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y choco late - [2]

「哇！好香！」

屈可勤的驚嘆在飯後拿出的巧克力蛋糕上，而製作者也在晚上七點多醒來，但好像是一種反彈導致對方席地而坐吃著杯麵，沒有任何洗手作羹湯的意願。

「好像有什麼其他味道。」沈恒斌淡道，看青年興致勃勃地動刀分割蛋糕。

然後聽到這句話的林禹琮動了動嘴角，吃進筷子上夾好的麵條。

屈可勤把兩大塊分裝到盤子內之後，直接用手拿著咬，表情驟變，一時間牙齒沒有進一步的咬合而是讓舌頭先探探玄機。

旁邊有先見之明的沈恒斌按兵不動，捧著盤子觀賞他的後續反應。

「嗯，好濃，嗯……可是不嗆，沒有蓋過巧克力，好妙，好好吃……」青年的舌尖舔過齒列，讓漸漸明朗的滋味充溢口腔，當他發覺還有更深一層的變化，已經克制不住再咬下第二口。

不嗆？懷疑是加了芥末的沈恒斌並未因他的大快朵頤開始行動，反倒深深嗅聞蛋糕後才開吃。

是酒，但愈吃愈跟他以為的種類相去甚遠，且這種不明的美味令人沉溺，猛一回神才真正了解──

「米酒？」

「喔！唔嗯！」屈可勤連連點頭，但隨之出現的這兩三聲不是附和，只是單純覺得好吃的語助詞，轉眼還去切了第二塊。

另二人瞅著青年狼吞虎嚥，然後沈恒斌對林禹琮說：「這很好吃，不過你給小屈試不準吧……」只要是巧克力，接受範圍就非常大，什麼樣都覺得好吃。

「不會啊，反正每次到頭來你們會一起吃，那他先試再換你分析，東西就經過兩個關卡，great。」

準備要吃第三口的沈恒斌一頓，微蹙眉，不是慍怒只是感到一種原來如此。

原來對方吃定小屈不可能抗拒巧克力以及他總是會不自覺抒發感言這兩點。

話說回來林先生敢情是把小屈當作試毒太監了嗎？

「咦耶～二位前輩萬萬不可為了我吵架，雖然說情人節晚上三個單身漢窩在客廳吃蛋糕不免讓人遐想，但我會害羞～」屈可勤忽露出兩難的羞怯表情道。

你一個人鎖在房裡吃陌生人施捨的巧克力才奇怪。這是沈恒斌沒說出口的真心話。

而林禹琮狀似充耳不聞，幾個呼嚕把湯汁喝乾，望著屈可勤問：「好吃嗎？」

「好吃！」

接著視線移到沈恒斌身上。

兩人相對，一陣無言，最後抵不過技高一籌的林禹琮，沈恒斌投降，對他說：「滿適合男生吃的。」

「那就好。」林禹琮搓搓嘴唇下方，那裡有一些新生的鬍渣，他彷彿在藉由指腹感覺的微刺促進思考，然後又睞了沈恒斌一眼，終於道出結論：「這表示還需要檢討。」

這人太恐怖。沈恒斌再度發出心聲，可是情人節要過了，而明天開始他會比對方早上班，回來時也都晚了，當下滿載疲累不會有太多接觸的時機。

如此一來小屈要多擔待點就是，但他想他應該非常樂意……反正任務只是吃而已。

然後就見屈可勤舔舔嘴，忽道：「我去倒紅茶，要喝的舉手。」說著自己先舉起來。

隨後他們兩個也不約而同抬起手掌。

趁著青年去倒飲料，沈恒斌打算順勢將蛋糕的詳細感想告訴林禹琮。畢竟之前都被設計過了，無傷大雅，換個角度想的話不過表示他的用心，而自己有得吃還沒損失就該偷笑了吧？

而且不得不說他這位室友用心之深外，製作的想法別出心裁，味道一直都有基本水準，絕不會差強人意。

「你有打算做不同款嗎？還是就這樣？」他問。

「我在想蛋糕外面該不該裹一層醬，加點東西來讓更多女生有興趣。」林禹琮回答，將杯麵紙碗擱桌上，自己切了薄薄一塊來吃。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配著電視節目，不全然討論蛋糕本身，也穿插彼此的工作狀況，由林禹琮主動提起，巧妙傳遞「並未要勉強他」的訊息。

