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天表演結束後,我和瀧太他們完全無心關注後來知名樂團的演出,而是直接匆匆的離開了會場前往平常四人常作為集會聚點的咖啡店慶祝表演成功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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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是慶功,但其實真的的目的還是單純想藉由聊天轉移彼此方才不禁意翻湧於樂聲間的情感,桌上照常的擺著四杯熱氣蒸騰的熱拿鐵,以及瀧太從打工的商店帶回來的即期零食,瀧太一如既往的熱絡拋出話題,吵熱原先有些冷場的氣氛,從升學到未來夢想職業,我們原先聊得樂在其中,但忽然間,若田一語道出了一個關於未來的現實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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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快要兩年過去了啊!高二後我們因為同校所以還是能一直聚在一起,但在畢業後呢?我們....還能像現在一樣....一起聊天嗎?」若田緩緩開口道,語氣中夾雜著幾分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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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若田同學早就想對大家提出這個問題了吧!只是之前因為氣氛有點凝重才沒提出的,良在心中暗自想道,於是率先做出了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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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的事誰都說不定,我們不可能知道自己未來將前往何方,亦或是會有什麽樣的際遇,就像我在來到東京前,我從沒想過能遇到像你們一樣如此善良的朋友,我以為自己會像以前一樣,被眾人冷落,連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在哥哥過世後,也感覺僅是以同情的目光的看著我,所以能遇到你們真的太好了!我真的....很感謝你們一直陪伴著懦弱的我啊!」我有感而發的說道,語落之際,眾人對我投以驚異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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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你說的沒錯啊!未來的事誰都說不準,以前我也從沒想過自己在得知姐姐男友去世的一年後,就遇見了他的弟弟,一個跟他一樣過分溫柔的人.....良...若田醬....瀧太君....雖說這應該稱不上是什麽正式的約定,但如果將來,大家在工作之餘都剛好有空之時,能再四個人聚在一起聊天嗎?無論是在那裡....只要能夠四個人聚在一起....不知道為什麽....感覺.....就是件令人高興的事情了....」原先靜默的坐在良身旁的紗織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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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未來一定要再聚在一起喔!無論在何時何地!」瀧太和若田此刻也異口同聲的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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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們四人不約而同的笑著望向彼此,眼角不自覺地滑落了一滴熱淚,咖啡廳內迴盪著低沉的爵士樂聲,濃重的咖啡香氣瀰漫其中,我們四人沉默不語。但在這瞬間,我似乎察覺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是我一時也說不出所以然的一種溫暖感,但我很確信正是它維繫著我們四個原先互不相識的陌生人,我啜飲了一口已經失去了溫度的咖啡,只感覺和往昔相比多了一股溫柔的令人不自覺迷戀其中的溫順的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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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餘輝自窗臺灑落,已結束練習的若田和我格自整理著樂譜,準備離開社團室,忽然間若田像是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停下了手邊的動作,定定看著良,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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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嗎?若田同學?」無意間和若田視線相接的我緩緩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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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你上次說過,未來誰都說不定對吧!」若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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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是幾個月前的事了,但我當然不會望記我罕見激動表達出真心想法的時候,於是我肯定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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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下個月就是春假的時候,機會難得,你要不回老家一趟吧!我們也會一起去的,就當是難得去京都一趟。」若田出乎我意料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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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但是....若田妳們不是也要回老家嗎?」一時不知作何回覆的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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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過我和瀧太他們一直都是住在家裡的,只要在新年前一天吃紅豆飯一起提前慶祝就好了,所以新年那天,一起回去吧!京都!」若田肯定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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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但是我不敢回去,當初以那麽尷尬的情況離開老家,我實在不敢回去面對當初持絕對反對意見的老爸,但這種理由我當然說不出口,只是站在原地支吾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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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你還打算逃避到什麽時候....算了.....你仔細想過之後再給我答覆吧!明天見!」若田說完便快步走出了社團室,從她剛才的語氣看來,實在不像是詢問的口吻,反倒只是告知的口氣,很罕見看到若田那麽強硬的一面,我不禁有些震驚,但還是趕緊收了收樂譜,帶著滿腹糾結踏上了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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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轉眼間就要升上高三了,要說這兩年來沒想過回京都當然是不可能,但一想到父親那彷彿就要沉入黑夜裡的臉色,我就不禁覺得背脊一涼,打消了歸家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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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學校後,例行的去達夫先生的店裡打完工,順道再去曾打工過的書店和店長寒喧幾句,順便看看有無新小說上架,最後再拖著整日的疲憊慢步走回租屋,一想到若田同學說的回京都的事,就又是一陣頭痛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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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我總是逃避似的儘量不跟若田同學有太多交談,不過令我意外的是,雖然她當初急著要我給她答覆,她並沒有再主動提到那件事。但就當我認為那只是她一時興起的發問時,她忽然又輕輕的在我和瀧太他們四人聚會時提起了那件事,話語輕飄飄的傳進我耳中,卻因為思緒的牽動而格外具有穿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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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那個....回京都的事....你考慮得怎麽樣了?」她帶著一絲猶豫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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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中早已有一個肯定的答案,畢竟在轉念一想後,既然歷經那麽多內心拉扯後都可以克服兄長那留在心中的糾結牽掛了,那對於和父親大吵一架後就逃避的離開京都的我未免也太過窩囊了。在我道出了心中的答案時,若田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笑著道:「那就那麽說定了喔!」,四人默視的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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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很快的便是新年的到來,有別於剛來到東京那時的新年總是閒來無事的在租屋裡休息,這次的新年,我幾乎花了一天在整理明天要回京都的行李,時間無情流逝,很快的夜幕降臨,我躺臥在地舖上輾轉難眠,心裡不斷揣測著不知父親明天看到我這和他爭執離家的遊子突然返家又將會作何感想,但雖心中糾結難安,我終究還是不敵漸濃的倦意,沉沉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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