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來到三天後約定的時間,北辰玄提前將放出去的擬獸丹喚了回來,一隻隻的溝鼠化作小顆丹藥,緩緩地滾進了北辰玄攤位下方,相繼化作光芒進入本晨玄的體內,很快地這幾天所聽到的話語,整個貧民窟的街道構造都進到了北辰玄的腦海,北辰玄一邊招呼著幾位正在試用胭脂丹的貴族少女,一邊處理著大量的資訊。
到了傍晚收攤時分,他再次來到了那間餐館,訂下了包廂,但等來等去都等不到白凰川的來到,「川老該不會發生什麼事情了吧。」正當他這麼想著時,一位穿著華服的青年推開包廂門,逕自地走了進來。
「你是誰?」北辰玄保持著冷靜,沉著地問出,但他臉上的焦急,與話語間聲音的顫抖卻正在出賣他。
「你可是和白錦川約在此地的人?」白錦川是白凰川行商時用的假名,聽到對方用這名字稱呼白凰川時,北辰玄頓時送了一口氣,靜靜地觀察起對方,少年微抬著下巴,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就像是一個馴獸師正看著獸籠內的困獸那般,和平時市集裡那些貴族看待平民的眼神相似。
「在下是一位丹師,白錦川是我好友,我也確實和他有約在這裡,你又是誰?」北辰玄裝作生氣的樣子,詢問著對方打算套出有關川老的事實。
「放心吧!他沒事,就只是我家長輩對於他的畫技甚是欣賞,欲多留他一夜,他說起與你有約,所以我家長輩特請我來這裡告知你。」對方嫌棄的態度大概認為單純傳個話這種活兒,還得讓他親自來,傳話對像甚至誰也不是,讓他覺得委屈了自己。
「嗯──,我了解了,麻煩您走這一趟,這一個簡單的丹藥請您笑納。」說完北辰玄就從懷裡取出一隻玉瓶交給對方,對方輕蔑著笑著,像在取笑北辰玄的阿諛奉承,當他拿到藥瓶,拔開瓶塞向內一探,驚訝地差點把整只玉瓶摔在了地上。
「濯骨通脈丹,你怎麼會有這麼珍貴的東西?」少年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裝扮平平的賣藥郎,他起初認為對方說的丹師,不過是像一般騙子,騙女孩子家的江湖郎中,但對方拿出的這顆丹藥明顯與對方身分不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去哪裡偷來的,想借花獻佛?」少年明顯是不想要承認自己的看走眼,想藉著言語上的羞辱,好維持住自己的優越感。
北辰玄此時對於面前的少年已經稱不上是好感,甚至覺得有些厭惡了,這幾天蒐集過來的情報,都說明著這裡的貴族,對於這些平民或是貧民的種種惡劣行徑,也讓他對於貴族二字有了不甚舒適的觀感,心裡多了份計較在當中。
他轉瞬間移動到了少年身邊,伸手輕探將玉瓶取回,「走開,要信不信的,請你現在馬上離開,小二!」本來已經為等待白凰川許久的北辰玄,在此時也壓抑不住心裡的情緒,氣憤地整個人都停不了地顫抖。
小二聽到呼喊聲衝了進來,見到面前的情況也不知如何處理,「請把這位貴客送走!這位客人沒受到允許,你們就讓他近來的事情我就不計較了,想要我把事情弄大的話,就繼續站著發呆無所謂!」北辰玄繼續怒氣沖沖地說。
「呦──!被說中了實話就惱羞成怒阿,這種鳥地方我也沒打算久待,再會啦!哈哈哈哈──。」少年不屑地用嘲笑的語氣說道。
「你給我等一下!」北辰玄喊道,「在這裡給我一些時間,我要讓你後悔一輩子!」北辰玄說完就將轉骨花、伐髓蜜、不凡草取出,「小二,叫你老闆出來做個見證,我打算好好讓這個人知道,他錯過的是什麼。」
說完北辰玄就從一旁的包袱取出一隻銅爐,當他開始以自己內息包覆著三味藥草的時候,一股凜然的氣質出現在北辰玄整著人身上,就好像這片空間已經都在他掌握當中。
「哼──!裝腔作勢,一下要人走,一下要人留。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讓我後悔。」少年拉了一旁的椅子就這麼原地坐下,臉上表情仍舊充滿不屑。
北辰玄內息開始將轉骨花與不凡草開始輾磨,從片段揉製碎末,藥性不斷地被他的內息提純,一股清香從包廂內瀰漫而出,此刻不只餐館老闆趕來,其他客人也跟著聞香而來。
當藥香來到一個濃度不再變化後,轉骨花與不凡草已經沒揉磨成糊,竟被融合做一塊,北辰玄此刻再將伐髓蜜融進這團藥糊當中,他從衣襟裡取出一顆黑丸,輕搓幾下,一團烈火就這麼開始在銅爐中燃起,北辰玄將成型的藥糊分作五團,用內息繼續揉磨,直至藥糊滾圓成團,表面變成光滑透著一絲亮光,才將他們送至丹爐中。
