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考試折騰過後,剛剛成功通過考核分流的同修還沒怎麼緩過來便迎來下一個學年。也是今年開始,裔晨每天都要去離宿舍更遠的神殿上課了。
儘管現在的武術科比以前分班前的強度更甚(別懷疑,錫安規定儘管是將來成為祭司也必須具備一定自保實力),但繁瑣的歷史文科還是有增無減,被沒有驪歌在旁解困的日子虐的死去活來。就像是今天,跟賽特兩個人一起被講師轟出來在校場跑步,跑了半天東歪西倒的坐在地上。
過了好一會,棕髮的少年還是喘不過氣來似的,在那邊不停咳嗽。裔晨倒是一直沒什麼問題,於是折返去扶起他。
「賽特,你沒事吧?」在驪歌不能像從前一樣二十四小時待在身邊的時候,賽特總會把握機會跟著裔晨,最佳例子就是一向學業僅次於驪歌的他居然很樂意跟裔晨一起被講師轟出來。
明顯不擅長體力活、純粹是防禦型的賽特邊喘氣邊說:「沒、沒有,裔晨你還是快點回去吧,下一節課已經開始了。」
下午是這個學期裡第一節武術課,是裔晨在學院為數不多會期待的時間:「沒關係,卡汀斯將軍不會在意我們遲那麼一點點的,你先歇歇。」話是這麼說,但其實連之前武術課的導師也特別關照裔晨這名難得的武癡,別說是遲一點,就是整節課不見人也不會把他怎樣。
值得一說的是,在學院擔任武術導師的卡汀斯是第三梯隊的中將、克里斯的副手,早就跟裔晨混得很熟。在知道克里斯居然肯把自己的心腹「外借」到學院任教時,一票小朋友都興奮了很久,就是卡汀斯頭上的哀怨藏都藏不起來。
「已經不是一點點......你還是先回去吧,我再歇個分鐘便過來。」身一橫,賽特乾脆躺到了地上,煞有要躺到翹課的氣勢。裔晨一臉無語也不知道說什麼,便快步跑去了練習場。
到了練習場,其他同修果然已經開始拿著兵器訓練,站在離裔晨最近的坤瑜笑笑的向他招了招手。除了幾名早幾年已經通過考核的同修,另外八名和裔晨一起過關的少年也在裡面。一名褐金色短髮的青年男子坐在一旁看著他們的動作,逐一指點著每一個人,那便是他們武術課的導師。看見裔晨輕手輕腳的走過來,卡汀斯挑了挑眉,看不清有沒有不悅的示意他加入。
過了兩刻鐘左右,繼續上氣不接下氣的賽特終於跑著到來了。見狀,卡丁斯便站起來,說:「雖然我們接下來的課堂都會以咒術為主,但期末考的時候也會有武技的測試,希望你們能自律練習。」在分流之前,武技是課堂的主要部分,而咒術則是只教了很基本的功夫。聽到這裡,一眾少年鼓舞了起來,「強化術是實戰中一種很好用的咒術,不用唸咒,光是往物件裡注入精神力便可以施展,看清楚。」
卡汀斯隨便在樹上折了一根樹枝,他刻意的放慢了動作,身邊掀起了一片淡青色的力流,緩緩的傾向握著的樹枝上。那根樹枝閃著近白的青色光芒,卡汀斯手一揮,用它一把砍下了樹上的粗十倍的枝幹。
眾人讚嘆了一翻,毫無外洩的力量,卡汀斯對咒術的掌控即使在整個神殿也的確在絕大部份人之上。在眾人已經躍躍欲試的時候,他氣定神閒地接著說:「你們的兵器是你們的半條命,丟了便離跟天主喝茶差那麼一步。想臨死一搏,這是最後的機會。」話是這麼說,他順手摘了一個紅彤彤的蘋果拿起「樹枝」切了起來:「野外求生也是很重要的一課。」
「......。」裔晨嘴角在抽搐,不用看也知道其他人也滿臉黑線,卡汀斯不愧是克里斯手下的人,奇異的作風還真是別樹一幟。
卡汀斯準備了一籃子的雜物,從木棍到鐵鍊什麼都有,他說:「你們可以在這裡撿一件合心意的物件強化,目標是一人弄碎一個目標,」指了指一排五米外的木質標靶,補充說,「一定要用你加強的東西弄碎。」
以他們放火的能力,一般不用幾下便可以把這麼近的目標燒成渣,可是若要用間接接觸,那還是有點困難。
二話不說,各人也去卡丁斯籃子裡面撿勉強能用的東西,還不忙感嘆一下卡汀斯的惡趣味,居然連樹葉堆都有!