至於屈可勤呢？早就洗好杯子，卻遲遲沒有拿出紅茶，而是站在廚房豎起耳朵偷偷注意客廳的動靜。

得到確認後他安心了，一臉的欣慰，還忍不住自己一個人笑瞇瞇。當然外面兩位室友看不見這一幕。

※

星期二早上，大半學生終於正式出現在校園裡，目前是上午七點五十分，大家徐步前往教室準備上第一堂課。

但是溫度依然低迷，使得每個人都下意識地沉默，披著晨曦宛如一幅靜畫做了立體呈現。

所以陽光也真的像構圖的設計一般，僅僅是打亮的顏料而無實際增溫效果，屈可勤毫不逞能，渾身包緊緊，除了昨天的圍巾今天還派出羽絨外套上場。

他把口鼻埋在圍巾裡，頭髮沒像昨日仔細打理，頂多稍微抓齊讓其他髮絲自然蓋住耳朵順便禦寒。

踏上紅磚道直直走向行政大樓後方第二棟，屈可勤不免覺得連上樓一階階也沉甸甸的，尤其教室又在四樓，但實在是一樓兩台電梯人滿為患，不得不妥協。

幸虧沿路沒遇到熟人，因為他真的毫無主動喇幾句的意願。

終於上到四樓，憑著印象進入右手邊一間教室，孰料一片昏暗半個人也不在，他心一突，立刻湊近門板上的課表一看。

週二第一、二堂顯示為空白。

不自覺吞嚥唾液，又拿出手機查，結果他翻拍的個人課表內，這兩堂課的教室號碼好死不死模糊了。

屈可勤感到一股透心涼，但還有法子。手指往螢幕一劃打算APP最最親愛的猛哥哥，不過「求救」二字才打完，後方就出現一道聲音。

「那個……教室換到五樓了。」是平順清新的男聲。

說陌生呢這其中又有聽聞過的痕跡，他抬頭，對方即是那個和他同堂卻不熟的同學。

沒記錯叫張君葵……呃不對，是張君癸。

「什麼時候的事？」他問這位面貌與聲音同樣淡爽的同學。

「昨天的樣子。」

「……枉費我提早筆記。」可惡啊！

張君癸抿了抿嘴，說：「真的換得很臨時。」

「好里佳在你經過，那我就跟你走了，感謝！」屈可勤解除危機，笑得好不燦爛，他欲關上門，關到一半卻戛然而止。

他思忖，除了猛哥哥和張君癸有在昨晚睡前確認課表，想必也有跟他一樣的人……應該說絕對有！

所以懷著一種避免有下個人「受害」的心情，屈可勤和張君癸說了句「等我一下，噢對了教室是五樓哪裡？」，得到答覆後便進去在黑板留下訊息。

「OK，走吧。」他拍拍粉筆灰，迎上對方的目光。

「嗯。」這次張君癸沒抿嘴，可是因為發出一聲應允，讓屈可勤下意識瞄了一眼對方的鼻子下方。

然後也就看到乾淨的脖子、鎖骨、V領長袖上衣。

他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弱弱問：「同學……你不冷嗎？」

張君癸微愣，旋即會意過來：「我裡面有穿發熱衣。」並用手指勾住領子往外翻開一點，讓他了解是怎麼一回事。

屈可勤的確了解了，但還是覺得毛骨悚然，他往自己脖子比劃了下，「這裡也不冷？」

「不會。」倒是因為這樣導致張君癸盯著他繞了好幾圈、簡直密不透風的圍巾，並猜想是從哪邊買的而它究竟有多長。

不過，這位巧克力獵人對此回答存疑，於是冷不防伸手摸一把對方的頸子作確認。

「哇嗚，真的跟我的手一樣溫溫的。」

張君癸的反應是猛然一震，只見他眼神盡力要固定在同個位置但仍像顫抖一般有些飄忽，且又抿了一次嘴。

這令屈可勤匪夷所思，畢竟明明他跟他幾乎沒溫度差，理應不該這樣。結果宛如耳濡目染，搞得他自己心頭也突生莫名的感覺。

嗯，或許是他太唐突。

「那……我們走吧！」屈可勤歉笑，得知教室號碼的他率先邁步上樓，同時注意張君癸有無跟上，暗自鬆口氣。

半晌，兩人連袂進入正確的教室，感應到來者的猛讀甫抬眼便馬上僵住，隨後不著痕跡地覷著渾身巧克力色的樂捐箱自動到他旁邊坐下，而張君癸則在往後一排最靠近出口的位子入座，距離約四個椅子。

