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幸運的,裔晨他們一路奔向南方並沒有再遇到其他的狂人和巨蟲,前者應該還被甩在後方一段距離,後者則是被帝法他們放倒,事關路上看見不少巨蟲的屍骸。
不久後,南方的不遠處再次升起了𤌴金的光芒,這次沒有爆炸聲,卻是照亮了半邊明月高掛的夜空,那是表示一二隊已經在沼澤會合,一同前往瀑㳍的位置的訊號。停下腳步休息一會,裔晨和其他兩人取出背包裡的水瓶補充體力。
突然,黑暗的林見傳開一陣細細的聲響,裔晨一把推開身旁的萊斯利亞,立刻起身說:「小心!」
一支黑色的飛快的箭矢襲來,狠狠地插在剛剛萊斯利亞坐著的位置,「賽特!防護盾!」
一陣箭雨接二連三地向三人飛來,被賽特剛剛好架起的結界盾擋下來,遲一秒他們都會被射成刺蝟。
「他媽的,神殿真的是想弄死我們啊!」剛剛從鬼門關前走一趟的萊斯利忍無可忍地吼。
「別罵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狂人不是還沒有追上來嗎?」賽特勉強的支撐著結界,他自己一個還好,一下子保護著三人真的有點吃力。
「......不好,失策了。」裔晨此時真的很想給自己來一劍,他居然忘了一開始宋承恩他們發射明光咒的時候引走了一批狂人,而他們不就是在第三批出發的自己隊之前嗎?!
居然犯這麼低級的錯誤......是消耗精神力的副作用?裔晨咬咬牙,說:「我們被包圍了,很抱歉,接下來要認真打了。」
月色下的樹林隱隱透著肅殺之氣,草叢間的異動漸漸明顯起來,一個、三個,六個,超過十名狂人揹著粗糙的箭夭慢慢的把他們三人包圍。同時,裔晨還感覺到不遠處傳來複數的氣息,他可以肯定那不是尚在遠處的第一第二隊人,而是等待著時機準備結束考核來救他們離開的修士。
萊斯利亞和賽特也抽出了自己的武器,前者拿的是一支長矛槍,而賽特則是一手拿著一柄輕盈的刺刀、一手架起了盾牌。裔晨抓著劍柄的手緊了緊,輕聲說:「他們的弱點在關節的部位,一招斃命的話要直取頭顱,突破一口就馬上跑!」
於是,三人便跟十餘名狂人廝殺了起來,裔晨用著自己苦練半輩子的劍術向餓到眼紅的狂人揮去,但身體的高度跟本夠不上他們的頭部,只能很費力的先把腿砍掉,趁他們率倒的時候才伺機斬首。萊斯利亞和賽特倒是沒有高度的問題,卻因為嚴重缺乏經驗的關係一直刺不中移動速度快捷的敵人,莫說是頭顱,連刺中身體都很勉強。
「裔晨!你還有什麼好用的咒術現在好使出來啊!我們快挺不住了!」萊斯利亞堪堪的躲過不知道什麼地方射來的一箭,躲到賽特的防護盾後面繼續向外面一通亂刺,只求能讓這些噁心的怪物遠離他們。
殛光咒的範圍太大,裔晨知道若是在這個位置用的話難免會波及到其餘兩人。如果是其他低階和中階的咒術,一次只能讓幾個狂人暫時喪失行動力,過一會他們便會滿血復活,而他們也會被其他狂人堵上。
「嗚......」這時,賽特發出一聲悶痛,他肩頭上中了從背後射來的一箭,箭頭往上的好幾公分都沒入了肌肉裡面,一旁的萊斯利亞一把扶住了差點倒地的他。
「水凝冰,霜成羽,彼方鏡映雪。」飛快的唸出一段咒術,裔晨的腳下出現了一層冰藍色的薄冰向四週擴散,不算是結實的冰層纏上剩餘十個狂人的腳上,但還是在幾秒間被掙脫了。可是,當他們想向剛才一樣衝向三名人類時,腳下平滑的冰層使他們的速度明顯的變緩慢了。
在自己腳下加了一個小型火焰術,裔晨走過的冰層都被瞬間蒸發掉,而他也抓緊機會把最近自己的四個狂人攔腰腰斬,然後利索的把他們的腦袋跟身體分家。
瞇眼看著眼前剩下的六個敵人,裔晨忍下了腦袋在暈眩的不適感,他用手上的長劍狠狠他在自己手臂上割出一道傷口,再一次唸咒:「言成咒、血為介,祭告天誅邪。」「歿光勾鏈,起!」
由血和光交纏而成的長鍊從地上竄出,有生命似的把六名狂人團團的綑住,帶著勾刺的光鏈毫不留情的刺進他們的身體裡,手掌一收,在狂人的嘶吼下光鏈猛地收縮,伴隨著血肉飛濺和骨頭的破碎聲,冰面被染成了血紅色,只剩下一塊塊的碎肉殘渣。
還沒來得及查看賽特中箭的情況,脫力的裔晨意識一輕,倒在了地上。
......
