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説來也怪，自藍玲踏入刀當街時，一股詭異的感覺便摟住了她的念頭，惡寒從血管中攀上四肢百骸，她身軀一震，不由自主地打了數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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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人眼内，藍玲猶如相中人般定格在某個瞬間，眼球中的淡黑瞳孔急劇收縮，顫抖悄然纏上整個嬌軀，先是四肢，後擴至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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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你沒事吧？”身邊男伴關切中夾帶焦急的聲音及時將其從不適中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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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只是...太感慨了而已。”藍玲將幾縷青絲挽到耳後，任何明眼人都能看出其異樣，那男伴倒也識相，沒有過多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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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兒，就是你以前的家嗎？”男伴指著近處的建築，試圖將眼前佳人引至另一話題。殊不知，此言卻化爲有力的推手，將藍玲推至思緒的深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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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玲的意識竭力地掙扎著，但一雙雙有力且充滿熟悉感的手從背後扯著她，窒礙感從四面八方壓迫而來，逃脫恐是無望，倒不如就此沉淪，繼而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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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玲瘋了。至少他的男伴是這樣想的。若要形容現時的藍玲，只能以面目猙獰形容：睜得大大的雙眸死死地瞪著前方，使君子般的血絲從此岸延至彼端。較小的身形霎時間如同離弦之箭飛了出去，似是在擺脫什麽。可惜事與願違，藍玲終是衝到回憶那滿載惡意的懷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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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段被歉疚煎煮的歲月，本就抛諸腦後的記憶再一次從潛意識中跳出，令藍玲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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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在記憶迴廊的深處，有著一棟坐落於市區的工業大廈，自爺爺購入這棟物業再到現在，它早已矗立了不知多少個年頭。常受侵蝕的外墻面剝落嚴重，斑駁的混凝土墻身默默地訴説著歲月所致的猙獰傷痕，依稀可見的藍紅色油漆仍能向往來人道述往日的獨樹一幟，別的不像，遠看倒是像個上色了的紙模。藍玲一家現在將大部分樓層改建為住宅租聘，只留下土方數寸做工業之用，這種便宜的“鳥籠”也吸引了林林總總的人前來投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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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屬於尋常百姓的市井氣息日日夜夜地浸潤著這所大廈，這種特殊的人情味，是藍玲童年作爲“人”的象徵，也是撕裂的根源，爭端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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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刻度撥回到那個夕暮，在月白風清的仲夏夜降臨前，總是得遭受金烏的刁難。所幸，天色漸晚，只剩汎黃的夕陽竭力將餘暉潑灑到雪白的雲彩之上，明亮的黃色如同如同畫布上的一攤攤斑點般，似是被無形的力量操控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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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玲十分享受從學校到家的那段路程，父親的有力的大手總會緊緊地握著她的小手，無盡的安全感蔓著，心情也寧靜了起來。藍玲總會仔細地感受著那粗糙的手紋，透過來的滄桑往往讓她感同身受到父親的不易，他們也每每從中創造出許多甜蜜美好的回憶。可是自那次起，一切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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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臉罕有地挂著凝重，只是習慣歡聲笑語的藍玲未能從思維慣性中脫離，依舊像往常一樣蹦蹦跳跳地回到大廈裏那個只屬於他們的鐵門單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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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住區中，熱情好客的李叔聽見鐵門聲，提著嗓子大聲吆喝道：“喲！藍家的小姐回來了呀！”父親未作多言，只是牽著藍玲，跨過了門檻。門後白得清純的百合花枝招展著，無聲地歡迎著主人的歸家，收音機被母親開啓，電臺正在播放的栀子花开也爲寂靜的家裏平添絲縷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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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上的鈡又走了半圈，飯點已至。租客們陸續紛把板凳木椅搬出去大廳，手裏托著一碗碗白飯，期待著電視上新聞的開播。