅的希羅。

　　上次說的故事『英雄的外婆』你還記得嗎？

　　忘記我也不管了，反正跟今天的故事沒有太大關係，雖然可以看到一、兩個熟面孔。

　　馬上就開始今天的第二個故事吧，那就別多廢話，有問題等我說完故事在說！

　　嗯──那這次的故事就這樣開始好了，是一件發生在上個故事後半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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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今天一如往常地坐在岸上，手中穩穩握著三公尺的細長竹竿，浮標在水面上紋絲不動，可以從中窺見老翁那雙蒼老的手有多麼穩健。他坐在高至腰際的狗尾草之中，在微風吹起的金黃色波浪中垂著眼簾，從頭上斗笠中傾瀉的灰白長髮像是在響應搖曳的狗尾草微微晃動，這副畫面顯得寧靜又安詳。

　　竹簍裡並沒有任何一隻魚，不知在這多久的他卻沒有絲毫不耐，像一座雕像又像岸邊的一塊人形石像。

　　時間又不知過了多久，遠處如鏡面一般的水面產生了一絲漣漪，那道漣漪彷彿是精靈踩在水面上的足跡，足跡走到浮標後面躲了起來，讓時間再次回歸了凝滯。

　　但很快的，浮標開始以微不可察的幅度上下晃動，朝周圍產生非常細微的波紋。

　　幅度開始變得明顯，一圈一圈的波紋頻率也開始增快，浮標的沉浮已經變得有些激烈，不時的會消失在水面下。

　　老者握著釣竿的手指動了一下，呼吸依舊平緩悠長，看樣子是有著非凡的耐性。

　　猛然間，浮標在瞬間被拉下了水面，同時強勁的力量讓釣竿高度彎曲，但卻不可思議的沒有崩斷。

　　老者持釣竿的手完全不受獵物的影響，不過仔細看就可以發現手臂的肌肉與剛才相比繃緊了許多，眉頭也微微皺起。

　　水底下的力量不斷增強，讓婉如老僧入定的老者身形一晃，手臂立刻使勁將釣竿往上提了提，才穩住了身子。

　　上鉤的獵物力量卻越來越大，釣竿彎曲的幅度越來越誇張，而與其力量對抗的老者，肌肉緊繃漲起顯露那令人意想不到的壯碩。

　　釣竿上的力量還在增強，老者皺起的眉頭越來越深，整個人不時的會被水下的獵物扯得晃動一下。

　　水面已經不再平靜，紊亂的波紋將鏡面擾動成一片混亂，釣竿也還在一點一滴的更加彎曲。

　　「嗚嗯……」

　　老者發出像是剛睡醒般的呻吟，垂著的眼簾抬起了一些，手中劇烈晃動的彎曲釣竿印入他灰色眼眸之中。

　　忽然間拉扯釣竿的力量猛然暴漲，讓盤坐在地的老者整個人騰空。眼看就要被拉入水中時，他盤起的雙腳解開，如木樁一般踩在地面扎起了馬步。

　　下拉的力量被止住，出乎預料阻礙讓被勾住的獵物反而上浮了些，水面隱隱可以看出一圈淺淺的黑影。

　　「是條……大魚啊。」

　　老者呢喃的同時雙手握緊釣竿用力一提，獵物第一次在力量上輸了，水面上激烈的水花燦爛地綻放開來。

　　但也僅僅是如此而已，兩者維持著現況僵持住了，此時的釣竿已經彎曲成幾乎平行的Ｕ字形，讓人驚訝這桿釣竿為何還沒有斷裂。

　　水面下的獵物力量開始有些後繼無力，拉扯的力道已經沒有最一開始那麼強勁，激起的水花也慢慢變小了些。

　　抓緊機會的老者眼睛猛然睜開，渾圓的雙眼緊緊瞪著水面，眼神閃耀著精光向後踏了一步。

　　「給我起──」

