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選】「太歲兵團 X 萌動學生小說集2021」寫作營 - 十年倒數

「夫人很抱歉，您兒子的病，我們恐怕是無能為力了。」身披白大褂的男子微微躬身，把一份文件推至女士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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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坐姿端正，雙手重疊放在腿上，靜靜聽著醫生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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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眼前的幾頁薄紙，輕輕地抿了抿唇，略顯粗糙的雙手微微顫抖，揭開紙張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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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得很慢，很細，彷彿害怕驚動什麼。醫生也沉默無語，一時間只剩下細雨輕輕拍打窗戶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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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廷努力地挺直身子，好讓視線不被桌子阻擋。四周突然的寂靜，讓他縮了縮脖子，下意識地看向坐在一旁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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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微微低頭，幾縷耳後的髮絲悄悄垂落，遮擋著側臉，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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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母親沒有理會他，柳廷只好把頭轉回來，小手按在椅邊，碰不到地的小短腿在空中晃啊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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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應該回家了吧。」柳廷看著牆上的時鐘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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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他八歲的生日，父親答應了會買蛋糕為他慶祝。想必一定很大，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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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想著，柳廷忍不住張開小嘴，朝空氣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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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巧克力味的，柳廷邊想邊傻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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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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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合上了文件，再也按捺不住，垂下了頭，肩膀輕輕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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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得柳廷趕緊坐直身子，以為自己偷吃蛋糕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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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母親抬起了頭，從縫著花邊的小布袋中拿出絲巾擦了擦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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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母親發紅的眼眶看向醫生「我想知道他還有多少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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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觀估計。」醫生頓了頓「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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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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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柳廷才能看見，桌子下她的手握成了拳頭，指關節因太過用力而發白，手中的絲巾早已成了皺皺的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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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柳廷，今年十歲，愛好是吃東西，希望能和大家成為好朋友，謝謝。」

柳廷把小胖手貼在腿邊，有模有樣地向講台下的同學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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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要多多幫助這位新同學哦。」老師帶領著大家拍了拍手「你的座位是第二排倒數第二個，快去坐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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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廷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面上卻沒有了自我介紹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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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八歲那年，柳廷就開始不停的搬家，搬往的城市一個比一個大，一個比一個繁華，他卻並沒有因此感到快樂，一點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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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論每到新城市總有一批五顏六色的新藥送到他面前，難吃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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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也令他看不見熟悉的朋友，剛到一個新的學校不久又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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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聽母親說這是最後一次了，想到這裏，柳廷的臉上又出現了幾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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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柳廷的肩膊被拍了拍，身後傳來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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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過身去，映入眼簾的是一位鵝蛋臉女孩，白皙的肌膚因炎炎夏日染上了幾分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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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天瑜，是我們班的班長。」她拍著胸口，對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問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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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起的馬尾隨著動作輕輕搖晃，幾滴汗珠打濕了劉海，她卻渾然不在意，依然搖頭晃腦地做著承諾。

