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的裔晨經歷了一場似乎永遠不會有終點的逃亡。入眼的是橘紅的天空、耳邊是歇斯底里的慘叫。他還看見了父母在他身邊,焦躁又衝忙的說了一大段話,突然間卻消失不見了。
所以當他從夢中轉醒、感覺自己躺在床上,還是恍惚了很久現在是什麼情況。
他睜開眼,看到克里斯就坐在身側淺歇,裔晨用眼角瞥了瞥,他換上了跟方才的全黑色、繡著幾道銀蘭色花紋的軍裝差不多的衣袍。他修長的眼梢抖了抖,感覺到身邊的動靜也醒過來了。
「小朋友,你總算醒了。」克里斯一臉和善,完全不像記得剛才是誰把他弄昏的。
「裔晨!」聽到聲音,原來驪歌也在房間內。少年整理乾淨穿上新衣服頓然是另一副模樣,裔晨一時間居然認不出他來。
果不其然,裔晨下一秒便炸毛了。
「這是什麼地方!你們這些人販子把驪歌弄那去了!還不放我離開!」裔晨慌忙的摸著自己身上的衣服,立馬感覺到上好布料的異常,居然已經被換了一身衣服!
尤其是那把父親留給自己的小刀,怎樣都翻不出來!
正當裔晨要繼續發作的時候,驪歌二話不說撲倒他身上:「裔晨你冷靜點!看不見我嗎?我是驪歌!」
裔晨這才定了定神打量起眼前的「搭檔」。
他穿著和自己身上一樣款色的白色校服,腰上綁著一條深藍色的腰帶。眼前的少年明顯營養不良,袖子肩膀的位置只是鬆鬆的掛著,洗乾淨的臉蛋白的像牆紙,透著些微的青色。可是,他披散在肩上的燦金髮色還是幫他確定了身分。
「你...!我的刀呢?」裔晨還是在掙扎。
克里斯走過來,微笑的輕輕單手拍在他的肩上,友好的說:「那柄刀先幫你保管著,你學好怎樣用不傷到自己了再給你。這裏是我們錫安山的地界,你們在這會很安全的。」
裔晨知道錫安是什麼,它是一群宗教傳教士在第三次世界大戰後成立的勢力。原先的宗教組織早已因戰亂導致的各種不穩定因素式微,心中嚮往著信仰的人都聚集到一起,硬生生在血染的土地上爭奪出自己的地域。
不同原先世人對宗教人士平易近人的印象,錫安山裡邊的人一個比一個嚴肅,基本上所有人也是各種各樣的強悍。他們沒事不會跟外界打交道,外人也不會招惹他們。
所以,裔晨聽到克里斯這個人販子說他是錫安山的人,他一點也不相信,擺出一副「你騙人」的樣子。直到他看清楚房間牆上雕刻的標誌。
黑色的盾牌上刻著一個白色的十字架,邊緣一串看不明白的文字。但明不明白根本沒關係,這個標誌非錫安莫屬。
裔晨瞇著眼仔細的打量著標誌,似是能開出一朵花來般,再直勾勾的瞪著笑咪咪的克里斯,感覺自己被一隻搖著尾巴的金色大狐狸拐到老巢去。
被他審視了好一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研究出了什麼,等到眼前的小孩子敵意沒那麼重,克里斯不以為然的放下壓著他的手,走開給自己到了杯咖啡。
驪歌也接著安慰夥伴:「他們真是錫安的人,說我們可以留下來的。裔晨,現在外面這麼混亂,我們也沒有別的地方去。」
刀沒了,裔晨表示非常不滿。可是,不滿有什麼用?搶他搶不過,逃也逃不到那。或許驪歌說的沒錯,暫時留下來未免是好事,之後再拿回來便是了。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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