　　老者爆喝了一聲，他扭轉著腰旋身，用著像是對釣竿後肩摔似的姿勢全力拉竿，下一刻水面炸開釣起了一團龐然大物。

　　「咚噹──」

　　一個人形的物體咬著魚鉤，雙手張開擺出奔向自由的姿勢，口中自帶奇怪的音效被老人拉出水面。

　　那人形物體遮蔽了陽光，下半身在光線照射下閃爍著璀璨光芒從老人頭上飛躍而過，巨大的水花濺濕了他身上的衣物又拍掉了頭上斗笠。

　　看著摔落在狗尾草中的人形生物，他一把抹掉臉上的湖水，臉上滿是不可置信與茫然。

　　『趴搭。』

　　對方那佈滿七彩鱗片的魚尾甩了一下，拍在地面發出了濕答答的聲音。

　　「呀啊──討厭──」

　　從外觀來看應該是女性的人形生物說話了。

　　她捏著嗓子、滿臉嬌羞的摀住只被兩個貝殼遮住的胸部，扭扭捏捏說道：「是沒見過這麼美麗的美人魚嗎？別這麼一直盯著人家嘛，用這麼炙熱的目光看著人家……人家……人家會害羞的啦──」

　　老者張著嘴巴沒有反應，在過了十幾秒後，美人魚嬌羞的表情都快要維持不住時，他忽然驚恐地大喊道：「你這美人魚也太肥了吧！」

　　「你個死老頭！怎麼說話的啊！」

　　美人魚一甩濕漉漉的頭髮，面色猙獰發出與剛才不同的那渾厚女低音對著老者大吼。

　　「你會不會說話啊！什麼叫太肥？對一個美女講太肥很失禮你懂不懂啊！」

　　美人魚雙手撐起身子，接著就靠著下半身那巨大的魚尾向人類一樣站起身，但馬上就向前撲倒在地面。

　　「怎……怎麼回事？」她趴在地上搞不清楚狀況，魚尾急躁地拍打地面，轉頭看了眼自己的魚尾巴，驚恐大喊：「媽啊──我的腳去哪裡了？」

　　美人魚氣憤又慌張地望著老者，大聲問道：「你對我做了什麼？我的腳去哪裡了！」

　　「……美人魚哪裡來的腳？」老者看著美人魚無法理解，沒好氣地說道：「你一個美……一個人魚怎麼會有腳？還反過來問我了？」

　　「你才美人魚！你全家都美人魚！我才不是美人魚！我有腿！」美人魚大聲反駁，接著又回頭看著自己的尾巴，崩潰喊道：「不對！我現在真的是一條美人魚？為什麼我是一條美人魚？我的腿去哪裡了啊！」

　　「你是遇到了烏Ｘ拉嗎？」老者憐憫地說道：「完蛋了，看你這樣子肯定要變泡沫了。」

　　「人身攻擊！你居然對一個初次見面的人人身攻擊！」美人魚氣憤地吼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再說迪Ｘ尼的【小美Ｘ魚】！」

　　「如果不是這這樣，那你可能是一個以為自己有腳，精神出了問題又很肥很胖好像有三高的人魚吧？」

　　「誰胖了啊？我才沒有三高！我體重明明才……啊──」美人魚低頭看了自己一眼，發出驚天慘叫，她一臉快哭出來似，絕望地喊道：「我這一身肉是哪來的？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胖啦──」

　　「……你是多久沒有照鏡子，長在自己身上都不知道嗎？」老者嘆了口氣，從美人魚身上移開視線，低聲嘟囔道：「害我視線都不知道該放哪裡。」

　　「什麼？」美人魚聽力似乎非常好，她聽到老者嘟囔後一臉詭異與嫌棄地看著他，小心翼翼問道：「你這糟老頭……該不會口味這麼重，就喜歡我這種的吧？」

　　美人魚甩了甩魚尾巴，低頭看著自己超越豐滿的身材，胸前只有兩片貝殼遮擋重要兩點，瘋狂搖著頭且抗拒地說道：「我先說我們不可能的，還有接下來請注意一下你的視線，眼神太炙熱會讓我有點不舒服。」

