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方形的空間,加上這氣味、觸感和敲起來的聲響,應該是鐵皮貨櫃吧?」楊靜走到其中一面牆壁,經過撫摸和非常輕的敲打進行確認,「這下可麻煩了,雖然閘門就在那邊,但這種貨櫃都是從外鎖上的吧?」
儘管楊靜這樣想,但她也沒有不嘗試的理由,確認完貨櫃內除了那張椅子、手上的電筒以及她脫下的拘束具外別無他物之後,便緩緩走向閘門,細看後果然沒發現任何門鎖,意味著貨櫃確實是從外面鎖上的。
只是楊靜萬萬沒想到,她本著毫無希望單純一試的心去推門,卻成功把門推開了,連她自己也在最後一刻愣住而忘記抓住門不讓它打開得太多,畢竟安全的作法應該是先透過門縫觀察外面的狀況。
「那……也沒辦法了。」楊靜無奈地輕道一聲,她趕緊關掉電筒免得被外面的人發現,然後探頭張望,那是個黑暗得不亞於貨櫃的空間,根本什麼都看不到,「就連外面都是一片漆黑?綁架我的人到底在哪裡,為了什麼把我弄成那副樣子丟在貨櫃裡……」
楊靜帶著疑惑,攝手攝腳離開了貨櫃,她沒有再次打開電筒,自然是考慮到一旦出現亮光說不定會讓躲在某個地方的人發現,在熟悉的地方要摸黑前進已是十分困難,更莫說現在是處於完全陌生的地方,但她為了安全逃離著想也只能硬著頭皮採取這樣的行動。
只是這樣的小心並沒有取得任何成果,因為當楊靜努力在黑暗中鎖定一個方向前進,想要盡快摸到任何障礙物或者牆壁然後順著移動時,突然一道幾乎刺瞎眼睛的強光照射到她身上,就算她處於警戒狀態,還是採取不了別的行動而是單純舉起手想要遮住眼睛。
在楊靜適應那聚光燈之前,一道像是小丑般的油腔聲音傳來:「恭喜楊靜小姐成功通關,真是叫我意外,不說膽識,就連手法也很熟練。」
「成功通關?是在玩遊戲嗎?」楊靜按捺住心中的怒氣不作回應,除了是她半點也不覺得好玩外,現在勉強看到的只有那個因為逆光而模糊的身影,連對方是誰都不清楚。
「咳咳,妳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不過希望妳明白這是必要的。」那男人即使察覺了楊靜的心情也沒有半點歉意,依照他自己的步調說明下去:「總之先讓我自我介紹,我是政府秘密特務組織『白漆』的負責人之一……」
「政府?特務?」到了這地步楊靜終於按捺不住,冷笑出聲:「假若這是真的話,那麼應該要稱為『變態特務』才對吧。」她一邊說一邊以手暗示自己的胸口正因為衣服底下的繩子而被強調起來。
「冤枉啊——」那男人拉長了尾音,他就是藉著這種滑稽的方式來隱藏心底裡的真正想法,「那是迫於無奈的作法,想看看妳在面對這樣的狀況時會如何反應,而妳在這一方面的應對可謂完美,比起羞恥心妳更著重安全與效率。」
即使被稱讚,在這個時候楊靜當然高興不起來,更何況認真細想之下這似乎也很難當成是稱讚,她以近乎狠瞪的目光作為回應,「假若你是認真這樣說的話,那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
「就算大叔我心臟強大還是會感到受傷的喔。」那人說話的語氣與內容完全不一致,「我知道妳心中有很多不滿以及疑惑,所以我才會在這裡給妳解惑,亦為了表達誠意親自出現在妳面前……」
「以強力射光燈作背景讓我完全看不到外貌也算誠意?」
「關於這一點就請妳多多包涵,畢竟特務如無必要就絕不亮相,要是我想騙妳的話大可以用人皮面具甚或找替身,第一次見面妳也無法分辨吧?」
「這不過是叫我相信在面前這個黑影是那個什麼負責的本人罷了,實際上這一點我也無法確認吧。」楊靜心裡知道對方不過是在耍嘴皮,如此糾纏下去並沒有意義,但當前狀況實在過於異常,嘗試打亂對方的步調藉此取得「真實的情報」是她唯一能做的事。
那男人瞇起了眼睛,自然是察覺到楊靜的打算,但認為去點破只會令場面變成口舌之爭,決定繼續過往的作風耍賴皮:「美好的關係往往建立於互信,無論妳質疑多少次也只能請妳如此相信了,咳咳,我們就不要越扯越遠了,回歸正題吧——我在這裡衷心邀請妳加入我們。」
楊靜並沒有多驚訝,由對方大費周章把自己綁架到這裡來,然後在最後恭喜自己通關,並且表明身分之後,也只有類似理由能把一切串連起來,因此她沒有半點遲疑就給出回答:「我拒絕。」
「那歡迎……誒?」那男人似乎沒想到會遭到拒絕,楊靜倒是很想問他的思維到底如何構造才會認為她會答應,當然她不會浪費唇舌,默默看著那男人似乎是困惑一般停頓了幾秒鐘,「等一下,為什麼拒絕?」
「我有成為特務的理由嗎?」
面對理所當然的反問,那男人才恍然大悟地「啊」了一聲,「我以為像妳這樣的年青人聽到這麼帥氣的職業會立即首肯的,確實根據妳一直以來的表現會需要一個恰當的理由吧。」
楊靜雖然沒有作聲,但是她心裡有點緊張起來,對方的說法與態度過於有恃無恐,而她亦認為對方應該有十足把握才會採取行動把自己綁架到這裡,最糟糕的問題是她想不到自己有什麼把柄在對方手上令對方如此自信。
在楊靜推測出答案之前,那男人已經把秘密武器拿出來:「妳不關心自己的母親嗎?」
「嘖……」楊靜勉強把驚訝壓抑在心底裡不讓對方察覺,她腦袋裡已經把母親失聯的事情與對方連繫起來,但她越想越不明白有什麼讓對方做到這個程度的必要,假若對方沒騙她真的是隸屬於政府的秘密特務組織,就更沒有理由會如此行事。
「啊,妳現在一定在想為什麼綁架妳的母親來要脅妳加入我們吧?」那男人輕易說穿楊靜的想法,又或者應該說他本來就是用上這麼容易令人誤解的說法,楊靜這才察覺自己是被對方誘導了。
「遺憾的是事實完全相反,不過妳不知道也是理所當然,畢竟她可是我們的皇牌『百變』呢。」那男人看起來頗為愉快甚至自豪,享受著把人玩弄於股掌之中,「有趣的是她的養育方式,妳沒有自覺自己掌握了不少特務所需的技巧、習慣以及知識嗎?」
楊靜不禁輕輕地皺起了眉頭,她從沒有想過這些事情,對方也被她那反應弄得有點意外而驚訝地說:「該不會妳真的完全沒察覺到吧?不論是發現自己中毒而想要求救,醒來後冷靜分析狀況採取行動,到能夠順利脫逃,這些都不是一個初中三年級的學生能做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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