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沈王爺和阿波作最後決戰時,羊仙姑與湊熱鬧的百姓站到橋邊,望著運河對面的樓船身陷火海,過了一會兒有人指著河面,從遙遠的地方飄來了許多木板,這些木板曾經是宏偉船隊的一部分部件,如今成為殘破不堪的浮木,最後緩緩下沉。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G3g09nx7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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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仙姑看著遠處,船上的火光掩蓋了一切,包括那些翻覆的船隻,可誰都知道沈王爺的船隊僅剩主船,再過一段時間會燒得面目全非,終將被大火吞噬。沉默片刻後,她轉開目光不願再看,明明知道來這一趟不能改變什麼,只會讓自己心境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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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然沒有辦法阻止他墜落而下,只能眼睜睜看著,一時間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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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這裡能怎麼辦呢?雖然阿波不經意的一句話說得確有道理,只怕她永遠都要躲在內心的象牙塔,一輩子都不敢面對。但是當她好不容易趕過來,見到這情景又望而卻步,找不到催促自己動力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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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半路也曾想過放棄,想到自己欠沈王爺的不只是一句解釋,多年前她答應過先王要做的事一件也沒成,如今又搞成這樣,就再也忍不住心中一陣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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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可能,她不願他獨自墜入深淵,一想到他也許會死,胸口就像堵著一塊大石,怎麼也無法透氣。明明可以在早些時候就潛入樓船,沒那麼做是因為沈王爺說過不要她了,所以她只能在橋上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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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了沈王爺,我希望你真的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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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會幸福的,而這份幸福是要靠掠奪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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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去追是有理由的,沈王爺是王爺,他不是一般人,如果表現出一點憐憫的模樣出來,反教他更加不堪,她只能忍著,抱著那份決心,假使他倒下去,她能做的僅僅是筆直地站著,將他曾經活過的模樣銘刻在腦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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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她用盡氣力,始終不能令沈王爺回頭,許是她沒有讓他瞭解自己的心,總是躲閃他的感情。她以為這樣能讓他死心,看來是她錯了,這些年她過得好辛苦,已不願再過一次失去他的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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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她除了靜守橋邊的黎明,還能做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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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姑姑。」此時,一道熟悉而年輕的男子聲音在羊仙姑身邊傳來,口氣中帶著幾分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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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仙姑轉頭看,發現雙俠不知何時已在自己身邊,兩個孩子一臉關切地看著她。「你們……如何來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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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解釋,這次從宮門城到這裡乃是為了與五俠一起阻止沈王爺,恰好看到她在橋上便先過來問候,可看到羊姑姑神情如此悲傷,他們非常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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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你們應該快去與那些俠客匯合,現在情況很不好,需要你們的助力。」她牽掛地望著遠方樓船,聲音微弱地催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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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俠看著她那少在人前展露的擔憂神色,雖不清楚她有什麼煩心事,但他們不希望她這般難過,所以才會選擇趕來守在她身邊,如今見羊姑姑面色憔悴,怎麼不心疼。那個總是以智慧為老百姓排憂解難的仙姑,在這一刻竟顯得有些無助和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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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姑姑,你擔心的人是沈王爺嗎?」流星鱷大俠突然開口問,眼睛望著遠方火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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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不出話,可目光流露出一絲為難,不曉得他們怎麼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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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暴鐵牛俠見她勉強笑笑,望著那一片黑沉沉的運河覆載著許多仇怨,就連他自己亦是情緒複雜,但他何時見過羊姑姑如此脆弱不堪一擊的模樣過?他和阿星都是良善人,見她痛苦,他們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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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姑姑,我們倆知道你為何對他這般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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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鱷大俠不等羊仙姑反應,接著說:「一定是你們過去在宮門城發生了什麼,或是有什麼誤會……雖然這與咱倆無關,可看你這樣難過,我和牛怎樣也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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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的話令她一陣沉默,想要掩飾卻又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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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暴鐵牛俠點頭,恍然明白過來,為何當初羊姑姑如此瞭解沈王爺的過去,因為他們曾經有過一段往事,而自己卻一無所知。不過,那也不重要了,此刻他們要去完成自己作為俠客該辦的事,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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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個人恩怨就不那麼重要了。眼前當務之急,羊姑姑要面對的只有一個問題……當你見到沈王爺,必須想方設法讓他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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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你們……你們到底在說什麼?」