　　老者聽美人魚的話臉色黑了下來，咬著牙低吼道：「我是他媽不知道把視線放在哪裡，因為放哪裡都傷眼睛！你這肚皮ＺＺＺ罩杯看到晚上都要做惡夢！」

　　「老頭，你這是性別霸凌喔！」

　　「誰管你啊？」

　　「不管啦！那現在不重要──」她一邊哀號一邊摸著自己魚尾巴上的美麗魚鱗，歇斯底里地喊道：「我的腳呢？我的腳去哪裡了？你快把我的腳還給我！」

　　「就說美人魚哪裡來的腳啊……下半身是魚尾巴不是很正常嗎？」

　　「臭老頭！我就說我才不是美人魚！不對……我是美人魚，但不是這種美人魚啊！」

　　「我不是臭老頭……還有你這語意總感覺支離破碎的……」

　　「快把我的腳還我啦！臭老頭！」

　　「那你可能要放棄王子的愛喔。」

　　「別在【小Ｘ人魚】了啦！等等被迪士Ｘ告我跟你講！你這愚蠢的臭老頭！」

　　美人魚說完忽然張開雙手，抬頭看著天空無語的說道：「消音？認真嗎？這是什麼鬼地方居然會消音？」

　　「我說了……」

　　老者直眉怒目地一個扭腰，全身肌肉緊繃、用盡全力來了一個漂亮的甩竿，而還在叫著『還我的腿！』的美人魚忽然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從自己嘴裡傳來。

　　「咦？啊痛痛痛痛痛啊──」

　　疼痛讓她眼淚都流了出來，不曉得是不是美人魚淚腺特別發達，眼角像是擰開的水龍頭，像是卡通動畫般噴出手指粗細的水柱。

　　這時她才發現，有一條近乎透明的絲線從自己嘴巴延伸出去，而終點就是老者手上的釣竿。

　　美人魚被這股巨大的力量帶上了天，剛剛她是怎麼被老者釣上來的，現在就以幾乎同樣弧線被甩向了才剛平靜的湖面。

　　「你個老戶死搭！你什罵師候讓五吃的魚鉤！」

　　老者聽到美人魚那漏風的咆嘯，不滿地喊回去說道：「你自己咬鉤給我釣上來的，還怪我？要是能選我才不想釣起你這鬼東西！」

　　「你這老不──」

　　『嘩啦──』

　　肥美的美人魚話還沒說完就重重砸在湖面，炸起了兩三層樓高的水花，揚起的水霧讓這一小片區域像是飄起了綿綿細雨。

　　「呼──搞定！」老者看著美人魚消失在水面下，安心地鬆了一口氣，低聲呢喃道：「阿彌陀佛，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從來沒有釣到什麼辣眼睛的妖魔鬼怪……嗯？」

　　正當他想收回魚線時，卻發現似乎有什麼卡住了魚鉤，捲線器轉沒兩下就轉不動了。

　　他有些納悶地甩了甩釣竿，卻發現魚鉤依舊沒有鬆脫的跡象，不禁有些愁眉苦臉。忽然湖面一道刺眼的金光閃了老者一下，下意識地撇過頭閉上眼，當他再次看向湖面時，卻發現美人魚沉下去的湖面亮起耀眼的金色光芒。