柳廷看著眼前的女孩，貧乏的詞庫中找不到什麼讚美之詞，只覺得她眼睛好看，嘴巴好看，笑臉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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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奇妙的感覺襲上心頭，心跳悄然加快了步伐，血液在身體裏開始了急行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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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感覺有點熟悉，就像母親第一次帶他去吃自助餐的時候，那種期待，那種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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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不說話? 」天瑜撲閃著大眼睛，雪白的小手在他面前揮了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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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 柳廷下意識挺直腰，身體像實心鐵塊般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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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應該說什麼，小小的腦袋全速運轉，回想起母親對他的關心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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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柳廷撓了撓頭「對了，那個…你吃飯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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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不在乎長短，只在乎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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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廷把剛寫好的紙條貼在牆上，拍了拍手，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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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升上高中後，母親就把有關他疾病的事情全盤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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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沉數天後，生活依舊，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就是染上了一個怪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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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把一些鼓勵字句記下，貼在牆上，總感覺這些字句是為他而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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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剩餘的時光，多短暫。再瞧瞧句子的意境，多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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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房間裏貼滿了長短不一，寫滿蠅頭小字的字條。活脫脫一副凶宅模樣，燈一關，窗戶一開，風一吹，那場景比空調還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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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了，快出來。」母親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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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柳廷把文具放回抽屜，朝客廳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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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父親晚了半小時回家，平常都等他回來才吃飯的柳廷早已餓得飢腸轆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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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上，金黃的烤雞，紅彤彤的咕嚕肉，看得他兩眼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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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那頭，剛剛下班的父親提著公事包坐下，早上燙得筆挺的西裝多了幾道皺紋，如山脈寬敞的肩膀因為工作整天而微微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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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你了。」母親從廚房走出，在父親面前放下一杯滾燙的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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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咧開了嘴，摸了摸頭，把柳廷的筷子擋開，夾起雞腿放到了她的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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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廷呆了呆，乖乖地把筷子轉向了一旁的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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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快吃吧。」母親輕輕一笑，把剩餘的烤雞推到了柳廷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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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當前，柳廷毫不客氣，用手拿起雞腿就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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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這邊正啃著，父親握起拳頭故意咳了兩聲，左手從公事包中拿出了一束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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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朵嬌艷欲滴，還有幾滴水珠停在花瓣上，一看就是剛買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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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父親黝黑的臉上紅了紅，將鮮花遞向了妻子「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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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大的人了，還搞這一套。」母親嘴上數落著，手卻把鮮花接過，抱在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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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廷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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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 」柳廷一拍桌面，明白了怎樣令自己短暫的人生不留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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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呢! 」母親雙目一瞪，嘴角還有幾分未退去的幸福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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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廷嚇得趕緊撿起掉了的雞腿，擦了擦地板的油污，繼續埋頭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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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他的心裏，滿桌美食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鵝蛋臉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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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下定決心後，柳廷就一直想辦法踏出那一步，他明白愛情不能著急，但每當他想到此處時，一個頭上寫著十年二字的小人就會在他頭上敲鑼打鼓，震得他心煩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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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決定要給天瑜一個驚喜，畢竟送禮是增進關係的最好手段，至少他看的書上是這樣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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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要送什麼，柳廷也不清楚，但他早有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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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什麼?我當然知道，我可是她的好友，可你知道這個要幹嘛。」戴著眼鏡的少女站在小賣部前懷疑地看著柳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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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她生日快到了，就想送她一份生日禮物。」柳廷摸了摸鼻子，眼神閃閃躲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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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 還有好幾個月好嗎。」眼鏡少女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算了，你想知道也不是不成，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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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廷二話不說，在凍櫃旁的桌子上拍了一張十元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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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近想要一隻寵物。」眼鏡少女嘻嘻一笑，伸手在凍櫃裏翻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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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物?」柳廷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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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眼鏡少女半個身子都探入了凍櫃「那天放學路過寵物店的時候，她看見櫥窗內的小貓咪就走不動路，嘴裏一直說著好想要一隻當寵物甚麼的，可是明明小狗比較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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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她喜歡小貓，對吧?」柳廷連忙打斷她發散的思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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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眼鏡少女拿著好不容易找到的草莓冰淇淋，嘴咧得更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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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 」拋低了感謝的話語後，柳廷拔腿就向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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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秒過後，他以更快的速度跑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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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那個…」柳廷搓了搓手，臉紅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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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知道了，不會跟她說的。」眼鏡少女拿起手上的冰淇淋對著他搖了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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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全市最大的寵物店前，柳廷深吸了一口氣，推開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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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露混雜著香薰的氣味撲面而來，一時之間店內層層堆疊的櫥窗繞花了他的眼睛。

看著櫥窗裏或活潑好動或優雅慵懶的小傢伙們，柳廷只好尋求店員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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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店員的指引下，他很快找到了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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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短毛貓，這是在查閱資料後得出的選擇，性格溫純，對人友善，容易飼養，新手貓奴值得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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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廷左看右看，一隻毛色潔白，雙眼蔚藍的小貓進入了他的視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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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貓不大，也就兩個巴掌大小，抱在懷裏後，粉嫩的肉球在胸口胡亂地拍打，蓬鬆的尾巴在他的側臉掃來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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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廷揉了揉鼻子，把小貓在手上顛了顛，換來了一聲抱怨的貓叫，柳廷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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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分鐘後，柳廷站在大街上，只帶走了一身的貓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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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門旁一塊牌子被翻了個面，掛在門上搖搖晃晃，上面寫著

