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中,火焰劍急斬而下,轉瞬間北辰心楓就被整片火炎吞噬,火焰之盛盛至吞沒了整個城主府,整波火焰持續燃燒了將近半個晚上,呼救打火找人的聲音此起彼落,整座城池大大小小的人都提著可裝水的容器,衝出自己的房子,直至晨曦微照城主府的火勢才被撲滅。
晨狼村,北辰玄滿臉淚水地跪倒在地上,接受不了北辰心楓離去的消息的他,緊握住的雙手,不停地垂在地面上,白凰川則是陰著臉一句話都是不吭,滿臉陰沉地陪在北辰玄身旁。
暮曦城,北辰琉神情潦倒,無神地坐在木圓凳上,「心楓姐姐,你真的不回來了嗎?琉不能接受阿。」北辰琉一邊念悼著北辰心楓,淚流著流著,心倦了,身體也累了,一隻藍彩陶瓷杯就這樣從他手中滑落,破碎在地板之上,影子中,黑蛇悄悄地爬出,喀啦喀啦地張口將一切吞沒,一陣陣不詳的氣息從黑蛇身上發出,「小黑,聯絡相公,和陽火國即刻開戰。」北辰琉說完話後,便一聲不吭地昏了過去,黑蛇再次潛入她的影子中,消失無蹤。
曠野外,北辰寺站在一處懸崖邊,從極雪的身上取下了一隻葫蘆瓶,他拔開瓶上的塞子,啵地一聲聲響就這麼響徹傳遠,一道濃醇酒香就這麼遠播出來,北辰寺倒了一杯酒,一乾而盡,隨後再倒一杯,朝遠方敬了一杯,然後逕自潑灑在地上,一道淚痕也隨之滑過了北辰寺尚未失去作用的右眼傾瀉留下,一句句狼嚎聲則是吼叫在雲海之上。
新陽城中,偽裝成夏侯臣模樣的北辰元青在某個瞬間,瞪大了雙眼,停下了動作,「該死,心楓!」北辰元青忍不住一拳揍向了一旁的夏侯臣,他怒氣沖沖地瞪著面前的夏侯臣。
「夏侯臣,我問你!元慳仇戰力多強?到底掌握了你們一族多少祕法?」因憤怒充血的一雙紅眼,透漏著無盡的殺機,緊握的拳頭還有剛剛一拳,從夏侯臣身上揍出的紅血滴滴灑落。
「大概除了夏侯家本家傳承以外,他應該都掌握了,因為家主、陽火國國主都被操控著,靈符一脈據說滿門被滅,咒符一脈主祭我想狀況不會好去哪裡。」夏侯臣別國頭去,不停地咳出血來。
再接下來北辰元青一拳拳地揍向夏侯臣,每一下都讓他不停地嘔出鮮血,整個地板都被他的血濺得都是,周遭的旁人無人敢上前勸阻,就怕到時候在地上咳血的換成是自己,所有人是有多遠離多遠,一道人影則是憑空出現悄聲說道:「夏侯少主,我們做事可得低調點,你當眾打人想要做什麼?」
偽裝中的北辰元青回過頭去瞪視著他怒斥道:「怎樣?元慳仇不在,憑你也想管我,你算什麼東西?有那個身分和資格管我嗎?走狗一個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來者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摸摸鼻子轉過頭去驅趕路人,「看什麼,這人得罪我家少主,我家少主在教訓人你們想湊什麼熱鬧,不想被扯進來的都滾一邊去!」
突然間北辰元青停下了動作,冷冷地笑道:「你對我說謊吧!操符師一族族長被擒,但本家傳承卻沒有被奪走,好傢伙!哈哈哈哈哈!很好,你想玩我陪你玩到底,等水落石出那一刻,我要你知道為什麼樂千秋這麼看重我,翼白,告訴樂千秋,即刻出兵,三個月後叩關陽火城首都!」最後北辰元青拖著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夏侯臣離開。
兩天後,北辰玄與白凰川依約來到村入口處,管海潮與管探天早已經在這裡等待,不同於之前的是管探天一改紈褲氣質,多了一分驕色在神采之上,管海潮優先開口詢問道:「老川──!臉這麼臭黑是怎麼了?」
白凰川依舊黑著臉抬頭說道:「海老頭,沒事的話路上安靜的幾天,多陪陪小玄練武,三個月後,樂水國、曜石國兩國少主將親自帶兵,兵討陽火國!我們趕路吧!先與阿努伊與珥倪兩位大人碰頭。」
見到氣氛不對的管海潮也沒再多問,記得上一次看的白凰川臉這麼黑.是他負責的某位族中子弟傷亡的時候,當時他可是一人就把想庇護元凶的一門貴族一夜滅了,也因此白凰川在口耳相傳間,被稱作「三途川」,此時的白凰川看起來就和那時候一模一樣。
前往武宗門的路上,北辰玄為了北辰心楓的事情,一直死氣沉沉無法振作,習武和煉丹都一直不在狀態上,讓川老更加火大,脾氣也更是火爆,但同樣為了心楓的死在難過的他,也無從安慰北辰玄,爺孫倆人的關係在幾天的摩擦中,也開始有了距離。