「猛哥哥～見到你真歡喜，你都不知道我剛剛才曉得教室換了，差點APP你～」屈可勤把外套掛在椅背，迫不及待跟他報告遭遇。

「哦……結果因為你同學在千鈞一髮之際出手相救，所以才沒APP我。」

「欸你怎麼知道？討厭啦破我梗！」屈可勤雙手握拳，狀似嬌羞地捶他肩膀。

「廢話，他走在你後面，我只是合理推測。」誰稀罕破他梗啊？他面露不屑。

「哈哈哈……」看到這個神情，屈可勤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

猛讀沒好氣地瞅著他，用眼角餘光瞄了斜後方的張君癸。對方拿出筆記本，還貌似調整手機狀態，文靜乖巧等上課。

「我看你同學還不錯，不如藉此跟人家熟悉一下，應該不會吃虧。」

孰料屈可勤立馬掩耳嬌喊：「我不要聽我不要聽！」

「你幹嘛？」

「我不要跟你談分手，我們在這堂課要永遠在一起！」屈可勤煞有其事，表情悲悽。

原來是這樣？猛讀哭笑不得，忍不住肅起面孔巴他頭。「我沒有要陪你演這齣，我是認真的良心建議。」有夠討打。

「噢嗚！」屈可勤哀叫，順勢收起玩鬧態度，道：「他人還真的不錯，可是好像是個正經的好孩子，我怕虧待人家。」

「你也覺得你會虧待人家，那還來虧待我喔？」

「唉呀，猛哥哥聰明帥氣度量大EQ高，豈是我可以虧待的角色～不如說我還要靠你，所以拜託別再提分手。」

「厚，你很煩。」弄得他啼笑皆非。

結果兩個人聊開，直到遲到的老師匆匆就位點名才消停。

因為猛讀坐在屈可勤左手邊，談話時視線的角度自然會掃到門邊，所以當他要準備上課而拉回視線時竟差點對上張君癸的目光，結果對方最後的焦點落在他處，使得真相瞬間不明。

這位好心的同學該不會……？猛讀一秒轉念覺得這也難怪，旁邊那個樂捐箱在那邊自導自演，不被投以注目禮才有鬼。

說到他們上的這堂通識課，光看猛讀是學生之一就表示並沒有很涼，老師雖然是遲到慣犯不過課程的質量不變，題材生動，而固定學期末要交出一篇合作探討的報告。

上學期的主題是電影，要求兩人一組各自選出對自己而言具有特別意義的作品，表述選擇的緣由，並接受組員欣賞你選擇的作品得出另一種看法，再一起思考其中的差異，切入不同點去討論。

也由於猛讀的領悟力恰好配上多少有涉獵電影的屈可勤，造就兩人目前的緣分。

他們其實都是當時分組的殘留份子，原本打算退選這堂課的屈可勤發現到落單夥伴且對方還一副孤僻高知識青年的模樣，讓他燃起了一線生機。

同時也讓想上這堂課但內心稍微苦於沒有組員的猛讀沒得多想只能應允。

從此猛讀在這堂課就被纏上。

如今下學期的新主題──

老師率性地在黑板上大大草寫了兩個字「共遊」，簡單解釋：「做法跟上次一樣，只不過電影換成這個，一樣期末考週交，下課自動交分組名單給我。然後這次要記得附上照片，拍短片也可以，包括你印象最深、備受影響、獲得啟發的畫面，其他自由發揮。」