羊仙姑一臉錯愕地看著雙俠滿臉笑意,感到極不適應;他們明明那麼恨他,為何對她說這些話,她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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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視線轉向流星鱷大俠,期待他能給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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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流星鱷大俠和風暴鐵牛俠並沒有給她遲疑的機會,一人將她身子抱起,一人向她道了聲對不起,然後縱身一躍,用靈巧的輕功,從橋上跳到樓船,這才把她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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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羊姑姑,我和阿星要去加入神龍大俠那邊,至於沈王爺這邊就拜託你了,讓我們齊心協力解決中原大地的危機吧。」風暴鐵牛俠說完,與流星鱷大俠頭也不回地往船舷一跳,趕去營救落入河裡的蓋世五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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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仙姑目送他倆身影消失,想是走遠,突然兩腳無力地打了個趔趄,幸虧隨身的拐杖幫了搖搖欲墜的身子一把,不然得跪倒在原地不可了。她支起身子抬頭望去,這正是樓閣上的高臺。只是被大炮轟去一角,又遭火燒,如今只看得出腳下那階木梯還算結實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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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想雙俠最後同她說的話,心裡歎道兩個孩子究竟胡說些什麼,自己怎麼可能動搖得了他呢,而她壓根沒想過到船上來,就是與他見面也不會改變任何事,她不應該來的——看著眼前一處處殘破不堪的廢墟和滿地狼籍,心一下子揪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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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決定在這結果自己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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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遠處火海,羊仙姑心一沉,從臺階走下,還當四下打量周圍,忽見眼前有一人走來,朝她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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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羊仙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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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見來人是狐狸軍師,上前施禮。「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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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師迎上去,神情帶著詫異,她可是他沒想過會出現的存在,隨後放下心來,道:「你莫非為了沈王爺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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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忙出聲把他的話打斷。「不、不是!我是為了中原大地的蒼生……總之他早已經讓我離開,現在再與你家王爺毫無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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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軍師聽了,識破了她這些言語只是藉口而已,與沈王爺明明能殺將軍又彆扭地手下留情的作法如出一徹。於是他笑著回道:「即便是王爺最愛的女子,亦不能阻擋他前進的腳步。目下,他正在與神龍大俠展開激戰,經過長達三十年的等待,終於迎來了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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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點頭,原本就定下無論如何不去擾他的決心,可聽了這話心卻更加堅定。狐狸軍師見她點頭同意,便不再多說什麼,只向船舷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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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隻摔到運河的豺狼撐住餘力爬上船,看到羊仙姑立在船邊,無不顯出詫異之色,其中一隻狼竟走過來朝那仙姑嚎了幾聲,摒棄了豺狼殘忍無情的本性,求她伸出援助之手,將所有人從困境中救出並上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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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仙姑平生聽不得有人向她求救,當下該死的道德感又犯了事,與那些豺狼在船邊把陷在河裡的狼都一隻只的救上來;見他們都受了傷,儘管袖裡只剩下針包了,可她拿手的醫術便是針炙,替狼群做些緊急的診治亦無大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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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軍師在一旁冷冷地看著,無法理解羊仙姑的動機。「你不也是那些俠客的一分子麼,為何要救這些狼群的命,難道不怕沈王爺一聲令下找他們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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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仙姑性情善良,她知道自己不應該救這些狼,可還是不忍心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奄奄待斃,何況錯的人都是他,與豺狼無關。想罷,她轉身對軍師說:「如果你沒事的話,去船艙拿些床被過來,再生些火給狼群烤幹身子,否則傷還沒好,興許又染上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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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師愣了愣,沒曾想過那仙姑竟支使自己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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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現在是非常時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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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過多追問和推託就答應了下來,此時一隻狼跟在他後面到艙裡取了些被褥;走出來看羊仙姑用醫術救治狼群中的傷患後,帶著一群狼到火堆前歇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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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做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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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仙姑抬頭見軍師站在她面前問,便道:」我不懂孰是孰非,只知預言宿命。作為大夫,若見了傷者總是不忍見死不救……讓我在這裡靜候天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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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師並不答話,看了看那群傷筋動骨的豺狼本應是防著誰的,可在羊仙姑面前竟然乖順如羔羊,難道這群狼不是沈王爺麾下麼?