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頭的樂音在我耳邊迴盪,那跳動的音節舞著難捨的離情,好似能夠撕開我心中瘡疤的在我耳畔嗚咽抽泣著,就像年幼時的我被同學霸凌時的哭泣聲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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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良?在學校又被人欺負了?」哥哥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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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哥哥你...也覺得我很沒用嗎?因為我總是在分組時無法跟他們好好討論,他們就把麻煩事都丟給我做...哥哥....」此刻的我彷彿看見年幼時的我抽泣著在向哥哥哭訴著,那時在同年記的人眼裡,我就是個獨來獨往的異類,所以就算被霸凌什麽的,雖然難過,卻也只是一昧悲觀的看待自己,但哥哥當初回答我的那番話,至今仍深深烙印在我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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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稀記得他摸著泣不成聲的我,溫柔的說道:「良怎麽會沒用呢?良總是不斷的努力幫忙做家事,小提琴也拉得那麽好,更何況 …你可是我的寶貝弟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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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也能成為像哥哥一樣出色的人嗎?」年幼時的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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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良的話,一定可以做到的,要對自己有信心才行。」記憶中哥哥溫柔的回覆,回憶至此,我已抑制不住如自眼框深處湧上來的那股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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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那我現在有做到嗎?我真的成為一個傑出的演奏者了嗎?」我望著那已變得朦朧的鎂光燈喃喃說著,雙手也隨思緒不自主的以不影響演奏的狀態微微顫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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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聲漸漸進入主曲,若田雙眼緊盯著自己在那黑白之間躍動的雙手,腦海中也不由自主的想起和母親相處的點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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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我今天在學校抓到了一隻獨角仙喔!」回憶裡小學時期的若田一踏入家門便興奮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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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田醬歡迎回來!妳想養獨角仙嗎?那妳能跟我保證會好好照顧牠嗎?」記憶裡母親的聲音依舊是如此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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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會好好照顧牠的!」小若田肯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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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嗎?若田醬!聽說演奏好聽的音樂給寵物聽,也能夠延長牠們的壽命喔!」母親再次柔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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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嗎?那媽媽今天我們要練哪一首曲子呢?」小若田興奮的朝母親奔去,兩人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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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切的美好都停留在了回憶,記憶裡那伴隨淚光模糊的畫面,是母親遠行前的最後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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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田醬...明年....妳就要升上高中了呢!抱歉啊!若田....媽媽沒辦法看到妳未來在音樂社活躍的身影了....也沒辦法看到若田妳成年禮的那天了....抱歉啊.....若田醬....」母親臨走前氣若游絲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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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妳沒有任何過錯....只是我....不能想像沒有媽媽妳的日子啊....」若田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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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若田醬的話,一定沒有任何問題的,畢竟....若田醬妳....一直都是很堅強的一個孩子啊....」說完這句話,母親輕輕地闔上眼,結束了她的一生,若田抽泣著跪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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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田醬...抱歉....音樂社的未來就拜託妳了....」高三的學長姐對著即將進入高中的若田說道,在高三畢業後,音樂社除了失去指導老師,也幾乎失去了古典部和輕音部的主力,搖滾樂的成員也因此自立門戶,餘下三名社員則陸續轉社或成為回家部的一員,導致音樂社急劇衰退成了只剩下良和若田兩人的社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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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聲漸漸由悲亢轉為輕柔,彷彿那些過往的傷痛漸漸被撫平般漸趨平靜,若田和良輕輕地相視而笑,繼續讓音符輕柔的舞動在瀰漫著那未散的感傷氛圍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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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無論再怎麽痛苦,再怎麽不捨,此刻也必須和過去做出了斷了,因為唯有如此,生命的齒輪才能再次恢復轉動,不再停滯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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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刻,在樂聲中我終於想起,在哥哥病重時,他曾對我說過的那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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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將來哪天如果你遇到什麽傷感之事,就一笑置之吧!不要讓它...成為你內心的阻礙....人生很短暫.....要好好珍惜.....那些陪伴在你身邊的人...」忍著病痛哥哥喘著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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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人生真的很短暫呢!在我們一起練琴的時候,我從未想過你會離開我....一直以來陪著我成長真的非常感謝你!還有....再見了!哥哥!」良發自內心道。模糊的視線間,依稀間我又看見了哥哥那溫柔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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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田顫抖著撫琴而奏,一直以來壓抑著的感傷之情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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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雖然音樂社的未來或許可能會因人數不足而廢部,但至少到畢業之前,我都會守護住的,守護住那曾是媽媽妳曾深愛的地方.....再見了....媽媽....」若田低聲嗚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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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聲在表演尾聲以一小串連奏收尾,這小段曲子是若田和良臨時改編的,他們此時所奏的,儼然不是平日所練的<<離別>>,而是兩人此時此刻,在內心深處最深刻的感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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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淚目中,樂聲停歇,鎂光燈依然閃耀,但淚已然朦朧,仍迴盪在空氣中的樂聲在感傷中夾雜了一絲期盼,那便是兩人對未來的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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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觀眾起先是一片鴉雀無聲,而後便爆出一陣如雷的掌聲,甚至有聽眾似乎是受到樂聲中情感氛圍的渲染般,也落下了兩行熱淚,而在這之中,瀧太以及潤芽姐更是哭得無法自己,紗織則是掩著面暗自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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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輕拂,或許風中是帶有寒意的吧!但不知為何,此刻的我的內心卻感到格外的溫暖,若田和我含淚相視,不知為何我們卻不約而同的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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