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我的問句,路西法卻很微妙地頓了一下,倒也沒有露出嫌棄或鄙夷的神色,只是推開我的肩膀起身,說:「先吃晚餐。」
我滿腦子想著「這難道是第一次約炮就被拒絕」,路西法卻打開了廚房的櫥櫃,取出了兩個有一般盤子大的罐頭,皺了皺眉,問:「有能點火的東西嗎?」
我這才勉強回過神,去客廳的櫃子裡翻出了打火機和兩根紅蠟燭,接著走到餐桌邊,說:「今天打掃時翻到的,現在正好可以拿來用。」
於是大概十幾分鐘後,餐桌上燃著兩根用蠟油固定的紅蠟燭,而我們獲得了兩盒千層麵。千層麵實在太香了,讓我的飢餓感又很快翻了起來,一加熱完畢就立刻開吃,接著燙到舌頭。
我吐著舌頭吹氣時,路西法遞給了我一杯冷水,我感激地接過,喝完水後說:「這個也很好吃,難以想像軍糧居然還有這種的,不過還是稍微太鹹了一點。」
路西法有點無奈地提醒:「吹涼了再吃。」
我臉上頓時又有點發熱,反駁:「沒辦法,我太餓了啊……」
路西法輕輕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接著他就緩慢地開始享用他的那份千層麵。這幅畫面居然還有點燭光晚餐的感覺──當然,要忽略掉蠟燭是神明廳會點的那種。
吃了好一會後,路西法突然問了個問題:「你有什麼願望嗎?」
我因他的問句而停頓了一下,差點咬到叉子,趕緊把叉子拿出來才反問:「為什麼會想問這個問題?我一下想不到耶。」
路西法改而問:「是我問得不清楚。我是想問你,對未來的生活有什麼想法?你會想離開疫區到外面生活嗎?甚至是出國?或者到更遠的地方?」
他這麼問一樣很難回答。我想了想,努力組織語言,接著才說:「老實說,我不知道。現在這樣其實就不錯了,有得吃有得住,整天也沒太多壓力和煩惱,而且如果真的回到正常世界去,我可能也會格格不入吧。」
路西法放下餐具,又問:「怎麼說?」
我戳起最後一塊千層麵,回答:「畢竟我很多事都記不得,也不覺得那些事和我有關,甚至連自己還有沒有親人都不知道,所以我在哪裡好像也沒有區別。」
路西法認真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說:「我明白了。」
就在我以為他會討回手機,以方便做一些記錄的時候,他卻悶頭繼續用餐,甚至沒有再說話了。
用餐完畢後,我自告奮勇收拾桌子……幸好水系統沒有停。路西法過了一會就說他想去沖澡,想來也是,我們飯前算是有劇烈運動過,他肯定覺得身上不舒服。
不過說到這個,我才突然想起了樓下的人,在路西法進浴室前拉住了他,問:「一樓那些人怎麼辦?」
路西法回答:「等食物吃完,他們大概就會離開了,不必在意。」
我眨了眨眼,又問:「那應該都算是你的東西吧,就這樣被佔去沒關係嗎?」
路西法搖頭,答:「我必須以不干擾原生態為第一原則,本來就不能驅趕他們。」
因為原生態這個詞聽起來有點怪,我不由多看了他一眼,他卻抽回了手,說:「我先去洗了?」
我愣愣地點了點頭,接著又突然想起照明的問題,把手機給了路西法,讓他不至於摸黑洗澡。我意外發現我夜視力好像變好了,乾脆熄了蠟燭,屋內霎時被黑暗淹沒。
窗外其實也沒兩樣,荒廢的城市裡沒有燈光,彷彿整片大地都被黑暗吞沒了,天上的星光月光卻格外閃耀,總覺得好像很少有機會看到這種景象,所以我把椅子拖到窗邊,望著窗外哼歌。
過了一會,路西法從浴室出來了,讓我進去洗。
由於也沒別的事可做,我從善如流地照辦了。然而在我快洗好時,路西法卻突然敲了敲門,問:「我進來了?」
我還沒回應,浴室門就被推開了,畢竟我並沒有上鎖。我瞪大了眼睛,站在乾濕分離的隔間裡,任由蓮蓬頭的水灑落在我身上,一下子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我愣愣地看著他走近,發現他身上只圍了一條浴巾時才終於回過神,緊張地問:「你要幹嘛?」
他舉起了手裡的一個小罐子,以及一個附著長管的橡膠小球,回答:「確認你有洗乾淨,還有做擴張。」
我開始覺得,大概不是我瘋了就是他瘋了,忍不住說:「……怎麼那麼突然?」
路西法微微偏了頭:「不是你說要做的嗎?」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起稍早半開玩笑的話,原來他有聽進去啊?
在我驚慌喊走神的空檔,路西法已經摘掉浴巾,走進了小隔間,微微頓了一下才從背後攬住我,肌膚相貼的感覺讓我起了一陣顫慄,接著他輕咬了下我的耳廓,說:「放鬆就是了,你好像很緊張。」
我又凌亂了一會,才擠出話來:「不是,為什麼你好像已經決定了我是零?」
「嗯?」他疑惑地發出一聲鼻音,近在耳畔的聲音讓我又顫了顫,隨後路西法回答:「因為你現在力氣太大。」
我更疑惑地問:「然後?」
路西法接著回答:「而且還有可能失控。如果你是主動方,我的處境會很危險。」
他說得好像有點道理,但我現在也無法好好思考了,因為他的手沿著我的肚腹,緩緩撫過每一塊肌肉,滑向了更隱密的部位,讓我有種即將被拆解的怪異感覺。
路西法又開口說了句:「用你們的話來說,意思就是──今晚做我的零吧?」
8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Z5IG6Vo7h
作者的話:路西法ㄉ行為模式無法預料。感謝閱讀!
ns 15.158.61.20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