　　「什麼鬼？王的寶庫嗎？」

　　先不管這老頭在說什麼東西，但隨著湖面金光越來越多，他發現剛才那金光正緩緩擴大。

　　「我好想跑啊……」

　　老者看著眼前情況一臉蛋蛋被踢疼的糾結表情，但他拉了拉釣竿，看著魚線直直沒入那特別大的金色光圈，只能嘆口氣繼續站在原地，用那毫無神采的雙眼看著會發生什麼事情。

　　「啦、啦─啦啦啦、啦啦──」

　　金色的光圈冒出許多氣泡，接著就看見一名黑髮、身披白袍且渾身閃耀著光輝的湖中女神……嗯，看錯了，是頭頂著黑色水草與裹著白色破布的美人魚。

　　「妳這到底是什麼自帶音效啊……」老者摀著臉看著像是搭著升降台浮出水面的美人魚，非常不理解地問道：「妳確定現在的人還知道『風Ｘ谷』嗎？安魂曲還唱的挺好啊！」

　　美人魚沒有理會老者的吐槽，她閉著雙眼面帶聖母般的微笑，在老者的白眼下靜靜哼完了一小段安魂曲，然後──

　　「啦、啦─啦啦啦、啦啦──」

　　她在老者震驚的目光中又哼了第二遍。

　　老者下巴上那長至胸口鬍鬚被氣到捲了起來，聲音宏亮地指著美人魚喊道：「妳是只會這一小段旋律對不對？有本事妳把整個旋律唱出來！」

　　美人魚的哼歌聲停止，臉上那聖母般的微笑隱約可以看見嘴角在抽搐，眉頭與鼻翼兩側微微顫抖，似乎強忍著不被老者的吐槽激怒。

　　接著她沉澱了一下表情，依舊維持聖母表情的緩緩睜開雙眼看著老者，掌心向上地攤開雙手說道：「可憐又愚昧的死老頭啊，請問你剛剛掉的是我左手這個銀魚鉤，還是右手這個金魚鉤呢？」

　　「嘖，妳這劣質湖中女神態度可以再敬業一點嗎？」老者哼了一聲，看著那雙肉呼呼手掌掌心上不知從哪弄來的金銀魚鉤，面無表情地說道：「是玉的。」

　　「哈啊？玉的？」

　　「嗯，最頂級的翡翠玉。」

　　「你一個魚鉤用玉的有病啊！」美人魚忍不住吼了一聲，接著忽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充滿氣質的湖中女神，連忙扶正頭上有些歪斜的水草，繼續微笑地說道：「很好，為了獎勵你的誠實──」

　　「我不要金銀鉤，那和我的玉鉤比起來跟破爛貨沒什麼兩樣。」

　　「……深呼吸、深呼吸……」

　　美人魚轉過身低聲安撫著自己，她撫著胸口大大地吸著空氣平復心情，過了十幾秒後轉回來看著老者，這次用著捧讀的語調說道：「為了獎勵你的誠實，我將會給你湖中女神高貴的鼓掌。」

　　『啪啪啪──』

　　她十分敷衍地拍了三下，接著就在老者錯愕的目光中緩緩下沉，就像是目的達到了準備退場。

　　「你給我等會兒！」老者連忙叫住美人魚，大聲叫道：「你這什麼鬼湖中女神啊？不給我金銀魚鉤，起碼把我的玉鉤還來啊！」

　　「嗯？你說玉鉤啊？」

　　美人魚捏起金鉤銀鉤在晃了晃，嘟起香腸唇無辜地看著老者，然後……非常欠揍的鬆開了手。

　　『撲通──』

　　那兩枚魚鉤濺起微弱的水花，迅速下沉消失在視線之中。

　　「……」

　　「喝哈哈哈哈──」美人魚對著目瞪口呆的老者發出大笑，一把扯下頭頂水草摔在水面上，扯起單邊的嘴角冷笑道：「自己去找吧，你個死老頭！」

　　「死老頭……」

　　看著快要沉進水裡的美人魚忽然高舉的右手，豎起了極其挑釁的中指。

　　老者看著那肥肥短短的中指，壓抑不住的怒火直衝腦門，甩了兩下釣竿後雙手握住。

　　「我就說了我不是老頭！我才三十四歲而已啊──」

　　美人魚下沉的那圈金光忽然閃過一道碧綠，隨著老者含怒的奮力一拉，美人魚睜大雙眼、滿臉呆滯的被拉出水面，一個翠綠色魚鉤牽引著魚線將她全身綁得死死的。

　　要是想再形象一點形容的話，就是像一根被麻繩緊緊綁住的豬腿。

　　「哇操！死老頭你他媽──」

　　美人魚的聲音還沒說完就斷掉了，因為她面朝下的栽在狗尾草之中。

　　「哼，老子的本命法寶九天玉鉤還需要你找？配合你玩玩而已。」

　　魚線收回後他將釣竿搭在肩上，碧綠色的玉鉤在釣竿頂端搖晃，陽光照射下將地面映出點點的綠色光影。

　　美人魚魚尾巴朝天豎立，忽然整個人像是頭槌蛇一樣扭動，費了好一陣才將頭從土裡給拔出。

　　「呸、呸呸……滿嘴的狗尾草……」

　　老者走近正扒拉著舌頭上草屑的美人魚，語氣不是很好地問道：「喂，你究竟是個什麼鬼玩意兒？」

　　「呸……你這態度要不要再呸、惡劣一點？呸、呸──」美人魚惡狠狠地瞪著老者，一邊吐著草屑一邊沒好氣說道：「我可是特地呸、呸……特地來救你出去的，居然呸……不識好歹，我呸──」

