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秋季音樂會只剩下倒數最後一個半月,歷經不少次的合奏練習,我和若田同學總算是通過了表演能力的測驗,順利取得了表演的資格,接下來這場表演所需的,就只有堅定的決心這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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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租屋的路上,順道繞去麵包店買了幾塊麵包當作晚餐,肥橘貓扭動著牠渾圓的身軀,輕輕摩擦著我的腳,我蹲下身,輕輕抱起頗有重量的牠,牠享受的喵了一聲,我也藉著撫摸牠那蓬鬆的貓感到無比放鬆,店長夫婦一如往常的親切問候,心滿意足的走出店門,雖然荷包消瘦了些,但總感覺心裡的空虛也被溫暖填滿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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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簡便的午餐,換上方便工作的制服,我走到附近的書店開始我的午後工作,這份打工我只在休息日時做,且目前和店長談好的是只做一個月,因為達夫先生的腰似乎出了狀況要動刀,店也必須公休一個月,我只能另謀他方來賺取生活費。書店店長是一位和藹的老爺爺,看起來約莫已有七十來歲,雖然營運狀況並不是太理想,但店長先生依舊盡心盡力的咬牙經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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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工作是負責把新近的漫畫上架,以及擺出新的推薦書區,我仔細端詳了一陣子店長擺的推薦區,雖然書本陳列相當整齊,所選內容也出乎我意料的有考量到現下年輕人的閱讀喜好,但可惜優點僅止於此了,書區周圍沒有半點花俏裝飾,書區除了書本和陳列臺外,也只有一張樸拙的黑白影印紙,上面寫著本月推薦書區罷了,看起來就超沒說服力,我歎了口氣,先將要推薦的新書上架後,便走到櫃臺找店長商量關於裝飾書區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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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店長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我的請求,並吩咐我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如果能因此提高銷量就再好不過,於是我隨即著手準備裝飾的工作,先到附近的文具店買了可裁切的彩紙和一些小飾品,接著便回到店內憑藉著我那拙烈的手工技巧裁出勉強還行的裝飾花邊,總算是趕在店休前把裝飾大致完成。在我忙著裁紙的同時,店長除了接待那寥寥可數的幾名熟客外,便是坐在櫃臺前略帶笑意的看著忙碌的我,在正式完工後,店長把我叫到了櫃臺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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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你要參加今年的秋季音樂會對吧?節目表已經出來了喔!你真的很厲害呢!」店長晃著手上那張今天剛發到商店街的音樂會宣傳單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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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什麽啦!只是熱場表演罷了!」我莫名害臊的搔著頭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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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這樣也已經很厲害了!其實呢!我的兒子也曾經想要成為一名優秀的小提琴演奏者,經過了多年的努力,他好不容易才練就了熟稔的技術,但就在一場重要的演出前,他去世了.....一輛失控的轎車,就這樣奪走了那孩子本該前途光明的未來......」店長說到這裡,淚水便如雨水般傾洩而下,我只得手足無措的安撫著深陷傷悲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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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讓你看到這我這老頭那麽沒用的樣子!」店長在心情平復下來後對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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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這回事的,店長,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事,現在的我覺得自己至少還算是幸福的吧!」我緩緩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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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我把你叫過來不為了什麽,只是想給你這個!」他把一把嶄新的琴弓遞給了我,看了看自己原先的琴弓,確實已耗損不少了,但也有點不敢直接收下店長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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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原本想買給我兒子演奏時用的,良!你是真的熱愛小提琴的人,你也曾經跟我說過,你是想為了已逝的某位故人而演奏的吧!那能否請你連同我這老頭想和兒子告別的這份私情去參加演奏呢?」店長語帶哽咽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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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店長!多虧了您,我終於知道了這場演奏的真正意義了。」我緩緩答道,這並不是隨口附和,而是在我的心中終於有了對於這場表演所含意義的明確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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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已經到約定好了的練習時間了吧!你現在人在哪?紗織說你最近好像因為達夫叔店休便換了份書店的臨時打工,她似乎已經去書店接你了!就這樣!盡快到學校集合!」一走出店門,一則若田同學傳來的訊息便映入我眼中,在開始正式合奏後,紗織同學和瀧太便常扮演最忠實的聽眾,不時給予我們修正的意見。我抬起頭,看見紗織淺笑著從對面的便利店向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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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讓妳等很久了嗎?」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畢竟原本約好打工結束就直接去學校會合,但我因為方才和店長談心的緣故,當我走出書店似乎又是半個小時過去後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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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看你和店長聊的事情好像有些感傷,便不敢進去找你,那我們走吧!」紗織面露幾分羞澀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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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們走吧!」我露出久違的笑容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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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什麽好事了嗎?良?」紗織看著心情難得不錯的我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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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遇上了件好事吧!心結好像瞬間化解了!」我不假思索的答道,這是我第一次發自內心的吐露出這個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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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準備這場演奏的動力純粹是想和哥告別,而現在之所以想演奏,已有另一個理由,那就是自我救贖,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遺憾吧!但如果這些遺憾也能昇華為生存的重要動力,那又會是多美好的一件事,一想到此,我便沒來由的對這場演出感到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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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過年也回老家一趟吧!畢竟也已無逃避的理由了!我兀自在心中暗下決定。或許這就是生性懶散的我難能可貴的決心吧!我望著映著落日餘輝的的橙色街道,舒暢的舒了一口氣,提起小提琴和新拿到的琴弓,和紗織比肩緩步踏向前往學校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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