藍玲自然也不例外，可以和大家觀看這部父母最近購置的三十二寸彩電，便足以讓她體會到分享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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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在畫面中有條不紊地播報著每日的熱點新聞，一行醒目的大字瞬時間出現在畫面下方，“工廈活化翻新迫在眉睫！！！”鏡頭亦轉切到鬧市的工業區中，電視裏的工業大廈是多麽的熟悉，卻又多麽的突兀。藍玲眼角瞥到父親有如晴天霹靂一樣，面容上盡失血色，轉眼由青蒼取而代之，仿佛潛藏已久的心事散溢出來似的，但其本人只是低頭吃飯，並不想過多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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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玲回首，只見到衆租客紛紛停下手中碗筷，微微轉頭，默不作聲地盯著父親。有的眼睛流轉著悲憤；有的眼睛流轉著後知後覺的驚愕；有的眼睛流轉著苦楚與無奈，但更多的，是無神的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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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小的藍玲何曾經歷過如此場景？藍玲只覺得，大廳驟然間變得很冷，如同永夜下的堅冰一樣，倏然跌破零度，以至當租客們一雙雙空洞的目光從父親搬離轉至她身上時，一陣陣凜意和不適直縈其身，讓藍玲下意識地拉了拉父親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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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見狀，慈藹地對著藍玲笑了笑，並伸出手摸摸藍玲的頭，將其護在身旁，一切繁俗像是刹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一樣，藍玲此刻只覺安心。父親延續著無視租客的態度，繼而牽著藍玲的手，大步流星地離開這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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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良久，方有李叔一人大喝“來啊！大伙們！咱們去藍家討個説法！咱們都在這裏租了這麽久的房，可老藍他連翻新令這事也不和我們説，我們這些人之後又該何去何從啊...”講到最後，顫音中甚至還帶上些許哭腔，不禁讓人爲之動情，其聲如石，一下激起千層浪湧，數十人的隊伍便在頃刻間組織起來，向頂樓進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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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家的門口被圍得水泄不通，在房裏坐立難安的藍玲聽見門外的喊聲，於是就毛手毛脚地走出房門，卻只見父親正在人群前與他們對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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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開口：“老藍，翻新令那件事，你打算怎麽處理，爲什麽不和我們商量？”一串串字符連珠炮發，令父親剛到嘴邊的話語又嚥了下去。李叔追問：“我那屋宇署的侄子已經和我説了，一個月後我們這就要清場。”李叔指著人群中的幾個人繼續說：“老藍啊，就當我李三求你了，看在我們租了十幾年的份上，再幫我們拖過這個月啊。你看，梅芳，曉光他們都失業了，只有你這裏的劏房能讓他們有個栖身之所啊...”話説到後頭，粗糙的嗓音中甚至帶著些許哽咽，李叔的眼角噙著點點淚光，不禁讓人爲之動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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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低著頭一言不發，片刻以後，只是聳了聳肩，淡淡地嘆道：“老李，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我會那麽無情嗎？”他呼吐一口之後繼道：“你那侄子的最後通碟，是在上個月發的，我和他商討了這麽久，今天才定出最後期限是在一個月後，本來是半個月的時間，他甚至帶了幾個局署人員和我施壓，可我還是念及情誼硬是拖到一個月后，你以爲我真的那麽無情要直接把你們直接趕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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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愣了，身形呆若木鷄，最後斷斷續續地問：“那...老藍你...有沒有什麽後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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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無奈地搖搖頭：“老李啊，你是知道我的，我只是個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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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不甘心，仍在叫喊著，盼望著父親能給出一條明路。藍玲此刻突然嗅到一股異味，一股莫名奇妙的臭味，猶如被襤褸與體屑在整個鼻腔織起一道道的紗網，似是层次分明的阶梯，却又如难以形容抽象的整体。這股味道體現在爲首的李叔身上，顯得尤爲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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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似乎也聞到了這股氣味，迫得他趕忙呼籲租客們回去自己的單位，雖然口上説著會另尋出路，可明眼人都看得出只是客套之詞，租客們最後如潮水般退去。