北辰玄再接一力,左手掌平推至火前輸送內息不停加重火力,右手手掌平伸不斷釋放內息至藥爐中包裹住五顆丹藥,很快地一陣清香從爐中開始飄散在空間當中,眾人聞到藥香味的,體內骨骼皆是開始喀滋作響,甚至許多人較靠近藥爐的,開始流下涔涔黑汗。
少年當然也感應著這波改變,他此時此刻已經知道踢到鐵板,也清楚為什麼家裡長輩會支自己出來傳話,家裡那位畫技如此超然,他的朋友又豈是泛泛之輩,他的表情此刻已經是滿臉懊悔。
「丹成!」北辰玄兩掌回縮再推,一舉將烈火滅去,接著雙手同時輕拍同爐兩側下中上各一次,當拍完上方那一下時,五顆藍色通透的丹丸飛出,藥香此刻也是轟然炸然,眾人聞到後皆是情不自禁地癱坐在地,整片空間瞬間被骨骼的喀滋聲充滿,一股異臭也從所有人流出的黑汗中傳出,絲毫不輸給炸出丹爐的藥香味,甚至有勢均力敵的狀況,整個餐館的氣味此刻是時香時臭。
「五顆完品濯骨通脈丹,這下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北辰玄將剛剛受到的不快一次釋放在這次煉丹中,也因此當看到五顆丹藥都是完品時,那口悶在心中的一口氣終於是吐了出來,整個人此刻覺得特別的神清氣爽。
少年的臉色這時候已經完全黯淡,對方並不是用暴力脅迫或是什麼來折服自己,而是實實在在地在眾人面前展現自己如何煉丹,那熟練的手法,甚至是丹成的品質,都讓自己找不到理由再展現任何驕傲給別人看,他腿一軟就這樣跪了下來,感到憋屈的淚水不自覺地落了下來,長這麼大,從來沒這麼難受過。
「對不起,我為一開始的態度向你道歉。」他顫抖地說出每一個字,但每一個字卻都是出自真心,那身為的貴族的驕傲,在此刻已經是蕩然無存,至少是在對方的眼中,這一刻,他才深深體會到了世界有多大。
對方突如其來的道歉,也讓北辰玄感到驚訝.因為這反應本來不在他的預料之內,而其餘眾人則是很識相地各自散去只剩下餐館老闆與小二,餐館老闆擺了擺手示意小二離開。
「這位貴客,我是餐館老闆,這位少年是我們晨狼村貴族管家的大少爺管探天,希望可以看在我的份上,原諒這位少爺一次,當然這一次你的損失,我也會全部自行吸收。」店老闆見雙方不再說話,長年在外打滾經驗豐富的他找到機會岔了進來,自薦為和事佬想給這件事情一個好的結束。
走廊遠處,一名壯年一名老者同時走出,老者正搓弄著自己的鬍子說道:「哈哈哈──,老闆不用客氣了,不好意思兩個小輩還讓您出面,這個面子老夫賣不起阿。」當老者走近後,單眼微微瞥了餐館老闆,餐館老闆認出來者是誰後,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呵呵--得了便宜還賣乖,剛剛那波丹香不知道對他有多少好處了,我說川兄,你這朋友不簡單啊,難怪你這麼重視他,還為了他和我對賭,呵呵──有趣!有趣!」老者一邊開心地笑著一邊走向管探天。
「爺爺──對不起──。天兒沒把事情辦好還搞砸了。」管探天頭趴在地上不敢將頭抬起。
「天兒乖,爺爺不怪你,反倒是你要原諒爺爺為你安排了這一番測驗,你很好,沒讓爺爺失望,爺爺很開心。」老者轉過身來看向北辰玄繼續說:「小夥子,你很不一般,剛剛那濯髓通脈丹的清香與後來全完品成丹,都令我開了眼界,管爺爺我看得出來,你早就沒了計較,你只是單純不想讓人家誤會你對吧!」
北辰玄只是點點頭,老者拿出一座金色的鼎爐,上面的光紋斑斕不停,爐頂上更刻劃著兩隻飛鳳齊聚中央藥爐位置,他繼續道:「不錯,老夫很喜歡你這小子,這座金鎏雙鳳鼎就送你當作是陪不是,請不要記上了我天兒的不是,可以嗎?」
北辰玄慌張地搖晃雙手表示步行收:「老爺爺請不要這樣,我並沒有把這件事情太往心裡去,我只是不願意讓人家質疑我煉丹師的能力,我覺得這會讓人家以後會瞧不起我,更會讓我身後的家族蒙羞。」
「不錯,我很喜歡您的處理方式,老川,邀你族裡小輩去我家府邸一敘吧!」管爺轉頭對著和他一起來的壯年男子說道。
「海老頭,你們日之一族的後代這種心性,難怪會淪落到這個小村落,我和我家玄兒就叨擾啦!」此刻白凰川才緩緩走近包廂裡頭,對著北辰玄一記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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