那是您剛剛扔進去的嗎?!那東西最好能拿來砍木頭!
無語間,裔晨恰好看見一卷黑色的絲帶,想了想便拿了出來。其他人選的不外乎都是看上去便比較結實的材料,看了看裔晨手上的絲帶都一臉懵。
不過不久後眾人便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要靠一件「武器」砍中夠不著的目標,首先要做的就是讓它「浮」到目標的面前,然後再操縱它攻擊。看似簡單,但這可是要同時使用兩回咒術,操作上非常難掌握。於是,一開始便打算用鐵鍊鐵棍之類的重物的人把它們揚起之後,便再沒有多餘的力量控制攻擊。
裔晨這邊倒是很順利,一陣紅光急速閃過,黑色的絲帶便立了起來。沒有了絲絹的柔軟,絲帶尤如黑色的鋼鐵,裔晨把絲帶延伸到標靶前,像長鞭一樣揮動著,一下、兩下,啪一聲便把標靶劈碎。
賽特看了過來,驚奇的道:「哇......你是怎麼怎麼做到的?」不用看,其他的同修一樣也是一副見鬼了的眼神盯著他。
「這個嘛,之前練過。你凝神試幾次便可以了,先把精神力集中在布料的一端。」其實豈只是練過,他加強過的東西沒有百件也有八十件。
賽特手中的碎布終於有了點氣息,在空中緩緩的飄了起來,但沒一會便被一陣風吹到地上了,碎布觸地的時候居然還鐺的一大聲。防禦系的他本來就很擅長強化物件,但控制上還是比不上其他人。
不遠處的萊斯利亞看見裔晨已經成功完成指示,毫不服輸的把一塑膠材質的娃娃重重的砸向目標,發出巨響的同時又把它招了回來......再次轟過去,幾次下來標靶也很盡責地碎裂。
「......」感覺自從上次的分流考核,萊斯利亞的脾氣真的暴躁了很多,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眾少年心想。
另一邊的裔晨卻出神的不知想著什麼,鬼使神差的用絲帶划了自己的手臂一下,幾滴鮮血融入了泛著紅光的絲帶。裔晨感覺到手上咒術的運轉頓時順暢了不少,一發力,五指寬的絲帶在空中亂舞,操縱著他時而變換著型態。一會疊成一枝長棍劈向練習的標竿上,一會飛快的旋轉地圍繞著自己。
那種全然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感覺,使裔晨有總奇異的著迷,想想如果能跟上次光鏈咒一樣......
「!」一道閃著勁鋒的物件襲向裔晨的絲帶圈,「鎊」的一聲被立刻聚集在他面前、柔中帶「鋼」的絲帶給彈開了。
聽到異響的眾人傻了眼,反應過來只看見地上躺著的一根樹枝......定睛一看,還有點眼熟?這不是卡汀斯剛剛加強的樹枝嗎?
卡汀斯卻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似的,他意味不明地對裔晨說:「反應不錯啊,其他人繼續練。」說完,他便去撿起另一枝樹枝玩了。
「......」
同班的同修也齊刷刷的看著裔晨,和他手中的黑色絲帶,像是看一條黑死大蟒蛇似的。裔晨訕訕然收起了絲帶,向站在一旁愣著的賽特說:「剛剛真是嚇死我了,下次還是別遲到了,不然就不是飛樹枝是飛刀......」
賽特卻沒有理會他,呆呆指著遠方說:「那邊......是不是有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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