原本尚算熱鬧的門口立馬變得寧靜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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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畫面定格於此景，只有在角落堆積了無盡歲月的灰塵作了見證者，窗外皎潔的明月懸挂在天幕之上，倒是成了一名當事人們的守夜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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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靜謐安然，風平浪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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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潮從衆人心底湧現，翻騰著，攪着心中鬼胎，滾過一宿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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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翌日早晨，正當睡眼惺忪的藍玲走出家門打算好好迎接假期的陽光時，突如其來的一聲驚嚇卻確實將一天的好心情揉為齏粉。藍玲仔細一看，只見是昨日人群中被指為曉光的男人，不停地鞠著躬，低聲下氣地懇求藍玲替他向父親求情，意圖租至重獲工作爲止。説到最後，他甚至還强行掰開藍玲的嘟嘟玉手放入些許糖果。藍玲最後也只是木然地點了點頭，對方卻如同被赦免死罪般，嘮叨著無謂的感恩字句。若藍玲要仔細端詳，只會發覺到那被握得發皺的包裝紙似乎承載著某種已燃盡的骨氣，藍玲凝望著手心的糖果，想必這就是眼前這位男子與命數鬥爭的最後賭資。藍玲嘗了嘗味道，出乎意外地有股咸苦的澀。疑惑滿布于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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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的事跡，充斥在今日的每分每秒，無時無刻的求情交織成一道道蛛絲，再成布，化繭，纏得她喘不過氣。當事人們大同小異的字句使藍玲已然麻木注定了這些瑣事的煩躁性質，奠定了藍玲一天枯燥無味的基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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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藍玲結束白晝的行程回到家時，香噴噴的飯菜早已備好于桌上。父母二人的關心實在令藍玲感到仿佛在天堂般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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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局進行到一半時，藍玲鼓著勇氣，硬著頭皮地向父母親講出數批人群的求情。氣氛僵硬了一瞬，父親的手微微地顫抖了一下，母親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霾。藍玲對此毫不察覺，只是以天真無邪的態勢將其所想表達了出來，但不出意料地，只有父母外暖内冷的搪塞話語。失落等負面情緒開始滋生，尷尬得無地自容的藍玲四處張望，方才發現昨日完好如初的百合與收音機身上只留無數劃痕，他們為生活所營造的生機似乎就如曇花一現般，永遠留在那一個普朗克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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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時，意識迷糊的藍玲在鬆軟的床上隱約聽見隔墻的分貝，母親似在一面倒地斥責著父親，許多字眼以異樣的語氣，披著朦朧的保護衣鑽進藍玲耳内，不乏有：“收拾鋪蓋”、“清場”、“租借”、“回本”等毫無善意的字句，迷迷蒙蒙之中，意識被倦意拖入無盡的虛無中，夢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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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縹緲的意識之海中，藍玲作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長得不切實際，夢境光怪陸離，卻又能找到詭異背後深邃的内涵、簡潔表象下的海量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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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玲睜開了雙眸，星光流動，潮紅的東方與湛藍的夜幕交融著，閃爍的滴點寶石，為荒蕪的夢境補上詩意與奇特。令人詫異的是，三隻格格不入的巨瞳就這樣懸挂穹宇之上，稍大的位處中央，餘下略小的待機于兩旁，輻射著瘮人的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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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隻巨瞳時而偏轉角度互相面向，似在做沉沉的低語，藍玲大爲疑惑，便好奇地留在原地注視著一切。驚況突現，稍大的那枚瞳孔如鏡般碎了一地，凹凸的碎塊映著一道道景況：猿人因要躲避嚴冬而四覓栖息之地；春秋之民因戰亂而需流落他鄉再尋家園；清人因土地兼并而被迫寄居富家身上；都市現代者尋著廉價的磚瓦而哀聲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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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玲思來想去，總是覺得有什麽缺了，後有一個音節綳進她的腦袋：“房。”此字猶如魔音貫耳，藍玲一下便知道，從古至今，都是房惹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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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臭味再度襲來，兀然湧入的氣味而窒礙其呼吸，藍玲的思緒飄出不遠，便再度沉于浩瀚的意識之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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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幻內的月夜于眼前如星點一樣逐漸消散，藍玲驚醒，方覺大夢一場，她躺在床上氣喘如牛，後漸歸平靜，靜靜感受著寤後充斥周圍的微薄晨曦，這種感覺與劫後餘生無異。嶄新的一天啊。至少藍玲是這樣想的，起碼在那時刻。