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第一節課使用副樓特別教室的班級是三年一班和二年三班,分別在六樓的電腦室及五樓的實驗室,其餘班級都在主樓上課,襲擊順序是由下至上,首先受到襲擊的是主樓一樓和二樓,當時同一時間有七名武裝人員在現場,成功鎮壓後只留下兩名看守,也就是分成五人鎮壓組和二人看守組,逐層往上推進鎮壓後再把人質押送到四樓,五樓和六樓的鎮壓過程由四人先處理主樓,留下一人監看特別教室,最後才處理。
楊靜依照眾人的描述,所有武裝人員都穿著一式一樣的裝備,只能透過身高和體型來判斷人數是否與她所見過的重複。不說輕佻男的特徵過於普通,連像熊的男人也因為個人標準不同的混亂描述而難以鎖定,始終沒受過訓練的話也很難非常準確地描述陌生人,還有就是無法確定待在「動物園」中的疑似指揮官有否參與鎮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目前看守這樓層的兩名武裝人員有參與鎮壓。
因此最理想的推想是整個武裝組織的人數就是七人,全員參與鎮壓行動,最壞則是天台輕佻男、疑似指揮官與像熊的男人並沒有參與鎮壓,那麼敵人的總數就是十人。
「鎮壓四樓的時候沒有派人去副樓,當然可能是學生因為混亂而沒能注意到這件事,不過可以確定在這裡同時出現的有五人,而在主樓五樓和六樓的鎮壓過程則是只有四人,唯有把人押回到四樓時才五人,從這可以判斷對方應該有掌握上課的時間表,才能準確分配人手吧。」楊靜心裡很不是滋味,並非因為對方擁有自己沒有的情報,而是這個狀況更讓她確信校內有敵人的內應。
雖然不能排除敵人可能是在秘密入侵學校後,在襲擊開始前先調查完上課的狀況才展開鎮壓,然而這樣的做法有太多變數,例如調查中萬一被撞破的話將會導致大混亂,以目前對方如此有組織性的行動來說,判斷一切有預先計劃清楚才是合理的。
「說起來監視系統的警報呢?就算支援人員真的被那個綁匪吸引走注意力,會分析有否陌生人進出校園的人臉辨識系統應該會發出警報吧?」楊靜最在意的其實是這一點,透過稍早前的綁架事件就知道,萬一有人破壞針孔攝影機或者嘗試影響監視也會觸發警報,假若是從監控網的漏洞潛入就算了,鎮壓過程可是光明正大地曝露在鏡頭之下,實在無法理解組織為何沒有發現並通知她。
基於已經收集到不少情報,楊靜亦未等到組織的聯絡,唯有由她這邊做主動,可是當她拿出手機時才終於知道理由,那就是手機完全沒有訊號,就連切換成特務模式,使用訊號加強裝置也沒能成功聯絡組織。
「原來是來這一手,組織不是沒發現,是沒能聯絡到我吧?」楊靜不禁鬆了一口氣,組織既然知道發生了狀況應該會採取行動。
「那麼接下來就是我該怎樣行動了,雖然在這裡等待組織救援實在很誘人,可是怎麼看都不能選擇這個選項啊。」楊靜在心裡感慨,理由很簡單,她的任務是保護墨芷瑛,而如今墨芷瑛在敵人的據點,組織要救援的時候將會有很大的風險,她得盡量收集校內情報,並在必要時擔當內應,因此她沒有按兵不動的選擇。
「那麼具體的方針就是逃脫這個『籠子』,然後潛伏在校內調查敵人情報,想辦法離開敵人干擾訊號的範圍與組織取得聯絡,接著就是配合救援行動。」楊靜思考清楚自己應該如何行動之後,便開始計劃如何達成每一個要點。
這期間楊靜一邊思考一邊觀察狀況,那兩名各佔一邊樓梯的看守沒什麼特別動靜,至於學生與教職員之間因為沒有被明確禁止做什麼的關係——當然偶爾動靜太大會換來看守的呼喝與舉槍恫嚇,但也就如此而已,因此有些老師盡大人的責任積極安撫學生,目前來說處於相當安份的狀態。
花了一些時間,楊靜總算計劃好接下來的行動,做了幾個深呼吸,並以身為特務,為了達成目的而不能顧及手段來催眠自己,捨棄少女的羞恥心後站了起來大喊:「那個……」
站在共用樓梯那邊的看守立即察覺楊靜的動靜,隨即拔出手槍指著她:「想幹什麼?坐下!」
楊靜當然不敢動彈,但還是一臉扭曲地哀求:「洗手間,我想去洗手間,肚子快不行……」
「我叫你坐下!」但那看守似乎不為所動,作勢就要開槍一般。
「我不管啦,快忍不住了,讓我去……」
「妳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隨便找個筒子什麼的,另一個是死人就不需要了,懂?」看守完美演繹什麼叫做鐵石心腸。
「要是在同學面前忍不住,還不是羞得要死!」楊靜加了點哭腔,聲音也變得尖銳:「真的那樣,其他人也待不下去吧,就行行好讓我去嘛,手都綁住了……」楊靜一邊說一邊試著接近桌椅組成的圍牆,當然是用著彆扭的步法。
楊靜豁出去的氣勢似乎有點嚇到了那看守,但是當他看到楊靜作勢就要越過圍牆時,便立即回過神來,不再只是單純舉槍指嚇,食指也有了動作準備搭在扳機上。
楊靜知道那是準備射擊的動作,當下這一瞬間她也有點遲疑,她可沒有興趣賭上自己的性命,若果對方真是如此強硬的話她也只能另尋他法,不過在她作出決斷之前,背後也就是另一面的看守大聲叫喊:「別瞎搞啦,趕緊帶她去一去不就好了。」
「你笨蛋嗎?讓一個人去之後,要是其他人也要的話怎辦?」
「排隊就好啊,反正又沒事做,見血就算了,糞尿臭得要命你待得下去嗎?萬一他們發起瘋……」
「停!別說下去了!」舉著槍的男人受不了般嘖了一聲,「到底有多蠢才會把這樣的話脫口而出啊?」他心裡也知道要是二百人暴動的話憑他們二人根本阻止不了。
聽著二人隔空對罵,楊靜也是忍耐得很辛苦才沒做出奇怪的反應,「看來水準超乎想像的參差啊,得好好利用這一點才行,這位大哥也是可憐竟然有和豬一樣的隊友。」她做出了對敵人相當失禮的評價,不過事實就是如此,畢竟至少也應該通過對講機來交流,而不是像這樣讓全部人質都聽得一清二楚。
這時守在共用樓梯那邊的男人已經屈服,就算隔著頭套只看那雙眼睛也感覺得到他那股無奈,「過來,不要耍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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