　　老者無視美人魚趁機夾雜的罵聲，不解地問道：「救我什麼？我有什麼危險？還要帶我出去哪裡？」

　　「那當然是──」

　　「嗯？」

　　美人魚理所當然的開口，卻像彷彿定格了一般看著老者發呆。正當老者思考這傢伙是不是太乾了、需不要需扔回水裡泡一下時，美人魚臉色忽然變得驚恐，對著老者慘嚎叫道：「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啊！」

　　「……」老者看著美人魚那似乎不是在開玩笑的表情，搖了搖頭、聳肩說道：「我哪知道啊？」

　　「你個死老頭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啊！老人癡呆了吧！」

　　「你才癡呆！你全家都癡呆！還有別一直叫我老頭子，我才三十四而已！給我叫哥哥！」

　　「你還要不要臉啊？你這鳥樣子說自己才三十四？鬼都不信！翻一倍還差不多！」

　　「我怎麼了？忌妒我的帥氣就說，少在那邊陰陽怪氣！」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自戀啊？」美人魚冷笑著將手伸進自己胸口，手指從那碩大的白膩之中夾出一小面鏡子，遞給老著戲謔地說道：「您老還是自己照照鏡子吧！你這樣子拿個破碗坐在地上都可以直接當乞丐，怎麼好意思說自己帥氣？」

　　老者一臉嫌棄地看著美人魚手上的化妝鏡，一點都不想接過她從胸口夾縫中掏出來的東西。

　　「哼，你才該去看看眼科，像我這麼英俊瀟灑、評選門派年度十大帥氣的──」

　　話音一頓，老者不小心瞥見鏡子裡的人影，讓他不由自主的愣在原地。

　　「咦……這、這怎麼……咦？」

　　老者驚恐的一把搶過化妝鏡，已經完全顧不上厭惡感，他幾乎將整張臉貼在那小小的鏡子前搖頭晃腦，照著各個角度。

　　「……我……我……」

　　老著顫抖著手摸向自己下巴，他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鏡中人影摸到了又密又長的鬍鬚，而自己手上也同時傳來相同的觸感。

　　老者張大著嘴巴揪住自己鬍鬚往前拎，灰白如同枯草的斑白鬍鬚出現在他眼前，尖端隨著徐風微微擺動，像是調皮躲起來終於被抓到後，朝老者害羞揮手的小朋友。

　　「媽啊──」老者如同名畫【吶喊】那樣崩潰的放聲大吼，他絕望地看著在一旁偷樂的美人魚，怒吼道：「你對我做了什麼？我怎麼變得這麼老！」

　　「你可能被一棟長腳城堡的主人看上了吧？」

　　「Ｘ爾什麼時候喜歡男的了？你別亂改【霍Ｘ的移動城堡】啊！你小心真的會被宮Ｘ駿告！」

　　「你會做帽子嗎？」

　　「閉嘴！你這個長著魚尾巴的荒野女巫！」

　　「你個死老頭！我哪有那麼胖！」

　　美人魚氣的雙手撐在地面上，如同一隻圓滾滾的海豹一樣衝向老者，但老者只是釣竿一揮一甩，她就再次整個人倒著栽進狗尾草中。

　　他走近那個努力想將頭從土裡拔出來的美人魚，滿臉疑惑地問道：「你到底是誰啊？」

　　「嗚嗚嗯──噗哈！」美人魚臉色青紫拔出自己的頭，滿臉不善地問道：「你剛說啥？土裡聽不清楚。」

　　「……我是說，你到底是誰啊？」

　　「我？我是──」美人魚與老者相互對視，她眨了眨眼睛，聲音小了一些地說道：「是──我是……」

　　「……」

　　看著老者那關愛的眼神，美人魚氣急敗壞地跳起來，大聲喊道：「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什麼都想不起來啊──」