儘管他們受了傷,可他們是狼,見了柔弱可欺的羊,竟然毫無進犯之心,這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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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姑,只是等待不會改變任何事。」他若有所指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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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不必擔心。」她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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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王爺把意識與精神集中在蛇矛上,刺殺向前抑或舞動矛柄,無不迎招拆招,他沉浸在與黑白勇士死戰的樂趣,即便注意到神龍大俠壓根就不願動手,仍然使盡渾身解數,無不逼著要阿波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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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波一招硬氣功推發向前,被沈王爺如蛇般曲線刺進,隨後把它甩到身後。轉眼間兩人打了數十回合,可阿波只稍微輕息,沈王爺的招數並未對他造成傷害,反觀王爺自身留下了阿波氣功的殘跡,整齊潔白的褙子與長衫染上鮮明的血漬,且氣息開始紊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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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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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王爺停下,看著自己持矛的身姿,發現自己眼光追逐阿波,像畏懼一樣追逐準備發氣功的那雙手,不似以往高高在上像王者般睥睨,他發現自己情況不對,不該將戰敗之感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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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又如何!因為這小子是預言終將打敗本王的勇士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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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阿波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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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王爺困惑,注意到阿波眼神有著擔憂,更加氣憤難當,他向來不要任何人的同情。成王敗寇,一直是他的左右銘,沒什麼好說的,他也不死賴著活命,就當這天數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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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麼停了?打啊,殺本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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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跟你打了,沈王爺。原本我對你覺得很生氣,想你是個驕傲的人,如今你這樣怎麼對得起你的身份呢?我找不到跟你作戰的理由,只要你承諾放棄染指中原,回北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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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波話音未落,沈王爺持矛殺至面前,朝他怒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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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熊貓,誰要你的憐憫!本王與你不死不休,難道你感覺不到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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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波那些話惹惱了這個孤傲自負又囂張跋扈的王爺,當他再度連同黑矛飛快地突進阿波眼前,正舉起要刺,阿波撲進他懷裡快速打了三拳,跳開的同時,他因體力一時不支,將矛撐在甲板藉以停住搖晃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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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王爺,夠了吧?非要打到最後嗎?」阿波喝了聲,收回一雙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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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沒有輸……你沒有殺了孤,怎能算出勝負!」他執著地瞪著阿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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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不醒悟嗎?」阿波又道。其實,在他跳到船上之前,腦海湧入了很多情緒,包括那些讓人悲傷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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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怎麼,他突然感謝命運。有這些不幸的開端,他現在才能過著幸福的生活,阿波感覺自己不再被這些事物困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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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王爺費解地看著阿波,不明白他怎麼就一臉感動的模樣。忽然,他看見一隻猩猩爬上船,立刻將其使喚去操控大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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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你一定不能再出錯,給本王解決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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猩猩點頭,將王爺的命令牢記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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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時,雙俠將蓋世五俠及小熊貓師傅都救上船舷,他們見沈王爺準備炮轟阿波便試圖出手相助,可這些人縱使能成為戰力,也猶為大炮那陣衝擊而沒有氣力,只能眼睜睜見沈王爺的手下將大炮瞄準阿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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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波,快逃啊,不要再戰了,你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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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火!殺了熊貓,一勞永逸的幹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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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沈王爺的一聲令下,猩猩控著大炮,紛紛向阿波射擊,燃放焰火的炮彈卻在接近阿波時被阻擋住,無法靠近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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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波見密集向他射來的鐵彈,本想呼救,可在七彩的焰火裡,他竟被動地以雙手劃出太極形狀,在他手中形成一種虛構的空間、一種無形的障壁,竟將鐵彈逆推向身後一座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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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的一聲巨響,炮彈擊中岩石產生爆炸,強大的氣浪直沖雲霄,阿波不退不進,雙手姿勢平平,等待著沈王爺的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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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炮的猩猩受到驚嚇,跌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這時還有一隻猩猩爬上船,也被沈王爺叫來發射大炮,那些炮火密集的飛向阿波,但是被他一一耍太極的推開,並且反砸到已經支離破碎的那些船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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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明白啦!