毫不意外迎上一些人茫然的眼神，頓悟到有新進學生的老師立即替他們進階解惑。

屈可勤的視線馬上投向好伙伴，孰料沒有上次目光相接時的一拍即合，反而映照出他的一廂情願。

「我跟老師一組了，不過我們上課還是可以坐在一起，這樣我有沒有度量大、EQ高又帥氣？」猛讀跟他報告，口氣充滿虛假的義氣。

「負心漢──！」這是當下屈可勤的直覺詞彙，因為才剛說別分手結果就被單方面決定暫時分開一陣子，實在是錯愕傷心不敢置信。

「昨天跟你道別之後剛好遇到老師就這麼順水推舟，所以我昨天就已經知道這學期的主題了，因為我們兩個都喜歡參加一些藝文活動，我忽然感到惺惺相惜情不自禁於是提議，老師也覺得不錯，然後你懂的。」猛讀振振有辭。

他不懂！居然隨隨便便跟別人一拍即合！屈可勤欲哭無淚，是真的欲哭無淚。

「你花心、你自私、你虛偽～」他趴在桌上哀鳴。

「欸～別急著詆毀我，對自己有信心一點好嗎？我覺得你不至於當剩男，『巧克力獵人』名氣也不是好聽而已。」

「我倒覺得你只是想看我頂著這個稱號結果最後都沒人要的極大反差感來暗自奚落我。」屈可勤宛如唸經般低吟，怨念極深。

一直以來嘴裡都嚷嚷他是「樂捐箱」的男人忽然肯用正名喊他，若非心虛即為諷刺。

但重點是他才不關心被剩下，畢竟上學期經歷過，真正最怕其實是被剩下又沒有夥伴就生不出報告，沒有報告這堂課就會被當！

難得好好選進來、好好上課，已經撐過上學期，再差一點學分就手到擒來，怎能在最後一刻功虧一簣！

「……我倒是沒想到這一點，不過既然你提出，我就想像了……還真的感覺很精采，呵呵。」有種親眼看到現世報的快感，使得猛讀先斬後奏的罪惡感也削弱不少。

這不能怪他，屈可勤這人雖然在校內名聲響亮，可奇怪的是週二第一節的這裡無視這個現象。不是說同堂課的人冷漠低調，因為會來上的於外在或內在方面都有踴躍的性情，但可能僅限於學習這塊，所以對此以外的事情等閒視之。

猛讀便是這樣的人，不過自從上學期和屈可勤一組之後就有點偏差了。

可他得澄清自己不是想「走回正途」而蓄意拆夥，憑良心講樂捐箱很煩卻也帶來不少另類娛樂，能帶給他不一樣的認知，於是不反對繼續坐在一起。

可惜對方好像不領情。是的，這也沒有辦法……感覺他的罪惡感又稍微回籠中，猛讀不自覺開始幫忙想辦法，看看有沒有人可以遞補他的空缺。

他稍微環視一圈教室，一些人主動出擊，而位於他們右後方的那位同學目前貌似獨立自主，沒有與人交談的跡象，還是空窗期。

I got it！

「先別急著崩潰，我找到你的新對象了。」猛讀箝住屈可勤肩膀稍稍往後一扳，兩人面向張君癸。

「欸？！」獵人驚詫。

「同學──」

張君癸揚首，瞬間好像被他們雙份的目光黏住而動彈不得。

「不好意思，想請問如果你還沒找到組員的話要不要跟他在一起？」

張君癸聞言並沒有立刻答話，而是靜靜瞅著屈可勤扁嘴的怨懟表情，半晌才道：「那個……雖然一時找不到人有點棘手，但還是不要勉強會比較好……」

「沒有沒有，別在意，這傢伙是針對我，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好嗎？」猛讀露出清爽的笑容。

他一說，原本在作怪的屈可勤也偷偷瞄著張君癸的反應，畢竟內心深處還是想有個組員求心安啊。

張君癸再次覷了下屈可勤，狀似在確認他究竟願不願意被這樣拱出來莫名與自己送作堆，最後。「……我不介意。」

「太好了！」猛讀樂不可支，轉頭說：「來寫名字吧？」亮出不知何時準備好的空白紙條。

「但你們原本不是同組的嗎？」看到他快速寫下屈可勤的學號姓名，張君癸雖然備好筆在等，仍忍不住先問。

猛讀挑眉，微訝對方竟然知道，因為他們的位子其實每次都不太相同，也極少碰頭。「我這學期提前跟老師一組了。」

「這樣啊……」張君癸接過屈可勤伸長手臂傳來的紙條，眼簾一斂。

書寫完畢後，他打算要自己下課再去交，不過獵人敏捷的手又再度伸來。

屈可勤瞥見他遲鈍的模樣，不小心有些誤會，嘴角上揚，禮貌地說：「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然後張君癸彷彿這一瞬間才會意過來，訥訥將紙條放到他指間。

