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中作樂是香港人的其中一種特質。
這應該也是獅子山精神的一種吧。至少,我是這樣相信着的。
很多人對於近年大家都在說獅子山精神,有的人覺得我們在重新定義,有些人覺得我們在消費,有些人則覺得獅子山精神不只是指單一的,而是好幾種能代表香港人的普遍性的特質。
而我亦相信獅子山精神應該是與時並進的。
隨着時間的推移,我們對於這場疫症的反應,由起初從新聞知道消息時的不懂反應;到爆發初期搶購物質和在街上互相猜疑;在未知的襲擊到來時感到恐懼,在生活被衝擊時感到沮喪。
但在一切都發生了後,我們從不自怨自艾,也從不聽天由命。
我們自救,我們助人,我們站穩陣腳後,我們逆境求存。
在仍然忍受着經濟下滑的時候,我們堅忍地走下去。在依家生活在病毒危機處處的社會,我們選擇以微笑去面對。
社會上仍然有很多負面的消息,確診人數、醫護中招,病人病歿的消息佔據了各大新聞媒體的主要時間和篇幅,但正面的消息仍然有很多,開始懂得在逆境開玩笑的人也開始慢慢多了起來。
我、啫喱和雪莉跟着義工大隊去了派物資給有需要的人。
那是一間護老院的空地,這間護老院除了有很多長者長住外,也有很多只會日間才來的老人家,還有附近的街坊也很常會在這空地流連。
「有點像這區域的中心點,大家都在這兒交換消息。」啫喱一邊搬着厚重的紙皮箱,一邊說道。
這些厚重的紙皮箱有口罩、有酒精搓手液、有漂白水,都是防疫的物質。由起初市民爭相搶購,無良奸商炒賣抬價,到現在我們從善長仁翁的資助下,我們義工隊能將物資帶到不同的有需要的人手上。
我和雪莉用剪刀逐個紙皮箱開好,再將內裡的搓手液一排排放在長檯上,向啫喱答道:「聽說這區附近也有好多老人家,待會場面可能很墟冚。」
我的猜測是正確的,當天我們預計會有約五百人的份量,扣除護老院約八十多人,結果在不足兩小時就全數派出我們帶來的物資。
而當中我們還有一些表演和小遊戲。
在戶外的地方,我和其他義工在閒談,其中一個是剛才做魔術師表演的義工。
「就是因為在這個艱難的時間,我們才需要更多的笑容和正能量。」他說道。
他剛才表現的魔術只是一些變硬幣,換啤牌等等常見的近境魔術,既不是甚麼大製作,也不是甚麼新奇破格的東西。可是,這些玩意兒,已經足夠逗得一班長者很開心。
「老人家和小孩子很相似,他們並不是需要有甚麼特別大、特別貴重的東西去逗他們開心,他們只是想有人關注他們。」雪莉說道:「有時候,一句問候,一句關懷,已經可以溫暖人心,可以令人從心底生出力量。」
這當然不是老人家和小孩子的專利,就算是成年人,我們也有渴望別人關心的,只是更多時候,我們內心足夠堅強,或者會較為忙碌,能夠足夠的掩蓋這份渴望。
「尤其在這個時勢,走在路上大家好像互相猜忌別人有沒有受感染,大家都想自保的時候。」我答道:「能夠照暖別人心,是一件何其困難的事。」
「也許不是困難,而是大家都疲於奔命得忽略了而沒去做。」魔術師微笑道:「魔術和疫情有一點很相似,就是大家都像介乎知道和不知道之間。對這種不明箇中原理,又無法完全受到自己控制的東西,會感到好奇,又感到疑惑一樣。」
「所不同的是,我們面對疫情會感到懼怕,」我答道:「但面對魔術,我們會笑着面對一樣。」
「我對魔術沒有貶意,但我覺得魔術和病毒一樣,並不是甚麼不可解釋或無法預測的東西。」雪莉說:「雖然我變不出魔術,也不是醫科學生,無法去實際操作,但是肯定的是這些不是外星科技或者是超自然無法解釋的東西。我相信只要是能夠觀測的,人類就一定有辦法去破解。最重要,是我們要對未來有希望。」
希望和絕望看來像是兩個各走極端的事情,但其實他們最大的共同點,就是我們自己心裡的所想,對未來發展方法的投射。只要你絕望,你的未來就註對會輸了,沒有取勝的方法。
但是,如果你仍抱有一絲希望,就算在最絕的境地也未必一定就會輸了。
「我猜沒有人會是一臉苦惱的去看魔術的。」魔術師笑道,「我做了這麼久也沒看過。」
在這場疫症裡奮戰,如果真的是不能避免的話,我們當然可以選擇愁雲慘霧的過每一天,直到疫情完結,也可以選擇樂觀面對,像看魔術表演一樣,充滿疑惑卻又用心去思考也許就會想到破解當中的原理。但在這個過程當中,你當然不會苦着口臉去看魔術的,而是會以一個樂在其中,正面的心去看魔術表演。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fs0LqifY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