眺望窗外，父親的身影罕有地出現在清晨的灰懞下，伴著四五位服裝打扮形似政府人員之間的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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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玲猜到了什麽，夢裏消耗的精力化作睏意，再次將藍玲困在周公的棋局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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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藍玲狐疑地觀察著四周，頂樓似乎沒多大變化。而當她走到其餘樓層時，情況卻大不相同：縱橫交錯的封鎖條從一處木門跨至另一處，刺眼的藍白色條紋意味深長地示意著這裏的租客得儘早搬離了，大門上的通告也揭露了最後的時間，十四天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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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時間快轉一下。十四天的時光轉眼即過。廊中只剩下破落的門板，裝橫潔净如新，蕭瑟的風吹過，卷起殘憶片片。霉跡斑斑的窗花也似乎沒了獻美的對象，只有一個被政策與人情夾在中間的家庭作下的一個抉擇，無正無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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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的陰差陽錯下，藍玲也被迫捲入這場漩渦内，年幼的她，年幼的她...大爲不解，叔叔姐姐阿姨哥哥似乎都沒做錯什麽啊...爲何就要搬出去了呢....？他們求情時的可憐樣子，苦情的言語傾訴，都一定程度上觸動了她内心最柔軟的心弦。父母又爲何如此冰冷地趕走他們呢...？藍玲不知所以，任由淚水趟過光滑的臉蛋上，無神與呆滯這次終究選擇了藍玲作爲宿主。久而後聼鄰居說，這種麻木的狀況，持續了好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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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及少數群體的悲劇在主體中只是一場愈到後頭，聲勢愈發宏大的喜劇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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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一場主體眼中毫不起眼的波蘭，或者説只是一陣微弱的漣漪，就這樣在藍玲的童年中留下極其濃厚的一筆黛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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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玲雙手扶膝，大口地吞吐新鮮的空氣，她搖搖頭，對著身邊的男伴比了個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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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玲再次環顧四周，風雲突變，許多與這塊工業區風馬牛不相及的風景違和地插了進來，好似頑童畫中針鋒相對的色塊，。一對又一對的眼睛堆積在藍玲上方，令其窒息，後者的意識試圖上浮以謀求一口氧氣，可惜的是，個人在群體面前的掙扎只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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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籟俱寂。原始猿人的眼睛，春秋之民的眼睛，清民的眼睛，現代都市人的眼睛，梅芳與曉光的眼睛，甚至還有父母的眼幻化成臉譜展開而言，猶如一隻五彩斑斕的孔雀。這裏不知凡幾的對對雙眸閉口結舌地死死盯著藍玲。數億年的結傳到藍玲身上，臉譜的口中念念有詞，像是在責罵藍玲：“房！房！”儘管藍玲早已長大，可她仍未到成熟理解事物的年紀，如此步步緊迫，只是徒揭其那道未愈的傷疤而已，藍玲終究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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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相對起群體及主體而言，總是不幸的，毫無影響力的人身在金字塔的低端，往往要後兩者承擔一切。主體跌下的一粒灰塵滾到個人肩上，便成了一座座泰山，直叫人喊苦。而回望主體，這本只是一行微不足道的文字，只是一個遺留下的問題。從古往今，這些問題而成的矛盾壓迫，終竟落到如同藍玲一樣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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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者抽刀揮向弱者，弱者憤怒，卻抽刀向更弱者。”要體現出藍玲的童年，莫過於此句。藍玲作爲弱者刀下的犧牲品，這粒灰塵而致的撕裂將無情地攪碎她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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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玲終歸...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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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説實話，寫的不盡人意，沒能很好地表達自己的情感（畢竟起了草拖了很久才寫，學畜真的orz）我試圖表達出藍玲處於弱者（租客群體）與强者（當權者主體）中間的那種撕裂感覺，但似乎不太行qwq，靈感來源平常一些對社會群體的觀察，文中也埋下了些許暗示劇情走向的伏筆/詞語，希望能理解本人初衷吧www。初中生的penana初稿o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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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出綫，希望能進紀言隊，很希望能透過大大對文字的執著來改善一下自己的行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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