「感謝你的不棄嫌。」獵人維持著笑容，單手卻慎重地把寶貴的分組名單納入手裡。

「恭喜恭喜～」猛讀即時配上祝賀詞，開心自己無愧良心順利湊成一對佳侶，這下子樂捐箱這學期就不會再跟他盧了！

至於屈可勤攢著名單，指腹下意識拂過那位同學的字跡，內心一絲忐忑猶存。因為在下課前這組合仍未成定局，而剛剛對方幾乎是捏著很邊邊的地方交給他的。

即是一股很難忽視的平常，想去反應卻發現不應該特別去反應而導致只能單方面吸收的壓迫感。

非常不容小覷的氣質，總讓人在一些十分細微之處放大了在意。

尤其對方的慣性小動作，惹得他不得不去關心那兩片肌膚接觸時的顏色變化。

兩堂課在老師特別的教學方式一路飛梭，直逼尾聲，留下一貫意猶未盡的餘韻，每個人幾乎都有比沉默被動吸收更實際地參與到課程互動，或說或寫。

大家心中帶著老師總結的思考題和尚待自行分類儲存的收穫，溫吞地收拾東西，離開教室之前順手把分組名單繳上，這同時也是要通過審視確認，為點名兼讓老師有個印象去預估期末報告時的感覺。

屈可勤跟猛讀不急著跟講桌前那一排人龍擠，暫時停留在位子上慢條斯里談話。

「你等一下要幹嘛？」

「去上主修。你咧？回家睡覺？」猛讀附帶一個調侃的嘴角，意指他只有情人節才會展現勤勞的一面。

這話自然不太可能聽不出此層意思，屈可勤鼓起腮幫子，為自己抱不平：「我也還要上完兩堂主修才回去啦！」

「哦，哦──」猛讀一副突然想到的神情。「你昨天有在臉書發那個歡迎補捐巧克力的訊息，當然不可能太早回去，我懂我懂。」

「哎，這也算是一個原因啦～」竟然不否認。

「那個……」平順的語聲自後方輕緩插入兩人的方圓之內。

「不好意思，因為我要先離開，所以可以順便把名單交過去。」張君癸臉上有著打擾對話的歉意，但他身上已經背好包包，顯示求去的緊迫。

其實他們後兩堂課也是一起的，皆為系上主修課程，不過屈可勤思忖他想趁這段時間辦點事，既然對方願意跟他同組，他也得做一點反饋才行。

「沒關係，我也先離開吧！」他立即起身收拾完畢，對猛讀說：「你呢？等老師？」

「嗯……」不知為何眼鏡男的視線饒富興味。「我還要待一下。」

「OK，那下禮拜見了。猛哥哥，別忘記你跟我的保證。」屈可勤不放心地提醒。

「知──道──」猛讀手撇個兩下，示意他別耽擱下去。

然後屈可勤拿著名單偕同張君癸過去審核，老師的反應跟上次他和猛讀一起的時候相差無幾，目光輪流在他們身上打轉，說「啊……換你們兩個一組了，不錯，我很期待新氣象。」

可是語氣似乎有一絲方才猛讀的興味。

也不想想您也是始作俑者之一啊老師。屈可勤暗自吐嘈，難怪會跟猛讀狼狽為奸，這兩個人在某種地方實在很像。

「謝謝你，我先走了。」順著隊伍走出教室，張君癸在門邊停步，向他道謝。

「喔！等會兒見！」屈可勤回以親切活潑的擺手。

這下子真的是一組了。

而張君癸好似沒料到他出此言，有些靦腆地頷首，臨走前又抿緊一下雙唇。

結果換屈可勤語塞，甚至不禁眨眨眼──因為感到剎那的目眩。然後他打了個小噴嚏，深深佩服並懷疑對方是不是有過人的內力，才能達到身體自動禦寒的功能，還可以維持一定的表層溫度。

面對極少接觸也不熟識的同學，無論遇到什麼都像是謎題一般令人迷惑又忍不住好奇，想破解。

但就怕真相令人自慚形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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