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微微挑了下眉，問：「金探子是什麼？」
這下反而換我訝異了，反問：「你居然沒看過哈利●特嗎？」
路西法搖了搖頭，我又看向了那金屬球，發覺它上頭有個圓形的小孔，裡面好像是黑色玻璃，小孔周遭則像半開的花苞一般，是由層層交疊的金屬片組成，在我盯著它看時，金屬片突然轉動，讓那個小孔像眼珠上的瞳孔般突然轉向我，我才突然反應過來：「這難道就是你用在樓下的『攝影機』？」
路西法這回點了點頭，接著把金屬球往空中一拋，金屬就停留在了半空中，不僅半點噪音也沒有，還突然原地消失給我看。
路西法接著解釋道：「功能大致就是如此，我用它們來巡邏周邊，也用來觀察疫區內的人們。」
我突然想到了點什麼，連忙咬了一口麵包來壓驚，接著才問：「你之前說看過我吃貓飼料，該不會也是透過這個東西？你監視我很久了嗎？」
路西法像是不太意外我這麼問，只是微微抿了抿唇，就回答：「是。不只是你，我的任務是觀察留在疫區內的所有人，而你……是其中的異數。」他頓了一下，接著朝我舉起手掌，細數著：「你不但沒有群體的本能，染疫後也沒有覓食的行動，但你卻自行康復過來，甚至還丟掉了記憶，留下情緒異常的後遺症。」他一面說，一面彎下了手指，等到說完之後便放下了手。
我又咬了一口麵包，嚥下之後才又問：「這就是你注意到我的理由？」
路西法又點了點頭，說：「一般而言，我應該要觀察的是多數人的行為，你的數據離普遍狀態太遠，統計上會被刪除掉，但是你讓我很在意。」
我有點茫然地望向電視螢幕，樓下那些人似乎正在商量事情，圍坐成一圈，表情有點嚴肅，甚至好像起了爭執。或許正因隔著螢幕，我感覺他們離我很遙遠，彷彿那些事發生在某處的攝影棚裡。
我又喝了一口麥片粥，才再次發問：「為什麼突然告訴我這些？」
路西法回答：「我只是覺得必須讓你知道。」他又停頓了一會，才斟酌著言詞繼續說：「打從一開始，我就和受困疫區的你們並不相同，如果你今後還打算和我一起，我會逐漸告訴你更多事情，直到你能夠接受真正的我。」
我越聽越疑惑了：「可是你就在我眼前，我看著你，聽著你說話，難道這樣還不算是真正認識了你嗎？」
路西法聽了這話，似乎感到有點驚訝，可他還沒能再說出什麼，外頭忽然響起了空襲警報的聲響，這聲音通常只會在萬安演習之類的時候聽見，令人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接著我隱約聽見了有人在說話，但因為經過擴音和回音的緣故，那聲音實在太模糊了，路西法卻轉而按起了遙控器，把聲音開到最大，又不知道怎麼操作的，那些從各處被捕捉到的聲音被匯聚起來，變成清晰的人聲，從電視傳出。
有人正聲嘶力竭地說著：「疫區內的各位同伴！我很鄭重地在此通知各位一個重要消息，這個消息攸關性命，我會重複到廣播被切斷為止！請聽清楚了！就在今天，將會有人透過下水道管線，對疫區內施放致命的毒氣，請盡量躲到高樓層，越高越好！政府打算要徹底清掃疫區了！請各位千萬要躲到高樓層去──！」
廣播重複了幾次後，樓下的人們似乎也聽懂了，臉上紛紛從警戒轉為恐慌，接下來有人憤慨，有人嚎啕大哭，也有人呆滯著，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我就是最後一種，但我卻看見路西法緩緩站了起來，並聽見他低聲說：「……我並沒有得到撤離通知，這怎麼可能？」
他直視著電視螢幕，神情冷靜得不得了，那雙映射著電視光亮的深藍色雙眼，只帶上了些許的詫異，卻並沒有半點緊張。
聽著他說的話，我突然意識到，他似乎還有些事不曾向我解釋，比如他的研究是為了瞭解什麼？又是為了哪方的人所做的？
他究竟站在哪一邊？
想到這些的瞬間，我彷彿能聽見有什麼東西，在我心底悄然碎裂了。
作者的話：之後除非我忍不住，不然應該會整個想好結局再更新！要收尾啦！
先感謝讀到這裡的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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