又是六天過去管探天終於看不過去,向白凰川請示過後,在與北辰玄訓練中時,他說出了這六天來第一句對北辰玄的第一句話:「喂!軟腳蝦!怎麼了,死一個姊姊而已就讓你這樣,萬一有天你全家都死了,喔不對,不用死那麼多人,只要在多死那一兩個人,我看你整個人都會跟著去死了吧。」
聽到自己孫子開口說出這麼超過的話語,管海潮第一個就想跳出來教訓,但一旁的白凰川卻是將之拉住,不讓管海潮有任何插手這件事情的餘地,北辰玄此刻正握緊雙拳,怒視著眼前的管探天。
「怎樣?你這個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的廢物,有點力氣了就把自己當成一隻猛犬會吠了?」北辰玄一步步地朝著管探天走去,但一步都用上了許多力氣,造成了一波接一波毫無休止的氣息威壓,但眼前的管探天卻是紋風不動。
「哈哈哈,看來煉丹終究只是個煉丹的,這麼點力氣還妄想翻天,笑話這種東西,你還是當個自閉兒說給自己聽聽就好。」管探天再進一步繼續刺激著眼前的北辰玄,臉上是滿滿的瞧不起,「如果你只是這種程度的話,我和爺爺也不需要替你說什麼了,你連進入武宗門的資格都沒有。」
「你太超過了。」北辰玄的怒氣此刻已經來到了最飽滿的時刻,但先行動作的卻是管探天,他原地馬步一扎,趁著北辰玄單腳一蹬,準備向前衝刺的瞬間就是一個揮掌,一道強勁的掌風瞬間來到北辰玄面前,一切看起來就像是北辰玄自己撞向了掌風一般,但讓管探天意外的地方是北辰玄背後青翼一扇,直線衝刺中間硬是多出一個迴身,與掌風切身而過還能繼續向前。
管探天不疾不徐,內力往右拳一送,往地上用力揍下,以他為中心方圓二十公尺的範圍瞬間土崩瓦解,逼迫北辰玄只能向上飛去來躲避拳威,但管探天此時卻來到他上方,雙拳虎式貼身轟出,北辰玄右手光芒一閃,白喙被呼喚出現,槍鋒與雙拳十指就這麼接觸,一股龐大的巨力朝四周炸開,位處上方的管探天借力向上飛出,幾個空中迴旋就把力氣卸去,位處低處的北辰玄只能直線下落,硬是被轟進剛剛被崩碎的土石當中。
「怎麼了?才這種程度?還想要為自己死去的姊姊報仇?別開玩笑了,你別把自己的命也賠進去多死一個人,整個御丹師一族就要對仇家感恩戴德了。這種程度的能力還能成為下任族長預定,看來御丹師一族也是到底,族裡沒人才了。」管探天站著直挺挺地,瞳孔向下睥睨著倒在碎石堆中的北辰玄,「你太弱了,滾回你的星雲谷當你的少主吧!」
「你懂什麼?你到底懂什麼?自己的親人過世的那種痛,你懂多少?」北辰玄雙拳向後一崩,後座力讓他借力恢復了站姿,站在了管探天的面前。
「我懂什麼?你可知道為什麼我身邊只剩海潮爺爺一個人?我受傷之後,我中毒以後,我的家人一個一個在我面前,被折磨至死,我父親為了幫我尋求解藥,被仇家踩著腦袋跪在地上,最後一刀封喉,我的母親被對方凌辱,雖然海潮爺爺趕到了,但我母親沒辦法接受被糟蹋的事實,自縊在我病倒的床榻旁,我那時眼睛一張,迎接著的不是詢問我感覺如何的問候,是我母親在我面前搖晃的身影,我不懂什麼?你才不懂?沒能力還哭哭啼啼,就不要在我面前提報仇,弱者在這世界上,永遠得不到同情,給我站起來,區區一道火斬絕不可能讓你們本家的人身亡,你是沒了腦子了嗎?」
管探天這時候雖然口氣狠戾,但淚水也早已奔馳在他的雙頰之上,激動的情緒甚至崩斷了他的幾絲血管,兩道透明的水痕也因此變成兩道血痕在他臉頰之上。
看到眼前的景象,北辰玄才知道自己想報仇的信念,和對面的人比起來根本不算甚麼,也知道被仇恨心充斥的內心,反映到了臉上會變成什麼模樣,自己的振作是必須的,但必須用正確的心態振作才行,他在滿滿仇恨的情緒下,還是得保持著絕對的理性,得像是大哥那樣處處磨礪自己,也得擁有向二哥那樣的謀略,更必須像北辰琉那樣總隱藏著自己真正的情緒,在笑臉之下,因為一切都是為了替姊姊報仇,替這起事件中受到傷害犧牲的生命,向元凶刺出復仇的槍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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