沈王爺,你還不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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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波走過去,再次站于沈王爺面前,臉上顯現的不是自得的微笑,而是頓悟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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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麼做到的?」沈王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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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簡單,你只要放鬆兩肩,雙手騰空畫出太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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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王爺咬牙切齒的看著阿波,忍耐著想朝阿波咆哮的情緒。「誰在問你這個!孤要知道……你為甚麼看起來如此平心靜氣?這不對,孤殺了你的父母、毀了你的一切、毀掉你的生活,你應該要恨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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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波聳肩搖頭,一臉歉然地說:「或許我該如你所說的這麼做,但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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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又如何?」沈王爺不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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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吧,我的父親是從小收養我的平先生,我有一個武學登鋒造極的功夫師傅,還有五個情如手足的同門。我住在和平谷,偶爾也會去翡翠宮,我知道我自己是誰……但是你知道自己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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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那沈王爺身分多麼尊貴,怎能受辱于一個毛孩子的說教,全身尾羽當場倒豎且抗拒的看著阿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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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王爺,這就是人生啊,傷口總會在歲月中痊癒的。你也有痛,何不讓它自己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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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本王不相信你說的話,不相信傷口會自己合上……去你的!孤根本就不在乎這一切,只要能打敗那個預言……」沈王爺發出尖銳的叫聲,他的情緒也在這刻瀕臨毀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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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波搖搖頭,他試著用羊仙姑那種沉靜的態度,不帶一絲情緒地說:「你應該在乎它的,沈王爺,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那不重要,現在的你選擇成為什麼樣的人,你就會成為什麼樣的人……這是羊仙姑把我救起來之後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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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王爺聞言更加怒不可遏,原本他想要大吼,可是嘴角竟不受控制的勾勒出一個崩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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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叛了……又再次背叛了本王!安敢如此,那個女人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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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錯了,她並沒有背叛你,而是要我打倒你,這樣你才能脫離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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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麼?本王不需要一個孩子來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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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仙姑這麼關心你,可你居然毫不在意……相信我,只要選擇放下,你的內心就能得到真正的平靜,別再一意孤行!況且這戰鬥根本毫無意義,無論勝敗,你若死了讓羊仙姑情何以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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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提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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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王爺在激動與憤怒之下頭疼欲裂,不自覺將阿波的臉錯認成羊仙姑,而那些道理又是羊仙姑經常掛在嘴邊的,沈王爺本能地抗拒,舉矛插進甲板並吼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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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要取你性命……想不到居然還得聽你說一堆大道理……也許你說得對,是該做個選擇,只要殺了你就能扭轉本王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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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波眼見沈王爺舉矛刺過來,雖感煩惱,更多的是惱他冥頑不靈。當他沖上來進攻,阿波靈敏地躲開那把氣勢洶洶的蛇矛,豈料沈王爺卻攻之不及,射出暗藏於袖中的飛刀,霎時擦破阿波的皮毛,濺出一道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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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說什麼都沒用了,你根本不聽別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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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說這些有意義嗎?」沈王爺知道現在不過是他死前的掙扎,臉上湧現一股覺悟。「如果不能殺了你,將是本王的末路……你說還能怎麼辦,自然是與你打到其中一方死去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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