「裔晨!裔晨!」朦朧中,裔晨聽到了很熟悉的女性聲音,那不屬於現在在他身邊的每一人,而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人。
淡淡的薰衣草香味,手底下軟綿綿的觸感,皮膚上乾燥的感覺,一切是多麼似曾相識。裔晨眼前彷彿被蓋了一層霧,只看到隱隱弱弱的一個人影,「你是......?」
「我是......,」聲音被一陣泡沫般的噪音覆蓋掉,「你終於醒了,剛才怎麼突然倒下,把我們嚇一跳啊!」
倒下?對啊......他剛才用了幾個高階咒術殺狂人,透支了吧。
幾人混亂的腳步聲急急靠近,「少主!我們讓醫師過來了!」那是另外一名男性的聲音,也是如此...熟悉。
少主?那是在喊他......?不對,他出自一個很正常的家庭,父母的音容笑貌尤在記憶裡,那絕對不是在說他。
「少主受傷了的事,千萬不要驚動到兩位大人,不然我們都得小命不保啊!」那名女子對其他人說。
「蕭曦臣那夥人完全瘋了!外面亂成這樣,那兩位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快想辦法離開吧!」男性焦急的道。
「少主又暈過去了!醫師你們愣著幹嘛快點救人啊!」
......
「裔晨!裔晨你醒醒!」
定了定神,眼前的輪廓漸漸清晰起來,耳邊的聲音也變成了屬於少年的聲線,那是焦急地扯住他衣領的萊斯利亞。
「.......我暈了多久?」這是裔晨反應過來的第一件事。
剛才......那是什麼?
「沒有,就是幾十秒,你你你沒事吧?」看到臉上白得像死人的裔晨,萊斯利亞很怕他下一秒就得蒙主寵召。
先別想了,蕭曦臣是嗎?等會回去了再查查這個人好了。
「容我歇一歇......賽特怎樣了?」裔晨身上掛著大大小小的傷,還放了一大堆血,情況其實一點都不比賽特好。
「我沒事,幸好箭沒有毒,拔出來止了血便可以了。」賽特也走了過來,肩上的傷口已經簡單的做了處理。
深呼吸了幾下,勉強著坐起來,「聽到了嗎?我們還可以繼續,請你們離開!」對明顯有著騷動的林間大喊,裔晨毫不客氣的對想前來確定他們傷勢的修士下了逐客令。
掏出懷裡驪歌事先準備的幾種能稍微恢復體力藥草,胡亂的塞進嘴裡咬爛吞掉,非必要他還真的不想吃,因為它們真的是苦爆了!
「人類......可恨,可恨啊!」一個還沒有死透的狂人支撐起破了很多個洞的身體爬起來,雙眼還是發著紅光。
「到底有完沒完!」剛剛被狂人打到很體面的萊斯利亞終於爆發,衝上前用長槍起勁的捅向那名爬起來的狂人,一槍爆頭不特止,還發洩般的把他的身體捅成肉泥。
「......」裔晨和賽特選擇沈默。
「......萊斯?」這次說話的不是「重傷」的兩人,而是跑過來然後愣著的康納,他身後還跟著其他五個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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