　　「不會吧……」老者看著美人魚那氣到眼眶含淚、隨時都要哭出來的模樣，無奈地安撫道：「你別急，冷靜想想看。名子總會想起來吧？」

　　「可是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努力試試看唄？我看你也不像有撞到頭的樣子，應該不會是失憶啦。」

　　「名子……我的名子……我叫……我好像叫……」美人魚低頭思考著，眼神漸漸有了光采，最後猛地抬頭且開心地說道：「我想起來了！我叫做白瑜！對啊，我叫做白瑜！哈哈哈──我想起來了！」

　　「……真是……」

　　白瑜惡狠狠地瞪著老者，冷笑道：「老屁股，有什麼話講大聲點，別在那邊嘟嘟囔囔碎嘴！有卵蛋就看著我說啊！」

　　「本來想給你留點面子……」老者瞥了白瑜一眼嘆了口氣，悠悠地說道：「我是說配上你這條【Ｘ貓】體型的美人魚，真是白瞎了這麼美的名子。」

　　「呔！你這老鬼！你剛剛是不是想說【龍Ｘ】？信不信我代替Ｘ崎駿教訓你！」

　　看著如海報一樣朝著自己彈跳而來的白瑜，老者只是釣竿一揮一甩，她在慘叫聲中第三次將土壤砸出第三個洞。

　　「噗──呸、呸！」

　　這次白瑜也許是熟能生巧了，她魚尾巴一甩、水桶腰一扭、雙手一撐就拔出了頭，咬牙切齒說道：「你有完沒完啊？你信不信你再把我插進土哩，我就跟你拼命！」

　　「喔？」

　　老者驚奇的看著她，正當白瑜以為自己的威脅有效時，就見老者抬起釣竿擺出了剛才將她插進土裡的起手式。

　　「我錯了！大爺我錯了，別再把我插土裡了！」

　　「呵呵──」

　　斜眼瞥了眼白瑜臉上那虛偽討好的神情，不屑地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白瑜似乎是覺得臉面有些掛不住，看見老者不打算給自己來個第四次的插秧，馬上就收回了表情，一臉不爽地反問道：「那你又是誰？這個鬼地方到底是哪裡？」

　　「你剛不是說你是來救我的嗎？」

　　「哼──」白瑜氣憤地哼了一聲，悶聲說道：「誰知道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搞得我現在不只不知道你是誰、我來的目的，剛剛連我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

　　老者很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涼涼地說道：「這可跟我沒有關係喔。」

　　「算了，那種事情之後再說。」白瑜滿臉不情願的大大嘆了口氣，環顧了下四周，對著老者說道：「我現在需要先知道一下你是誰？還有這裡是哪裡？」

　　「行吧，雖然你是個怪人，但似乎人不壞，告訴你也無所謂。」白瑜看著老者等著他開口，但只見老者說道：「我是──」

　　「……？」

　　「……」

　　「…………」

　　「呵……」

　　「閉嘴！」他看著白瑜譏諷的微笑憤怒地咆哮，急躁地說道：「我是──我是……我、我是……」

　　「原來我們是同行啊。」

　　老者不解地看著冷不防冒出這一句話的白瑜，疑惑道：「啊？什麼同行？」

　　白瑜臉上露出真誠又燦爛的笑容，充滿朝氣的說道：「癡呆的同行啊！我們的病床說不定還是鄰居呢！」

　　「神他媽的病床！去你的癡呆，你才癡呆！誰跟你那金魚腦子一樣！」

　　「呵──有本事你把自己的名子想起來。」白瑜戲謔地看著老者，冷笑道：「我好歹名子還有想起來，你要是想不起來，那我是中症患者而你就是重症沒救的那種。」

　　看著白瑜那幸災樂禍的竊笑，老者煩躁地抓頭，歇斯底里地怒道：「啊──死胖子！你對我做了什麼？我怎麼什麼都想不起來！」

　　「胖你個海鮮湯啊！有沒有禮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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