「未成年需家長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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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寵物是送不成了，柳廷只好換一個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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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前幾天看的一部電影給了他靈感，電影中男女主角分隔不同時空，透過在書桌上寫字來訴說彼此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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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不了真的，畫還不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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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畫不僅更表心意，說不定她還會睹物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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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上課無聊時，她就會看一看桌上的小貓，不知想到了什麼，小臉微微發紅，嘴角掛著甜蜜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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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柳廷被自己的幻想樂得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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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就做，藉著週末閑餘時間，他埋頭苦練，希望能畫出個所以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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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放學，柳廷獨自留在了教室中，走到了天瑜的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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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升上高中，她和他的座位還是相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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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殘留著一絲絲的洗髮水香氣，他下意識地嗅了嗅，感覺跟家裏用的是同一個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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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了搖頭，雙手拍臉，拿出了準備好的馬克筆，揭開筆蓋，雙腿微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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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中，一張皺皺紙的被拿出，上面是早已畫好的草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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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伏在桌上，藉著從窗戶透進的斜陽，比對著草圖，一筆一筆地刻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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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忙活過後，柳廷站直身姿，抹了抹額頭上豆大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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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出現了兩隻小貓，線條簡單，粗幼不一，頭大身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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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說精美，連可愛都談不上，也就勉強能夠上簡約的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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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廷端詳著自己的傑作，在角落處寫上了「柳廷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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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頭，吹著口哨走向了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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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廷在學校的走廊上飛奔，走到課室門前時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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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了拉衣領，撐了撐因一夜無眠顯得無精打采的雙眼，緩步走入課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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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門便看見天瑜伏在桌上不知道在書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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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距離漸近，柳廷一顆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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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他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前，可是轉身前的匆匆一瞥卻讓他的心涼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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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瑜的桌上空空如也，甚至還有幾絲清潔劑的味道飄進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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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廷略一思索便明白，定是早上清潔的校工看見，把它當成塗鴉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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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雙手環抱，鼻尖碰著桌面，冰冰涼涼，刺激得鼻頭直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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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一個潔白的信封從背後遞出，放到了他的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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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廷看見眼前的信封，想起以往看見的校園愛情劇，頓時覺得信封上多了一個光圈，驅散了他頭頂的烏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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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咽了咽口水，用雙手慢慢拿起了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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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封沒有黏上，輕輕一抽就把信紙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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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白無瑕的信紙上，校務處深紅的大印彷彿蓋在他的眼球上，信紙只有短短的一句話「柳廷同學，切勿隨意塗抹公共物品，記缺點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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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廷嘴唇微微張開，心情猶如蹦極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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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信封，雙目無神，正想轉身時點什麼，右手卻摸到了信封裏有微微的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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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信封搖了搖，一張粉紅色的小卡片掉落在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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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片上有一句句子，字跡秀麗「畫我看到了，挺醜的。」右下角還畫上了一個吐著舌頭的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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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柳廷循聲望去，背後的少女雙手捂著嘴，微微低頭，額前的髮絲隨著身體晃動一顫一顫的，笑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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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廷摸了摸頭，跟著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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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關係的拉近，柳廷卻開始變得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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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平常再怎麼不在意，現在十七歲的他也就幾個月可活了，他不確定踏出最後一步會帶來滿足還是更多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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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每次看見天瑜時她都在笑，從未看見她哭的時候，過去沒有，未來更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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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心中為人築起了房子，誰會希望那是一棟幾個月後注定會倒塌的危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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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廷看著面前吃了幾口的飯菜，摸了摸因食慾不振而塌了下來的肚子，反胃感盤繞在胸口久久不散。

柳廷拿起餐巾抹了抹嘴，收拾了一下桌面，換上外出的衣裳，準備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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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瑜邀約他到她兼職的咖啡店接她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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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門前，想起天氣預報說今天可能有雨，就隨手拿了一把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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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街道上，卻看見藍天白雲，晴空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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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母親說這種天氣會有好事發生，柳廷輕輕一笑，繼續朝咖啡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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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雨傘，就這樣拿著吧，反正不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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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暗，街邊的路燈閃爍幾下後照亮道路，咖啡店也就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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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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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大門，掛在門上的鈴鐺響了響，一股烘焙的香氣伴隨著鈴聲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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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廷按了按胸口，嘔吐的感覺越來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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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等待著天瑜結束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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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廷雙眼微瞇，稍作休歇，希望多少能驅散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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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一聲脆響令他睜大雙眼，一碟小巧的蛋糕放在他的面前，柔軟的蛋糕上有著厚厚一層鮮白的奶油，再灑上一層薄薄的可可粉，層次分明，在咖啡店燈光的襯托下，煞是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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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生日了，這是請你吃的。」少女眉眼彎彎，仍是熟悉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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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的笑容，柳廷感覺胸口的鬱悶散去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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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湯匙，挖了一口放進嘴中，蛋糕不甜，苦苦的，他又挖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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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就好。」天瑜彷彿鬆了一口氣「我先去換衣服，等我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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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換好衣服後，他們相伴而行，踏上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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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家門前，天瑜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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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禮物送給你。」天瑜垂下了頭「你先閉眼，不許偷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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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廷聽話地閉起了眼睛，心跳加快，彷彿又回到了第一次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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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悉悉窣窣的聲音過後，幾聲腳步，柳廷知道她走到了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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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冰冷的觸感，表面光滑，柳廷不禁摸了摸，發現那是...一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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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看去，書上寫著「高中考試應用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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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廷不明所以，疑惑地看向天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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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給你的。」她翻了翻白眼「免得你畢不了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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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她便轉頭向家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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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柳廷想要叫停天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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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一直喜歡我。」天瑜腳步停了停「可是我媽說要畢業了才能談戀愛，所以我們畢業就可以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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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便如有猛獸追趕一般快步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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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著夜色，依稀可看見少女雪白晶瑩的耳尖早已變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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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嗎…」柳廷輕輕地重複少女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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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算了算，畢業那時他已過了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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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廷撐起雨傘，朝家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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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有些短了。」幾滴水珠在書本上碎裂，分散，順著光潔的表面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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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樣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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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傘遮擋下，柳廷一直在走著，走得很慢，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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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註:概念是從我以前構思的一個故事中抽出來再加以修改，第一次寫這種題材，再加上確實自身實力欠奉，寫寫停停，卡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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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加入的戰隊:楓成隊

原因:

記得以前看過一個訪問，他在裏面說了一句「不把腦海的故事寫出來多浪費」(類似意思，不是原話。)令我開始了寫小說(目前龜速更新，但真的有在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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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倒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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